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這份力量有什麽猜測？”
    這也是林零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不存之書好像很需要這些力量。
    “我也不太清楚。這份力量好像可以用來…改變【事實】？”
    白室遲疑了很久，說出來這句話。
    “為什麽這麽說？”
    林零心中微動，回想起了不存之書的那行字：【命運轉動的齒輪因你而發生偏移】。
    白室沒有回答，臉上露出一絲不解。
    這人又怎麽了？
    “你有什麽猜測。”林零換了一種說法，表情不變。
    原本還在狐疑的白室片刻之後臉上又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果然，林零大人在考教我！
    身為全知全能的尋真者大人的意識，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白室心中暗道好險。
    “因為我以前是在冷光協會的通緝名單上的，冷光協會裏也有關於我的詳細資料記載。正常情況下就算我能夠隱匿氣息，隻要一進入衛界城市就會被發現。但我在使用那份力量之後，冷光協會資料庫中，關於我的【存在】，徹底消失了。”
    “【墮落者白室】這個人仿佛未曾出現過，我的【存在】被改寫了。”
    白室怕答慢了影響印象分，連忙回答。
    “暴神教的教眾們呢？他們又是怎麽隱匿在雅城之中不被發現的？”林零問。
    “我那份力量似乎可以幫助教眾消除墮落者的氣息，林零大人還記得那天晚上的禱告會麽？”白室沒有直接回答。
    “你說的是你從他們身上汲取黑氣的事？”
    那天晚上，白室進行禱告會時，不止是在禱告。
    林零有看到所有教眾體內正散發出一陣陣惡臭的黑氣，被白室操控的屍仆手上骷髏吸收的場景。
    他還以為白室是像那些邪教頭目一樣不停地吸收教眾力量壯大己身。
    看樣子並不是？
    白室連忙點頭：“我發現那份力量依然能夠對我身邊的人造成【影響】，到這個【影響】並非像我的【存在】被改寫了一樣是永久性的，我必須每隔一段時間為他們隱匿身上的墮落者氣息。”
    林零沒有說話。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就是覺醒儀式之後被破壞的展覽中心在半天之內就被修複了的事。”白室試探著說道。
    “我知道，冷光協會和市政那邊的說法是出動了幾名四階以上的岩係造物者對展覽中心進行了修複。”林零擺手。
    當時展覽中心上百名學生化身異魔，對展覽中心整棟建築都完成了巨大的損壞。
    別的不說，地板就跟被犁過一樣，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牆上也算是裂痕，據說連承重牆都塌了幾麵，在事件結束受害學生們撤離之後，展覽中心大口內還發生了大麵積局部坍塌。
    聽說冷光協會在半天時間內就把已經化作危樓的展覽中心修複的事，他也感到了意外。
    “展覽中心並非冷光協會所說的那樣由岩係造物者修複，而是冷光協會用那種力量修複的。”白室眼神一變，語氣篤定。
    “證據。”林零心中一動。
    “網上討論這件事情的熱度消失的很快，隻有兩三天就沒人外討論了。”白室解釋。
    “或許隻是冷光協會為了避免恐慌控製了輿論。”
    “不是這樣的。”白室連忙說道。
    “暴神教在其他城市也有勢力，我從教眾那裏了解了一下，展覽中心的事情的人好像隻局限在了雅城。外麵的人不止是沒有聽說過而已，仿佛對於外麵的人來說，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
    “對雅城以外的人來說，‘覺醒儀式出現問題，大量學生轉化成異魔，死傷慘重’這件事的【事實】仿佛消失了一樣。所以‘異魔毀壞了展覽中心’這一事實造成的結果為不存在了。”白室說道。
    “學生的死亡是事實，沒有更改。”林零眉頭皺了起來。
    “或許對生靈的更改需要付出更高的代價。對那些人來說，不值得。”說到這裏白室的眼神變冷。
    林零心裏已經想到了很多。
    冷光協會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們是不是知道那份力量的本質。不止知道，甚至在有目的性的【運用】？
    一切都繞不開那個龐大的組織，冷光協會…
    林零陷入了沉思。
    他們到底知道些什麽？
    這個龐然大物似乎愈發神秘了。
    這個世界，也愈發撲朔迷離。
    “還有一個問題，現在暴神教擴充自己實力的方式，與其他墮落組織一樣麽？”林零抬頭。
    白室眼神有些躲閃。
    果然。
    墮落組織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墮落者沒錯。
    但他們可不全是抱團取暖的可憐人。為了擴大自身實力，他們會想辦法將正常人人轉化成汙染者或墮落者。
    也就是強行拉人下水。
    甚至有些墮落組織的首腦根本就是妖魔，組織的成員隻是供養妖魔的養分。
    暴神教之所以會被冷光協會盯上，完全是因為白室之前不停地招收信徒導致的。
    白室能夠隱匿氣息的能力確實給了他很大的便利，但這麽大規模的招收教眾，冷光協會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注意不到？
    白室並沒有他自己嘴上說的那麽偉大。
    他有為墮落者或汙染者提供安身之所的念頭，但還是以保全自己為優先的。
    禱告會不僅僅是在為教徒隱匿氣息，也有在吸收他們的魔力壯大己身，所以才選擇跟其他墮落組織一樣不停擴大勢力。
    不然，白室怎會年紀輕輕就達到了三階？
    “我為我以前的罪行感到羞愧，也對【尋真者】大人賜下的【暴食】權能表示萬分感恩！”
    白室立刻跪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雖然暴神教有在教徒身上獲取利益，但也為他們提供了最後的容身之處。”
    現在他和暴神教眾仍是墮落者，但他們已經不會像其他墮落者一樣，結局因為魔血而陷入瘋狂淪為魔物。
    這份悲慘的結局能夠改變，完全是因為【尋真者】大人的恩賜！
    這讓白室心中的忠誠更盛。
    隻是他很擔心，如果林零大人讓他解散暴神教，他又該怎麽做？
    “不管以前是怎麽樣的，近期要收斂一點，不要引人注意。”
    白室一怔。
    “怎麽了？”林零皺眉。
    “是！我會讓教眾們暫時停止一切吸納普通人成為新成員的活動。”本來以為會被勒令解散暴神教的白室臉上狂喜，連忙稱是。
    “嗯。”
    林零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他隻是擔心白室還這麽大動作的話會被冷光協會揪出來。
    解散暴神教毫無意義，他還等著白室給他當定時收取【不存之力】的韭菜呢。
    “接下來，是你日後的任務，想辦法收集聖遺物的線索以及舊文明時代的線索。”林零轉過身。
    “也就是建立情報係統麽？”白室問道。
    “嗯…”
    林零點頭，這本就是收服白室的另一個目的。
    念牽瞳那句話是對的。
    【獨自一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力量太過渺小。】
    算上記憶，來到這裏已經兩年了，他得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還不如今晚與白室交談得到的多。
    想要看到更多，需要更多的“眼睛”。
    已經被收納進暴神教的人，不管他們是主動加入的還是被白室蠱惑的，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林零沒有心情去理會。
    他從來不是什麽守序正義陣營的人。
    放他們自由是不可能的，白室冠冕堂皇說這麽多，隻有一點說的是對的，已經成為了汙染者甚至是墮落者的教眾在今後隻能隱沒與黑暗之中。
    冷光協會要確保社會穩定就必須對墮落者采取措施，白室關於墮落者汙染者的控訴意義不大。
    你覺得冷光協會做的不好那你有什麽高見？
    提說法誰都會，誰有意見，誰去解決，解決不了，要麽掀桌子要麽遵守現狀。
    讓墮落者回歸原來的生活不止是對他們無益，還是對其他正常人的不負責任。
    “…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林零手背到身後。
    是他的星辰大海，白室隻需要做牛馬之餘順便看海就行了。
    “我明白了，不愧是林零大人。”白室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林零頭偏著看了這人一眼。
    我不知道你又明白了什麽，但你明白了就好。
    “我先回去了，陳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隻剩下渣滓了，不會有人察覺到你的屍印。
    他的死影響不會小，近期如果沒有什麽事情不要與我接觸。”林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