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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所長發現張成飛找自己居然是為了要用車，
    嚇得當即就把嘴裏抽到一半兒的煙出來，扔給他。
    “呸呸呸，給你！煙還你，車沒門兒！！”
    他對那車比對自己老婆還親呢！
    再說了，
    現在的汽油多貴啊？？！
    他們所裏的定量那麽少，可不能瞎用。
    張成飛苦口婆心，
    “我們這不是要去軋鋼廠幹活兒嗎？又不是出去玩兒。”
    “人軋鋼廠保衛處條件那麽好，我們也是不想讓人兄弟單位小看咱....”
    “閉嘴！”馬所長卻不聽他說完，直接雙手在胸前呈“x”狀，
    “不是，我說你們治安科怎麽這麽虛偽啊？人軋鋼廠是什麽地方？你丫跟人家的保衛處比？人家的武器比咱們還好，有迫擊炮你知道嗎？你能比得過嗎你？”
    真以為兩輛挎鬥摩托多牛叉呢？
    人軋鋼廠有四輛！！
    早些年嚴打的時候，
    他們所裏還得找軋鋼廠借人，借東西呢！
    真是的......
    再說了，
    他們今天就是去調案卷，調查情況，又不是實施抓捕。
    壓根兒不需要摩托。
    張成飛好說歹說，
    馬所長就是不同意。
    氣得他磨著後槽牙，隻能來陰招兒了，
    他趁著對方不注意，把那盒煙摸走了。
    然後滿臉無辜的看著馬所長，
    “那馬叔，我先走了。哎，我煙呢？”
    “我擱在桌子上那麽大一盒子牡丹牌香煙呢？”
    馬所長下意識的看向桌子，發現上麵果然沒了那盒煙的蹤影。
    再看看地上，桌子底下，都沒有蹤跡。
    頓時眼皮一跳，“張成飛，你丫別訛我啊，我可沒拿你的煙。”
    張成飛微微一笑，
    “馬叔兒，我沒訛您，可您說這所長辦公室就您一個人，煙不見了，不是您，還能是我自個兒藏起來的嗎？”
    “其實您想要煙的話，根本不用來這手兒。您把那兩輛挎鬥摩托批給我，這煙我不就孝敬您了嗎？”
    “現在您把煙拿了，車不給，這不是耍賴皮嗎？”
    馬所長這回確定，張成飛是在訛自己。
    他氣的啐了一口，站起來，
    “你小子，跟你叔玩兒這手是嗎？滾過來，我要搜身！！”
    這辦公室就這麽大，隻有他和張成飛兩個人，
    張成飛自打進來就沒出去過。
    他就不信，
    他一個有著小二十年從警經驗的老警察，
    在這小壞蛋的身上搜不出來那盒煙！
    張成飛才不怕他搜呢，
    他早就把那盒煙放在係統菜市場了。
    他岔開雙腿，打開雙臂，做出一個大字，嘴角一絲壞笑，
    “所長您搜，您放心搜。”
    “可要是在我身上搜不出來，那煙就隻能算在您頭上了！！”
    “到時候不給我車，我就滿派出所的給您宣傳去！”
    馬所長把他全身都檢查了一個遍，
    恨不得苦茶子都拉開看看。
    但最後卻是一無所獲。
    他坐下，累的呼呼喘氣的看著張成飛。
    他確定那牡丹煙不會長了腿，
    肯定是被張成飛藏了起來。
    但怎麽就搜不出來呢？
    難道是自己漏了什麽地方沒搜？
    “怎麽樣？所長，沒搜出來吧？鑰匙呢？”張成飛湊過去，幫他按著肩膀。
    馬所長“......”
    想反悔，但沒有借口。
    隻能低頭，從抽屜裏掏出來紙幣，寫了條子。
    “先去領二十斤汽油，然後再去領車。”
    這個年代的汽油要有汽油票，而且不論升，論斤。
    張成飛接過條子，高興的笑了。
    “謝謝您嘞！還是我叔對我好！”
    說完，
    扭頭往辦公室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
    手突然往身後拋出一個東西，“所長，接著！”
    馬所長伸長胳膊，接過他拋過來的東西。
    好家夥，
    可不就是剛才的那盒牡丹牌香煙嗎？！！！！
    他就知道，
    肯定就在這小子身上！！
    張成飛出了所長辦公室並沒有先去領油。
    而是去跟治安科的人匯合。
    看到張成飛遞過來的用車條子，
    田科長看他的表情，跟看到孫悟空一樣。
    畢竟如果是他自己以去軋鋼廠為理由去借車，
    八成會被打出來。
    “可以啊，張副科長。我沒看錯你！”
    張成飛勾唇風騷一笑，“小意思啦。”
    “那個，潘子跟我一起去領汽油，熱芭也去。”
    潘子是個直腸子，當即大手一揮，“不就二十斤汽油嗎？我一個人過去就行。副科長您和熱芭妹子在這裏等我。”
    張成飛瞪了他一眼，“這麽會安排？副科長給你，要不你來當？”
    潘子撓了撓頭，眼神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不是，我這不是好心嗎？
    怎麽還帶急眼的？
    一旁的田科長自以為看透了一切。
    在心中鄙視潘子。
    果然是個缺了點兒腦子的貨，沒看出張副科想追熱芭，
    所以在製造多接觸的機會嗎？
    真是活該被懟。
    張成飛如果知道他的想法的話，
    估計會馬上否認三連，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他是真的沒打算追熱芭。
    製造接觸機會，也隻是為了觀察一下她，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小插曲過後，
    三人一起去後勤處領油。
    走著路，張成飛狀似隨意地問道，
    “熱芭，你是四九城的老維族人嗎？那你對四九城應該很熟悉吧，以前住在哪一片兒？”
    “怎麽劉科長說，你剛入職就要一直住宿舍？”
    要知道所裏住宿舍的基本沒有。
    大家基本隻有午休或者值了大夜班後，累的很了才在那裏住。
    熱芭眨巴著大眼看著他，
    “副科長，我不是四九城人，是跟著父母一起來的這裏，後來他們去世了，我考的公校.......”
    “公校管住，我就把父母之前租的房子退了，一直住學校。”
    這回答的還算滴水不漏。
    張成飛點點頭，再次問道，
    “那你以前和父母住在哪個胡同？你父母以前在哪個地方上班？”
    熱芭依然對答如流。
    張成飛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熱芭一一作答。
    張成飛卻並沒有因此消除疑惑，
    相反的，他的疑惑更重了。
    因為熱芭回答的太順了，
    人在回憶的時候，語速是會慢下來的，
    眼神也會下意識的微轉，這是思考的下意識動作。
    可熱芭卻脫口而出所有的答案，一點停歇都沒有。
    就好像，
    就好像回答他的這些話，都是提前背好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