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何必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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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出來後,先送謝語安回家,自己到家後打開客廳的燈被沙發上的楊愛怡嚇了一跳,被燈光弄醒的她揉揉眼睛看著黃丹,拿起茶幾上的水喝了口,
“回來啦,肚子餓不餓?”
“不餓,媽,你怎麽睡在沙發上。”
“我等你,過來坐。”
“王叔呢?”
“他睡了,黃丹啊,委屈你了。”
“怎麽了,媽?”
“哎,仁雅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不過你也知道我始終覺得虧欠她,做什麽也就由著她,可這樣也直接傷害了你,媽要和你說聲‘對不起’。”
“媽,言重了,您對我一直很好,況且我也沒什麽立場去阻止她事業上的突飛猛進。”
“我知道你為這個家庭付出很多,也一直包容著仁雅,媽平時對你關心也不夠,不過你得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她去外地的事真的對不起,我試著阻止過,但...哎...”
“媽,別說了,我們每個人為這個家庭付出的都是同等的,我沒有特別多,謝謝你和我說得這一切,我會記住的。”
“幾年很快就過了,一眨眼的事,到時候她不回來我和她斷絕母女關係,這話是我說的。”
黃丹笑著點點頭,便回房準備洗漱,脫下上衣看著空蕩蕩地房間,牆上的結婚照兩個人都笑得很甜蜜,
這個決定是一個妥協也是一個改變,換成以前或許根本不會給趙仁雅這個機會,這就是成長吧,果然是苦澀的。
時間總是會在覺得慢的時候默默衝刺,2013年12月,黃丹已經習慣兩地分居的生活,也沒有預想中那麽痛苦,相反多了一分清靜的空間,每個月趙仁雅最少回來兩次,平日裏微信和電話是僅能證明兩人夫妻關係的手段;
王永平和楊愛怡婚後的生活很甜蜜,除了包管所有的家務外,退休工資也全部由女方打理,這種日子讓楊愛怡感歎比以前還甜,除了黃芷珊能讓她哭笑不得外,所有人都聽著她的命令。
關於金融業黃丹始終不是很懂也不感興趣,但毛鴻偉的現狀說明了一切,在近郊買好了一套別墅,給施亦敏也配置了一輛奔馳,丁哲超和張鑫妍的朋友圈也分享著這一份喜悅,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且感覺失去的比能賺到得更多。
每個月的貸款還了那麽久,卻還有遙遙無期的未還金額,手機電腦更新換代如此之快,自己用的好像總是時代中最落後的那一款,好像也隻有自己在節約著過日子。
非要說好消息的話,那就是沒什麽事發生,兩點一線其實蠻適合黃丹的性格,不喜歡一驚一乍無論消息是否好壞,平淡地度過每一天,況且又有什麽消息能稱之為好消息呢,別人的事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除了謝語安約自己外,黃丹很少答應飯局,每個人都在努力地活著,聊得東西似乎總繞不過利益和投資,
某某買了新房和新車,某某升職一個月3、4萬,某某家裏拆遷分到好幾套房子、某某投資賺了幾十萬、某某移民;
微信群裏的聊天也不知何時設置成了靜音模式,這難道就是中年危機嗎?
黃丹不認同,或許他們才是中年危機吧,除了談論錢就沒感興趣的事。
可又不想一直聯係謝語安,這樣做會感覺自己很奇怪亦很可憐,可她就像酒精般讓人上癮,沒過幾天就想見上一麵,就算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對黃丹來說情況是這樣,對謝語安貌似也是同樣的狀況,12月24日平安夜,約著黃丹吃晚飯,兩人剛見麵就接到洪子恒的電話,表示一定要見黃丹一麵,和身邊的謝語安商量後,她並不介意黃丹表弟一起吃飯,
兩人在火鍋店等著洪子恒到一起吃,過了半個小時後黃丹就看見表弟滿臉愧疚的出現在麵前,通知服務員可以上菜後打開電磁爐,等著火鍋沸騰的時間,三人喝著酸梅汁,
“最近你學習怎麽樣,半工半讀跟得上學業嗎?”黃丹的口氣像足大人,
“恩,表哥,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忙,你說。”
“借我3000元可以嗎?”
“你要這麽多錢幹嘛,買iphone5s?”
洪子恒低著頭沒有回答,謝語安看出他有難處,“是不是我在不方便說?”
“不會的,有什麽不方便的。”黃丹脫口而出,
“表哥,你先借我吧,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我得知道原因啊,你是要買東西,還是欠別人錢,還是賭博輸了?”
“都不是,但我有急用,你看我從來沒有麻煩過你,這次就幫幫我吧。”
“不行,你不說我不能借。”
“那我走了。”
“喂,子恒。”
黃丹沒有把他喊停,但也沒有追出去,隻是覺得他無理取鬧,搖搖頭,
“你幹嘛不借給他,我覺得他真的有急事。”
“小孩子能有多急,他求我辦事難道我連知曉權都沒有嗎。”
“我隻是擔心這個年紀的男孩容易衝動,萬一走錯一步就不可收拾。”
謝語安的話讓黃丹想起江洛寅的事,眉頭一皺開始擔心,
“怎麽,後悔了吧,快打電話給他問問吧。”
謝語安說完黃丹就拿起電話打了過去,電話沒有應答,有些擔心但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表現得很灑脫般繼續吃著火鍋;
吃完飯又試著打給洪子恒,電話已關機,這時黃丹已經有些緊張,送謝語安到家後便回家,有些後悔但不知怎麽辦,真的做錯了嗎,3000塊不是小數目,難道問一下原因也不行
到家後看見楊愛怡在看電視,打完招呼洗手便準備回房休息,楊愛怡把他喊道身邊,
“子恒你最近有聯係嗎?”
黃丹聽到表弟的名字感覺不對勁,“是不是他來過了?”
“恩,問我借3000元,我看他著急就給他了,錢是小事關鍵問他什麽事不肯說。”
“媽,沒事的,你放心,錢我到時候拿給你。”
“我和你說不是為了錢,關鍵你要看好子恒,多關心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壞就是一瞬間。”
“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他學校宿舍找他,您早點休息。”
“恩,你好好和他說。”
下樓後再次電話還是關機,黃丹氣不打一處來,驅車前往洪子恒宿舍,到後已經接近23點,停好車跑去宿舍樓,進入宿舍看見洪子恒躺在床上,黃丹直接把他拉到樓下,
“表哥,你怎麽來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表哥?打電話為什麽不接,我就問你借錢原因,不借你脾氣就這麽大了?”
“不是,我準備睡覺了。”
“3000元呢?”
洪子恒低著頭沒說話,黃丹的火氣又被他吊起來,
“說啊,要打電話給你爸?”
“不要。”
“那你說啊!”
“我借給別人了,她有急用。”
“借給別人?他什麽事你要借。”
“哥,別問了行嗎,這錢我會還你的。”
“你居然繞過我去我家借錢,真的要被你逼瘋了,我不管你借錢給你同事還是同學,把他電話給我,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爸。”
“我這麽大了知道好壞,別老用爸來威脅我,別逼我了行嗎?”
洪子恒這一吼吸引很多人探出窗口看下來,黃丹看了眼有點傻眼,第一次見到斯文的表弟對自己這個態度,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不能說的,其實無論什麽事我都會幫你的,我走了,你自己當心,錢我會幫你還得,你別去家裏了。”
黃丹說完頭也不回走了,是真的不理解,這個年紀的洪子恒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不肯告訴自己呢。
黃丹有擔心但也對他很失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沒有生氣,隻要他肯找自己就會找台階下,可直到年底都沒有等到洪子恒的消息;
再過兩個月就要過年,楊愛怡找黃丹商量著等仁雅回來,她和王永平去旅遊,過年的團隊遊打折力度很大,黃丹聽到後為他們開心,退休後自然應該享受生活,而不是給自己帶孩子,過著不比上班輕鬆的日子。
令黃丹更在乎的是洪子恒的消息,沒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真的讓他再也沒有聯係過自己,每次拿起手機想聯係他,手卻又不聽使喚,有的事可能真的不用特別去講道理,不是任何事都需要去爭論誰對誰錯,退一步不會少一塊肉,何況是自己的家人;
真的是不擅長做這類事,再三糾結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洪子恒的手機,電話響了5、6下,每一下都牽動黃丹的內心,生怕對方不接起來,又怕他接起來不知道要說什麽,
“表哥。”
“子恒,有空嗎,吃頓飯吧?”
“好啊,你來我學校吧,我請你吃。”
到達洪子恒所說的飯店外,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桌子上等著,黃丹遲疑了下馬上調整步伐走向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女孩子,穿著靚麗容貌也很好,
“這是我表哥,黃丹,這是我女朋友,紀芸芸。”
“表哥,你好。”
“你好。”
打過招呼後黃丹反而顯得更害羞,吃飯間的接觸讓黃丹覺得女孩子很成熟,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比洪子恒要老練,還會招呼自己多吃點;
男人說到底就是視覺動物,看著紀芸芸不得不承認是好看的,黃丹對她印象也不錯,飯後她先回宿舍,黃丹和洪子恒兩人在財經學院的校區走著,坐在河塘邊的一張長凳上,
“你女朋友?”
“給!”洪子恒從包裏拿出信封,“錢還你,她是我們校花,漂亮嗎?”
黃丹接過信封捏了捏,“校花就代表很多人追吧,你怎麽追上的。”
“我給她買了個手機給她當生日禮物。”
“你借錢就是為了這個?”
“是啊,你可別告訴我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不傻,我也知道建立在物質上的愛情是虛假的,可我不在乎,我喜歡她就夠了,而且買得起手機的人多了,她選擇我也說明我有一定的魅力吸引著她,所以我心甘情願為她付出,當初買好如果她不收我就自己用,也不會虧,況且我拿工資還給你了,也沒有立場批評我了吧。”
“我還沒說,你就說了那麽多。”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覺得值,一個讓我朝思暮想的人,用一個手機就得到是非常劃算的,就算你要說這段戀愛不會久遠,我也不在乎,因為一個電子物品不能使我幸福,甚至會影響我的學習,讓我玩物喪誌,可她不會,還能激勵我的奮鬥心,互相還能監督學習。”
“子恒,我就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
“你長大了,一眨眼都20歲都快比我高了,上次我的口氣比較差希望你能理解,就像你說的,買手機的錢是你自己賺的,我沒有立場說什麽。”
“表哥,你...生氣了?”
“沒有,你說得我都理解,甚至比我還成熟和現實,相信你能處理得比我好,你過年不回去就來家吃飯。”
“你不說我嗎?”
“說你什麽?”
“你每次都教訓我,這次不說倒有點不習慣。”
“好好讀書吧,我希望你能過得比我精彩。”
“你的人生不精彩嗎?”
“不知道,我的人生是矛盾的,很想和你說去愛吧,不要留下遺憾,但還是想說好好讀書,不要在感情上浪費太多時間。
不過現在和你說沒有用,很多事不親生經曆永遠不會明白的,加油吧。”
“你要走了?”洪子恒看黃丹站起身,
“走了,我自己逛逛,你回去吧。”黃丹和他招了招手,
插著耳機獨自在校園裏逛了會,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眼前的學生來來往往,朋友、情侶有說有笑,也有獨自背著包邊走路手裏邊翻著書,
或是打著電話,有的眉開眼笑,有的一籌莫展,他們在聊什麽呢,真讓人好奇啊;
有的拿著麵包吃著,有的提著外賣,有的抽著煙。
有的人享受著每一天,或許學習很好,又或者隻是混個文憑,
也總有人在很努力地過著每一天,很羨慕甚至嫉妒這些能承受孤獨的強者,當時如果再努力一點,現在或許又是截然不同的情況吧,會不會每一天更精彩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