186:找個借口離開,過來找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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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裏。

    權新抬手在眉心裏重重地按了兩下。

    心裏一股火氣還沒下去。

    趙沁兒這件事讓他在親近朋友圈裏顏麵掃地,可以想象,未來一段時間,這件事會恥辱一樣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他母親早亡,後媽那麽弟弟眼下已經十七了,成績好得很。

    比較之下,他從小的成績隻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和人家根本沒什麽可比性。

    聽老爸那意思,讓那位高考報讀工商管理。

    而他呢。

    成績原本不好,高考的時候他老爸聽了後媽的建議,說什麽他們家孩子最起碼得上個一流本科,哪怕是藝術類也行。

    他承襲了母親的好相貌,眉目俊朗帥氣,個子高皮膚白,拗不過老爸的意思跑來麵試應付,誰曾想,那些個麵試老師簡直瞎了眼,各個給他高分,說他舉手投足自然大方,很有表演天分,是個可塑之才。

    他都給跪了好嗎?

    那年高考結束,他作為提前批次錄取生,還頗讓一向對他成績頭疼的老爸在親朋好友中風光了一把。

    實在不明白他老子那奇葩的腦回路。

    他一直覺得他就是在放養自己好給後麵那小子讓路,可事實上,他老子其實對他也不錯。

    一來二去,他就混到大三了。

    胡思亂想一陣,權新更覺糟心抑鬱了。

    邊上,有人笑著說:“真是可笑了。就她那個婊樣能是歐陽大小姐的表姐,別連這個也是假的吧?”

    “這個不至於吧,吳騰飛畢竟找她了,好歹有點關係。”

    “按理說她怎麽著也算歐陽大小姐的親戚吧,結果人家連酒店門都不讓進,嘖嘖。”

    “落難鳳凰回了家,怎麽可能繼續和山雞在一起?”

    “要我說這歐陽小姐也是夠傳奇了,蘇瑾年、傅影帝、程二爺還有霍家死了的那一個,都能和她扯上關係,各個還對她死心塌地,香江一姐這稱呼還真是名副其實。”

    “眼下單身了,哈哈。”

    幾個人哈哈笑著談論著八卦,突然有人打趣他說:“權少。你這個人條件比起蘇瑾年那也不遑多讓,拿下這假千金花了不到一星期,拿下真千金估摸著也就個把月的事情。”

    “對哦,哈哈,要不咱們再試試?”

    “滾。”權新沒好氣地踢了那人一腳,扯了沙發上扔著的外套,語調煩躁說,“走了。”

    他黑著臉抬步出了包廂。

    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很多畫麵。

    最先是那一組圖。女孩坐在出租車裏,微笑著和歐陽琛告別,看上去很淑女文靜。她站在路邊踢一個男生,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有些率真。還是她,被程牧摸臉的時候,卻顯得靦腆冷淡。

    再最後,皇貴妃劇照裏那一個她內斂溫柔,被程家那一位舉在脖子上的時候卻顯得非常孩子氣。

    陶夭,眼下是歐陽瑤,她在香江知名度很高。

    上鬧那麽大,他早都關注到,和別人討論打趣過,也曾在某個瞬間胡亂地想象過。

    那是備受程家那一位寵愛的女人。

    才十九歲。

    像個謎一樣,擁有著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生。

    下午的新聞發布會上,她也說了,暫時不會回去學校,而是繼續演戲。同屬一行,他未必沒有機會。

    她有過蘇瑾年和程牧又如何?

    哪個名人沒點經曆,沒幾段風流韻事?

    她和程家那一位的事情過分轟動,既有床照又有吻痕,再嫁實力相當的豪門其實有點難度。

    他們權家,未必不能成為她的歸宿。

    權新將外套甩在肩上,大跨步出了酒吧,夜晚清冷的涼意襲來,也沒能澆滅他胸中突然湧起的那一股激動。

    陶夭,他想要。

    翌日,清晨。

    六點半,陶夭醒來。

    落地窗外天已經亮了,她醒來也睡不著,洗漱完換了衣服,七點多下樓去外麵呼吸新鮮空氣。

    “大小姐早。”樓下一個女傭正搞衛生,看見她下來嚇了一跳,連忙笑著問好。

    陶夭一愣:“你們這麽早?”

    女傭笑容靦腆:“我一般早上七點過來。”

    “哦。”陶夭點點頭。

    女傭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說:“老先生和大夥早上七點半就用早餐呢,沒讓我叫你,說是讓你睡到自然醒。”

    “知道了。”陶夭話音落地,轉身前往主餐廳。

    一路上,花木扶疏、清香悠悠。

    她沒一會兒到了餐廳裏,抬眸看見眾人,停了步子依次問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老爺子看見她還愣了一下,歎氣說,“我特地說了不許叫你,昨天累成那樣,該好好休息。”

    “平時都是六點半醒,睡不著了。”陶夭笑著說。

    “坐到爺爺跟前來。”老爺子慈愛地說了一句,朝著跟前的傭人說,“去給大小姐拿碗筷。”

    陶夭緊挨著老爺子坐下。

    隔了幾個位子,歐陽瑜撇嘴說:“爺爺你這也太偏心了吧?我們可是六歲開始就不能睡懶覺了。”

    歐陽家家風清正,也有幾條不成文的家規。

    其中一條:七點半早飯。

    因此,歐陽四兄弟從小到大都是最晚七點起床,沒什麽意外狀況的話,隻要在家,七點半都會陪著老爺子一起用餐。

    也正因為如此,歐陽瑜若是熬了通宵,基本上都在外麵休息好才回來,就像過年在倪家那次一樣。

    他這話一出,便收獲了好幾個白眼。

    老爺子笑了一下,隻顧著招呼陶夭吃飯,不理他。

    陶夭輕輕地抿起了唇角,笑著看了他一眼,目光旋即落到歐陽琛身上,意外地問:“你怎麽穿這麽正式啊?”

    歐陽家兄弟四個在家裏穿著都比較休閑,歐陽琛原本已經算最正式的那一個,可他今天打了一條領帶,看上去有了點職場精英的感覺。

    歐陽琛聞言一笑:“今天去公司就職。”

    陶夭微愣:“這樣啊。”

    “夭夭想不想去公司看看,爺爺帶你一起過去。”歐陽老爺子見她出神,慈愛地問。

    陶夭搖搖頭:“算了吧,我去也沒什麽事。”

    “不想去啊?”老爺子歎一聲,又問,“一個人在家裏會不會悶?他們幾個今天都有活動,找個人帶你出去玩?”

    “我明天要回去拍戲呢,下午就得去乾州。”

    餐廳裏眾人俱是一愣。

    好半晌,歐陽傑斟酌著言辭開口說:“拍戲的事情不急。你身體重要,最起碼得休息十天半個月,我已經給你叔叔說過了,他今天會和劇組那邊協商,將你的戲份延後拍攝。”

    “啊?”陶夭有些著急道,“這不好吧。”

    歐陽琛看她一眼,聲音顯得低沉清冽:“你這狀況,最少得在家裏休息十天,醫生那些話都忘了嗎?”

    陶夭一噎,低聲說:“這導演那邊怎麽辦?”

    “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哇。”歐陽瑜笑著說,“我今天要去三公子的新書簽售暨粉絲見麵會,你在家也是無聊,和我一起去唄。”

    陶夭一頭霧水:“誰?”

    歐陽瑾歎氣:“一個絡作家,你四哥是他的骨灰級鐵杆腦殘粉。”

    他話音剛落,歐陽瑜有些不樂意地看了他一眼,朝陶夭說:“那可不是一般的絡作家,是國內文界最牛逼的存在,男頻玄幻的開山鼻祖,大神級別的。”

    陶夭:“哦。”

    歐陽瑜見她興致缺缺,整個人頓時有些不好了,一錘定音說:“好啦,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我沒答應你要去。”陶夭連忙說。

    歐陽瑜不依不饒:“老二要去公司就職,老大要去工作室,老三要去看畫展,都很無聊誒,你還是和我去比較好。”

    陶夭:“”

    她抗議了半晌,最終,敗給了歐陽瑜。

    飯後,八點一刻。

    陶夭和歐陽瑜一起出門。

    歐陽瑜是個路癡,陶夭不會開車,家裏的司機兼保鏢張慶送兩人前往簽售地點。

    陶夭坐上車,拿出手機先給鳳奕發信息。

    流產的事情鳳奕幾人都不知道,她也沒法說,想了半天,用了老爺子要給她父親遷墳的理由。

    五六分鍾過去,鳳奕沒回短信。

    陶夭不曉得他會不會因此產生不悅,糾結了一會,索性打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頭傳來鳳奕的聲音:“夭夭。”

    陶夭一愣。

    鳳奕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她有些遲疑地問:“奕哥你感冒了啊?”

    “沒,什麽事?”

    “哦。家裏有點事,我暫時得有十天不能拍戲,爺爺說會和導演那邊協商,延後拍,行嗎?”所謂協商,說白了就是投資讚助,彌補劇組因她產生的一係列損失,她不說鳳奕也清楚。

    鳳奕在那邊嗯了一聲。

    陶夭正想要再說話,又聽他啞著聲音低斥:“走開。”

    走開?

    陶夭愣半晌,一張臉頓時爆紅。

    她是有了點經驗的人,聽著那邊細細碎碎的聲音,哪能不明白自己可能攪了人家的好事。

    不過,奕哥這狀態有點奇怪啊。

    她看著手機正要掛斷,驀地,聽到那邊響起一道分外低沉的中年男音:“爽夠了就攆人啊?”

    陶夭:“”

    電話不曉得被誰掛斷了。

    她手心有些燙,連忙裝了電話,感覺自己好像在做賊。

    奕哥他,他他他竟然跟一個男人!

    陶夭一瞬間又聯想到昨晚蔣如意說起孟明川的那些話,整個人都有些驚悚地端坐著,半晌無法回神。

    她一隻手撫著胸口,將自己那一側的車窗落下一道縫。

    邊上,歐陽瑜拿出一麵小圓鏡,抓了抓頭發。

    陶夭:“”

    她默默地回想著剛才飯桌上歐陽瑜的一係列反應,半晌,有些遲疑地問:“三公子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歐陽瑜用看白癡的眼光瞥她一眼:“男人啊。哪個女人能把男頻寫成那個樣子?”

    陶夭:“哦。”

    三公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為什麽要整理發型?

    她默默地將這句話咽了回去,拿出手機,深呼吸一口,低頭發微信問程牧:“你在幹嘛?”

    程牧隔了兩分鍾回複:“車上,等會到公司。”

    陶夭:“哦。”

    她其實不曉得說什麽,大腦暈乎乎的。

    程牧又問她:“吃過早飯了嗎?”

    陶夭:“嗯。”

    程牧隔了一小會才回複,問她:“怎麽了?心情不好?”

    “不是。”

    “現在在幹嘛?”

    陶夭看到他這條信息才舒了一口氣,抿著唇回複:“四哥要去參加一個作者的新書簽售會,帶我過去玩。”

    程牧直接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陶夭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掛了電話,發信息問他:“你幹嘛啊?”

    “怎麽不接電話?”

    陶夭有點無語:“我在車上呢,不能接你電話。”

    程牧:“”

    他抬手在自己眉心裏按了按,這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丫頭在昨晚的新聞發布會上說了兩人分手的事。

    歐陽家老爺子和那四個小的,應該給她施壓了。

    真是麻煩!

    他將車子落下一條縫隙,掏出煙盒,拿了一根煙含在嘴裏,點燃抽了一口,無奈地又回微信:“不是來著例假麽?不好好休息亂跑什麽?”

    流產的事情陶夭瞞了他,他一時半會也不曉得如何在她跟前問起這問題,索性先不提,找了例假的借口問她。

    陶夭一時間心情有點複雜了,好一會才回複他:“不要緊了。下午回去之後可以休息。”

    “幾點回去?”

    陶夭看一眼歐陽瑜,問他:“咱們下午幾點回去?”

    “難說,三點之前應該可以。”

    陶夭轉達成程牧。

    程牧隔了兩分鍾回複她:“我今天事情比較多,沒辦法過去找你。找個借口離開,過來找我。”

    他兩句話看上去有些生硬,是一貫不容置喙的感覺。

    陶夭驀地有些緊張。

    程牧微信又來:“聽話,有事情和你談。”

    陶夭定定神:“嗯,知道了。”

    “乖。”

    陶夭將最後一個字看了好幾次,抿著唇裝了手機。

    心裏突然有點亂。

    昨晚兩個人在酒店裏有一個短暫的吻,程牧又說了那些曖昧的話,她昨晚甚至在微信裏和他打情罵俏。

    眼下這狀態,到底算在一起,還是沒在?

    陶夭存了心事,這一路上也沒怎麽說話,九點左右,司機將他們放在了三公子舉行簽售會的書城外。

    陶夭和歐陽瑜一起下車,兩人都戴了一次性口罩。

    春季街道兩邊花木很多,年輕人出來戴口罩的不在少數,兩個人這裝扮看上去也正常,並不引人注目。

    歐陽瑜和司機說了兩句話,回身拍拍陶夭胳膊,眼睛一彎,笑說:“走吧,我們先進。”

    陶夭點點頭,問他:“你經常參加他簽售會呀?”

    “第一次誒。”歐陽瑜側頭看了她一眼,聳聳肩,“他還挺神秘的,絡上照片也沒幾張,簽售會是第一次。”

    “哦。”陶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題外話

    作者捂著臉跪在這裏。

    今天狀況太多,不曉得說哪個尋求諒解,更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