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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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陽高照,輕輕鬆鬆把昨夜的雨濕氣一掃而光。
    過江鎮雖不大,但虧著這每日裏南來的北往的商隊鏢爺小日子過得倒尚算紅火。
    鎮子上唯一的一條主幹道橫穿整個過江鎮,道兩旁種著不知年頭的櫻桃樹,讓這賣貨的擺攤的歇腳的在這大暑日裏能有片陰可遮。
    在一片低矮的農家小院之中,沿道兩旁那一棟棟二三層小樓格外突出,門口高掛著紅紅的紙燈籠,上麵金燦燦的沈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大門上掛著字跡方正的牌匾,隨手扯來一個人問上一句,就知道這都是沈家的產業。
    南沈北塗,雙蘇雙費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櫻桃酒喂!涼絲絲的櫻桃酒喂!客官要不要來上一碗嘞!”
    “嘶~”安歌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中無數光點亂飄,本就昏脹的腦袋被晃的更添了兩分惡心。
    太陽穴一鼓一鼓的,跳的人心慌。
    我是誰?我在哪兒?
    門吱的一聲被猛地推開,一身土布的小二躬著身子引著一位藍衫公子往屋裏進:“四少,這間可是咱們客棧最好的屋子,一直給您留著呢~您看這飯菜是給您送進房間還是···你是誰!”
    店小二愣愣地看著屋子裏本不該出現的女人,尤其在看到那身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和床榻邊沾著大片泥點子的黑布鞋時眉頭更是都快打死結了。
    安歌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光亮透過窗縫砸到了她的臉上,刺的人眼睛發疼,她雖然不清楚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但卻知道,該跑了。
    然後,身隨心動,一個飛撲撞開了一旁的窗戶,腳下輕點窗框,幾個縱身便消失了。
    街上來往的人沒幾個把視線分給那個飛竄出客棧的身影,依舊熱熱鬧鬧的賣著貨聊著天,自然的吐槽兩句:“這些個江湖人啊!”
    “這個···四少”站在窗口的小二氣紅了一張臉,手上死死擰著布巾子,在心裏惡狠狠地罵著那些個晚上偷摸摸進客棧想占便宜不給房錢的江湖人,卻不敢說出口,畢竟,眼前這位,也是一位江湖人。
    “不礙的。”沈季清笑嗬嗬地摸出了一塊碎銀子扔了過去:“那姑娘的房錢我替她給了。”
    小二看著落在手心的銀子,一張臉更紅了:“四少,這怎麽行呢!小的怎麽能收您的銀子,您快收回去,多虧沈家在咱們過江鎮修了渡口建了客棧,咱們才能添飽肚子,攢下幾個銀錢,我家那小子年初也送去宋老先生那私塾了,我爹說也不求那小子有大出息,隻識得幾個字他就是做夢都能笑醒的,這日子,早些年是想都不敢想的,都是多虧了沈家庇佑。”
    “日子是你們一步一個腳印過出來的,這銀子也是你該拿的,拿著就是。”沈季清笑嗬嗬地一甩扇子,推開了屋子裏的另一扇窗戶,看著外頭繁忙熱鬧的景象,心裏也覺得更暢快了兩分:“飯菜我一會兒下去吃,小二哥快忙去吧!我可聽見掌櫃的叫你呢!”
    “啊!哎!”小二幾步跑到門口,伸出腦袋往樓下聽,果然聽見了掌櫃的那尖細的嗓子,趕緊應上一聲,然後撓著頭看著沈季清,憨笑著道;“那您先歇著,小的去給您要李師傅釀的菊花櫻桃酒來。”
    “甚好甚好,李師傅釀的菊櫻酒可是一絕,嘶~真是不能提,這一提就把我肚子裏的酒蟲都給勾出來了,那就多謝小二哥了。”
    “不敢當不敢當。”
    看著門被輕輕關上,沈季清背過身望向窗外,手上甩著扇子背到身後,眯著眼笑道:“又是個好天氣,嘶~真——好。”
    ···
    安歌閉著眼靠在青石牆旁,腦袋裏各種聲音嘈雜,像是聽說書的講戲本子似的。
    其實,她還是很喜歡聽人說書的,無論是江湖趣事還是鬼怪豔史,甚至於有意思的戲本子她都不嫌。
    但,不要一遍遍重複同一個戲本子好麽!
    腦袋似乎終於感受到了身體的怨念,漸漸安靜了下來。
    思緒卻依舊混沌不清,但她隱約記起,她是安歌,被那老頭安哥兒安哥兒的叫了七年的偷二代假小子,三天前她用她偷的第一筆銀錢葬了那老頭,如今天大地大隻她孤身一人無親無故。
    昨晚上,有兩個女人在她腦袋裏吵架,就像她跟那老頭走街串巷時看見的潑婦對罵那般,不過,那兩人罵的好像都是她?一個說她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另一個說她腦殘片吃多了隻知道看臉活該被騙,還說什麽她明明可以靠爹媽卻偏偏作得父不管母不理隻有個傻乎乎的哥哥在意她還為她死了···說著說著就大打出手,最後似乎兩敗俱亡了?
    不過那兩人死的時候有兩道光朝著她砸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給砸傻了,腦袋裏怎麽突然多出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脹的她腦袋混混沌沌的。
    不過,她當時聽不懂那兩人究竟在說些什麽,這會倒是懂了。
    這是看上她的身子了?!
    安歌摸了摸身上粗布補丁的衣裳和隻有兩個大錢差不多也就能買一個菜包子的荷包,一手好牌?靠爹媽?果然是兩個傻的吧!
    摸了摸鼻子,四處掃了一圈,一個金燦燦的人影吸住了她的視線,頭戴白玉冠,腰佩碧璽佩,就連他扇子上掛的墜子都是紅翡的,小小的蝙蝠紅彤彤的,可惹人愛了~
    咳,矜持。
    那老頭說過,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身上的配飾都是都家族暗記的,她若是偷了前腳進了當鋪八成還沒出門呢就被抓了,還是銀子好,隻要不是新製的官銀,都沒得標記。
    安歌摸了摸鼻子,低著腦袋從金燦燦身邊蹭過,然後飛快地竄入人流,在小巷裏轉了幾轉後運起輕功直接出了鎮子。
    差不多過了兩盞茶,感覺到身體裏的內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停了下來,手腕一轉,一個寶藍底用金線繡著蒼鷹的荷包就出現在了掌心,打開一看,十兩的銀子兩錠,再就是一些碎銀塊,還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好大的手筆!
    想著那厚厚一遝子自她手中一轉從荷包中改進了那人懷中的銀票。
    好嘛~她正式營業的頭兩單怎麽都這麽有錢!
    什麽時候銀子這麽好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