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秋獵/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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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我有了美貌王夫!
    一年一度的秋獵到了,身穿騎裝的雲嵐此時正坐在馬車上,整個人呆愣愣的。因為後背上的傷還未完全恢複,女帝允許她做車駕隨行。
    雲嵐雖然在養傷,可還是記掛著季慕笙。她曾問過雲殊,雲殊隻說,季慕笙因為自己受傷,便回了丞相府,其餘一概不說。她有心找白斬詢問情況,卻奈何後背傷重,暫時不能輕易走動。她也曾派人去丞相府送信,可仍是杳無音信。
    直到秋獵出發前,雲殊才對自己說“皇姐,你傷沒好,我怕你病情惡化,就一直瞞著你在。我們從宮裏回來的第二天,季丞相就拿回母皇親筆寫的和離書。現在,你已經和季慕笙和離了,他回了丞相府。我最近聽說,他似乎要嫁給六王女。”
    “那孩子呢?”
    “不知道,估計是沒了。畢竟六皇姐怎麽會娶一個懷著身子的人。”
    “不可能,我要去找他。”
    “皇姐,你們已經和離,他已有心悅之人,你又何必去找氣受。”
    “夠了,我想自己靜靜,你去馬車上吧,快要出發了。”
    坐在馬車上的雲嵐,回想著清晨的對話,心裏止不住的一陣慌亂。怎麽就會和離?走之前不還是好好的嗎?難不成有什麽隱情?雲嵐此刻很想找到季慕笙,當麵問個明白。
    “王女,七王女!”車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聲音是有意壓低的。
    “白斬!”雲嵐急忙掀開簾子,朝外麵看去,隻見白斬一聲隨從打扮,跟在車駕旁。“作何這樣打扮?快上來,我有事問你。”雲嵐見白斬如此打扮,心中的疑惑更甚,自己生病的這些天來,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女,小的無能,沒能護送王夫回府。”白斬見計劃得逞,終於見到王女,激動地直接跪在雲嵐麵前請罪。
    “先起來,解釋清楚,什麽叫沒能護送?你們遇上刺殺了?”雲嵐扶起白斬,言語間滿是焦急。
    等白斬交待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雲嵐的心更亂了。季慕笙是自願回丞相府的,沒有受到脅迫。那和離定是他去請季丞相求的了,可是之前在莊子上他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何會如此?難不成之前的乖巧模樣都是他裝的嗎?
    既然季慕笙選擇離開,自己隻能尊重他的選擇。雖然知道總會有這一天,可雲嵐的心裏卻有一絲絲的鈍痛。人心都是肉長的,雲嵐不可能一點都不傷心。原身是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自己已經盡力在彌補了。終究是人心寒涼,自己捂不熱季慕笙的那顆心。
    就是對不起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了,他都會動了,卻因為父母不和睦,被生生剝奪了出生的權利。這樣也好,免得來人間受罪。自己與季慕笙估計也就到這裏了,終究是自己太理想化了,以為能改變他的想法,和他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王女,你……”白斬從懷裏取出帕子,小心翼翼地遞給雲嵐。一直以來,王女都是臉上帶笑,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王女哭。真是,唉,王夫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王女雖然名聲很差,但親近的人都知道,王女並不像傳聞中那般不堪。
    這樣也好,季家公子不知道珍惜,總會有人珍惜自家王女的。和離了也好,省得自己王女天天被季家公子使喚來使喚去。
    “多謝,我沒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雲嵐伸手捂著臉,哽咽地說著,示意白斬離開。
    雲嵐知道這一天會來,但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讓她沒有一點心裏準備。眼淚從指縫裏溢出,滑過手背,滴落在衣袍上,隨即消失不見。
    罷了,罷了。終究是自己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原身與季慕笙而言隻不過是一顆棋子,用來出去四王女的棋子,隨時可以舍棄。想到夢裏的情景,雲嵐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原身算是一枚棋子,可他季慕笙好像也是六王女的一枚棋子。可笑啊,可笑啊,算計來算計去,自己也被算計。
    一開始,自己因為原身強娶季慕笙,對他心存愧疚,看來這愧疚終究是多餘的。和離了好,自己也不必再被他支使,想辦法哄他開心。
    至於原身的死,既然原身隻說了護好家人,那自己也沒必要蹚他們的渾水。讓他們去互相算計好了,終究不是一路人。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這樣就很好。
    雲嵐擦去未幹的淚水,重新拾起往日的笑臉。沒什麽的,這樣自己也算解脫。不知為何,雲嵐總覺得心有些痛。可車駕已停,外麵是無數雙眼睛,生活還要繼續,自己不能自亂陣腳。雲嵐來不及悲傷,掀起簾子,走下馬車。
    雲嵐一身紅色騎裝,在一眾王女見格外耀眼。她剛剛病愈,臉上尚有幾分蒼白,小臉被紅衣襯的別有一番風流滋味。惹得不少男子紅了臉龐,小聲議論著這是誰家的女子,婚配否。
    雲嵐恭敬地聽著女帝的訓話,眼神卻止不住四處搜尋著,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季慕笙若是不喜歡,早該拿掉孩子,說不定,說不定孩子還在呢?雲嵐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朝男賓所在的區域望去。
    她眼裏唯一的光也熄滅了,她收回目光,低著頭,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季慕笙坐在男賓中,一身月白袍,然而腹部的隆起已經消失。
    嗬,雲嵐,你還在幻想什麽?這下你該死心了吧?過往你總是自欺欺人,覺得季慕笙是有怨氣,自己該多多包容。可你看,這就是你寬容的結局,一無所有?雲嵐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終究是錯付了,原以為真心可以換真心,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