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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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複仇計劃
    一場武林大戰以正義一方戰勝而宣告平息。凝血樓在這次的圍剿中徹底殲滅。凝血樓樓主在圍剿中身中數箭跌下懸崖,粉身碎骨。而剩下的幾個小嘍囉也四散而去。成不了氣候。
    “為什麽要身中數箭才跌下懸崖啊?直接跌下懸崖不是更省事?”阮沭沭發出疑問。
    “你還說,要不是你放走了凝血樓樓主,我們需要這要寫嗎?”雲穆用力捏皺了手中的檄文。
    “嗬嗬,誰知道那凝血樓樓主是那麽小的小女孩啊!我才不殺小孩子呢。”阮沭沭頭一轉不屑的說。
    “那你也可以把她帶回來從長計議啊!”雲穆衝阮沭沭吼著。
    “我也不抓小女孩!哼!”這也是她不屑做的事。
    雲穆握緊了拳頭,壓製住想打人的衝動。
    “哎呀,我說穆小子,你年紀輕輕就這麽容易上火,對身體不好哦。”林穆遠在一旁沒有誠心的講著。
    “是,盟主。我會注意的。”雲穆無力的垂下了頭。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忘記向那個無良的老板要回我們家洛哥的工錢了。”阮沭沭憤憤的說,仿佛這是比剿滅凝血樓更重要的事。“洛哥,我們要逮到任紅衣,把工錢雙倍要回來。那個無良的小老板。”
    “她不管錢。”相對於阮沭沭的激憤,蕭洛庭顯得平靜的多了。
    “我看她那麽小也管不了錢。”阮沭沭想了下說:“那凝血樓誰是賬房啊?直接找他要去。”
    “青衣。”
    “什麽!青衣,哎!那小子扮豬吃老虎嘛,那樣呆頭呆腦竟然是讓他管錢的!我兩次放他走了,真是失策失策。”阮沭沭懊惱自己的失誤。
    “……”
    “你別給我沉默哦,我可是來報仇的,吃窮你是我的報仇計劃,你這麽窮我怎麽吃窮你啊!我一定要把你的工錢要回來,再用光它們!”阮沭沭發誓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他們。”阮沭沭說著就拉起蕭洛庭的手火急火燎的跑出書房。
    “這丫頭,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誰。”林穆遠好笑的說。
    雲穆和雲宗熾同時看向林穆遠。
    “咳咳……”林穆遠接觸到他們的眼光,清咳兩聲。說:“現在各大派掌門有沒有決定誰來接替我的位子啊?”這下好了,可以早點退休嘍。你以為著武林盟主是人當的嗎?一天到晚的文件,雞毛蒜皮的事不管叫失職,光想都頭疼。嘿嘿,不知道那個傻小子接替我的位子,算他倒黴。林穆遠在心裏暗笑著。
    “這個……”雲穆向林穆遠傳達各大掌門的意思:“華掌門說他派裏還有家務事,急需要回去處理,所以他就先走了,吳掌門說盟主一職事關重大得從長計議,方丈大師說他乃化外之人不宜接手紅塵之事,莫掌門說……”
    “等等,你別再報掌門了,直接告訴我誰接管就好了。”越聽越不對勁。
    “咳咳。這個各大掌門商量之後決定……還是由盟主你繼續擔任盟主一職。恭喜你盟主。”雲穆報告完結果。
    各大掌門也不是白癡,自己幫中的事務都來不及處理還接手武林盟主之位,那不是連睡覺都沒時間了。
    “啊!”林穆遠呆住,原來自己還是那個倒黴蛋啊。
    “洛哥,收拾好了嗎?”阮沭沭急衝衝的拎著包袱跑到蕭洛庭的房間。“得趁他們還沒跑遠趕快追上他們。”
    蕭洛庭寵溺的看著阮沭沭,抬了抬手中的包袱。
    阮沭沭笑著拉著蕭洛庭的手並肩走出西廂,迎麵撞來一人。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來人趕緊道歉,這西廂住的都是貴客,隨便一人都不是他一個小廝能得罪的了的。
    “小心的,小哥。”阮沭沭對於他的莽撞並不介懷,隻是對著他露齒一笑。
    來人被阮沭沭的笑容震住了,呆呆的看著她。哇!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耶。
    蕭洛庭上前一步不悅的擋住小廝的視線。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廝知道自己的失禮,趕緊道歉。接著又問:“請問是阮姑娘和蕭大俠嗎?”他是剛進府的下人,還不太認得盟裏的人。
    “是啊,我就是阮沭沭。找我有事嗎?”阮沭沭記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這人。
    “是阮姑娘就好了!雲總管請阮姑娘到紫琅院一行。”
    “啊?有什麽事嗎?”她急著去討債耶!
    “人命關天的大事,請阮姑娘一定要跟小的過去啊。”小廝以為自己不能請動他,怕被責罰,害怕的抖了起來。
    “什麽事這麽嚴重啊,那洛哥我們就去下吧。”阮沭沭看向蕭洛庭。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紫琅院大廳內,椅子上躺著幾個臉色發青的人,喊痛的聲音此起彼伏。盟內的幾個大夫正在幫他們施針急救。
    “怎麽回事?”阮沭沭看著廳裏的情況,不解的問。
    “這幾位是杭州一帶的人,不知道身中何毒,隻能前來求救盟主。”雲穆看著這些人有些頭疼。
    “杭州?”阮沭沭一驚,與蕭洛庭對視一眼。
    “你們好像知道些什麽?”雲穆觀人於微,一下聽出了阮沭沭語氣中的不對。
    “嗬嗬。我們什麽都不知道。”裝傻的本事還是一樣強。
    “但是你的眼睛在瞄別的地方。”和阮沭沭相處了這麽久她的細微動作還是能看出來的。
    “嘿嘿。”阮沭沭幹笑幾聲。
    “據這幾位兄台說,最近杭州一帶毒物橫行,都是因為出現一本叫《草木精華》的書。我想你應該能解釋給我聽吧?”雲穆雙手環胸看著阮沭沭。
    “好啦,好啦,這本書是我散播出去的。”阮沭沭絞著手指,等著雲穆的數落。
    “你散播出去的?”雲穆的聲音中充滿了危險。
    “好嘛,我承認是我不對嘛。當時隻是為了要整洛哥,沒想到會害了這麽多人。”看著這麽多人因為自己一時的貪玩而中毒,阮沭沭也有些內疚。
    “你先幫他們解毒。”雲穆說到。
    “是的。”阮沭沭難得老實。
    “還要道歉。”
    “好吧。”
    “再去趟杭州。”
    “嗯。啊?”阮沭沭抬頭,“可是我要去追債耶!”
    “嗯?”雲穆瞪著阮沭沭:“犯錯的人沒有反駁的餘地。你不把根源除掉他們都會往武林盟跑的,你想忙死我啊!”
    “好嘛,好嘛。去就去。”阮沭沭心疼的擱下討債的計劃。
    “你先看看這個毒怎麽解?”雲穆指著椅子上的人說。
    “他們都是中了《草木精華》書上麵的毒嗎?”阮沭沭一邊問一邊上前看看每個人的情況。
    “應該是的。”雲穆早到一步,已經問過他們情況了。
    “那就好辦了。你讓人拿幾碗醋和幾碗淘米水來。”阮沭沭頭也不回的說。
    雲穆吩咐邊上的小廝下去照辦,又疑惑的問阮沭沭:“幹嘛要醋和淘米水啊?”
    阮沭沭笑了笑,說:“當初師父嫌製作解藥太麻煩了,所以《草木精華》所有毒藥的解藥就是醋和淘米水哦。”
    阮沭沭把醋和淘米水混合在一起,一人分了一碗。讓他們喝下去。
    原本保持懷疑態度的雲穆在看見幾人的臉色都有好轉之後,不得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原來解毒可以這麽簡單哦。
    “什麽!?”武林盟內傳出一聲怒吼。
    看著被雲穆一掌拍碎的檀木雕花茶幾,邊上的侍衛戰戰兢兢的遞上手中的兩封信。小心的說:“盟……盟主和雲總管留書出走了。”
    雲穆不可置信的瞪著侍衛手中的信函,侍衛害怕的收了收手,怕自己的手也被瞪出兩個窟窿來。
    雲穆接過信函,拆開其中一封。
    穆小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我已經不在了。
    哎呀,別誤會不是掛掉的意思啦,我是說我不在武林盟了。你千萬不要自殺來追隨我哦。
    我當了這麽多年的武林盟主,本應為武林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天可憐見,讓我和女兒相認,看著我瘦弱的女兒,我想我娘子在外一定過的不好,聖人說的好,先齊家才能平天下。作為丈夫我連一個小小的家都沒有顧好,實在是沒有顏麵霸占著武林盟主這個位子。
    所以我下了這個艱難的決定,要找回我翹家的娘子。擺平家事再做下一步打算。至於我那個翹家的娘子我找個一年半載的也說不定,在這期間如果有人想坐盟主之位的話,你就趕快讓給他坐。
    好了就這樣,有人催我了,我得趕緊走了,不然跟不上那丫頭的腳步了。接下來的事就拜托穆小子你了。
    你最敬愛的林穆遠上
    “什麽叫一年半載可能回不來,什麽叫有人想坐就讓他坐。盟主之位是想坐就可以坐的嗎?盟主你這樣太不負責任啦!”雲穆捏著信的手微微發抖。
    他忍耐著拆開另一封信。
    給最親愛的兒子:
    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不在了,當然這個不在的意思和盟主不在的意思是一樣的。
    身為最盡職的總管,當然要跟著盟主遊山玩水……厄……不是,是千裏尋妻。盟主悲慘的命運深深的感動了我,我發誓盟主一日不回我便一日不回,盟主一年不回我便一年不回,直到盟主回來為止。所以放心吧,兒子,老爹會幫你保護你最敬愛的盟主。所以你就安心的呆在盟內處理盟內事務吧。
    好了,離別的話我就不寫了,省得傷感,山水永相逢,我們江湖再見。
    你最親愛的老爹上
    雲穆突然發現,自己的忍耐力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讀完這兩封信還沒有暈倒。
    阮沭沭黑線的和蕭洛庭並排駕著馬前行。“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
    “我好不容易和我的寶貝女兒相認怎麽可以丟下你不管。”林穆遠駕著棕色寶馬跟在身後。
    “那為什麽雲總管也會在這裏。”
    “身為盡忠職守的總管,當然要陪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了。”雲總管說的一副大義凜然。
    阮沭沭看著身後笑的傻傻的兩人,在心裏呐喊:為什麽我和洛哥的兩人行總是會變成四人遊!
    “死老頭!”阮沭沭怒不可遏的喊著。
    “臭丫頭,我可是你爹耶!”林穆遠策馬上前,教育自己的女兒。
    “你一點都沒有身為父親的自覺!”
    “那我應該怎樣?放心啦,看到你們親親的時候我們自然會閃一邊。”偷看,自動忽略兩字。
    “誰!誰親親啦!你找死啊!”阮沭沭紅著臉,向衝上前敲打林穆遠。
    “哎呀,臭丫頭謀殺親爹嘍!”林穆遠不緊不慢的策馬回避阮沭沭的追殺。
    雲總管則在邊上喊著加油。
    雖然已接近深冬季節,寒風刺骨。但是,蕭洛庭看著眼前打打鬧鬧的人,心裏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杭州城內,一家餐館裏。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一桌客人身上,這是一行四人,三男一女。
    女的嬌嫩如花的臉頰,鼻如玉蔥,嘴諾櫻桃,特別是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睛更是讓人記憶深刻。
    正與她吵鬧著的兩個男子雖然年紀有些大,但是又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與這邊相反,安靜的坐在女的邊上的男子麵無表情的斟著茶水,當人們被他冷酷外表所震住的時候,他看著那女孩的眼神流入出了前所未有的溫度。
    “臭老頭!你幹嘛非要跟我搶這個啊!”阮沭沭快速反轉手腕,想搶回被林穆遠搶走的雞塊。
    “我高興!”林穆遠亦不是省油的燈,阮沭沭的招式被他輕易的化解於無形。
    突然,第三方插入,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兩人爭搶的目標。
    一塊雞肉勝利的放入了阮沭沭的碗裏。阮沭沭夾起雞塊得意的搖了搖,放進嘴裏。
    蕭洛庭繼續扒著自己碗裏的飯,好像他什麽都沒有做過。
    “你們兩個欺負一個,不公平!”林穆遠為自己叫屈。
    “有本事你也找一個來幫你啊!”阮沭沭得意的拉著蕭洛庭的手臂。
    林穆遠看向雲宗熾,還沒開口就被否決掉了:“雖然我能和主子你上刀山下火海,但是搶菜這種幼稚丟臉的事,你還是自己來吧。”
    “切!我又不是要找你。”林穆遠無趣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看了看麵無表情扒飯的蕭洛庭,問到:“丫頭,你到底看上著木頭小子哪裏啊?連吃飯也是一副不知感恩的臉。有什麽好的。要不把換一個,你看我們家穆小子還不錯吧?”
    “哼!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家洛哥表情可豐富了。”阮沭沭笑著看著蕭洛庭:“他眉頭皺到這裏表示他不喜歡但還可以接受,眉頭皺到這裏呢表示他有點生氣了。那眉頭皺到現在這樣呢表示有人要倒黴了。”
    “嗬嗬,穆小子做事又平板,腦袋又不會轉彎,一點也不好,還是這木頭小子好,武功高強,雖然現在債還沒討回來,但是也算是未來富翁。還是你好。”林穆遠立刻調轉槍頭。
    “哎呀,這糖醋魚好甜那!”阮沭沭夾了塊剛上的糖醋魚,咬了一口,喊了起來。“小二哥,這魚你們沒放醋吧?怎麽隻有甜味沒有酸味啊?”
    “這幾位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小二熱情的上前招呼。
    “是啊,我們剛從濟南過來,可是這跟魚有什麽關係啊?”阮沭沭不解的問。
    “是這樣的,客官,杭州最近醋價飛漲,還買斷了貨,所以啊這醋就變成稀罕物了。在這杭州城裏凡是醋都是摻了水的。”小二解釋到。
    “不是吧!這醋也能賣斷貨?為什麽啊?”林穆遠也吃驚的問。
    “這主要是因為那個米醋神醫。杭州城最近毒物橫飛啊,一不小心可能就中毒了,後來有人去了武林盟求回一劑藥方,竟然是淘米水和醋混合,剛開始啊,大家還半信半疑的,但是現在中毒的人都好了大半了,大家也不得不佩服那米醋神醫了。”店小二越講阮沭沭越有不好的預感。
    “請問,這米醋神醫叫什麽名字啊?”阮沭沭戰戰兢兢的問。
    “這您都不知道?就是妙手毒醫阮無雙的女兒阮沭沭啊!”
    阮沭沭瞬間石化,然後感覺自己一點點的碎掉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林穆遠在房間裏笑的滾到了地上。“米醋神醫,米醋神醫,哈哈哈哈……好氣派的名號啊!”
    雲宗熾也靠在窗邊憋咧著嘴笑。
    “我不管!我不要這個名號啦!”阮沭沭晃著蕭洛庭的手臂,懊惱的說。
    “……”這個他好像也無能為力。
    “這個名號不錯啊,開門七件事,菜米油鹽醬醋茶,你一下占了倆,恭喜恭喜啊!”林穆遠誠心取笑。
    “恭你個頭!死老頭少在那邊幸災樂禍!”阮沭沭追的林穆遠滿屋子跑。
    “喲!我怎麽一來就看見米醋神醫打人啊!”窗外傳來調侃的聲音。隨後飛進一人。
    “師父!”
    “娘子!”
    “誰是你娘子!我當年可是給你休書了,你可別亂叫破壞我行情。”阮無雙一雙美眸瞪著自己多年未見的丈夫。
    “娘子啊!我可沒有收到什麽休書哦。”林穆遠耍賴的說。雖然多年未見,但是自己知道她依然是心裏的唯一。
    “哼!管你啊!反正我已經休夫了。我現在是待字閨中的女人。想嫁誰嫁誰。”
    “怎麽可以這樣!”林穆遠飛撲上去。
    阮無雙極快出腳,正中林穆遠臉上,“碰”的一聲,林穆遠以大字形被貼到了牆上。
    阮無雙不理被踢飛的林穆遠,轉頭看向女兒身邊的男子,她圍著他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點頭,剛想出手摸他,就被阮沭沭擒住了手腕。
    “請不要隨便摸別人的男人哦。”這可是很危險的。阮沭沭警告的說。
    “我是你娘耶,摸一下也不行啊!”這個男人骨骼驚奇,好多年沒有碰到這樣的人了,一定要拐回去做實驗。
    “不行,不行,要摸就摸你自己的男人。”阮沭沭一指從牆上滑到地上的林穆遠。
    “切,小氣!”阮無雙眼睛還是盯著蕭洛庭,雖然是女兒的男人但是遠遠看著垂涎一下也不錯啦。“你就是蕭洛庭?”
    “是的。”蕭洛庭第一眼看見阮無雙的時候有些驚訝,她和阮沭沭長得極像,好像是比較年長的阮沭沭,但是怎麽看她都隻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但是她確實是阮沭沭的娘親。
    “你別看她長這樣,她已經有三十五歲嘍。”阮沭沭看出蕭洛庭的疑問。
    “你個不孝女,不知道女人的年紀是秘密啊!敢透露我的秘密!”阮無雙叉著腰責備阮沭沭。
    “本來就是嘛,把自己保養的這麽好,別人總是誤會你是我姐!我很沒麵子耶!”阮沭沭反擊回去。
    “哼!那是你娘我天生麗質。那需要什麽保養。”阮無雙撫著自己的臉驕傲的說。
    “反正你再這樣下去肯定變妖怪!”阮沭沭涼涼的講。
    “女人的嫉妒真可怕。”哎,被自己女兒嫉妒,這感覺……真好。
    “不跟你抬杠了,你怎麽跑出你那億萬年都不舍得出的藥穀?”本來還以為她會在裏麵呆一輩子呢。
    “還不都是你!”說到這個就來氣。“看到帥哥差點忘記罵你了。你偷我的家底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讓武林人上我這求醫,還是免費的,而且我還不得不給他們醫!”
    “我給你當了十幾年的實驗品,現在是你回報我的時候啦!”阮沭沭毫無悔過之心。
    “喂!喂!老娘我養了你十幾年你就這樣報答我啊!現在當了米醋神醫了不起了哦!”
    阮沭沭聽到米醋神醫,臉色一變,凶巴巴的說:“別跟我說米醋神醫,還不是你的《草木精華》給害的!”
    “那你現在是在怪我嘍!”
    “當然,要不是你當年手空寫什麽書,我幫忙解毒嗎?不解毒我會變什麽米醋神醫嗎?”這麽難聽庸俗的名稱是她一生的汙點。
    兩人越吵越近,幾乎已經頭頂頭了,然後兩人怒視對方,同時“哼”了一聲轉頭背對背站著。
    蕭洛庭看著兩個像小孩一樣吵架的母女,又好笑又無奈,真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阮無雙就閑不住了,她轉頭看向蕭洛庭問:“小子,你趕快搞大她的肚子啦,好讓我有孫女再重新調教過。”
    蕭洛庭沒想到阮無雙會問這樣的問題,尷尬的說:“我……我們還沒成親。”
    “什麽!?”阮無雙瞪著阮沭沭,罵到:“你個笨女兒,這麽好的男人你都不趕快抓住,還在磨蹭什麽啊!來來來,稱現在爹娘都在,趕快拜一拜。就完事了。”
    “你以為是掃墓哦,還拜一拜類。”
    “臭丫頭,你還真敢說!看我不打你。”阮無雙出手想教訓阮沭沭。
    阮沭沭哪裏是站著挨打的人,於是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裏打鬧了起來。
    不一會兒,阮無雙喘著氣喊停,“你個臭丫頭現在翅膀長硬了是吧!跑這麽快。累死我了!”
    “嗬嗬,追不到我了吧!”阮沭沭得意的笑著。
    “那你到底拜不拜?”阮無雙扶著桌子喊道。
    “當然……拜拉!”阮沭沭牽起蕭洛庭的手說:“我的新郎,在看過你身子這麽久之後我終於要對你負責了,開心吧?”
    蕭洛庭一臉茫然,現在他們是要成親?腦子一片空白。
    見蕭洛庭不答話,阮沭沭懊惱的說:“難道新郎你不願意?”
    “不,不是的!”蕭洛庭急忙否定。
    阮沭沭笑開了懷,“那我們拜堂吧。”拉著還回不過神來的蕭洛庭,跪在了阮無雙前麵。
    “喂,那邊的死了沒有?沒死的話過來讓女兒女婿拜一拜。”阮無雙回頭對還趟在地上的林穆遠喊著。
    “咻”的一聲,阮無雙邊上邊多坐了一個人。“真舍不得啊,好不容易認回的女兒,現在又要給別人了,我……”
    “閉嘴!”阮無雙不耐煩的低吼。
    “是!娘子大人!”乖乖的閉嘴,整理衣服端坐著。
    “那邊偷笑的,過來當司儀。”阮無雙用眼睛瞟了眼偷笑的雲宗熾。
    “是,夫人。”雲宗熾憋著笑,站在主位邊上。
    遠遠的從客棧的房間裏傳來聲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
    圓圓的月亮眯著眼笑著掛在天際,黑幕裏的星星一閃一閃,仿佛整個天空都在祝福著這對新人。
    午夜過後,客棧裏傳來人聲:“這就是我們的新婚?”
    “是啊,我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纏著你啦,花光你的錢!”
    “可是……我們洞房裏的人好像多了點。”床上躺一個,地上橫著兩個。
    “沒事,沒事,隻要我不少就好了啦!”
    蕭洛庭溫柔的看著眼前的人:“是,我的娘子。”
    尾聲
    蘇州一座大宅的門口,一對夫婦正並肩站著。
    “這就是你的家啊?”阮沭沭抬頭打量著大宅。
    蕭洛庭眼神複雜的凝視著門上的匾額,沒想到是另一家姓蕭的住進了自己的家。“是的。”
    “還不錯哦,我們進去看看。”阮沭沭拉著蕭洛庭想上前叩門。
    蕭洛庭一把拉住阮沭沭說:“這不好吧?”畢竟現在這宅子是別人的了。
    “放心吧,宅子的主人會非常歡迎我們的哦。”阮沭沭笑的神秘。
    蕭洛庭臉上出現了問號。
    阮沭沭輕輕敲了門環,不一會兒,門向裏拉開,而麗姨和蕭洛雅,正笑著站在門內。
    “娘?妹妹?”蕭洛庭驚訝的看著她們。
    “庭兒。”麗姨上前牽住兒子的手。
    “我已經讓雲穆幫我買回房子了哦。以後啊,這就是我們的家了。”阮沭沭笑著跳到蕭洛庭的身前。
    “我這輩子都難以還清老天給我的恩情了。”蕭洛庭看著阮沭沭認真的說。
    “幹嘛還老天,你還我就行了啊!這輩子還不完就下輩子,下輩子還不完就下下輩子。反正我就是賴定你嘍!”陽光中,阮沭沭向蕭洛庭伸出了手。
    蕭洛庭伸出手牢牢的接住了。
    “啊……碰”屋頂傳來一聲響動。
    阮沭沭掀開被子,從被窩裏跳了起,開心的嚷嚷:“哈哈,終於被我逮到一個吧!你還不死!”
    蕭洛庭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不解的看著手舞足蹈的妻子。“怎麽回事?”
    “哼哼。那些江湖人,仗著自己又輕功老是在人家屋頂飛來飛去,你說他輕功好的飛一飛也就算了,他輕功不好的也來給我飛,吵的我睡不著覺不說,還老把我們家瓦片踩碎,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還真不把我放在眼裏。”阮沭沭氣憤的說:“我今天在屋頂上灑了油,還真有個中招了。我得趕緊去看看死了沒有。”
    蕭洛庭好笑的看著孩子氣的妻子。成親三年,孩子都兩歲大了還不改孩子脾氣,就喜歡捉弄人。這點和丈母娘還真像,果然是親母女啊。蕭洛庭無奈的穿起衣服。
    “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
    兩道相同的問句一起發出。阮沭沭指著地上的任紅衣,而地上的任紅衣也吃驚的指著阮沭沭。
    “你為什麽會在這?”又是同樣的問句。
    “這是我家啊!”阮沭沭回答。
    “我不知道踩了什麽東西掉下來了。”任紅衣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揉著還隱隱作痛的屁股。
    “誰叫你輕功不好好練,還學人家到處亂飛。”阮沭沭眼睛瞟向別處。
    “哦……是你對不對!你這個壞女人,一點都沒變!”任紅衣看出阮沭沭的不自然,猜到是她動的手腳。
    “哎!誰叫你大半夜的不睡覺來踩我屋頂的。”擾人清夢的人還敢先告狀。
    “我隻是路過下啊!誰稀罕踩你屋頂啊!”
    “路過,好好的地麵你不走,偏偏要往天上飛,你以為你是鳥啊!”
    “我高興,關你屁事!”
    “管我屁事?哼!你個無良老板,拖欠我洛哥工錢,趕緊給我還錢!”
    “我什麽時候拖欠工錢了?”
    “不管,還錢!”
    “……”
    蕭洛庭靠著門看兩在吵架的人,搖了搖頭,決定回去繼續睡覺。看來蕭府有的熱鬧嘍。
    番外(一)
    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即使親如家人,這點他從六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大哥哥,你的手流血類!”稚嫩的童音在身後響起。
    蕭洛溪撤回劍勢,收氣凝神,帶著親切的笑臉轉過身去。
    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她從空地前的大樹後走出,。背光而站的她身後泛著亮眼的光芒,使蕭洛溪看不真切她的臉。依稀能看清她梳著雙鬢環,戴著粉色的琉璃花,一襲粉色的褶皺裙子。
    “小妹妹,這裏很危險哦,可不能一個人到處亂走。”
    “大哥哥,你笑的好假哦。”
    小女孩的話讓蕭洛溪一愣,但是笑容不變。“小妹妹你一個人嗎?怎麽會在這裏?你家人呢?”
    “噓!”小女孩從樹旁跑向他,“你別這麽大聲,我在和青衣捉迷藏哦。”
    沒有了陽光,蕭洛溪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她的樣子:圓圓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像是自己能說話一樣,甜甜的玉蔥鼻,甜甜的櫻桃唇。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吃過的白糖糕。
    “白糖糕。”
    “嗯?大哥哥想吃白糖糕嗎?”小女孩抬頭,用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蕭洛溪問。
    “沒什麽。”蕭洛溪笑了,自己竟然真的叫出了口。“你在和別人捉迷藏嗎?”
    “是啊,青衣的耳朵很靈的,你小聲點,別被他聽到了。”小女孩食指擋在嘟起的小嘴上,示意著蕭洛溪,突然看見他虎口上的血跡,伸手說到:“大哥哥,你的手真的在流血哦。”
    蕭洛溪不著痕跡的避開小女孩的碰觸,甩了甩手說:“這隻是小傷。”
    小女孩低頭在腰間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個瓷瓶,高高的在蕭洛溪麵前揚起:“這是青衣給我的金瘡藥,很有效哦,我給你塗。”說著她惦著腳掰下蕭洛溪的手臂。
    蕭洛溪驚訝的看著小女孩認真的,邊上金瘡藥邊吹著他手上的傷口,還從懷中抽出一條手絹幫他包紮,:“血流著流著就會死的哦,所以一定要上青衣的金瘡藥。”幼稚可愛的童音認真的說著,好像當心他會因為這點小傷流血而亡。
    “完成!”原來幫人包紮這麽不容易,女孩籲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
    蕭洛溪看著手上誇張的包紮,不自禁扯動了嘴角。突然聽到什麽,抬頭看向樹林的深處說:“接你的人來了。”
    “啊?”女孩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但是沒有看到人,“是青衣嗎?”
    女孩朝著樹林的方向跑去,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笑著說:“大哥哥,我忘記問你名字了,不過青衣要來了,我明天再問好了。”說著轉身跑進了樹林。
    “明天?”蕭洛溪看著女孩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上的娟帕。“明天我不會再來了。”
    五天之後。
    蕭洛溪站在空地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這裏。空地上空無一人。蕭洛溪自嘲的笑笑,也許那女孩說明天也隻是說說而已,更何況自己已過了五天才過來。
    凝神探索四處無人,索性盤腿而坐,練起內功心法。
    一炷香之後,蕭洛溪原本暢通的內息突然有些混亂,不知是何緣故,他每次練到這裏的時候總是會有些阻礙,這次他努力想衝過這道阻礙。誰知反而令他越來越不能控製。
    豆大的汗由額頭冒出,劃過眼角,從下巴滴落在地上。
    內息的翻騰不停反增。蕭洛溪知道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但是卻怎麽也收不住自己的心神。
    “雙掌畫圈動,似虛而實,似柔而剛。動似江河,放彌六合。捷似龍卷,上下相連。”一道清靈的童音闖入耳中。
    蕭洛溪下意識跟著,心法而調動內息。竟然感覺順暢了起來。
    不一會兒,混亂的內息得以平息,蕭洛溪收氣凝神。
    “不是動似江河,收勢六合。捷似龍卷,上下相錯嗎?”蕭洛溪提出疑問。
    “不對哦,連心法口訣都背錯。這樣很危險哦。”是上次的那個小女孩,她正蹲在蕭洛溪麵前,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蕭洛溪。
    “謝謝。”蕭洛溪笑著說。這次多虧了她的口訣,不然自己必定走火入魔。
    “還好我有記得爹爹讓我背的心法。”女孩突然拉起他的手,看著結痂的虎口,她放心的鬆了口氣,但是隨即又凶巴巴的質問蕭洛溪:“我們明明約好的,你怎麽沒出現,害的我每天都來這裏等,還以為是我沒有包紮好害你流血死掉了呢!”
    “白糖糕,我可沒有那麽脆弱。”蕭洛溪好笑的看著女孩。
    “什麽白糖糕?”突然講到吃的,女孩歪頭問。
    “白糖糕就是你啊。”蕭洛溪拍拍女孩的頭。
    “什麽啊!我叫紅衣!才不是白糖糕呢!”女孩一叉腰報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你真的很像白糖糕。”小小的甜甜的感覺。蕭洛溪掐了掐紅衣圓圓的臉蛋。
    “論家拉裏像白糖糕啦!”被蕭洛溪捏著臉的紅衣口齒不清。揮著饅頭般軟綿綿的小拳頭拍打著蕭洛溪的手。
    “那裏都像啊。”蕭洛終於開手。
    “哼!你才是虛偽的狐狸呢!”紅衣跳開幾米遠,揉著自己圓圓的臉蛋,衝著蕭洛溪喊。
    蕭洛溪一愣,他一向自信自己的偽裝,但是為什麽在一些人麵前永遠不管用呢:“為什麽說我笑的假?”想起前幾天第一次見麵時她就說自己笑的假。
    “因為你的眼睛沒有再笑啊!”紅衣答的當然。
    眼睛?蕭洛溪微皺眉頭。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躲著青衣偷偷跑出來的,再久就會被青衣發現了。”紅衣拍拍自己身上的落葉,然後往樹林裏跑,邊跑邊回頭喊:“我們明天還在這裏見哦。”
    又是明天?蕭洛溪凝眉注視著紅衣消失的方向。
    清晨時分,天空飄起了一絲細雨,而且沒有停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天上不斷、停的往下落。從屋簷上流下來的雨水在地上匯合,集成一條條的小溪。
    天空黑沉沉的像要塌下來一樣。蕭洛溪伸手接過由屋簷流下的雨滴。自言自語的說:“這麽大的雨她會來嗎?”隨後又自嘲的一笑。這麽大的雨就算她想出來,那青衣也必然不會讓她出門的吧。
    到了傍晚時分,天空漸漸收起了雨簾,雨水由線變點的由屋簷滴下。伴隨著涼爽的微風,雨後的空氣充斥著清新的味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蕭洛溪就是感覺有點焦躁不安。時不時的就抬頭看向窗外。
    “溪兒,有什麽事嗎?你今天一整天的心緒不寧。”推門進房的母親剛好看見他再一次的看向窗外。
    “娘,我出去一下。”說著他拿起門邊的傘,大步跨出房門。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啊?外麵還在下著雨呢!溪兒!溪兒!”母親追至門邊,但是蕭洛溪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中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空地,蕭洛溪自嘲的扯動嘴角。但是心總算是放下了。
    “大哥哥?”
    正當他轉身想回去的時候,一聲呼喚卻讓他僵住了腳步。
    蕭洛溪猛然回頭,睜大眼睛不自信的看向聲音來源。
    紅衣從樹後走出,頭上抬著一片寬大的葉子做傘,但是顯然嬌嫩的葉子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紅衣的衣裳已經濕透,水滴順著發絲滑落,再消失在身上的衣服中。
    “哇!你怎麽現在才來。”紅衣丟開手中的葉子,撲向蕭洛溪。
    抱著蕭洛溪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紅衣邊哭邊喊,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紅衣的話說的斷斷續續:“剛……才……打雷,我……嗚……嚇死啦!你……壞……壞蛋!”
    蕭洛溪抱著哭的稀裏嘩啦的紅衣,有些手足無措。他用微僵的手輕輕拍著紅衣的背,說著:“乖,白糖糕乖,不哭哦。有我在。”
    蕭洛溪的安慰顯然無效,紅衣抓著他的衣服不放,還越哭越大聲。
    第一次碰到這樣情況的蕭洛溪顯然陷入困局中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
    蕭洛溪一手撐著傘一手輕拍著紅衣的背,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大哭。
    約莫一炷香之後,紅衣的哭聲變小了,大概了累了吧。她抓著蕭洛溪衣服的手微微鬆開了些。
    “怎麽樣?我的白糖糕,不哭了哦。”蕭洛溪笑著看著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的紅衣。本想用袖子幫她擦幹淨,但是抬手的時候才發現袖子早已被雨水打濕了。他隻能無奈的用手擦著紅衣的臉。
    “我……呃……我帶了……給你……”紅衣話語斷斷續續,聽的蕭洛溪有些莫名其妙。隻能看著她的動作。紅衣微微離開了蕭洛溪的懷抱,伸手到懷裏摸索著。拿了一個用絹帕包著的東西。
    她小心的打開絹帕,但是早就被水打濕了。看著手中碎的沒有形狀的白糖糕,紅衣皺著眉頭,扁了扁嘴,像是又要開始哭了。
    蕭洛溪趕緊拿了一顆放進嘴裏。笑著說:“很甜的白糖糕,是你專門給我帶的嗎?”
    “是……但是……碎掉了。”紅衣扁著嘴,
    “碎掉也很甜。”怕紅衣不信似得,他又拿起了另一塊放進了嘴裏。
    紅衣學著他的樣,也捏起一塊放進嘴裏,然後衝著蕭洛溪破涕為笑。
    不知不覺兩人竟將雨水浸濕的白糖糕全部吃完了。
    可能是累了,紅衣在蕭洛溪打著哈欠。
    “怎麽?想睡覺了?”蕭洛溪問到。
    “嗯?”紅衣抬手揉揉自己已經眯成一條線的眼睛。
    “這樣不行,你會得風寒的。”蕭洛溪搖搖昏昏欲睡的紅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但是蕭洛溪的問題卻沒有得到答案。蕭洛溪無奈的看著懷裏睡著的紅衣。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落到蕭洛溪前麵。
    蕭洛溪一驚,抬頭看時隻接觸到兩道無波的眼光。
    來人看了眼蕭洛溪懷中的紅衣,再看了眼蕭洛溪。突然出手攻擊蕭洛溪。
    蕭洛溪麵不改色,單手抱著紅衣,另一隻手出招化解著來人的招數。
    兩人在極快出招,在空中劃出數道手影,快的讓人看不真切。
    幾十招過後,兩人“砰”的分開,蕭洛溪退了幾步,單膝著地,肩頭已經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而來人懷裏抱著睡著的紅衣。
    “卑鄙!”竟然出手攻擊他懷裏的紅衣。而他也竟然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紅衣前麵。但是紅衣卻被他搶了過去。
    來人沒有再出手,隻是靜靜的看著蕭洛溪。突然他丟了一瓶東西給蕭洛溪。轉身就要離開。
    “放下紅衣!”蕭洛溪努力站起身來。
    “我來帶小姐回家。”來人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去。
    蕭洛溪一愣,隨即問道:“青衣?”
    來人腳步停了下來,但是沒有回頭,又繼續往前走去,消失在林中。
    蕭洛溪拿起地上的瓶子,聞了聞,果然是之前紅衣給自己療傷用的金瘡藥的味道。蕭洛溪凝眉看著青衣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拳頭。沒想到紅衣口中的青衣武功如此之高。
    番外(二)
    紅衣已經十天沒有出現了,不知道那天她回去之後怎麽樣了。蕭洛溪心不在焉的劈下劍身。心思卻全然不在劍上。
    “大哥哥,你這樣劈不對哦。”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蕭洛溪驚訝,自己走神,竟然沒有發現紅衣的接近。
    “應該是這樣的。”紅衣跑近蕭洛溪,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不熟練的比劃著。
    “你……”音節消失在單字之後,他警覺的看向紅衣的身後。
    青衣正靠在一棵大樹邊上,閉目養神。
    “青衣是擔心我,才一定要跟過來的。”紅衣也看向青衣那邊。“我那天回去生了好大一場病。睡了好幾天呢!”
    “受風寒了?”蕭洛溪微皺眉頭,想那天淋了一天的雨,別說是個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會受不了的。他開始責怪起自己,如果那天早點到的話就不會害她淋雨了。
    “對不起。”蕭洛溪半蹲著身子,和紅衣平視,真心的道歉。
    “沒事啦!別婆婆媽媽的。”紅衣把拍在蕭洛溪的肩頭。正好是之前被青衣打傷的肩頭。蕭洛溪痛的抽了口氣。
    “怎麽了?”
    蕭洛溪看了眼靠在樹邊的青衣,回頭笑道:“沒什麽。”
    “大哥哥,你練的武功好像都有點問題哦。”
    “可能有點偏差吧。”腦子裏浮現了一張笑的不可靠的臉。
    “那我來當大哥哥的師父吧。”紅衣一本正經的說。
    “你當我師父?”蕭洛溪看著紅衣認真的臉,先是驚訝然後是“噗”的笑了出聲。
    紅衣臉紅紅的喊道:“我就要當你師父,就要當你師父!”
    “好好,你當我師父行了吧!”蕭洛溪幾乎用寵溺的語氣說著。
    “嗯,徒兒,乖!”紅衣竟然踮起腳拍了拍蕭洛溪的頭。一副長輩誇獎晚輩的模樣。
    惹得蕭洛溪大笑出聲。
    三年之後。
    轉身,劈劍,回翹。蕭洛溪在林間飛舞,劍鋒淩厲,力道剛勁。劍尖所到之處都留下整齊的劍痕。一個輕巧的落地,回旋轉身,劍尖帶著劍身回到劍鞘之中。
    紅衣的口訣和招式幫他糾正了很多錯誤的地方,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幾年之間會有如此大的進步。
    “你回來了。”蕭洛溪頭也沒回的說。
    “哎呀,我的乖徒兒,幾年不見進步不小嘛!”林間傳來聲音。一道人影從樹頂茂密的夜間竄到蕭洛溪麵前。
    “你倒是一點都沒有進步,師父。”蕭洛溪把劍鞘收起,笑著看著來人。
    “小子,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來人撫著下巴圍著他轉了一圈。
    “我可長高了不少,怎麽,看不出了?”笑容依舊。
    “我是說你虛偽的笑容。”不客氣的戳穿他的偽裝。
    “師父也一點也沒變,還是一副乞丐模樣。”笑容不變,蕭洛溪看著來人一身有點破爛的衣服。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說:“我可比丐幫那老小子體麵多了吧!”
    蕭洛溪冷笑一聲,涼涼的說:“也不知道當年是誰餓暈在路上被我撿回家的?”
    來人臉上一紅,趕忙為自己解釋道:“我……我那是看到你資質好,想成全你才給你那麽個機會的。”
    “是嗎?那為何你教我的口訣心法都是錯的呢?”蕭洛溪雙手環胸,看著那人。
    “怎麽可能!我神偷劉速風豈是那種誤人子弟的師父!”義正言辭的拍著胸口講到。
    “動似江河,收勢六合。捷似龍卷,上下相錯。”
    “啊?”
    “這句是你教給我的吧?動似江河,放彌六合。捷似龍卷,上下相連。這才是真確的吧?”蕭洛溪其實還是蠻佩服他的,竟然真敢做人家師父。但是不幸的是徒弟竟然是自己。
    劉速風努力的回想了下,然後一拍手說:“這本書我在偷的時候被發現,和人打了一陣,結果把書弄破了一點,剛好是這兩句,有幾個破洞,我就自己補上去了。填的不對嗎?”
    看著劉速風認真疑問的臉,蕭洛溪再次懷疑自己為什麽會腦子發熱拜了他做師父。
    “憑我的經驗,應該不會錯的啊!”劉速風還在認真的想著。
    蕭洛溪滿頭黑線,他轉身大步離開。
    “喂!等等我,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要這麽冷漠嘛,乖徒兒。”劉速風跟上蕭洛溪的腳步。
    “是的,你記得回來我就該感到慶幸了。”師父每次都丟一堆書給他,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年來幾乎都是靠他自己琢磨書上的口訣和劍譜,自學成才的。
    “這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幫你拿到那東西我可是被紀元那老小子敲了兩朵天山雪蓮。”跑遍了大江南北,結果天山雪蓮隻有皇宮裏才有那麽兩朵,他隻好跑進皇宮借了,可耽誤了他不少時間呢!
    蕭洛溪停下腳步,驚喜的看著劉速風:“你拿到東西了?”
    “喂!我說徒弟,你師父為了你這個寶貝徒弟跋山涉水,曆盡千辛萬苦才弄回來,你也不慰問慰問我老人家,一心就想著你的那破玩意。”來人裝作傷心的樣子,用衣袖擦著眼淚。
    “好了,我的好師父,快把東西給我吧!”蕭洛溪兩眼放光,隻想快點拿到東西。
    “你真的確定要這個,這樣你就要真的開始你的計劃了。”劉速風難得認真的看著蕭洛溪問到。
    蕭洛溪收氣激動的心情,認真的回應師父:“是的,我已經等了十三年了。”
    劉速風從身後的包袱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遞給蕭洛溪,“作為師父,我隻希望你不要後悔。”
    蕭洛溪接過錦盒,真心的笑著看著師父:“謝謝,師父。”
    劉速風一愣,大喊著說:“你個臭小子,這時候給我笑什麽啊!”說著,竟然一提內力,淩空飛起,消失在密林裏。遠遠的還傳來他的聲音:“臭小子,為師我又要去雲遊四海啦,記得想我啊!”
    蕭洛溪看著師父消失的方向,鄭重的握緊了手中的錦盒。
    番外(三)
    傍晚,山東沂州府沂河邊上,粉牆紅瓦,青樓林立,歌樓舞榭,琴聲酒氣,通宵達旦,徹夜不絕。是江湖人士醉生夢死的好地方。
    沂河邊上最大的青樓,醉煙樓內傳來一陣吵鬧。人們都紛紛向裏看去,不知又是那個江湖不肖的弟子在裏麵鬧事。
    “我就算娶了你又如何。”任武峰抓著醉煙樓頭牌姑娘茹雪的手腕,拉著她向外走去。
    茹雪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奈何兩人力氣懸殊,她隻能流著淚,拉著任武峰說:“公子這又何必呢,我不想破壞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這時原本在大廳招呼的老鴇,立刻上前打圓場:“哎喲,我說任公子啊,我們茹雪姑娘有什麽地方伺候的不好任公子跟我說啊,我幫公子教訓她。”
    “滾開!”任武峰惡狠狠的衝著擋路的老鴇喊道。
    老鴇知道任武峰是凝血樓公子,是自己萬萬不能得罪的人。要知道凝血樓是江湖第一樓,樓內的任何一人隻要動動小指頭就能要了她的命,但是茹雪可是她的搖錢樹,少了她醉煙樓的生意可要清減不少。
    老鴇隻能硬著頭皮,再次上前。“任公子啊,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呢!茹雪伺候不好我讓別的姑娘來伺候……”
    “叫你滾開,你聽不懂嗎!”任武峰揮出左掌,眼看就要劈到老鴇了。卻人人擋了下來。
    “任兄何事如此盛怒啊?看你把人家茹雪姑娘嚇的。”一手搖著玉骨緞麵的錦扇,一手擋著任武峰的掌勢。笑容滿麵的對著暴怒的任武峰。
    “蕭仇!”任武峰見是自己熟識的人便收了掌勢。“你別管,我今天非要把茹雪帶回家,看那老頭能怎樣!”
    “哎。任兄你要納了茹雪姑娘自然是好事,但是任兄如果再這麽抓著茹雪姑娘,恐怕她就沒這個福氣進門了。”玉扇一合,指向任武峰抓著的手腕。
    任武峰這才回頭看著向梨花帶雨的茹雪,被他鉗製著的手腕處明顯紅腫了起來,他趕緊放開茹雪,心疼的看著被自己弄紅的手腕,開始自責起來:“都是我不好,抓的這麽重,疼嗎?”
    “不疼。”茹雪擦拭著眼角的淚珠,輕聲的回應。“隻要有任公子在茹雪身邊,怎麽樣都無所謂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任武峰牽著茹雪的手輕聲的說。
    蕭仇看著眼前這對戀人,嘴角不著痕跡的微微勾起。他回頭對嚇得臉色慘白的老鴇說:“花姨,還不快給我們任公子準備酒菜。”
    老鴇這才回過神來,扯著勉強的笑臉連聲說:“好,好,公子稍等,我這就準備,這就準備。茹雪你可要好好的伺候著任公子啊!”說完就慌忙往樓下走了。
    “任兄,別站著了,去茹雪姑娘房中吧,有什麽事我給你出出主意。”蕭仇笑容可掬的對他們說。
    “好!蕭兄一定要好好幫我出出主意。”任武峰一手搭著蕭仇的肩膀,一手摟著茹雪往廂房走去。
    廂房內,
    任武峰的眼光隨時隨刻都粘在正為兩人斟著酒的茹雪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蕭仇看自己的眼光。
    “有茹雪姑娘這樣的美人在旁,任兄好生讓人羨慕啊。”蕭仇小酌一口杯中之酒。
    “哈哈,要不是當年蕭兄成人之美,我們兩豈會有這樣的因緣。”任武峰一口幹完茹雪遞過來的酒。
    回想當年,自己被父親纏住,晚了一步趕到醉煙樓,被蕭仇以十萬兩的高價搶先標下茹雪的初夜。
    任武峰不憤的闖入房間,向他要人。他竟然在征求茹雪同意的情況下,把茹雪讓給了自己。從此任武峰就視蕭仇為兄弟,兩人經常在醉煙樓飲酒作地。
    “我又豈會奪人所愛呢!”蕭仇笑的溫和。“對了,任兄到底為何事發這麽大的火呢?”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還不是我家老頭。”任武峰憤憤的幹掉手中的酒,繼續說:“他看不起茹雪的身世,一定要我與他選中的人成親。你說我怎麽能辜負茹雪呢!我和老頭大吵了一架就跑這裏來了。”
    “任兄這樣做不是使令尊更加痛恨茹雪姑娘了嗎?你也知道令尊的脾氣,萬一做出對茹雪姑娘的不利的事情,那就……”蕭仇停住話皺著眉。
    任武峰一拍腦袋,拉著身邊的茹雪著急的說:“哎呀,我怎麽沒想到,以我爹那脾氣,肯定會派人來殺茹雪的。這可怎麽辦?”
    茹雪溫柔的對他笑著,輕聲安慰他說:“公子別急,蕭公子定能幫公子想出好辦法的。”
    “對啊,蕭兄,你的主意多,快幫我想想。”任武峰求救的眼神看著蕭仇。
    “這個嘛,辦法倒是有,隻不過……”蕭仇猶豫著拉長了音調。
    “還隻不過什麽啊!有什麽比茹雪的命更重要的。”任武峰焦急的催促著蕭仇。
    “辦法是有,但是有點險。任兄不如把茹雪姑娘帶回凝血樓去,這樣茹雪姑娘就在你的身邊,令尊就算想對她做什麽也不得不考慮到自己兒子吧,而且任兄和茹雪姑娘就能天天見麵,不用跑醉煙樓了。”
    任武峰想了下,笑著說:“還是蕭兄聰明,就這麽辦。”他拉起茹雪的手,深情的看著茹雪說:“我一定不會讓我爹傷害你的。”
    茹雪回以一記微笑,輕聲說:“我相信你,不管是哪裏我都跟你去。”茹雪看向蕭仇,對他說:“蕭公子足智多謀,不如和我們去凝血樓,也好讓公子多個幫手。”
    任武峰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連聲說好。
    “可是……”蕭仇故作猶豫,說:“凝血樓一向樓規嚴明,外人不得踏入,否則必死無疑。”
    “這你不用擔心,我怎麽說也是凝血樓大公子,帶個人回去幫我有何不可!”
    “隻是……”
    “蕭兄不用在猶豫了,不然就是不把我當成兄弟了!”任武峰板著臉,厲聲說到。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蕭仇抬起手,對任武峰一拱手,也擋住了嘴邊那抹笑意。
    當晚,任武峰就不顧老鴇的怨言,丟下二十萬兩銀子,帶著茹雪和蕭仇回凝血樓了。
    “你竟敢把這個婊子帶回來!”凝血樓的大廳裏,發出一聲狂怒的吼聲。
    “爹!茹雪是我心愛的女人。”任武峰上前一步擋在茹雪身前。
    “你居然為了一個青樓妓女跟我唱反調!”凝血樓樓主任豪天淩厲的眼神直射茹雪。
    任武峰拉住身邊的茹雪,和他對視著,“爹,我已經決定了要一生一世和茹雪在一起,如果您還想要我這個兒子的話就接納她吧。”
    “好好好!”任豪天怒極反笑,一雙殺人的眼睛盯著茹雪:“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跟我說話,我也可以權當沒了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
    “哼!走就走,我不信我離了凝血樓還會餓死不成。”任武峰也不是服軟之人,他不顧茹雪拉扯的暗示,氣衝衝的拉著她想向外走。
    “哥哥要去哪裏啊?”一聲熟悉的童音插入,讓一旁默不作聲的蕭仇渾身一僵。
    “紅衣,哥哥要離開這個家。”任豪天見是自己的妹妹,蹲下拍著她的頭說。
    紅衣不解的來回看著自己的哥哥和爹爹,然後跑到任豪天身邊,拉著他的手說:“爹爹,哥哥為什麽要離開啊?”
    “你哥哥不聽話,所以爹爹罵了他兩句。”任豪天抱起紅衣,暴虐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一大半。看來即使是殺人如麻的任豪天也有親情的一麵。
    “紅衣不要哥哥走!紅衣不要哥哥走!”紅衣在任豪天懷裏向任武峰伸著雙手。
    “好好好,哥哥不走,哥哥不走了,紅衣不哭了哦。”任武峰上前接過紅衣,哄著心愛的妹妹。
    然後與任豪天對上,僵硬的說:“我不走,茹雪也不走,我會把她留在我身邊。”
    任豪天與任武峰對視良久,一甩袖“哼!”了一聲離開了大廳。
    “哥哥不走了嗎?”紅衣滿臉淚痕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不走了,哥哥陪著紅衣和茹雪。”任武峰笑著看著她。
    “茹雪?是紅衣的嫂嫂嗎?”紅衣看向邊上的人,眼睛一亮,“哇!姐姐好漂亮哦,是紅衣的嫂嫂嗎?”
    “是哦,她就是茹雪了。”任武峰把她放下,走到茹雪身邊。
    紅衣也小跑過去,拉著茹雪的手說:“漂亮嫂嫂,我帶你去玩哦。”
    茹雪看向任武峰。
    “去吧。”任武峰回以一笑。
    “那蕭公子?”茹雪看向一旁的蕭仇。
    “不用擔心,我會安排的。你和紅衣去吧。”任武峰走向一直背對著站立的蕭仇。
    紅衣也看了眼他的背影,沒有在意,拉著茹雪蹦蹦跳跳的跑出大廳了。
    “蕭兄,怎麽了?從剛才一直沒有講話。”任武峰看著發呆的蕭仇,還以為他背自己的父親嚇到了。
    “她……”蕭仇皺眉看了眼任武峰,隨即又垂下眼簾,說:“沒什麽。”
    任武峰看著有些奇怪的蕭仇,一笑了之。拉著他往自己庭院的方向走去。
    “我真的不認識你嗎?”
    又來了,蕭仇黑線的看著從走欄冒出一個頭的紅衣,笑著說:“是的小姐。”超過紅衣繼續向前去。
    “可是,你的真的很像我的徒兒。”紅衣小聲的嘀咕著。
    蕭仇向前的腳步一頓。頭也沒回的問:“小姐的徒兒?”
    “是啊,他最近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他。”紅衣嘟著最不滿的說。
    “也許,他在做重要的事情。”聲音有些蒙。
    “他那種口訣心法都會背錯的人,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啊?”
    “屬下也不知道呢。”蕭仇回頭眯著眼笑著對紅衣說。
    紅衣看著蕭仇,突然說:“你們真的很像也,一樣的笑的這麽假。”
    蕭仇臉上的笑容不變,“屬下還有信件要交給少爺,那我先告退了。”
    紅衣看著蕭仇的背影,喃喃的說:“真的很像嘛。”
    深夜,在夜幕籠罩下的凝血樓,越發顯得清冷了。
    在黑暗中,蕭仇取出一個瓷瓶,他倒出一些銀亮的液體在手中,搓了一會兒,他用雙掌輕輕按壓著臉部。不一會兒,臉上竟浮起了一層皮來。
    借著月光,鏡子裏印著的竟然是蕭洛溪的臉。
    沒錯,蕭仇便是蕭洛溪。師父給自己帶回來的人皮麵具真是精致,就連任豪天這樣的老江湖也能騙過。
    他想盡辦法接近任武峰,混入凝血樓就是為了報仇。已經進了凝血樓半年了,憑著任武峰的信任,他已經掌握了凝血樓不少內部資料和人員。因為任武峰執意娶了茹雪,也使得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趨向。
    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在前進,但是唯一沒有計劃到的是紅衣竟然是任豪天的女兒。
    該死!自己和紅衣相處了這麽多年,竟然沒有發現!想來也是,哪個普通家的女孩這麽小就能熟讀武林秘籍。而且身邊還有青衣這樣的武林高手貼身相隨的。自己竟然疏忽了。
    蕭洛溪揮開腦中紅衣天真的笑容,貼上人皮麵具,誰也阻止不了他的複仇計劃!
    番外(四)
    早上,和煦的陽光還溫暖著大地,下午時分,天慢慢的暗了下來。不消一刻鍾的時間,竟點起了燈。看來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凝血樓內廊腰縵回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任武峰房間的門開了又合。
    渾身是血的任武峰丟開手中染血的劍,撲到桌子前,雙手顫抖的拎起茶壺往嘴裏灌水。
    “這是怎麽回事?”茹雪見狀上前擦拭著他臉上的血問。
    任武峰碰的放下茶壺,全身無力的滑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突然一把抓住茹雪的手,顫聲的說:“我……我殺了爹。”
    “什麽!”茹雪驚訝的看著他。
    “我殺了我爹,我殺了我爹!”任武峰重複著話語。雙手懊惱的****了頭發中。
    “你……殺了公公?”在任武峰視線外,茹雪竟然微微勾了勾嘴角。
    “怎麽辦,怎麽辦?我隻是想和爹理論理論,就算他不喜歡你,也不能輕薄你,沒想到我一時失手,竟然……”一個時辰前茹雪哭著對自己說被爹說是青樓女子,誰都可以服侍,竟然要輕薄茹雪。茹雪百般努力才逃了出來,回來向自己哭訴。他一時不過氣跑去找爹理論。但是爹卻不肯承認有這麽回事,還說茹雪故意破壞兩人的感情。兩人越吵越凶,隨即動起手來,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一時失手刺死了自己的父親。
    “你別慌,我們找蕭總管幫忙想想辦法。”茹雪上前安慰任武峰。
    任武峰抬頭,看向茹雪,點頭說:“對對對,蕭兄弟肯定能像到好辦法的,你快去找他。”
    茹雪輕拍著丈夫的手說:“我這就找人把他叫來。你別擔心了。”說完就站起身來,推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她拎著水壺回到房間。茹雪斟了一杯茶,遞給還在發抖的任武峰:“我已經差人去叫他了。”
    “好,好。”任武峰接過茶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重重的踢了開來。
    一道閃電橫劃過天際,像是要把天都劈開似得。閃電的強光印的天空通亮,同時也印出了蕭洛溪滿臉的憤怒。
    茹雪坐在房中間的桌子前,為自己斟了杯茶。任武峰早已沒了聲息,睜大了雙眼躺在地上。嘴角躺著黑色的血。
    蕭洛溪快步上前,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為什麽?”
    沒有得到回答。
    蕭洛溪快速轉身一把掐住茹雪的脖子,但是當他怒不可遏的眼光接觸到她嘴角流出的黑血時,手頓住了。
    茹雪的身子像棉絮一般輕輕的滑落在地上。蕭洛溪本能的接住了她的身子。
    “為什麽?”又問了一次,但是聲音中有忍不住的顫抖。
    茹雪微張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手已撫上他的臉。“隻是……隻是想要你……永遠記住我而已。”這樣的話他就會恨她一輩子,這樣的話就能記住她一輩子,這樣的話……她就滿足了。手無力的垂落在地。躺在蕭洛溪懷裏的茹雪已沒了氣息。
    伴隨著雷聲,豆大的雨點終於從天空中砸下來,越來越急促,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自己的悲痛。
    蕭洛溪抱著茹雪的慢慢變冷的身體,呆坐在原地。
    記憶中,那張捧著餅衝著自己眯著眼睛笑的髒髒的小臉,拉著自己衣角那怯怯的笑臉,還有被他送進醉煙樓時帶著哭意的笑臉。還有現在這樣還無聲息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裏,卻帶著滿足笑臉。
    是的,茹雪從一開始就是他派去接近任武峰的人。他也從一開始就知道茹雪戀慕著自己,但是他隻是利用了這份戀慕的心。
    他告訴自己,茹雪隻是自己的顆棋子,但是,為什麽,此刻卻心如刀絞。
    “還有誰不服?”聲音不重,卻傳進了凝血樓大廳內每個人的耳裏。
    眾人看著地上腦袋搬家的屍體,都有些心怯。一時間偌大的大廳靜的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見。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麽意見了,那凝血樓樓主之位從今天開始就由小姐接位了。”蕭洛溪負手站在首位的左邊,麵帶微笑的看著下麵站著的人。青衣正站在紅衣身前,擋著前麵的血腥一幕。
    凝血樓內多數人員都在外執行任務,隻要控製了各個堂主,控製凝血樓並不是什麽難事,而他在凝血樓的半年早已收買了幾個堂主,隻要除去不聽話的就可以把凝血樓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了。
    “小姐接位後,一切按凝血樓原來規矩辦事,不會有變動,連堂主,樓主和少爺、少夫人的喪事由你負責打點。”
    “是!”其中一人上前向笑仇一拱手。
    “穆堂主,你飛鴿傳書給大家通知大家喪事,但是不必回樓,繼續執行手中任務。”
    “是!”另一人上前應到。
    “大家都各守各位,一切按樓主在世時一樣運作。”蕭洛溪安頓好人心後,便讓他們散去了。
    連青衣也退下之後,蕭洛溪半跪坐在首位上的紅衣身前,笑著說:“以後這個位子就是你的了,喜歡嗎?”
    紅衣看了一會兒他的臉,伸手撫著蕭洛溪的頭,輕聲說:“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這樣會很痛的。”
    一道溫熱的淚水從眼角滑過,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蕭洛溪呆呆的看著手背上越滴越多的淚滴,自嘲的想:原來自己真的還有淚啊!
    “好了,沒事了,嗚……”紅衣哭著安慰著蕭洛溪。
    大廳裏一大一小,一跪一坐。兩人相依著。
    蕭洛溪負手站在最高的岩石上,冷眼看著凝血樓方向冒起的黑煙。今天凝血樓應該能被攻破了吧。
    原本是他一手策劃的事情,現在完成了應該是最欣喜的時候,可是為什麽心裏反而沉沉的。
    “我說小徒兒啊,你今天拿虛偽的笑臉怎麽不見了?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呢!”原來是劉速風。
    “師父……”蕭洛溪望著前方,欲言又止。
    “小徒兒啊,凝血樓滅了,仇也報了,該珍惜的人還是要珍惜啊!”劉速風語重心長的說。
    “但是……”
    一腳踹向蕭洛溪,劉速風跳腳的叫了起來:“但是你個頭啊!你師父我一輩子難得這麽正經的說話,你還給我但是!快去把那小娃兒帶出來!”
    “我來的路上看到小娃兒在前麵的山坡上,正被一個紅衣裳的女娃兒攔著,再不去那小娃兒可就被大卸八塊嘍。”見蕭洛溪還不動,又加了劑猛藥。
    紅衣女娃兒!蕭洛溪略想了一下,猛回頭看著劉速風。突然轉身,提氣飛身向山坡的方向。
    “我的小徒兒還不是嘴硬心軟,聽到小娃兒出事飛的這麽快!”劉速風笑著抬手看向蕭洛溪消失的方向。
    “那我再問一次哦,到底是誰傷害的洛哥?”遠遠看著被阮沭沭製住的紅衣,蕭洛溪心急的加快腳步,左手以揮出一道沒有殺意的掌力。
    剛在紅衣身邊站定,那小小的人兒就一把抱住了蕭洛溪的胳膊,開心的仰臉,衝他笑著:“你來啦!”說的她好像知道他一定會來似得。
    “是的,讓小姐受驚了。”勾起了嘴角,笑著拍拍任紅衣的頭。感覺到自己的心頭一下子放鬆了。
    “蕭洛溪?”
    阮沭沭的聲音讓他看向前麵的人。那日就是一身紅衣的她和另一名男子潛入凝血樓救走大哥的吧,他遠遠在樓上看不真切她的臉,但是一身顯眼的紅衣裳卻讓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畢竟敢在大白天穿一身大紅衣裳跑來凝血樓救人的也就隻有她了。
    蕭洛溪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牽起任紅衣的手,轉身要離開:“今日我就先帶小姐離開了。”
    “等等!你如果是蕭洛溪我必須要把你帶回去。”阮沭沭想追上去。卻被飛身而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這次大哥一定會幸福的,一定要比他幸福啊!
    蘇州城的一件客棧裏。
    “老頭,地圖你已經拿到了吧?”
    “我什麽人啊!還用懷疑,當然拿到了!”
    “就是知道你什麽人我才問的好吧!不知道是誰上次讓你偷賬簿你偷了本《三字經》。還有上上次,讓你帶工具的包袱,你竟然帶了衣服的包袱,還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咳……怎麽說我也是蕭洛溪的師父,你個小娃兒老不給麵子的揭我瘡疤。”
    “哼,誰叫你是拖油瓶。”
    “你個小娃兒,知道什麽叫拖油瓶嗎?”
    “沒有用還幫一直要賴著一起去的人就是拖油瓶唄。”
    “我可是偷遍三山五嶽,大江南北的神偷劉速風耶!竟然被你個小奶娃說沒有用!”
    “誰是小奶娃,我可是威震武林的前凝血樓樓主耶!看誰比誰厲害!”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了。兩人看到進來的人後同時飛撲上去,一左一右的拉著來人的手臂。
    “乖徒兒,他(她)欺負我!”兩人異口同聲的並且動作一直的指向對方。
    蕭洛溪無奈的看看左邊的紅衣,又看看右邊的劉速風。然後用力的把手臂從兩人的鉗製中抽出來,再拍拍兩人的頭,笑著對著紅衣說:“小孩子要尊老。”再笑著對著劉速風說:“老人家要愛幼。”
    “惡……笑的好假哦。”兩人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跳到一塊。
    “你看他那虛偽的笑臉。”
    “就是,笑的那麽假。”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下頭說:“還是跟你講話比較自在。”
    蕭洛溪笑著搖搖頭,走到床邊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
    “喂,我說乖徒兒,都已經到家門口了,怎麽?不回去看看?”劉速風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在床邊說。
    “嗯。”低下頭輕聲的敷衍了一聲。
    家,雖然不願去想那個地方,但是記憶中那個迷糊的影子一直在自己的心底,但是,這次回去感覺變了很多。
    還在側院見到了母親。母親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好,但是大娘把母親照顧的還好。就算精神恍惚,但是房間和衣服都很幹淨。
    “其實父親死的那天我就在他的床底下。”他輕輕梳理著母親的頭發,卻在她耳邊輕輕的吐出了事實。
    憶起母親眼底初見他是那抹欣喜的眼神因為他的這句話又慢慢的暗淡消失了,他心裏不知道自己是欣喜還是難過。
    “喂喂喂!青衣回來了,你們兩好了沒有,已經子夜了哦,我們該出發了!”紅衣的叫聲打斷了蕭洛溪的思路。
    看著眼前因為行動而興奮的紅衣,蕭洛溪滿足的勾著嘴角。
    四道黑色的身影,相連的穿過蘇州城的屋頂。
    看著熟悉的房子越來越近,蕭洛溪看向邊上同樣在借力飛跑的劉速風。
    後者則拉下麵布對他露齒一笑。“我安排的路線,還滿意吧?”
    蕭洛溪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哎呀!”一聲。四道身影就變成了三道。
    三人在屋頂站穩,看向摔下屋頂的紅衣。看她隻是摔疼了屁股,沒有什麽大礙,就放下心來,剛想飛身下去。就聽到兩道的驚訝的聲音:“怎麽是你!”
    蕭洛溪看著見麵就開始吵架的兩人,輕聲的笑了起來。
    兄弟一上一下,兩人想法相同,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有的熱鬧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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