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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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轉身走了,荼靈激動的朝重華跑去,邊跑邊示意重華看身後。
    “他來找我,他真的來找我了,你還說他不解風情,可你看,他明明就很在意我嘛”,荼靈行至重華麵前,看著昆侖離去的方向。
    “是啊,今天的桃林可真熱鬧”。
    重華和荼靈並肩往桃花小築走去。
    “神尊是破天荒的來了,可是又被他看到你跟天族太子接觸,你猜這次,他會不會更生氣?”
    “啊~~對啊,為什麽每次都這麽巧合,怎麽辦怎麽辦,昆侖會不會生我氣不理我了”,荼靈聽重華這麽一說,才從剛才的驚喜中清醒過來,她差點忘了,這是第二次被昆侖看到她和天族人來往,還是天族的太子。
    回到桃花小築的涼亭裏,荼靈身子一歪,躺了下去,將衣袖拉起來蓋在臉上,心中懊惱不已,但也為時已晚,若是回去了,怎麽麵對昆侖,若是昆侖真的生氣不理她了,她該怎麽討好他呢?他本來性子就冷淡,若是生起氣來,那金頂上會不會嗬氣成冰啊?哎不對不對,昆侖平時對她都是百般嬌寵的,就連說話聲都那麽溫柔,怎麽會不理她呢?可是這次情況不一樣啊,此事事關昆侖神諭之威嚴,我作為他最親近的人都還如此行事,再看他剛才決然離去,必定是生氣了。
    荼靈越想越心裏越涼。
    “你還不回去,要在我這裏賴到什麽時候?”
    “我不能回去,昆侖他顯然是生氣了”。
    “那你就躲在這裏逃避?逃避能解決問題嗎?還是你以為,隻要你不回去,神尊就還會來找你?”
    重華總是適時的火上澆油。
    荼靈也覺得該麵對遲早都要麵對,逃避問題可不是她的作風,起身甩甩衣袖。
    “本神君現在就回去……承認錯誤”,她覺得,隻要自己承認錯誤的態度夠好,昆侖就沒有不原諒她的道理,反正一貫以來,昆侖都是寵她的。
    荼靈回了金頂,這金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布局簡單,整個金頂,大致可劃分四個區域,金殿在金頂的最北邊,殿門朝南。而金頂南邊則是昆侖常坐彈琴的靈台,站在靈台之上,可俯瞰世間萬物。金頂東邊是靈脈和藏金閣所在之處,周圍是八根玄冰柱圍城的結界。金頂西邊是一處瀑布,水流向山下桃林,至於最終流向哪裏,荼靈不知。
    至於為何說這金頂說大不大,說不小呢,因為金頂雖然大,可除了金殿,就沒有其他建築物了,一眼便能看清整個金頂。
    荼靈躡手躡腳的推開金殿大門,不在前殿,她走向中殿,先探了腦袋去看,昆侖一般都會在這裏處理六界事務,但現在他也不在這裏。
    荼靈又走向後殿,後殿陳設簡單,殿中隻擺了茶案。出了後殿的門,是一座庭院,庭院的正北並排三座大殿,最中間一座是昆侖的寢殿,右邊一座座原本空著,現在成了荼靈的寢殿。左邊是昆侖的書房。庭院東西兩邊是回廊,回廊的盡頭各有一個角樓。院內有一醉夢軒,昆侖正在那裏獨酌。
    荼靈走過去。
    “昆侖”,昆侖沒有回應。
    “我找了你一大圈,你一個人躲在這裏喝酒啊”,荼靈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說到,昆侖依舊沒有回應。
    荼靈肯定,這次昆侖是真的生氣了,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甚至以往她鬧脾氣的時候,他都是耐心的在旁邊哄著她的,荼靈心裏一堵,眼眸低垂,她雖然臉皮厚,可現在昆侖不理她,她是有些傷心的,也就沒再繼續待下去。
    “我……我去看書了”,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荼靈哪裏想過會是這樣的局麵,她以為就算昆侖再生氣,也會原諒她,可他連話都不與她說,她不知道怎麽辦了,隻好先跑開,或許過幾天就會原諒她,來找她了。
    昆侖待荼靈走後,頹然的靠在石柱上,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起初的時候,荼靈每晚都會回寢殿睡覺,她剛走進院中,就看見昆侖房內的光暗了下去,她開始以為是巧合,後來很多次,都是如此,荼靈明白過來,他在故意躲著她。
    自那以後,荼靈便不再回寢殿休息了,看書看累了就直接枕著書睡在藏經閣的地板上。
    昆侖發現荼靈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就一直等到藏金閣內燈滅了,偷偷去看荼靈,發現她枕著書就那麽睡著,他想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她身上,又覺得不妥,於是,拿了荼靈的錦被給她蓋上,還吩咐小白不許告訴荼靈是誰做的,小白隻好再次替昆侖扛了雷。
    很長一段日子裏,荼靈在藏經閣透過窗戶看著院內軒中或坐在靈台上的昆侖,昆侖則是等到荼靈睡著後,去藏經閣看一眼荼靈。
    兩個人誰也沒有打破這種尷尬的處境。
    直到重華來訪,他先是拜見了神尊,卻沒看到荼靈的影子,便問神尊怎麽不見荼靈,神尊指了指藏經閣,沒有多說什麽。
    重華進來的時候,看到荼靈躺在地板上,臉上蓋著書卷。
    “怎麽了怎麽了?剛上來就覺得這金頂氣氛詭異,一個在外麵發呆,一個在裏麵睡覺”,重華走到荼靈旁邊坐了下來。
    荼靈沒起來,也沒說話。
    重華將荼靈拉了起來,“你怎麽這副神情?怎麽了這是?要死不活的”。
    “你來了啊,好久不見”,荼靈看了一眼重華,又要躺下去。
    被重華拉住:“可不好久不見了麽,給你寫信你也不回,我就來看看你啊”。
    “哦,我記得回你了啊,你沒收到嗎?可能是小白弄丟了,你去問他”。
    “你是用意念回的嗎,別什麽雷都讓小白扛,他還那麽小,就已經替你扛了不少雷了,小白多不容易”。
    小白是挺不容易的,尤其這段時間,還要替昆侖打掩護。
    “嗯,不容易,回頭你給他介紹個小母老虎”,荼靈拍拍重華的肩膀,依舊神情呆滯。
    “你瘋了嗎?我隻負責凡人的姻緣,再說了,小白是上古神獸,那是隨便哪個小母老虎能配得上的麽”。
    “對,我們小白,是神獸,不能太隨便”。
    荼靈說罷,又躺了下來。重華見拉她不起,索性也躺了下去。
    “你這副樣子,是因為神尊吧?”
    “……”
    “我也從未見神尊現在這樣失魂落魄過”。
    “……”
    “但憑我多年的經驗來看,神尊心裏有你”。
    荼靈聽罷,給了重華一個白眼:“廢話,我可不就在他心裏麽”。
    “對對對,我怎麽把這茬忘了,但是還是不一樣的,他對你,和他對我,還是不一樣的感情”。
    “以前我也覺得不一樣,可現在看來,沒什麽不一樣”。
    “你試過了嗎?”
    “試什麽?”
    重華伸出兩隻手做了一個動作,荼靈看了搖了搖頭。
    “還沒有嗎?既然沒有,你怎麽知道一樣不一樣呢”。
    “一直找不到機會”。
    “機會還要找啊,這金頂上,就你們兩個人,到處都是機會”。
    “可現在不是不一樣了嗎,他都故意躲著我”。
    “那你就自己創造機會上啊”。
    “自己創造?”
    “不然呢?沒機會當然要自己創造了啊,難不成你等神尊給你機會啊”。
    “可以嗎?”
    “可以啊”。
    “萬一他更生氣了呢?”
    “還有比你現在這種情況更糟的情況嗎?”
    “他若是將我趕走呢?”
    “那你來我桃林,咱倆過”。
    “誰要跟你過,你找打是不是”。
    “我就是打個比方嘛,最壞不過如此而已,你怕什麽”。
    “你說的有道理”。
    直到深夜,重華才從藏書閣出來,昆侖依舊坐在靈台上,重華拜別昆侖後,昆侖才回了自己的寢殿。
    荼靈透過窗戶,看著昆侖。
    是要找機會試試看了,她很想知道,昆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