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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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陳淵腳下一點,欺身而上,長刀劈向楊懷展。
好快的刀!
這一刀不含什麽精妙變化,隻有一個快字,似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楊懷展避之不及,隻能挺劍相迎。
鐺!
刀劍相擊,楊懷展麵色大變,蹬蹬蹬後退三步,虎口震裂,鮮血長流,手中長劍幾乎要脫手飛出。
這一刀不僅快,而且重,似一塊千斤巨石,要把他壓垮。
陳淵不給楊懷展絲毫喘息之機,緊接著斬出第二刀。
這一刀更快,更刁鑽,封死了楊懷展的退路,他隻來得及豎起長劍一擋。
鐺!
楊懷展隻覺手腕被一股大力折斷,痛入骨髓,手一鬆,長劍畫著圈兒的飛上天空。
陳淵無視反震之力,緊接著斬出第三刀。
嗤!
刀罡割斷楊懷展的五綹長須,劃過他的咽喉,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嗬嗬……”
楊懷展瞪著雙眼,死死盯著陳淵,似乎想透過黑色麵巾,看到他的麵容。
陳淵冷冷看著楊懷展倒地,喝道:
“楊懷展已死!”
周圍的伏虎幫武者會意,跟著喊道:
“楊懷展已死!”
他們邊喊邊衝向其他院落,伏虎幫士氣大振,濟世堂的護衛聞聽此言,心神震惶,膽氣盡喪。
陳淵斬了楊懷展,不再留手,遊走在各個戰團之間,遇到煉髓、內勁武者,便痛下殺手。
很快,濟世堂護衛便呈現潰敗之勢,想要翻牆逃出。
伏虎幫緊追不舍,院外巡視之人也派上了用場,後有追兵,前有堵截,插翅難逃。
一刻鍾之後,喊殺聲漸漸低了下去。
濟世堂護衛的抵抗被徹底肅清,伏虎幫完全掌控了局麵,這次夜襲以大獲全勝告終。
魏無定過來請示,陳淵下令:
“凡參與抵抗者,殺無赦!”
眾人馬上補刀,短促的慘叫聲之後,院中一片寂靜,隻剩下伏虎幫傷員的呻吟聲,以及郎中、藥師、學徒、管事等人的哭泣聲。
他們被驅趕到院中,有六十餘人,蹲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這些強人,瑟瑟發抖,膽戰心驚。
魏無定低聲問道:
“陳堂主,這些人是殺是留?”
陳淵的目光從這些人一一掃過,道:
“把藥師全殺了,管事揪出來帶路,搜尋丹藥金銀,看好其他人,外圍加派人手巡邏,凡有靠近者,格殺勿論!”
“是!”
隨後,魏無定派人殺掉所有能炮製丹藥的藥師,把六名還活著的管事找出來,拷問丹藥金銀所在。
有兩人鐵骨錚錚,不肯配合,被一刀殺了。
其餘四名管事被嚇破了膽,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其中就有和陳淵做了一年生意的王如義,他隻有煉骨修為,武藝稀鬆,被伏虎幫武者輕鬆活捉。
陳淵冷眼旁觀,並沒有因為這點交情,就對他手下留情。
拷問出結果後,他才親自帶人去搜撿丹藥金銀,讓魏無定留在院中,控製局麵。
半刻鍾後,陳淵將整個濟世堂搜刮完畢,一共搜出八個木箱的丹藥金銀。
他對金銀和罡勁以下的丹藥沒有興趣,隻是將四瓶精元丹和一瓶供化勁武者使用的渾元丹收了起來。
隨後,他讓魏無定把四名管事殺了,將活下來的郎中、學徒、雜役等人關進幾間屋子,草草打掃一番痕跡後,撤離濟世堂。
此次夜襲動靜不大,但也不算小,周遭住戶商家,肯定有所察覺。
但他們都是緊閉宅門,不敢沾染江湖上的是非。
而原本應該在東街巡夜的官差,今晚卻是留在衙門喝酒。
在伏虎幫撤離兩刻鍾後,他們才姍姍來遲,滿身酒氣,把現場封鎖起來。
……
陳淵帶人回到崇信坊時,羅振武、候彥、戚堂主、劉堂主全都聚在百兵堂堂口,迎接他的歸來。
陳淵摘下蒙麵黑巾,抱拳行禮:
“幸不辱命,濟世堂已滅!”
他一揮手,魏無定呈上楊懷展的人頭,幾人看向陳淵的目光,都是變了幾分。
楊懷展乃是成名已久的罡勁武者,和他們也是打過多次交道,今天卻是身首異處。
而陳淵一臉淡然,似乎殺楊懷展隻是一件小事,讓幾名堂主有脊背發涼之感。
羅振武哈哈一笑,洪聲道:
“好!陳堂主少年英武,滅了濟世堂,為我伏虎幫除去一個大敵,真是大快人心!”
候彥感激道:
“陳堂主替甲三號作坊的兄弟報仇雪恨,老夫在此謝過了。”
戚堂主目中透出驚懼之色,勉強笑道:
“陳堂主武藝高強,戚某佩服!”
陳淵淡淡道:
“幫主有命,不敢不從。這楊懷展武藝不弱,此番我和他交手,精神有些不濟,先回去休息了,告辭。”
說罷,他拱了拱手,自顧自離開堂口,往陳府走去。
眾人有些錯愕,劉堂主勃然變色,但轉頭看到楊懷展的人頭,又默默閉上了嘴。
羅振武看向魏無定,問道:
“陳堂主這是和楊懷展大戰了一番?”
魏無定喉結滾動兩下,道:
“三刀!陳堂主隻用三刀,就劈死了楊懷展!”
“你說什麽?”
“你再說一遍!”
“這不可能!”
三名堂主大驚失色,就連羅振武,也是頗為震驚。
陳淵斬殺楊懷展,他們還有心理準備,畢竟陳淵一身神力,可與妖虎力拚,遠勝尋常武者。
但他隻用了三刀,就斬殺一名罡勁巔峰武者,卻是讓三名堂主再無法保持鎮定。
捫心自問,他們最多也就和楊懷展拚個不分勝負,最多也就是稍勝一籌。
陳淵三刀斬殺楊懷展,他們在陳淵麵前,又能撐過幾刀?
三人麵麵相覷,目中盡是驚懼之色。
……
第二天,陳淵早早起床,正在府中練武,管家通報,戚堂主來訪。
他讓管家將戚堂主請到會客廳稍待,又練了小半個時辰,才不緊不慢地換好衣服,來到會客廳,懶懶一拱手,道:
“戚堂主久等了,我練武之時忽有所悟,不便即刻收功,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戚堂主海涵。”
戚堂主起身相迎,笑容滿麵:
“不礙事,不礙事。”
陳淵目光一掃,看到桌上放著三個丹瓶,問道:
“這是……”
“這是三瓶精元丹,請陳堂主收下。”
“前幾日我剛去神農堂拿了一瓶精元丹,昨晚又從濟世堂得了三瓶,不缺丹藥,戚堂主收回去吧。”
戚堂主陪笑道:
“實不相瞞,我是專門來向陳堂主賠罪的,以往都是勞煩陳堂主親自來神農堂拿丹藥,是戚某的疏忽,往後每月我會派人送來三瓶精元丹,還請陳堂主笑納。”
陳淵點點頭:
“有勞戚堂主跑一趟,這三瓶丹藥我就收下了。”
戚堂主鬆了一口氣,道:
“以往都怪我見識淺薄,和陳堂主之間有些誤會,希望陳堂主不要放在心上,以後陳堂主若有所需,隻管開口,神農堂必定竭力滿足。”
陳淵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道:
“戚堂主言重了,些許誤會,解開就好,大家同心協力,本幫才能蒸蒸日上。”
說罷,他漫不經心地端起桌上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戚堂主立刻起身告辭:
“陳堂主說得對,丹藥送到,戚某就不打擾陳堂主練武了。”
“戚堂主慢走,來人,送客!”
……
就在戚堂主上門給陳淵賠罪時,城東的寧信坊中,一片肅殺景象。
坊中戒備森嚴,護衛往來巡視,人人神情緊張,好似驚弓之鳥。
聚義廳中,三江幫幫主黃修智高坐主位,臉色陰沉似水。
兩側坐著幾人,表情驚懼,隻有一名身穿白色長衫的文士,端茶啜飲,麵色淡然。
堂中站著一名七尺大漢,汗如雨下,滿臉惶恐,粗厚的嗓音有意放低,變得尖細起來,道:
“稟……稟告幫主,盧郡守說據現場蹤跡判斷,應是盜匪所為,已經下發通緝令,但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偵破……”
砰!
黃修智拿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擲在地上,摔得粉碎,罵道:
“狗官!喂不飽的白眼狼!拿了老子那麽多銀子,說是盜匪所為?除了伏虎幫,整個玉州,還有誰敢動我三江幫的人?”
七尺大漢渾身一顫,聲音變得更細了,聽著不倫不類:
“盧郡守說,這是嚴知州的意思,他也沒辦法……他還說前天伏虎幫甲三號作坊的事,官府不會管,但濟世堂此番遭難,他也沒法插手……”
“夠了!”
黃修智一把拍碎太師椅的扶手,惡狠狠道:
“姓盧的沒卵子,老子就親自動手,找回臉麵!召集人手,今夜就突襲神農堂,殺了戚弘!”
他已陷入狂怒之中,雙目赤紅,麵目猙獰,擇人欲噬。
眾人都不敢言語,生怕觸了黃修智的黴頭。
白衣文士卻是不以為意,施施然放下茶盞,淡淡道:
“幫主息怒,依我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