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珊是懂時漾的，摟了摟她的肩笑笑道：“小朋友注意力穩定性差，這裏這麽多好玩的，注意力被暫時轉移而已。”
    時漾輕輕點頭：“嗯。”
    時間已不早，她帶瞳瞳去洗漱。
    林珊珊不知什麽時候就準備了一整套的兒童洗漱工具和玩具，小丫頭的注意力也很快被這些新玩具轉移，一直到要睡覺，在床上躺著安靜下來時，瞳瞳才想起了傅景川：
    “媽媽，爸爸今晚還會來這裏嗎？”
    時漾：“這邊住不下，爸爸就不過來了。”
    瞳瞳是接受她這個答案的，但人窩在她懷裏，仰著頭問她：“那我現在可以給爸爸打電話嗎？”
    時漾想拒絕，她還沒調適好心情來麵對傅景川，但一句“爸爸已經睡了，我們改天……”還沒說完，又在瞳瞳巴巴看著她的漂亮眼睛裏敗下陣來。
    “那我先給爸爸發語音問他睡沒睡吧。”請求也是輕輕軟軟的。
    時漾看了她一眼，終是點點頭：“好。”
    而後拿過手機，翻出傅景川的微信，把手機遞給了她。
    瞳瞳拿過手機就給傅景川發了一條語音：“爸爸，你睡了嗎？”
    傅景川正在酒店天台。
    柯辰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站在天台上，看著夜色下的萬家燈火。
    八十多層高的大樓，目光所及，是整座城市。
    柯辰還沒來得及開口，傅景川夜風中淡冷的嗓音已經響起：“我沒事，不用過來。”
    “要一起喝兩杯嗎？”
    柯辰問道，走向傅景川。
    “不用了。”
    傅景川嗓音依然淡冷，但人是冷靜的，也是死寂的。
    柯辰和他並排站著，一起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
    晚上夜風大，吹得兩人衣袂紛飛。
    傅景川不想說話，柯辰便也就安靜陪著他。
    但看著這樣的傅景川他心裏是難受的。
    “傅總，還是一起去喝一杯吧。”他忍不住開口勸道。
    喝醉了至少大腦會短暫放棄思考，人也能好受一些。
    “喝醉了又能怎樣？”
    傅景川終於開口，“人總是要醒來。”
    柯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傅景川手機突然進來的短信聲短暫地打破了這種靜寂。
    柯辰看到傅景川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機看了眼，視線在看到屏幕頂部的微信通知時微頓。
    柯辰忍不住往傅景川手機看了眼，是時漾發過來的。
    他心裏莫名湧起些期盼，忍不住提醒道：“時小姐找您呢。”
    傅景川麵色沒什麽起伏，直接按熄了屏幕，把手機重新收起。
    “不看看嗎？”柯辰擔憂勸道，“時小姐可能找您有事呢。”
    “真有事的話她會打電話。”
    傅景川說，聲線依然是淡漠沒起伏的。
    人在林珊珊那兒，也不會出什麽事。
    柯辰沒法反駁。
    林珊珊剛也給他發了信息，人在家裏好著。
    傅景川沒再說話。
    他在樓頂站了一夜，動也不動地站了一夜，就像是在將過去徹底割舍掉般。
    時漾也一夜沒睡。
    瞳瞳沒能等來傅景川的回信，念叨著念叨著就沉沉睡了過去。
    她沒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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