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影偶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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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第一神捕!
按理說,破了邪術之後,施術者元氣大傷,不會再戀戰。
但他感覺施術者並未走遠。
仿佛還瞪著一雙惡毒的眼睛,朝這邊看。
驟然,一股陰煞之氣,疾矢一般射來。
他暗呼來得好!連忙側身,閃到一旁,然後朝射來的方向看去。
除了稀疏的樹木在陽光和風下輕擺,什麽都沒有。
再次回過頭,卻發現韓新昌這個胖子,已然走到了懸崖邊。
他的步伐極其詭異,並且還是倒行,瞅他臉色,似是極不情願,但卻說不出話來。
“韓新昌,你這是做甚?”陳九叫道,兩足發力,想阻擋他跌入懸崖。
沒想到,韓新昌大叫,“別動!不然我跳下去!”
陳九一腳都已經離地了,又硬生生扯回來。
眾公差大眼瞪小眼,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韓新昌,心想,世間怎麽還有這種人?分明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婦人卻是一驚,叫道“哥,你怎麽了?”
韓新昌嘿嘿一笑,陰惻惻地說道,“沒什麽,你哥不過是想體驗一下飛的感覺。”
婦人駭然說道,“你不是我哥?!你是誰?”
韓新昌表情極其古怪,指了指陳九,說道,“你們問他吧。”
所有人的眼光都從韓新昌身上收回,齊齊瞅著陳九。
陳九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青衣老怪的孽徒們,隻懂得裝神弄鬼嗎?”
韓新昌爆發出一陣夜梟似的笑道,“陳九,你不愧詭計多端,行思縝密,還有責任擔當,是個了不起的捕快,不過現在,我要給你出一道考題,怕你是想破腦袋,也尋不到答案。”
陳九臉色鎮定,“你說吧。”
韓新昌兩條眼睛眯成一道縫,“現在,你需要做出選擇,是救這個韓新昌,還是救你的這群同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兩者隻能選一。是我的話,我選擇韓新昌死,畢竟一個人的命抵不過一群人的性命。當然,你是個好捕快,犧牲一個無辜百姓的性命,也沒那麽容易吧?”
這話激怒了公差們,饒是他們聽不懂韓新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陳九說道,“大家別動,這廝正躲在韓新昌的影子裏,控製了他的言行,大家亂動的話,這廝就會控製他跳崖。”
在場眾人,全都駭得說不出話來。
“韓新昌”說道,“陳九,剛剛你若是不躲的話,現在隻需讓你一個人跌落崖底,你卻私心甚重,躲開了我的控製,眼下不是你的弟兄們死,便是韓新昌死。”他伸出手來,手的影子離公差們的影子隻有兩步之遙。
“陳九,你在破我陣法的時候,我已算計過了,你眼下是無法阻攔韓新昌跳崖的,但卻能夠阻攔他的影子跟你同事們重合,你可以選擇瞬間殺了韓新昌,救你同伴們的性命,也可以眼睜睜看著他的影子跟公差們合在一處。”
公差們擠在一起,影子不分彼此。
“當然,我若控製了你的同伴們,便會遵守承諾,放了韓新昌,控製你的夥伴們一古腦跳崖。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話嗎?”
施術者實在太得意了,說完這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陳九的確如他所言,要麽大拳一揮,隔著兩丈來遠,把韓新昌轟下懸崖,保全同伴性命。要麽什麽也不做。
他暗想,這廝絕不可能是影遁神通,這是通神境界才能使的。來人要是有通神境界,哪裏還用得著玩這麽多花樣。那麽,這廝用的就是影偶術了。
影遁與影偶,雖隻有一字之差,一個是神通,一個卻是伎倆。
影遁可以將身體遁形在任何影子之中,如魚遊江河,即使影子之間沒有重合,也能互為跳板。而影偶呢,則隻能躲在活物的影子裏,花花草草的絕對不行,並且活物之間必須影子重合,方能切換到另一具活物的影子裏。
還有一點,頗為重要影遁是形體藏匿。而影偶是神魂藏匿,在附近一定可以找到施術者的肉身。
誰優誰劣,一目了然。
“這鱉孫要躲到我的影子裏,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陳九心想,“我的陽火燒得甚旺,諒他也沒這個狗膽,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韓新昌。話說回來,這廝的確狡猾,《千裏凍骨圖》剛破,他就趁機施展了影偶邪術,或許,他根本就是計劃好的。”
如果現在的速度能提升兩成,就能成功將韓新昌這具傳染源與眾人隔開。
唉,陳九心裏歎息道,那道燃生符在我這裏還沒暖熱呢,就要發揮作用了嗎?
燃生符可以瞬間提升不小修為,但這屬於提前透支,之後會腎虛好一陣子。
必須一舉將這鱉孫拿下,不能讓他逃了!
話說回來,這鱉孫又對自己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難道僅僅就為了惡心一下自己?不,不是這樣,絕不會是這樣!
陳九心念驟轉,計算著對策。
還有,剛才這鱉孫攻過來時,極為迅捷。
既然隻能在活物影子裏作祟,那麽,這活物會是什麽?
地上根本沒發現有什麽活物經過。
嗯?想到此,陳九微微感應到,頭頂有一團淡淡的血氣,似有似無,在上方轉來轉去。
對了,是飛鳥!
也隻有鷹隼類的飛鳥,會有這麽快的身法。
飛鳥飛得再高,影子依然留在地上,這廝隻要常年訓練有方,飛鳥就是一個頗有利的工具。
攻擊人的時候,隻須飛鳥影子與敵方重合便可。
同樣道理,逃跑之時,飛鳥的影子和這廝神魂所在的影子重合,他就能瞬間切換到飛鳥影子裏,然後,飛鳥帶他離開。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在要短短一瞬間,既刺死上方盤旋的飛鳥,又要將傀儡韓新昌拉到安全點,倒是有些難度。
“我這人,一向討厭做選擇,”陳九不動聲色,對“韓新昌”說道,“許多年前,曾經遇到過類似的問題,有五個病人在醫館裏,有一人的心壞死了,一個人的肝壞掉了,剩下三人,也是分別對應脾肺腎腐壞。卻恰好有一個正常人在醫館裏,他的心肝脾肺腎,都完好無損。”
“有人提議,何不將這人的五髒挖出來,移換到那五個病人身上?如此一來,隻犧牲一人,便可換回五人性命。”
那九名公差和婦人俱是怔住,這危要關頭,陳九臉不紅,心不跳,還有心思說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