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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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婚格格!
    還有幾天就是格格大婚的日子。
    鳳鳴宮每天都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後宮中上至貴妃,下至答應,一批批的過來送各種奇珍異寶。朝廷上,禮儀官,司儀官,總領太監,司職太監等也都每天過來向皇後回稟大婚準備情況。並且,所有這些人一來都會坐上一會兒。
    這就苦了她們這些當宮女的。光是奉茶倒水就已經是個個手軟,再加上好要整理一大堆的東西,都隻能趁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空當,打個小盹。
    玉翠哪受過這樣的非人的折磨,每天都是“黑色燈籠高高掛”。若不是想著見見“她”的娘親,她真的是早就逃之夭夭。
    這幾天她已經細細的想過了。雖然她是占據了這個時空的“於紫痕”的身體,旁人眼中“於紫痕”還沒有死。但事實上,“於紫痕”早已經不知魂飄何方。她沒有責任為了已經死了人的娘親,搭上自己的幸福。所以,她依然要逃。隻不過,跑之前,還是盡量替“於紫痕”盡最後一點孝道吧。
    哎!她非惡人!隻是形式所逼,老天原諒她就這麽自私一次吧。
    隻是左等右等,去內務府總管太監哪兒問了好多次,她和“娘親”還是沒有相見。
    玉翠每次都安慰她再等等吧!宮女從進宮的那天起,就生死都是皇家的奴,沒有自由,沒有親情,更別妄想出宮。若非她有幸被選為”適婚格格”,隻怕情況也同其它宮女一樣。
    暈!聽到這話兒,她又一次有華麗麗暈倒的仿例。她居然又一次借了該死的“適婚格格”這個破身份的光。
    當然,即便是再累,再困,她還是根據她所看到或是聽說的宮女,太監們的當值情況,分析出最方便的逃離皇宮的辦法——那就是拿了某位娘娘的手諭奉命出宮辦事兒。
    而當下因為格格大婚的事情,皇後天天幾乎都會簽下很多手諭讓服侍的太監們出去采買。所以有一天她靈機一動,借服侍的機會,仔細看了皇後的字體,然後模擬好幾張揣在懷裏。
    汗!想不到,二十一世紀她這點“小計倆”在此發揮這麽大作用。
    終於,在離格格大婚隻有三天,離她當“適婚格格”隻有兩天的時候她終於被安排見“她”的娘親。
    隻是沒想到這一見,她立刻就怔住了。
    “她”的娘親,同她的媽咪真的是長的太像了。如果不是”她“的娘親緊緊閉著眼睛並且穿著古時才有的服裝,她真的會相信她的媽咪也穿越到了古時。尤其當“她”的娘親百感交集的叫了一聲“閨女”,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她的眼淚竟不由自主的從眼眶中掉落下來。
    就連這聲音,都彷佛同媽咪一摸一樣啊!
    “閨女,這幾年讓你受苦了,讓娘親好好摸摸你,好好摸摸你。”一顆顆渾濁的眼淚也順著“她”娘親緊閉的眸子滑落。
    “娘。”她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情不自禁的叫出聲。因為這是怎樣的一雙手呀!青筋交錯,指節粗大,掌心布滿厚厚的老繭。單憑想象,就知道這位老人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
    是“她”的娘親,還是她的媽咪都已經不重要了。甚至,她突然想到,是不是“她”和“她”的娘親,根本就是她和媽咪的前世。那眼前的婦人可不就是她的媽咪。
    思索到這兒,她決定從此就把眼前的婦人當成她至親至愛的媽咪。
    摟了好幾分鍾,娘親才緩緩的放開她,從幹瘦的臉上綻出一絲笑容。“紫痕,自從你走,娘親就癡想著再見你一麵,想不到這一隔就是八年。聽到你被選為“試婚格格”,娘親喜不自禁的向上天禱告老天有眼,終於讓我的女兒修的如此福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於紫痕一愣,接著又是苦笑如果老天真的有眼,選誰也不應該也選她來當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當這個“試婚格格”。
    “娘,如果我不想當這個”試婚格格”呢?”半天她才小心翼翼的問。
    “什麽!”你不想當這個試婚格格!”娘親緊閉的眼皮猛的一撐,手掌摸索著附上的她的額頭,神色激動,大聲斥責“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這麽大的福分你居然不想要?你可知道你接到這消息,所有原先受咱們家拖累的族人重新登門造訪,你可知道,族長已經把你將要做“試婚格格”的大事件,記錄族譜。你可知道,你違了皇後娘娘的旨意就是不忠。”
    “娘!娘!我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到最後她也隻好硬擠出一抹笑,收回剛剛試探的話。天呀!她真是低估了古代人對名分的看重程度,更低估了早已經活在她們心中千年的封建思想。
    “開玩笑也不能拿這件事開玩笑!”娘親好不容易神色略微緩和,但口氣依然十分嚴厲。
    “是,女兒謹遵娘前教誨。”她不得不再次答應。
    看來!她所有的逃跑準備工作都泡湯了。
    她隻能另謀它計了。
    又坐了一會兒,娘親又麵帶喜色的開口“紫痕,許是借了你當“試婚格格”的光,十幾天前有一個打扮考究的男人說奉了他家主人的命令,非要把為娘的接到他家府上住。可自從你爹過世,為娘早已經在那個村子裏住慣了,一時不舍得搬。好一通拒絕,那好心的男人才離去……”
    “哦”於紫痕聽見娘親興高采烈的說著頭更加大。勉強虛應一聲,神卻早已經不知神遊到哪兒去了。
    說是親人之間的見麵,也不過隻有兩個小時。娘親留下給親手做的一對鴛鴦枕巾,兩床大紅繡花錦緞被麵,終於含淚依依不舍的離去。
    待看到這些東西上那些細密的針腳,於紫痕又不禁潸然淚下。上大學時,媽咪也是連夜給她準備了一床自己做的棉被。可當時她尚不更事,以學校會發被子的借口,應是把心目中媽咪縫的那床看起來很土的被子給留到了家裏……
    媽咪,你現在可好嗎?
    要知道她會這樣與媽咪相隔,她那時抽空多給媽咪多打幾個電話該多好!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