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卻月與弧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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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民間總有些武林高手的傳說,而說起這些高手們不可避免的總會討論道師承。自有了武學的起源,再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這樣發展下去。誰也捋不清這第一個會武功的人是誰,誰也摸不透打敗自己的那套武藝,到底是向誰學來的。自學成才,有。師徒傳授也有。仙緣偶得,更是有。
這兩三千年來,所有的武學發展,可少不了各路仙家的點撥。這其中廣為人知的要屬那套《越女劍法》。真正的主人便是地界的上仙白猿真君。
那國士無雙的韓信,轅門射戟的溫侯呂布。哪個不是受過仙家點撥。
還有那雪中奮短兵的丁奉,甚至得過修羅王玄辭的真傳,他那把透著冽冽寒風的短刀便是照著修羅王的信物——風刀,打造而成。隻可惜縱使正是這般奇遇,輔佐江東四朝,前後八十餘載,也最終落得個抱憾降晉的結果。
這些肉體凡胎的拳腳棍棒功夫仙家當然可以點撥,一些生產技術也可以點撥,甚至一些靈丹妙藥也可以施舍。這是推動社會發展的,打破人類宿命的必要插曲,是一個授人以漁的傳統。但仙家法術卻萬萬不可在凡間施展,不然塗炭生靈是小,倒行逆施是大。
想那武王伐紂,順天而為不假,可這商周兩方濫用法術,大肆誅仙,也讓凡間生靈白白為了順應宿命浪費掉二十八年。人或者說凡間各等生靈,終不是應命而生應命而亡,截取生機逆天改命才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從那以後,凡間便再無仙家敢再施法術,若有違反,便不再是仙,隻配是個沒有歸宿的妖精鬼怪。
陶雨躺在床上,想著這些。自己這樣做既沒有什麽不妥,也有這個能力,怎麽的也要傳授些武藝與兩位公子,不枉為仙一世。
“給陶叔請安!”兩個孩子來到院子裏,很是懂禮貌,不給喊師傅,便以叔侄相稱了。
“兩位公子,你們且聽好,我現在把平生武藝仔細教於你們,成也好敗也好,就看你們悟性了,半年之後我便離開,此後世間再無陶叔,你們也不要像任何人提起。”
兩個孩子相互一望,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不等他們開口,陶雨便開始了他的教授:
“我平日裏喜用這兩樣兵器,一把銀槍名叫卻月,一把障刀喚作弧湘,時間緊,你二人專心一樣,方有可能。來吧。”說著陶雨便將兵器擺在一旁任由挑選。
“好,長槍貫心平天下,裕公子選的好,無忌公子選的也妙,刀紋冽冽佑八荒,適合你。”
就這樣陶雨安下心來,一邊教授二位公子武藝,一邊在人間收拾心情。
往日冷冷清清的竟陵園,也因他們變的熱鬧了起來。陶雨和兩位公子住在園子裏每日習武自不必說,劉翹也隔三差五的來與陶雨喝個酒,順便看看劉裕和何無忌。兩位公子也不負眾望,學的很是刻苦。
“陶兄,來這杯敬你,這這日子,你辛苦了。”劉翹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喝下。
“哎這些日子也承蒙劉大哥照顧,山珍海味沒少吃,這杜康佳釀也沒少喝,又何來辛苦之說。”陶雨也回敬了一杯。
“對了,有一件事我還想請教,現在戰事緊密,我北府軍傷病滿營,再這樣下去洛陽怕是不保,不知道陶兄可有什麽良策?”
陶雨看出他想請自己出山領兵,趕忙回道“哎,劉大哥也莫為難在下,本來我已經留的太久,斷不能再做些不該做的了。”
劉翹自知失言,默不作聲。雙方沉默許久,還是陶雨先開了口:
“胡人兵馬強悍,北府將士硬拚並非上策,應當多迂回爾動,伺機待發,棄洛陽守建康也未嚐不可。對了,之前我贈劉大哥的蜜可曾試過?”
“陶兄所言極是。那仙蜜我早已珍藏起來,還未動用,可有什麽講法?”
“哦,劉大哥也莫要舍不得,你可以試試將蜜作為輔藥悉心調配劑量摻在金瘡藥中,或有奇效。”
劉翹大喜“哎!謝謝陶兄,我這就吩咐人去辦,對了我那兩個小崽子最近練的怎麽樣,你看是不是塊練武材料?”
“哈哈哈,兩位公子乃世間少有的練武奇才,我稍加點撥便更精進。大哥我有一言你可真要放在心上。”
“請說,我自當放心上。”
“我看盡世間千年帝王將相,裕公子乃人君之相,無忌也是虎將之資。不過……”
劉翹一聽兒子是皇帝相,外甥是大將軍風範,立馬大驚,身下板凳也坐不住了,一把站起來,深深一揖:
“陶兄這些日子下來,我當然明白你不是凡人,我劉翹此生有次福報,乃是家門之幸,還望再指點一二,好叫我對得起劉氏列祖列宗。”
陶雨一把扶起劉翹坐下“劉大哥,也別見外,我有能說的和不能說的,你我認識日子雖短,卻是真心相待,我隻再透露一句,裕公子雖帝王之相,但福緣尚淺,萬不可讓他過早展露鋒芒,折了自己。”
劉翹望著陶雨這番誠懇,腦子裏如飛梭一般走過無數畫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