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 我欠了她的 一輩子都還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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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北華在西海,在南音訂下的那個房間裏待了足足三天,哪兒也沒去,什麽人都不見。
    霍家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催他回去。
    可是,所有的電話都是霍剛接的,他一個電話都沒接。
    什麽都不解釋,什麽都不過問。
    他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在房間裏呆著。
    幾天滴米未進,餐怎麽送進去的又怎麽推了出來。
    第三天的時候,送餐服務員怎麽都叫不開房門。
    霍剛不放心,破門而入。
    霍北華就坐在他窗戶邊,背影荒涼,滿臉的胡渣,滿臉的頹廢疲憊,就像個行將就木軀殼緊閉著雙眼。
    霍剛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慌張淩亂的背上霍北華衝出了酒店,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高燒40度,再送去晚一步,霍北華怕就沒了。
    霍剛站在急救室外,不停的抽自己耳光。
    霍北華三天後才醒過來,醒來的時候霍剛跪在自己的病床前,蘇雅茹和霍振剛神情凜然的站在他的身邊。
    霍北華看著自己的父母,虛弱閉上了眼睛,半個字都不想跟他們說。
    霍振剛被他冷漠的態度氣到正要發火卻被蘇雅茹攔了下來。
    “好了,你真的想逼死兒子嗎?我們倆就隻有這一個孩子了,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還能活嗎?”
    蘇雅茹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語氣裏全是一個母親的悲傷和無可奈何。
    霍振剛慢慢平靜下來,看著霍北華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甩手負氣離開。
    蘇雅茹給霍剛使了一個眼色,霍剛立刻跟著霍振剛追了上去。
    病房裏就隻剩下了他們母子倆,空氣也都慢慢的安靜下來。
    蘇雅茹慢慢走到霍北華的麵前,撲通一聲猝不及防的跪在了地上。
    霍北華的心頭猛的一痛,攥緊了拳頭卻並未睜眼。
    “兒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因為媽媽一時糊塗,你和南音不至於走到今天。你恨媽媽可以,可是你不能這樣折磨你自己,你是媽媽的命,媽媽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哪怕是媽媽自己的命。”
    蘇雅茹眼含熱淚,痛苦不已。
    一個頭接著一個頭的磕,霍北華攥緊的拳頭青筋突爆。
    他睜開眼,猩紅的眼裏布滿血絲狠狠瞪著跪在地上的蘇雅茹冷聲嗤笑:
    “你現在才來後悔?有用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嫉妒靖西哥哥討爺爺喜歡,在靖西哥哥的車子上做手腳,我們何至於會變成這樣?”
    “是,媽媽知道錯了,媽媽很後悔,靖西癱瘓的那些年裏媽媽每天都在懺悔,媽媽想用自己的命去換靖西的命,想用自己的命去換自己兒子的幸福。可是,兒子這一切都回不了頭了,看你現在這樣媽媽倒不如死了,死了是不是你就不會在痛苦了?”
    蘇雅茹淚流滿麵,抓著兒子的手苦苦哀求。
    就像當年,霍北華查出那次車禍背後的真相時一樣。
    她也是這樣跪在他的麵前,懺悔,磕頭。
    那年霍北華18歲,人人都覺得那場車禍是意外,可他倔強暗中調查,卻沒的想到最後查出來的幕後黑手是她的母親。
    是他最愛的,最信任的母親。
    那時他揪著蘇雅茹的衣服在她耳邊嘶喊:“如果不是因為南音突然要求換車,如果霍靖西不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命去救我們,現在蘇雅茹麵對的就是她自己親生兒子的屍體。”
    蘇雅茹,哭的淒慘,悔恨,準備從樓上跳下去給霍靖西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