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樹上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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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寡言的考古隊師兄太神秘莫測!
徐來選了一棵足夠高,而且足夠曲折的老樹。
他把背包放在龍蛇騰繞的根部上,身上帶著無線電對講機,開始嚐試往樹頂上麵爬去。
隻要身處足夠高的地方,無線電信號就能越過林木遮蔽,和隊伍取得聯係。
他們雖然目的不純,但身上裝備齊全,可能還有槍械,可以不懼怕大老虎。
忽然,他想起自己不就帶了一把微衝過來支援的嘛。
剛才情急之下,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他從阿水船長辦公室帶出來的那把微衝,現在還掛在腰上,彈匣塞滿口袋。
摸了摸身上的槍,心裏稍微安定,不過他沒學過使用槍支,隻能學電影裏的場景來模擬。
徐來坐在大樹一支蒼勁的枝幹上,拿起微衝,裝上彈匣,這個步驟簡單,學電影裏表演的那樣,把彈匣塞進底部就行。
接下來就是打開保險,以往看過的電影裏,他並沒有見過槍支保險的特寫,隻知道左輪手槍那種尾部扳機,所以他並不知道手中這把槍如何打開保險。
在摸索保險位置的時候,他發現這把槍的頭部槍管處有一塊雙線狀鐵枝,鐵支是可以活動的,徐來把鐵支掀起來,往後掰,居然形成一個簡易的槍托。
有了槍托,槍支可以抵靠在肩部,增加穩定性,這把微衝雖然小,但功能齊全,稱得上小巧玲瓏。
隻要把那雙線支架收回槍管上,微衝就又恢複大號手槍模樣。
徐來背部靠在樹幹,確認自己足夠穩定,不會掉下樹去,他便把槍拿起來,麵對前方,嚐試按下底部扳機。
“哢哢”兩聲空響之後,槍支再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還是得開保險,徐來把槍翻來覆去地看,終於在後部槍把之上發現一個旋轉樣式的指針。
他試試轉動指針。
“砰砰砰”按下扳機,一下子就連續擊發出三發子彈,一股劇烈振動的酥麻感從手中傳來。
幸好徐來有做好準備,否則光憑這種振動程度,很容易把槍給震掉。
那個旋轉指針果然就是保險,安全起見,他把指針調回原來位置,然後再扣了扣扳機,保險再次起了作用,槍支恢複到靜默模式。
徐來收起槍,學會開槍,他心裏總算有些安全感,再加上自身的力量,自保估計沒什麽問題。
但在叢林裏麵,萬事難以預料,最好還是趕快找到其他人,和他們匯合。
現在有槍在手,或許還可以往回走,和那頭大老虎來一場尖峰對決。
但徐來不太願意那樣做,他並沒有萬全把握。
他選擇繼續往上爬,老樹足夠扭曲,增加攀爬的容易度,枝幹足夠粗壯,讓他如履平地。
不過,越往上,樹枝就越密集,而且越纖細,這給攀爬造成困難。
徐來盡量不離開主幹,免得發生枝斷人墜的事故。
在費勁千辛萬苦之後,他終於鑽出樹冠。
陽光照射下來,所有樹木的樹冠組成一片林海,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來自海洋深處的季風呼呼吹過,林海一陣波濤翻湧。
這上麵和下麵宛如兩個世界,讓徐來生出一種恍惚感。
他沒有忘記正事,趕緊把對講機拿出來。
按下按鈕,手指敲擊出聲響。
他這個對講機第一次收到的是來自阿水船長的呼叫,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功聯係。
忽然,對講機開始一陣電流聲響起。
“嗞嗞,我是阿水船長……”
徐來在這種境地裏收到回複,心裏猜測,他們現在還能回複,應該是處於一個比較安全的環境。
對講機還在繼續發聲
“我在南麵山腰,請盡快……”
隨後對講機就又陷入沉寂,也不知道是沒信號,還是沒人回複。
徐來遠望那座島內孤山,覆蓋著綠植,鬱鬱蔥蔥。
距離不算太遠,估計還有三公裏左右,如果要爬上山腰,可能還要加上幾百米。
徐來收起對講機,依照太陽落山方向判斷南麵在哪裏。
他正麵對著山峰的北麵,如果要抵達南麵,還要繞一圈,所以需要抓緊時間,不能再耽擱下去。
往下爬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踩斷一根幹枯的樹枝,整個人失去平衡,一下子就往下墜落。
玩完。
這是他踩空後,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古樹能有五六層樓高,摔下去絕對是有死無生。
聽過一個說法,人臨死前所有東西的運轉都會放緩,如同慢動作那樣。
徐來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明知道將死,忽然莫名勇氣取代驚天恐懼,五感敏銳起來,眼前事物仿佛纖毫畢現。
耳邊充斥著急劇墜落產生的呼嘯風聲,聽見就要狠狠砸在枝幹上的時候,他拚死一博,在空中調整姿勢,張手勾住樹幹,像奧運單杠運動員那樣,騰身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回環。
旋轉卸下下墜的勢能,使得他能夠毫發無損地落在樹幹上。
他趴在樹幹上,喘息不止,剛才不過一瞬,就已經讓他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一個來回。
徐來確認現在抱著的樹幹足夠粗壯後,這才鬆開手,查看手掌的傷勢。
剛才情急之下,腎上腺素瞬間爆發,硬生生用手掌去接粗糙樹幹,還像玩單杠那樣旋繞了一圈,雙手肯定已經鮮血淋漓。
讓他意外的是,兩隻手掌隻是沾上一些樹皮皮屑,其它安然無恙,連個死皮都沒有破損。
“這怎麽可能呢?”
徐來不能相信,在那樣劇烈摩擦下,雙手居然連一條劃痕也沒有。
他看看樹皮,的確十分粗糙,當時他選中這棵老樹,就是看中它足夠扭曲,方便攀爬,還有一點就是,這樹的樹皮粗糙,摩擦力大,不容易打滑。
嗯,這是什麽?
隻見硬實的老樹皮上麵赫然出現數條手指頭粗細的劃痕,劃痕剛好環繞樹幹一圈,那是他剛才做出單杠動作的位置。
一二三……
徐來心裏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條破開樹皮的劃痕,旁邊還散落一下破碎的木材纖維。
他看了看手中沾上的碎屑,然後把手掌放到劃痕上麵,果不其然,兩隻手掌的十個手指頭和十個樹皮劃痕正好吻合,這劃痕居然是他的手指頭造成的。
徐來沒辦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但證據擺放在跟前,令他不得不接受事實。
話說,能在水桶粗的樹幹做出單杠大回環的動作,也明顯不可能,就算腎上腺素爆炸也不能違背物理規則。
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剛才在下墜的時候,雙手接觸樹幹,似乎傳來一種粘合的感覺,就好像手掌和樹枝合為一體,十分穩固。
徐來把手掌貼合到樹皮上,並沒有那種粘合的感覺。
難道是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