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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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航飛翔!
    我猶如上足發條的機器,不知無疲倦地四處奔走借錢,廠裏幾乎能打上招呼的人都問遍了,得到的隻是各種精巧的借口。我已來不及感歎世態炎涼,隻能拚命地思考著能借錢的人。王舒幾次出現在腦海裏,都被立刻否定了,因為我知道向王舒借錢就是向楊玉君借錢,這無疑是一種恥辱的妥協或者說是一種徹底的投降。
    我回到病房,大姨沒在,母親仍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沉睡。我坐下,看著熟睡的母親發神。我習慣性地用手向後梳理頭發,進而捂住臉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母親的手突然動了起來,雙眼緩緩的睜開。
    我膽怯地走近,母親坐了起來,激動地拉著我的手,半餉才發出了聲音“曉光?”
    我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你真是曉光?”
    我點頭,淚水滴落在床沿。
    母親努力地坐了起來,一把抱住我“曉光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母親淚如雨下,護士走了進來,大聲斥責“你幹什麽!病人不能激動!”
    母親向護士擺了擺手,捧住我的臉,認真地看“長大了!我的兒啊!這些年在幹什麽啊?”
    護士欲言又止,最後將手中的體溫計遞給我“15分鍾後,我來拿”轉身離開病房。
    我接過體溫計,放入母親的腋下。
    母親淚眼婆娑“你為什麽離家出走啊?”
    一句話將我從悔恨和歉意中清醒出來,難道自己殺死徐濤的案子在家鄉還沒家喻戶曉?
    我站了起來,確認四周無人,突然跪下。
    “你這是幹什麽?”母親一陣咳嗽。
    “媽,我離家出走是因為我替父親還了一個公道”。我準備將殺死徐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母親。
    “徐濤在你離家前因黑社會火並,被砍成了殘疾。”母親疑惑地說“這與你有關嗎?”
    我神經質地問“徐濤沒死?”
    “沒有啊,他被砍成殘疾後,高位截肢。不過這反倒避開了公安局的嚴打。”
    我無語,心裏感歎世事弄人,自己幾年來的顛沛流離,誠惶誠恐居然是無源之水。
    “兒啊,徐濤不會是你……”母親猶豫地問。
    我正要回答,大姨拿著水瓶走了進來。
    大姨看著曉光,露出了笑臉,點了點頭“錢的事解決了沒?”
    護士跟著走了進來,伸手拿出母親腋下的體溫計,邊看邊填寫手中的表格。
    我對大姨搖了搖頭,尷尬地說“還差一點點。”
    大姨放下水瓶“要不,我回趟家去想想辦法?”
    母親對大姨搖頭“我沒事的,今天就出院。”
    護士不解地看著大家“你就耐心地住院吧,你住院的錢已經交了,夠用的。”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護士,我追問道“交了?誰交的?”
    “一個男的交的,交了20萬現金,還問我們夠不夠,這個病其實10萬差不多就能出院了。”護士微笑著說。
    大姨一個勁地催促“你去看看是誰啊!”
    我如夢初醒,向醫院交費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