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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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齋第一神捕!
    李益之這老雜毛,離職前,居然才想起來拿白草寺開刀。
    以前幹什麽去了?
    陳九眉頭緊蹙,這白草寺,其實真如李益之所料,裏麵大有文章。
    不過寺裏的花和尚們,不是這一屆縣令端的,而是下一屆的縣令,因為新縣令沒有子嗣,打聽到白草寺,抽個空暇,也去白草寺求子。
    但寺裏和尚說知縣夫人不同別家婦人,夫人身份尊貴,不便留宿子孫堂,縣令起初不作他想,堅持要夫人留宿,說他們夫婦也都是普通百姓出身,什麽尊貴不尊貴的。話雖至此,和尚依然阻三撓四。
    新縣令心裏生疑,再看子孫堂布局,又瞧瞧和尚們個個油頭大臉,不似正經出家人,於是暗中買通兩個粉頭,假扮香客求子。
    夜裏留宿子孫堂單間,因為飲了和尚們的“香茗,”兩個臥底都軟身軟腰,頭重腳輕。
    到了三更半夜,送子羅漢來了。
    原來,子孫堂有暗道,通向和尚房間。
    和尚趁著夜色,來到女香客小隔間,聲稱自己就是送子羅漢,一個羅漢走了,又有羅漢來了。
    婦人們又豈會不知真情,但渾身沒有力氣,和尚們又精壯能幹,也就半退半就了。饒是有性烈女子,不願就範,卻也不能高聲喊叫,次日為了顏麵,亦是不透露詳情。
    那兩個臥底粉頭依著縣令吩咐,所佩香袋裏藏有朱粉,一旦沾上,沒有十日半月,根本洗不掉。
    於是,光顧她們兩人的四五個和尚,個個腦袋上都沾了朱粉。
    另一方麵,縣令糾結兵勇捕快,埋伏在寺門口,天色剛亮,就衝入白草寺,尋找腦袋上裹朱粉的和尚。
    寺廟住持還想賴賬,辯解說是和尚們的個別行為,與自己無關。
    而寺廟裏的其他女香客,根本不願指證別的和尚。
    縣令就將他們全部收押,查封白草寺,搜查證據。
    那幾個頭上裹朱粉的和尚,捱不住三木酷刑,全都招了,還說主持房裏有一本賬簿,都是女香客求子成功後,男眷家屬捐的香火錢,每次婦人留宿,主持都會親自過目,先挑好自己中意的,剩下的才是其他和尚的。
    卻不料和尚裏有一個善施藥毒的賊禿,平時小心慎行,連耳朵眼裏都藏有藥毒,進了監牢後,尋個時機,毒翻了眾獄卒,把和尚們全都救走。
    眾賊禿商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衝擊縣衙,殺了縣令全家。
    六七十個和尚,返回白草寺取兵刃。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白草寺驟然走水,熊熊大火,把光頭們燒成了炭頭。
    自此,白草寺毀為一旦,眾賊禿死了之後,仍然作祟,夜夜在廢墟處鬼哭狼嚎,方圓數十裏,都不敢過人。
    玩家的任務就是解開白草寺鬼魂之謎。
    後來,安排一場焰口大會,趁餓鬼們爭食祭品時,把這些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野和尚們收進淨瓶,召來鬼將,再次將他們斬了,為禍的和尚們這才煙消雲散。
    陳九暗歎,白草寺,白草寺,連名字都顯得如此不正經。
    剿除白草寺,按說是下一任縣令辦的,如今卻由李益之提出,時間線好像發生了變化。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魂穿,引發了一場時間風暴?
    “陳九,想啥呢?”宋大郎再次催促道。
    陳九從思考中回來,接受眾弟兄的戲謔目光,二話不說,脫了公服,穿上女裙短襖,頭女也重新打散,挽成一個髻,由翩翩美少年變成了婷婷美婦。
    “咦?比我家婆娘還俊俏哩!”宋大郎揉揉眼,“好,陳九,咱就派你去白草寺做臥底。另外一人,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像老楊說的,讓小翠姑娘幫忙。”
    “頭兒,為何不買通兩個像小翠姑娘這樣職業的人呢?”陳九說道,“到時,香囊裏裝上朱粉,若那送子羅漢真是花賊禿假扮,趁顛鸞倒鳳之時,塗在他們腦袋上,咱弟兄們隻待五更天亮,進去捉人便是。”
    “是啊,頭兒。”
    “小九說的對極了,本來就是兩名煙花女子,不在乎什麽名節。”
    那些捕快同事,都紛紛稱是。
    宋大郎也讚許地點了點頭,“陳九的建議非常好,我也同意,但,就怕李大人不同意,我方才所安排的,就是李大人親自交待的。”
    陳九有些泄氣,李益之專行獨斷慣了,根本聽不進去下屬進言。
    宋大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再去稟報李大人一聲,畢竟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捕快房在內衙裏側,宋大郎去找李益之,來回花了半柱香時間。
    縣令李益之親自來到捕快房,後麵跟著一臉不快的宋大郎。
    李益之麵色清瘦,兩頰深陷,長著一對八字眉。單看相貌,倒不像是個貪財吝嗇的惡官。
    陳九心道禍事了,李益之此人不學無術,還自恃文采飛揚,容不得別人比他聰明,嫉賢妒能方麵發揮得淋漓盡致。
    剛才自己的建議,說不定班頭早想到了,隻是深知李益之為人,不好說出來罷了,既然有人提出來了,就順水推舟。
    李益之睜著一雙羊眼,在眾捕快身上掃過,故意不看陳九,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說道“身為捕快,以百姓安危為己任,重責在身,豈可推諉?”
    踱著方步,來到陳九跟前,“方才宋捕頭向我推薦一位兄弟的計策,好雖好,卻有重大紕漏,試想一看,若假扮婦人的粉頭,萬一出了意外,讓本縣老臉往哪擱,怎麽向百姓交待?”
    猛然提高音量,“宋捕頭?”
    身後的宋大郎道一聲是,聲如洪鍾,“弟兄們聽著,本次調查計劃,由陳九一人假扮美婦,留宿白草寺,三更半夜偵查可疑之事,發現事有蹊蹺,務必回來如實稟告,有泄露風聲者,律法嚴懲!”
    “喏!”眾捕快領命。
    敲你娘的!陳九心裏大罵,老雜毛這就開始給我穿小腳了?
    如果老子事先不知道劇本,扮成美婦,去白草寺求子,夜睡子孫堂,那些野和尚摸進單間,老子是要痛扁和尚一頓還是乖乖就範?但不管如何,都會驚動眾賊禿。
    一個和尚倒是能對付,但一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好幾十個精壯和尚,賊禿個個瘋狗一般,造反殺人的心都有,老子豈能全身而退?
    退一百步講,饒是逃出白草寺,和尚們有了防範,那老子夜探白草寺有什麽作用?多此一舉!
    但要是當場拒絕執行命令,身為捕快,可是有罪的。
    正在這時,腦海突然響起係統提示音。
    “叮,觸發偵查任務,調查白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