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假鍾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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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做為鍾珂座下的二弟子,和梅瑛是同一天拜入師門的,梅瑛比他大幾個月,故而做了師姐。
    雖然林青貪嘴,練功也不勤快,但是除了這兩樣,實在沒有什麽惡習,辦事穩妥還很靈光,鍾珂也和梅瑛說要多照顧林青,莫要對他太苛刻,梅瑛雖然不明白向來嚴厲的自家師父為何對林青如此放寬要求,但沒敢多問。
    出了這樣的事情,梅瑛幾番思索,隻找了林青來告知此事。
    林青初時也是大為震驚,梅瑛原本的意思是讓他暗暗尋找宮主。梅瑛事務纏身,但林青是個十足十的閑人,他便是每日到處閑逛也沒人說什麽。
    林青眉頭緊皺,還沒思索出什麽線索來,一個弟子來找梅瑛,說是宮主吩咐梅瑛把她院中梅樹下的那壇酒挖出來現在送去。
    梅瑛大驚,問那弟子:“宮主親自吩咐你的?”
    那弟子有些疑惑梅瑛的反應:“是啊。說來也怪,宮主向來自律,今日怎麽突然想起飲酒來了?”
    林青突然開口道:“想是春來百花開,今夜月色又濃,師父多有感慨,故而想要飲酒吧。”
    幸而鍾珂每次閉關時間不定,所以鍾珂突然出現這弟子也沒有過多懷疑。
    那弟子瞧見林青也在,更是稀奇:“二師兄也在?”
    林青笑道:“我知曉大師姐院子裏埋了好酒,想來討一壇,不想師父也想起來了。你且去,我一會兒就去給師父送酒。”
    那弟子抱拳下去了,林青神色凝重,向梅瑛道:“大師姐,師父怕是被人劫持了。”
    梅瑛眼皮一跳,以鍾珂的修為,什麽樣的人才能劫持她?
    梅瑛抱了一壇酒,推門進來,瞧見鍾珂一身寬袍雪衣,青絲披散,坐在院中,似是正在等她。
    梅瑛看見鍾珂無恙瞬間鬆了一口氣,盡量笑得自然,道:“師父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卸了釵環?”
    鍾珂接過酒,看著她道:“釵環俗物累人,既要月下飲酒,自不可汙了月光皎潔。”
    這話像是鍾珂說的話,可神情卻分毫不是。
    鍾珂生的冷淡,樣貌實在說不上美豔,淡眉細眼,配上她冷淡的氣質倒有幾分出塵,平日裏神情淡漠並非喜怒不形於色,而是她真的沒有太大情緒波動。
    可眼前這人,一顰一笑皆是風情,穿這白衣不似仙人,倒像白牡丹成了精怪。
    哪裏還是那清冷孤傲的鍾珂?若是叫旁的弟子瞧見,必要大失驚色。
    梅瑛為了不驚動眼前這人倒也沒多說什麽。放下酒道:“師父,這是我那梅樹下的那壇酒。師父今日怎麽想起喝酒來了?”
    鍾珂道:“明日我便要閉關了,再出關不知何時才能遇上這般好月色,故而今日要借這月光盡興。”
    “師父要長久閉關?”
    鍾珂拍開泥封,嗅了嗅那酒,傾了一杯道:“長短我也不知。最近體內氣息紊亂,我需好好調息,宮中事務你還得多多操持。”
    “朱顏辭鏡花辭樹”不過隻需每十年加固一次,如今鍾珂閉關不過一年多,何須閉關?
    梅瑛道:“師父放心,待師父回來,宮內必然一切安好。也請師父保重身體。”
    滴水不漏,進退有度,還加上了嫡傳弟子對自家師父的關心,梅瑛覺得這句話是一定找不出破綻的。
    鍾珂看了看低頭的梅瑛,笑了笑,撚了撚手中的翠玉杯盞上的紋路,笑意更濃,道:“為師身體康健著呢,莫要擔心,先下去吧。”
    梅瑛退出院子,悄悄鬆了口氣,她決定明日就讓林青下山去小重山求助,這賊人氣息沉穩,內功雄厚探不清虛實,萬萬不是他們能應對的。
    “鍾珂”看著掩上的院門,笑著將酒飲盡:真是個傻孩子,鍾珂這樣的人,飲梅花酒,怎麽可能用這般雕花繁複的翠玉盞?
    也罷,這局棋,可是愈發有意思了。
    嶽寒江聽完,神色也凝重起來,道:“你是說,你師姐當時就看出那人並非鍾宮主?”
    “對,那人和我師父平日神態簡直判若兩人,絕不可能是我師父。”
    “那就更奇怪了。此人若不是你師父,既然音容相貌能夠易容到如此之像,為何偏偏神態毫不掩飾?若是為了穩住你們偽裝成鍾宮主,這麽大的破綻絕對不可能出現,除非……”
    嶽寒江慢慢噤了聲,林青也意識到什麽,瞪大眼,瞳孔緊縮。嶽寒江眸色幽深,眼中光影沉浮不定,他再度開口,緩緩道:“除非他是故意拋出這個破綻,為的就是讓你下山找人。”
    林青立刻站起,帶翻了圓凳,幾步就要衝到門前,嶽寒江一個翻身躍過桌子攔住他:“林青!”
    林青看向他:“我得快回去,我師姐他們……”
    “他們不會有事的,那人拋出這個破綻,為的就是有人下山,可他也不能算準了就是你來,況且你走了這麽多日,若是菩提宮有什麽大事必然已經傳遍武林,如今什麽消息都沒有,至少證明他們是安全的。”
    對,這些日子,他沒敢隨意傳消息回去,雖然也沒收到梅瑛的消息,可是也沒聽說發生什麽大事。
    嶽寒江見林青慢慢冷靜下來,道:“你再想想,還有什麽別的麽?”
    林青猛然想起一事:“我下山時,途徑萬毒穀。萬毒穀和我們菩提宮是什麽關係你應該清楚的,平日裏因著懼怕那慎寵,我們是不敢隨意下山的,可這次,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嶽寒江皺緊眉,無論是誰下山,梅瑛能想到所求助的必然是小重山,小重山位坐武林盟主,加上明眸回來以後實力大增,是求助的第一對象。那這樣一來,這一件事,菩提宮,萬毒穀,小重山,就已經全部牽扯進去,到底是什麽人,算的這般大?
    這一夜兩人誰也沒睡好,早上有小廝送來早飯和幹糧,兩人也是沒吃幾口就收拾好準備出發。
    臨行前嶽寒江去找楊媚嫵辭別,楊媚嫵不在,青鸞看了看嶽寒江,眨眨眼道:“是青鸞鋪的軟臥不舒服麽?小山主神色竟多了幾分疲憊。”
    嶽寒江笑道:“姐姐說哪裏的話,隻是此行路遠,任務又重,不免多幾分思慮。”
    青鸞福了一禮,道:“過了華都城便就徹底進了北邊了,北邊諸多風俗習慣和南邊不同,小山主可要快快適應,多多保重才是。”
    嶽寒江抱拳:“楊掌櫃不在,我二人本該等掌櫃回來才是,隻是還要趕去菩提宮,還望青鸞姐姐多多美言,掌櫃莫要見怪才是。”
    “小山主莫要擔心,掌櫃早就吩咐小山主自便,不必拘禮。”
    “那青鸞姐姐,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