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的走馬燈！
    “你們看自己要帶什麽東西，我去收拾一下飯碗。”俞母的語氣很平靜，但平靜才是俞母最大的奇怪點。
    在俞瑾看來，俞母天天跟個炮仗似的，炸翻了天都正常，這回突然安靜，怎麽看都像是黑暗前得黎明。
    當著自己母親的麵，也不好問什麽，要是真問了，不被罵才怪。
    左右是下了飯桌，俞瑾跟在趙本君後麵，一步一跟。
    還在想怎麽開口問這話的時候，趙本君突然回頭，“你是不是特想知道姨為什麽會這樣？”
    俞瑾點點頭，俞瑾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好奇心是有那麽一丟丟的明顯。
    “坐。”趙本君坐在副臥傍邊的椅子上，桌子上還放著一個茶壺，茶杯盛滿水，冒著幾縷熱氣。
    俞瑾一個恍惚覺得自己才是外來的，趙本君怎麽可以這麽自然。
    俞瑾順勢坐下，感受著空氣襲來的壓抑。
    “姨應該沒跟你說，你小時候是不是也好奇過你的父親去哪了。”趙本君語氣嚴肅。
    俞瑾回想起了當時，在23歲的時候，父親還是在的，對於那麽小的孩子來說，可能不會記得長什麽樣子，但獨屬於父親的味道深深刻在了潛意識中。
    可是沒過了多久父親的味道就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等再大點，上學了，周邊的孩子也沒說出現過歧視，鄙視等不良反應。
    在俞瑾記憶中，離母親最近一次去鄉下，那還是好幾年以前，在那好幾年以前母親還是一年去一次。
    當時倒也沒覺得母親臉色，心情有什麽變化。
    問過幾次都被糊弄過去後，再大一點的俞瑾也就明白了，也就把那份藏在潛意識的父親埋在了記憶的更深處。
    這次突然被提起，俞瑾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那年我也不大，但那事也足夠讓一個孩子記憶深刻。”
    “當時去鄉下的人，有姨，姨夫，還有我父母，我。”
    “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去過鄉下。”
    “那年鄉下是在整改，鄉裏也有了小學校，這樣就想學孩子就不用跋山涉水，不想學的也知道到個1234。”
    “說是小學校，其實就是自行組織的課堂，老師那就更不用說了，少的可憐，你應該也不知道，原來你母親是教語文的，你父親才是教美術的。”
    俞瑾聽的一怔，好似明白了什麽。
    “而我父母當時隻是算是獻愛心的，畢竟也是個研究生畢業，教個幾天小孩子綽綽有餘。”
    “我能去上也隻是因為當時不把我放在身邊不放心，雖然當時我有了簡單的判斷力。”
    “有了這幾位的幫忙村長那是相當開心的，在教學資源嫉妒緊缺，工資特別少的情況下，還有人願意來，一來就是四個，教個幾天那也相當於雪中送炭。”
    “就這樣在村長熱情安排下，我們住下了，學生們也對新來的老師比較好奇，剛開始的第一天乖乖的。”
    “第二天的時候，個別的刺頭就開始擾亂課堂紀律，姨夫當時特別生氣，把他們訓了一頓之後，又讓他們去罰站。”
    “野慣了的孩子，哪裏懂得什麽是教養，什麽是素質，當時就吐了姨夫一臉口水。”
    俞瑾心突的一提，熊孩子做的事沒輕沒重，出了什麽事都不為過。
    “第二天就這麽過去了，第三天的時候，那幾個孩子變本加厲，更種手段層出不窮。”
    “出事的時候是在第四天晚上，村長給安排的房子突然起火，火勢猛到可以說是竄天的高，當時姨夫，已經很累了，身體與精神上雙倍得累。”
    “第一個發現起火的是我母親，當時著急忙慌的告訴四人的時候，煙可已經竄到鼻子，嗆得嗓子生疼。”
    俞瑾提起的心一直沒落下。
    “火勢是從外向內的，當時你母親是在泡腳，倆男人是在打瞌睡，我母親是在整理什麽東西。”
    “我們五人拿起濕毛巾打算貓著腰跑出的時候，姨夫徒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開始抽搐。”
    “我至今還記得當時姨夫趁自己還清醒的時候拚了命讓姨走的眼神，我父親當時不想放棄，想要把姨夫拽走，房梁落下來了。”
    “姨夫無力的擺擺手，最後變成了細微的顫動，當我們出去的時候，很清楚的聽到了，銀鈴般的笑聲宛如地獄的低語。”
    “這時村民們才姍姍來遲。”
    “村長表示這事很也讓自己很悲憤，也表示對姨夫去世的心痛，給姨夫立了墓碑。”
    “我父親想要把小孩小聲的事跟村長說道說道。可還沒說，村長就讓我們走，意思是你們一來就死人，晦氣，當時差點沒給姨氣過去，要不是我母親攔著我父親，當時一起死的估計就還有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