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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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我有了美貌王夫!
    季慕笙在中途逐漸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夢中。那溫熱的觸感清晰地提醒著他,這不是夢。夢中的雲嵐隻會冷漠地看著他,而不是如現在這般柔聲寬慰自己。
    季慕笙不想清醒過來,就當自己還在夢裏好了。再放縱這一次好了,可以不用顧忌身份、禮數,隻是憑著感覺和內心的渴望。喜歡就是喜歡,想被關愛就表露出來。
    這段日子以來,他實在是忍得太苦了,接連不斷的湯藥、難以下咽的飯菜、冰冷空蕩的屋子,他沒有一刻是安寧的。巨大的恐懼感彌漫在他的心頭,他逐漸意識到當初在七王女府的日子有多麽的難得。
    他從季平口中得知,時清曾經瞞著自己去找雲嵐。他沒有氣惱他自作主張,反而心裏隱隱有些許期待。期待雲嵐像之前那樣,像之前那樣來看自己。但自己終究是要失望了,雲嵐並沒有來,她好像真的不要自己了。
    孩子已經有七個月了,雖然孩子保住了,可自己的身子卻不被允許出門。季慕笙被迫留在丞相府,每日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雲嵐的點滴。
    聽著每日的匯報,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季慕笙既開心又有些難過。高興雲嵐能一直那麽快樂,難過雲嵐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有什麽變化。可能在雲嵐心裏,自己走了,她會更高興吧!
    季慕笙摸了摸隆起的肚腹,小心翼翼地托著,生怕裏麵的小娃娃有什麽閃失,這是他和雲嵐之間最後的紐帶了,千萬不能出事。
    “公子,昨日離開的廚子今日又來府上了。”時清進屋扶起躺在床上的季慕笙,恭敬地匯報著,眼裏滿是喜悅。太好了,昨日公子還因為廚子的離開而難過了半天,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回來了,真是老天保佑。公子這段日子實在是太苦了,肚子裏的小娃娃實在是太折騰人了。
    “讓她留下來,以後就專門給我做菜,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用她做。告訴她,我想吃銀耳蓮子羹,還有一些開胃的小菜和白粥。”季慕笙在時清的幫助下,艱難地坐了起來。
    隨著孩子的長大,他已經不能自己起身了,需要別人的幫助。他之前好麵子,自己硬要起來,結果閃到腰,不得不在床上休養了一周。自那以後,季慕笙就老實了不少,不再逞強。不是他不顧及自己的麵子,實在是一直躺在床上的滋味實在是太過於難捱,感覺整個身子都麻了,像是癱瘓了一般,越躺越難受。
    “好,公子終於有胃口了,我立刻吩咐廚娘去做。”時清見季慕笙主動開口說自己想吃什麽,不禁鬆了一口氣。扶著季慕笙在軟塌上坐下,就匆匆朝廚房跑去。
    這些日子來,在湯藥的折磨下,公子一點胃口都沒有。為了肚子裏的小娃娃,公子不得不逼著自己吃些東西,可吃了就吐,吐幹淨了再繼續吃。時清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公子如此,在他看來,公子曆來被教養著,精貴的很,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現在竟然為了和七王女的孩子,如此折騰自己,真真是……唉,這又是何必?
    時清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想下去,這是主子間的事,自己一個奴才不該妄加議論。隻希望公子能少受些苦,得償所願吧!
    季慕笙看著屋內妝台上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荷花麵人和老虎麵人,撫摸著高聳的肚子,心裏泛著苦澀。自己本是賭氣回丞相府,什麽東西都沒有拿。雲嵐送給他的那些小玩意,他一個都沒有來得及取回。就連這兩個麵人,也是自己派下人去那個麵人攤重新捏的。
    回想著雲嵐昨日說的每一句話,季慕笙突然想到了什麽。雲嵐對自己說,那個走掉的廚子今天會來。還和自己保證,今後自己想吃什麽,一定可以吃的。那是不是說明,那個廚子是雲嵐專門送來給自己的?
    季慕笙越想越加篤定,那個味道和菜式與自己在七王女府上吃的幾乎一模一樣。自己曾聽雲嵐說過,偶爾她沒時間,就由她親自教導的廚娘來給自己做膳食。
    莫不是前幾日,時清的懇求起了作用,嵐兒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不然為什麽在廚娘上門當晚,她就出現在自己屋子裏?
    季慕笙突然覺得自己的希望也沒有那麽的渺茫,嵐兒還肯關心自己,是不是說明他們還有機會?一定有的,必須有,他不能沒有她。季慕笙撐著後腰,低頭看著圓鼓鼓的肚子,那是他們的小娃娃。
    一滴、兩滴……眼淚不斷滴落在隆起的腹頂,淚珠在柔軟的布帛上暈染開。
    想著昨夜最後的對話,季慕笙有些期待夜幕,可又害怕起來。怕昨夜的種種溫暖,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怕雲嵐再也不會來看望自己。
    看嵐兒昨日的樣子,腿上的傷應該是大好了。多虧了外祖留給自己的名貴傷膏,那是從異域得來的,外祖也隻有兩瓶,一瓶給了自己,一瓶給了祖母。太醫院的醫首曾經受過自己父親的恩惠,是自己安插在宮裏的眼線。這次也多虧她,不然自己也不知道女帝竟然如此狠心,這樣對嵐兒。
    終究是自己的失誤,害嵐兒受傷,雲清這個小人,自己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一想到雲嵐之前說的話,季慕笙心裏一片苦澀,嵐兒誤會自己喜歡雲清。上次自己被氣到了,故意要和雲嵐賭氣,不肯解釋。等他冷靜下來,想解釋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沒有的,他從始至終和雲清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根本不喜歡雲清。
    是,曾經的他,貪戀高位帶給他的財富與權勢,一門心思想向上走,為自己謀取一份保障。但,和雲嵐成婚後,在雲嵐的嗬護下,他原本荒蕪的心重新跳動,他不想要那些虛名了,他想要實實在在的溫度,想要雲嵐的關愛,想和雲嵐有一個家。
    可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他不再是七王女府唯一的男主人,不再是雲嵐的正夫,甚至不能再見到她。季慕笙一想到這些就一陣懊惱後悔,恨自己明白的太晚,辜負了雲嵐的赤誠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