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血畜、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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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一日?
便是晝、昏、夜。
何為一人?
對應之帝暮、帝顛、帝落,帝落之上神下一人,神凡之間離神僅一步者方為神下一人,跨過這步凡靈便可蛻生為神。
可世間萬物講究一個平衡與森嚴,凡靈化神掠奪的是與億萬生靈依存的同片天地,天地間資源是有限的,若要為神便是掠奪其他生靈生存的權利,至於森嚴,其實質化神本就是逆天之舉,凡體承受不了這樣的偉力,若想真正化身為神還需褪去凡體再結神胎。
神胎結成並非一朝一暮,短則數百長則上千年。
神胎並非特定的形態,有的可能是刀槍劍戟,而有的也可能隻是一棵樹一塊石頭或是其他生命體形態,但大多數還是本初的形態。
已現身的五位,雖不確定,但肯定已結神胎,說是神者可在他們身上絲毫感受不到那種神性,似乎這神胎完全是掠奪而來。
當然,肯定不止麵前這五位。
五尊女蛟塑像,形態各異,環於四周,與這肮髒如地獄的帝城格格不入。
“所以,你是,第六個?”
雲殤如臨大敵可薑楓還有心思在那裏一個個的數,一瞬間雲殤臉色頓時陰沉,就連說出的話也都強壓著要殺人的衝動。
“第,七,個。”
這三個字幾乎是硬生生從嘴裏蹦出來的,不過雲殤也注意到了薑楓目光看似隨意瞟過可他明顯在尋找什麽。
“你是在找她吧,可她是不會出手的,因為是我。”
薑楓看向她,一臉的納悶。
“不,我隻是在想,為何他們還不出手?”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熟悉的一幕再次現於眼前,枯城、血畜,血霧蒸騰而起,如血蚊擁有感知般向著某一點匯聚。
血霧融進身體,可雲殤身形卻沒有因此產生太大變化。
很顯然這裏所謂的統治者早已叛變,或是說他們渴求更多,甚至於將他們口中的族祖變為他們成神的墊石。
他們以至純精血精煉出七魄化身,可這七魄還會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族祖嗎?
不過或許還有其他原因,想起剛才那個闖進大道的小奴隸,明顯的是有人想讓她閉嘴。
終於,還在薑楓思索著時那五位神者出手了,不過他們的目標卻是那些被圈養在此的百萬蛟奴。
像是接受了命運,有的蛟奴看著漫天墜落的隕火無動於衷,有的聚在一起使出全部抵抗可卻如以卵擊石。
生命的渺小如同浩瀚大海裏的一葉扁舟,隨意的風浪都能將其打翻吞沒。
襲來的血愈加濃稠,薑楓呆立著,想起之前所見。
這裏隻有獵殺和被獵殺的命運,要麽是獵物要麽成為獵手。
之前那血潭恐怕已獻祭了可能百萬?千萬?
可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見得太多,想得太多反而會使自己偏離事實,不如順從心意。
看了一眼雲殤,薑楓這才發現她被一層透明絲線束縛著。
縱使擁有開天偉力又如何,現在這般不也是砧上肉、案上骨。
血還在注入,她的實力卻不見任何變化,隻是隱約間可見一道模糊的影子若隱若現。
恍惚中薑楓好像又看見了她的身影,那個於天地間墜落孤獨無助的身影。
雲殤也在看著他,要換做普通人見到這幅場景沒點反應都是不正常的,他卻表現的過於正常了。
隕火還在落下,終於他們收手了,這並非慈悲,而是神胎已成,就在那個小姑娘身上,準確的說是寄宿於身體上的一個孤魂。
神胎是可以被奪走的,可這樣豈不是要連紫鈺她一起被奪走,雲殤已與這具肉軀完全融合,身體上的那股腐朽的氣息正逐漸消失。
可以說紫鈺是複活了,可是……
薑楓還在思考的時候雲殤身體漸漸暗淡,最後隻剩下一柄劍孤零零的杵在那。
離殤,這柄劍本嗜血,而那血正是喂養給它的,至於雲殤,她們隻是又回到了劍中世界。
握起劍那刻來自五個方向的殺招一道抵達。
所見一切被光芒吞噬,也是在這刹那一些記憶片段湧入腦海,與此同時不遠端天幕上兩道身影的其中之一攥緊了拳頭。
幽暗之下的枯城,遠望的暗紅色是附著在整座城上的一種植物,血荊草,此刻血荊草正貪婪的將它那些毛刺紮進無數血奴體內,血被它那極其微小的刺吸收,而被刺者卻沒有任何感覺,至多會感覺到癢癢的,至於蓄養於此的這些血畜,最終都會死。
血被提煉,而後由血荊草結成一枚枚血紅色的果實。
果實被采摘收集到一個懸於深淵之中的孤島上,島上建築的主人也是這片神土的所有者。
島上端懸著的劍發出的血紅色光照耀整座孤島,也成為了此島屏障,滿地枯骨正在光芒蒸騰下發出微微血氣,這些血氣像受到召喚飛向劍身,吸收了血氣後劍身的光澤又更深邃了幾分。
不過令人詫異的是這柄劍旁竟然束縛著一位媧人族的少女,察覺到了什麽,她抬起了頭,像是祭煉,看著天幕上落下的黑雨,那是他們從血畜中精挑細選出的血奴,每千名血畜中不超過五個,不過很多在接觸光芒的刹那血肉直接蒸發,不久一場骨雨傾盆而下,至於幸運落到地麵的,他們身體也會被慢慢腐蝕直至成為一具麵相猙獰的幹屍。
骨雨漸停,那些血色果實被送到少女麵前,為了活著她隻能在來者監視的目光下吃下,而後她蒼白的膚色漸漸紅潤,見此來者麵露笑意的拿出小刀,在少女已結痂的位置再次割開,鮮血順著血槽流淌至劍身,在少女血液的滋養下劍身甚至發出輕微的震顫,發出的紅光更加深邃厚實,光芒的威力也越來越強,少女麵前那人顯然抵抗不了早早離開,那人離開後不久劍芒雖盛卻也有意在少女麵前收斂了幾分,少女自身的灼燒感也並非看上去那樣強烈。
不久,劍芒收斂,一個躲在石頭後麵的小腦袋探了出來,直到看見他少女臉上才有了微微的表情,可很快少女臉上由慌亂轉為憤怒。
一道血線在他脖子上綻開,少女掙紮著鎖鏈一時間近乎失聲。
“為什麽!”
麵對少女的質問失衡卻隻是欣喜的看著手中的劍,完全忽視了她,自然也沒覺察到身後那道磅礴的氣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