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嗎？”
    桌上的菜一掃而空，秦寶怡怕他們不夠吃，拿起手機準備再點一些。
    王老六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指控三位損友“剛才光顧著說話去了，我才吃兩口，全被他們吃光了，你的免單權益用完了吧？我再點兩個。”
    秦寶怡拿手機試了下，不知道為什麽，還是0元，她知道王老六心裏那點小九九，隨他去了。
    四道菜上來，王老六主動聊起自己的人生軌跡“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感覺修士跟普通人中間還是有一層比較厚的壁壘，高二上學期，我跟錢員外他們就不怎能看到你的消息了，猜你應該也在某個地方默默努力，大家都以你為榜樣和動力，想著以後像今天這樣和你見麵的時候，能夠大大方方、問心無愧地說出自己的近況。”
    說到這個眼睛就紅了“我布陣可好了，拿到了龍國工科最高學府的特批直博名額，當時第一次離開家，晚上還想媽媽。”
    秦寶怡聽得哭笑不得。
    “後來在學校的陣法大賽獲得全國一等獎，榮獲昆侖學府的深造名額，派往這裏繼續讀博，畢業後直接到研究所工作，什麽事都沒操心過。
    這些年學費、生活費都沒花家裏的，他們給的錢全攢了下來，請你吃頓飯綽綽有餘。”
    秦寶怡舉起杯子，敬他一杯。
    誰能想到當初揚言進廠打工的混子，能混到這種地步。
    秦寶怡想來也覺得像夢一樣。
    王老六跟著舉起杯，他喝的是酒，一飲而盡“咱們班上那些同學，有幾個結婚生子了，還有兩個去年過年在相親場上碰了麵，幹脆讓老陳做媒，湊合過了，好歹知根知底。”
    秦寶怡續了杯飲料，問起另外兩位“老錢和老馮現在幹嘛呢？”
    王老六揚起唇角“嗐，他們倆，老錢什麽人你不知道嗎？世界各地做生意，馬上要做到月球上去了，老馮就負責幫他運送貨物，準備積攢幾年經驗，自己開家星際物流公司，兩位大老板忙得很，也就你能約到他們。”
    秦寶怡笑了笑，她這些年的經曆沒法跟人說。
    不是說不信任，應該說不合適。
    酒足飯飽後，跟王老六作了短暫的告別，他明天還有研究項目，得回校提前準備。
    走到門口要分道揚鑣了，王老六的朋友忙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人“快看快看，什麽日子啊？仙境眼高於頂的經理竟然帶著店員站在門口迎賓歡送？”
    秦寶怡站在最遠的位置，經理硬生生笑著扒拉開王老六等人，朝她伸出手“祝您生活愉快，歡迎下次光臨。”
    “……”
    這下誰都明白怎麽回事了。
    眾人確實被驚住了，能讓仙境經理畢恭畢敬的……大家都有些摸不準了。
    繼續往前走幾步，是真的要分頭走了。
    王老六臨走前反複確認“你不會偷偷走了吧？”
    “這次不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提前約好，我後天下午沒事，中午帶你去吃家鄉菜。”
    秦寶怡很無奈地衝他一直擺手，等人看到他們都上車了，她才打開手機導航去最近的新房子。
    崔晨白買的是精裝修過的，可以拎包入住，每天都有機器人定時清掃，比訂酒店住強多了。
    地址就在仙境附近，小區安保機器人把她攔下來做了一係列的房主驗證，期間不少人側目，都在猜測她的來曆。
    秦寶怡沒有過多停留，直奔兩百平的電梯房，獨享樓頂同等麵積的大花園，栽滿了白色的芨芨花，在一房難求、綠化極少的火星來說，相當難得。
    晚上八點，窗外一片昏暗，沒有大氣的遮掩，生活在火星的人們最浪漫的事就是相互依偎在窗邊仰望星空。
    兩顆本土的火衛一和火衛二行動迅速，但不太明亮，更遙遠星係的幾顆恒星光芒更甚，卻實在遙遠，顯得渺小。
    白天適宜的溫度在晚上驟降到零下100多攝氏度，所以火星是沒有夜生活的，室外待久了會失溫死人的。
    又因為火星幹燥，幾乎沒有潮濕的水汽可以凝結，所以白天的正常生活也並未被打亂。
    秦寶怡連燈也沒開。
    夜還有很長的時間，窗外雖然昏暗，卻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無數衛星、恒星都在向這邊投射光芒，望著那些散布在宇宙中，競相閃爍流向銀河方向去的星子，仿佛隱約地感覺到腳下的星球在飛速不斷地運行
    下一個目的地，又會是哪裏？
    天亮了。
    秦寶怡自然睡醒，不想出門，打開手機嚐試點個外賣。
    上午十點，兩個訂單陸續送到。
    一份奶茶，一份麻辣燙。
    吃到一半，急促的鈴聲響起，中止了熱播劇男女主的對話，來電顯示“王掌門”。
    秦寶怡略微想了一下，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麽。
    點擊接通——
    “秦師姐，方不方便見一麵？”
    秦寶怡沉默了許久“你是王掌門嗎？”
    恕她直言，電話那頭的聲音過分年輕了，總不能是王掌門返老返童了吧？
    聲質清冽的笑聲傳過來，秦寶怡立即拿開手機，一臉沉思。
    “師姐，貧道如今已是合道後期，容貌和身體自動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模樣，聲音、樣貌是會有些變化。”
    秦寶怡沉吟片刻，有些遲疑地反問“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王行直言“想請您一起商討一下未來的修士培養計劃，您之前在仙境的言論我已經得知了，但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跟您詳細的聊聊。”
    聽到這裏，秦寶怡正色起來。
    “今天下午吧，我把住址發給你。”
    掛斷電話，秦寶怡快速戳了幾下屏幕。
    王行回複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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