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隻使魔要來了麽？”林零看著螳螂虛影。
    但下一刻，腦海星空中不存之書停滯了一下。
    “嗡…”
    淡淡的光暈從尋真者左手的緋紅書頁上散發了出來，向四周散去。
    “嗯？”林零一怔。
    【夢境構築中，條件不足。】
    【未檢測到命運節點，未檢測到不存之物…】
    一個不含感情的聲音自動在腦海響起。
    光暈持續了一陣後，沒有再散發出來，尋真者手上緋紅書頁變得黯淡，恢複至原本的模樣。
    “嘭！”
    一聲巨響，高空中不存之書凝聚的書頁轟然炸開，再次變得虛幻。
    藍色光粒退了回來，螳螂虛影消失不見。
    “吱！”螳螂的一聲慘叫讓林零驚醒，回到了現實中。
    他向手上看去，那隻被他握在手中的螳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化作光粒飄進他的體內。
    然後…沒有然後了。
    “消失了？”林零直直地看著掌心。
    第三冷光弦覺醒的情景沒有發生，夢境沒有出現，不存之書書頁翻轉的聲音也沒有在腦海中響起。
    剛才螳螂的消失並不像是小蟀哥一樣成為了他的第二使魔，而是化作少量冷光被吸收了，就像他以前殺死生物可以掠奪對方的冷光一樣。
    它沒能成為使魔！
    林零並不心疼十萬塊錢打水漂的事情，他驗證了一點。
    “我並不能無限度地通過讓純淨生物喝自己血的方式來契約使魔或者覺醒冷光弦。”
    三個條件中的，純淨之靈指的就是純淨生物。
    這樣一來就還剩下命運節點和不存之物了！
    “命運節點…”林零沉吟著這四個字，陷入了沉思。
    為什麽之前蜘蛛和蟋蟀可以？
    兩次區別在哪裏？
    “等級。”
    “之所以能夠獲得【蛛絲】，是因為我本身就處於覺醒的邊緣。我在那個時候吞噬了蜘蛛。”
    “獲得使魔【希皇夜鳴】以及幻想造物【夜鳴影甲】也是一樣的。覺醒了兩年時間，我的實力早就在突破二階的邊緣了。那個時候，我被蟋蟀咬了一口。”
    “並不是因為接觸了非純淨生物而覺醒了幻想造物，而是我處於突破階段，本身就應該覺醒的冷光弦受到了純淨生物的影響，獲得了對應的幻想造物。”
    林零的眼睛漸漸明亮，心中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解釋浮現。
    之前一直把覺醒冷光弦跟純淨生物聯係在了一起是不對的，至少不完全對。
    冷光弦是他本身等級突破時就要覺醒的東西，是否覺醒或許跟純淨生物沒有直接聯係！
    隻是純淨生物會對他的幻想造物以及其能力造成影響！
    “這樣的話，尋真命運之節點是我的實力等級每次突破一個大階的時候！”
    每提升一階才能契約一個使魔！
    林零明悟！
    “還剩下最後一個不存之物了…”
    剛才命運之緋頁成型了，但又爆了，【篡改】能力沒有被成功發動！
    剛才不存之書釋放光暈是在找什麽東西，如果不是所有條件都具備的話，成型的書頁也會白白炸掉！
    純淨生物也隻是會跟那些被正常殺死的生物一樣化作少量冷光粒和生命血氣而已。
    另一個東西是什麽？
    “會不會是古聖遺物？”
    林零心中中升起一個疑問，但大致確認了這一點。
    “如果是古聖遺物那就沒條件驗證了，想買都買不到。”
    此行也算有收獲，至少搞懂了緋紅書頁的機製了。隻剩下代表著【收錄】功能的蔚藍之頁還不了解了。
    林零回想著尋真者投影對記載之蔚頁的描述：
    【吾為命運之見證者…蔚藍之頁，收錄之力，冷眼見證，於星空之下記載他人的旅途…】
    命運之緋頁是篡改者，記載之蔚頁是見證者。
    這個見證又是什麽？
    林零搖頭。
    “先回去吧…麻煩找上門了。”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冰冷。
    -----
    暴雨依然滂沱地下著。
    路邊古典雕花西式小區路燈在暴雨中微散發著微弱的光，昏黃的光線勉強的透過密集的雨水將周圍照亮。
    在金屬上粉碎的水珠化作白氣彌漫回蕩。
    路邊草叢中不少水蟻被雨水擊落，在積水的路麵上艱難的撲騰著。
    一些頑強的個體頂著雨水在空中飛舞著，竭盡全力的往路燈那微弱的光芒飛去。
    林零靜靜看著。
    飛蛾撲火，水蟻也一樣。
    趨光性本能的驅使下讓它們不停的往那裏飛，完全不知道前方有什麽東西等待它們去自取滅亡。
    “因為無知，所以內心對任何事物都不存在畏懼。”
    “因為不畏懼，所以總是做出愚蠢的事讓自己以及身邊的人走向不知名的深淵。”
    “等到醒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一點一點的被吞沒其中。
    “悔恨不已。”
    林零不喜歡雨天，不喜歡經常會在雨天出現的飛蟻。
    我現在不就是一隻水蟻麽？在陌生的世界裏，根本不知道前路是什麽。
    但是，正是因為無知，才要追逐光芒吧。
    林零側頭看著身後的公交站牌以及停在站牌旁邊的公交車，一手持傘，另一隻手繼續推動著輪椅向前。
    路過的行人總會側目往這邊多看幾眼，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
    暴雨中推著輪椅艱難前行的殘疾少年，就像是在水窪之處撲騰著的水蟻一般，仿佛生命即將要消逝在這無情的雨夜裏一樣。
    雨越來越大，路上漸漸沒人了。
    林零依然向前移動著，路過下一個公交站牌時依然沒有停下，似乎不打算坐公交車。
    計程車緩慢駛過，他也沒有反應。
    這裏附近已經是民樓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出現在左側。
    林零按住輪椅慢慢的停在了巷口，然後轉了進去。
    他要去哪？
    暴雨中，一個靠在遠處廣告牌後麵的黑影緊緊的盯著慢慢消失在巷口的少年，眼神陰晴不定。
    那輛公交車和計程車都是他安排的，結果對方居然沒有上去。
    他到底要去哪？
    附近有認識的人所以要去那裏過夜？
    眼看著少年快要完全消失在巷口，黑影眼神一冷，不再猶豫地追了上去。
    殺機，在雨夜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