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惡化的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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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我有了美貌王夫!
    “我出去逛了逛,看到有賣糖人的,見你好像喜歡這個,就買來了。你吃嗎?”雲嵐笑著舉著手中的糖人晃了晃,絲毫沒有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
    “隻是買了糖人嗎?”季慕笙伸手給懷裏的小娃娃卷了卷衣袖,伸手捏了捏小娃娃嬌嫩的臉蛋,冷冰冰地說道,絲毫沒有半分愉悅。
    “嗯?哦,對了,還順手救了個人。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雲嵐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街上救下了一個叫其年的男子,隨口提了起來。
    她先把手中的糖人放到桌上,準備去季慕笙手中接過女兒,然後再把糖人遞給他。可雲嵐的手剛剛碰到女兒的繈褓,就被季慕笙敏銳地避開。
    “怎麽了?荷荷這麽胖,抱了這麽久不累嗎?我來抱吧?”雲嵐微微有些詫異,疑惑地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胖?你嫌棄我給你生的孩子?”季慕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拔高聲音,冷冷地看向雲嵐,怒氣衝衝地質問著。
    “啊?沒有啊,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你難道不覺得荷荷近來長胖了不少嗎?”雲嵐覺得季慕笙這怒火來的是毫無道理,簡直就和以往一樣,慣會曲解別人的意思。
    “哼,但願是。”季慕笙憐愛地拍了拍懷裏的小娃娃,低頭吻了吻懷裏嬰兒的臉頰,然後才示意雲嵐把孩子抱過去。
    “哦,荷荷,是娘親哦,一天不見,想不想我?”雲嵐把小娃娃抱在懷裏,笑著晃了晃懷裏的嬰兒,和她逗著樂。
    小娃娃一如既往的很給麵子,看到雲嵐後,咯咯地笑了起來。雲嵐正準備繼續逗弄懷中稚子,卻被一聲不合時宜的冷哼打斷了好心情。
    她抬眼朝床榻看去,眼裏滿是疑惑,這季慕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從自己回來後,就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你今日到底是怎麽了?誰又惹到季大公子了?”雲嵐抱著懷裏的胖娃娃,看向季慕笙。
    “不怎麽,就是心口堵得慌,被某個不負責的渣女氣的。”季慕笙拽著被角,不滿地說道。
    即使他知道雲嵐和那個男子沒有什麽關係,但他就是嫉妒的厲害,明明是隻屬於自己的溫柔卻平白分給了不相幹的人,還是和雲嵐有過來往的男人。
    “我……你休要胡說,昨夜是我的錯,但我絕對沒有對你做什麽。你要覺得膈應,我搬出去就是了,保證從今以後決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雲嵐一想到昨晚自己幹的荒唐事,底氣微微有些不足,雙頰泛紅,把頭瞥向一邊。
    “你!”一聽雲嵐要離開,季慕笙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裏是又急又惱。原本是想好好治治雲嵐,沒想到卻被這個女人鑽了空子,竟然想甩開自己,她休想。
    “我什麽?季大公子放心,我雲嵐別的沒有,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這個下裏巴人怎麽配和光風霽月的第一公子同處一室。你放心,我一會兒就搬。不,是現在、立刻。來人啊!”
    雲嵐早就想離開,軟榻又小又窄的,睡得一點也不舒服。再加上還顧忌著屋內有個季慕笙,雲嵐也總是束手束腳,極為不自在。現在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然是不肯就此錯過。
    “慢著,誰準你走了?我不許。”季慕笙見雲嵐喊人,急忙出口阻止。
    “那你到底想怎樣?”雲嵐頗為無奈地看向男人,季慕笙總是這樣反複無常,也正是他的這種表現,讓自己總是看不懂他。
    “你又想丟下我和荷荷,是不是今日去外邊見了別的男人,就準備給荷荷找個後爹,欺負我的女兒。”季慕笙氣急敗壞地說道。
    “季大公子,你要清楚,我們已經和離了,婚嫁兩不想幹。”雲嵐見季慕笙老是這樣胡言亂語,不禁也來了脾氣,憤憤地說道。
    “你!”季慕笙被噎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聽見雲嵐接著說道“季公子,我不管你待在王女府有什麽意圖,我隻希望你能清楚自己如今的位置。我是主人,你是客人,我做什麽還輪不到季大公子來指教。”
    “我能有什麽意圖?你懷疑我?”自從重新回到王女府,季慕笙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些冷言冷語了。在雲嵐不計前嫌的嗬護下,季慕笙似乎忘記了兩人間存在的種種矛盾和紛爭,以及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
    “我不該懷疑你嗎?你難道忘了你曾經做過的那些‘好事’了嗎?季慕笙,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總是能做錯什麽都不用付出代價,尤其是對我?”
    “我沒有,我……”當往日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開,季慕笙覺得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從何解釋。
    “沒有?沒有毒害?刺殺?陷害?季慕笙你不覺得自己太虛偽了嗎?”雲嵐抱著女兒,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我可以解釋的,不是這樣的。”男人的聲音弱了下來,眼裏滿是複雜。
    “好,那你解釋。”雲嵐哄著懷裏的小娃娃,慢慢地把女兒放進一旁的小床上。然後,雲嵐走到床榻邊,搬過一旁的椅子,坐在男人麵前。
    以往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應接不暇地發生,他們的確沒有時間來好好溝通。他們間的矛盾總該有個了結,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
    “秋獵的那次刺殺,我有過,但是……但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因為和雲嵐賭氣,自己才一時意氣用事,做了錯誤的決定,最後導致了那場悲劇的發生。
    可這該怎麽解釋,季慕笙突然覺得無從解釋,默默低下頭,手指微微蜷縮。
    “是什麽?”雲嵐自嘲地笑了笑。終究是自己太天真,你看,季慕笙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她還在期待什麽?期待他的辯解,再編織一個新的謊言蒙騙自己嗎?
    “是我的錯,但是嵐兒,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的,我隻是……”季慕笙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解釋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和雲清勾結謀殺我,不是想傷害我?季慕笙,你不覺得你說的很可笑嗎?我怎麽相信你?”雲嵐冷漠地看著雲嵐,眼裏滿是失落。
    “我沒有。嵐兒,我一開始是和雲清有合作。但是自從我認識到自己的心意後,我就真的沒有想再繼續和她合作。那次秋獵,是我意氣用事,害得你受傷。我和他從始至終都隻是合作關係,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季慕笙一口氣說完了一大段話,生怕雲嵐不想繼續再聽下去。
    “那玉牌呢?我給你的玉牌為何交給雲清,讓她冒用我的身份出去敗壞我的名聲。季慕笙,那枚玉牌我隻給過兩個人,一個是我的父君,還有一個就是你。我信任你,可你呢?你卻與外人勾結害我。你就是這樣不想傷害我的嗎?”雲嵐問出了困惑她已久的問題,那枚玉牌始終是她的一個心結。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把玉牌交給任何人。我是做錯過事,但是你也不能把這些莫須有的汙水潑到我的身上。”季慕笙直接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玉牌,焦急地把玉牌遞給雲嵐,似乎極力想證明自己為數不多的清白。
    玉牌外圍裹著一個精致的布包的,好像生怕磕碰著。那玉牌的邊角圓滑,可見是主人多次反複摩挲的結果。
    雲嵐沒想到季慕笙會拿出一枚玉牌,因為在她懷裏也揣著一枚從五皇子雲展手裏奪來的玉牌。那這件事是自己錯怪他了嗎?
    雲嵐疑惑地摸索著手中的玉牌,過了半晌說道“既然季公子已經與我和離,那麽於情於理,這枚代表七王女府的玉牌也該物歸原主了。”雲嵐說罷,就要把玉牌放進袖中。
    “不要,還給我。你之前給了我,就不能反悔。”季慕笙見雲嵐遲疑,以為雲嵐是相信了自己,沒想到她竟然是要收回那枚玉牌。
    那玉牌平日裏被自己小心保護,一直陪著自己。多少次午夜夢回,被噩夢驚醒,季慕笙都是靠玉牌來睹物思人。這玉牌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不可或缺。
    “季公子,區區一枚玉牌而已,我想你的私庫裏應該多的是。我這玉牌早就不屬於你了,你該清楚的。”雲嵐沒有理會季慕笙的阻攔,自顧自地把玉牌收了回去。
    “不清楚,我一點也不清楚。你還我玉牌。”季慕笙難得失控,起身朝女人的袖子出手。
    “季慕笙,你鬧什麽,這東西本就不屬於你,它屬於七王府的男主人,不屬於一個和外人勾結的歹毒之人。”雲嵐將手背到伸手,推開眼前的男人。
    季慕笙沒想到雲嵐會對自己出手,一時不察,跌倒在床榻上,手肘微微有些痛,可心裏的痛才是刻骨銘心的。
    “我沒有,我不是。”季慕笙狼狽地起身,赤腳下床,站在雲嵐麵前,眼裏滿是哀淒。
    “季慕笙,我知道你恨我拆散你和雲清,我認,所以我一直都在補償你。我給你絕對的權利、維護你、想讓你開心。我也想等過段時間和離,還你自由。可你的心就是塊寒冰,怎麽都捂不熱。”
    越回憶過去,雲嵐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瓜,盡力想補救原身留下的爛攤子,可終究是事與願違,真心換殺心,真情換假意。
    “我沒有,我不喜歡雲清。我說了我和他隻是合作關係。”季慕笙急切地解釋著,上前想握住雲嵐的手,卻被女人躲開了。
    “季公子,你喜歡誰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我希望你有一個身為客人的自覺,不要總想著得寸進尺。”雲嵐冷漠地甩開季慕笙想要靠過來的雙手。雲嵐覺得此刻房間裏的空氣稀薄的可憐,不然為什麽自己的心開始不受控製的縮緊。
    往日種種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抹去,一個沒有被治愈的瘡疤,隻會在回憶地催化下不斷惡化。雲嵐以為自己會不在意,可一旦回憶起往昔,想起季慕笙做的那些事,雲嵐就無法做到雲淡風輕地原諒他。
    雲嵐不想在留在山月閣和季慕笙做無謂的口舌爭辯,轉身想離開。
    “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