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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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子恒最後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看著被法警帶走的洪子恒,黃丹悔不當初,舅舅賣了武漢的房子償還了大部分金額,還是無法改變他入獄的結果;
    最後明明隻差幾十萬就能補上所有的空缺,可舅舅極力反對黃丹這麽做,今天的果源於當初的因,太縱容這個孩子才導致讓他無法分辨事情的嚴重性,想著家裏人始終會幫自己才讓他挪用了那筆錢;
    黃丹很明白舅舅說的意思,隻是這次入獄可能會改變他的一生,原來狠心並沒有嘴上說得那麽容易,他們肯定比自己更難受,本身是不信所謂一夜白頭那些誇張地形容詞,不過一個星期後,舅舅和舅媽的頭發刷地一下灰了很多。
    黃丹和趙仁雅勸他們住在這裏,可他們還是決定回武漢,黃丹說著回去沒房子住在這裏一樣的,可他們還是毅然決然地準備回去,舅媽的姐姐已經幫他們找到一間一室戶,房租很便宜都不到1000,兩人的退休工資搓搓有餘,而且準備再繼續找點活幹;
    就算用紀芸芸生完孩子需要人照顧也留不下他們,不知道兩位老人是怎麽想的,好像不喜歡這裏,或是不習慣這邊的生活。
    黃丹開車送他們到機場,拿好機票後坐在機場大廳,三個人找著空閑的椅子,
    “舅媽,把包給我,我幫你提著。”
    “別給他,又要偷偷摸摸塞錢了。”舅舅說完繼續走著,
    “你舅說了,我自己拿著。”
    找到位置坐下後,黃丹尷尬地笑笑,“那錢都裝好了怎麽辦?”
    “自己節約點用,仁雅幫芸芸付房費已經很幫忙了,我們也要做點榜樣給子恒看看。”
    “你們回去自己當心點,有事情跟我說。”
    “你忙你的吧,為了子恒的事你也夠操心了,這次進去接受再教育希望可以讓他成長。”
    “會的,他那麽聰明,沒事的。”
    “反正孩子有事都是家長沒教育好,我和他媽也需要做檢討,一直都太慣著他。”
    “芸芸這裏你們放心吧,我會讓仁雅定期去看的,她到時候誰照顧呢?”
    “她媽會過來的,他們的房子這麽小我們也不方便。”
    “你們可以住我這啊。”
    “再說吧,明天又會是什麽樣呢。”
    “舅,你說話像個詩人。”
    “別笑了,我們走了。”
    獨自開車往家開,2019年就這樣快結束了,發生了很多感覺沒有特別空閑的時間段,可除了這件事外其它的都好像記不太清了,之前發生的事也總會被最後一件事所覆蓋;
    又或許這件事對自己衝擊最大,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洪子恒已經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對於黃丹來說,或許心中的傷痕和悔恨有多深隻有自己知道吧。
    生活會繼續,無論受到何種經曆都會繼續,要麽跨過它要麽被它擊垮,黃芷涵是黃丹和趙仁雅的精神支柱,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那種幸福外人體會不到;
    隻是家中相片裏的兩個人已經看不到黃芷涵長大的那天,有的人走了卻永遠有人記得,黃丹知道這兩位老人對自己有多重要,如此信任著自己,但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為他們做過哪些事,隻是渾渾噩噩地過著每一天,每一天也當著前一天那麽過。
    2020年就這麽到來了,今年的冬天特別冷,穿著再多的衣服都感覺風能滲透到皮膚,坐在家都必須開熱空調,嘴巴和皮膚幹又開著加濕器,
    黃丹坐在沙發上看著趙仁雅坐在黃芷涵身邊,陪著她練鋼琴,小孩學東西可能真的特別快,但趙仁雅覺得這是自己女兒的天賦,別的孩子並不行,黃丹聽著斷斷續續地音符,不懂音樂卻能聽懂這是一首曲子,也認為趙仁雅說得有道理,
    兩人商量著準備就往音樂上著重培養女兒,反正以後兩人的房產和錢都是她的,這樣以後也不會給她太大的經濟壓力,他們也認為黃芷涵是愛音樂的,雖然沒聽她提起過,但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對女兒是好的。
    2020年1月15日,看著手機想著今年過年該如何過的趙仁雅看了眼洗著碗的黃丹,
    “過年你上班嗎,我們去旅遊吧?”
    “會加一天班吧,你想去哪?”
    “隨便啊,近的遠的都行,反正我們一家人怎麽過都行。”
    “那你定吧,的確怎麽過都行。”
    “現在好多城市適合旅遊,西安、成都、重慶、杭州等等都是網絡旅遊紅地。”
    “都行吧,關鍵看你想去哪,我和涵涵反正都不懂。”
    “那成都吧,有火鍋和串串可以吃,就近還有青城山或者峨眉山。”
    “帶著孩子怎麽爬山?”
    “那西安吧,羊肉泡饃和很多小吃。”
    “不太喜歡吃羊肉。”
    “重慶呢?”
    “重慶的火鍋好像比成都的還要辣,我們吃不了那麽辣。”
    “你不是說隨便的嗎?你別和我說去杭州,這麽近都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有沒有那種地方,就是不用走很多路,就帶著曬曬太陽吃吃東西。”
    “海南?”
    “可以,就海南吧,其他地方都太冷。”
    “你想去啊?那就去唄。”
    “恩,帶著孩子旅遊很累,推車麻煩不推車又要抱著,這肯定是我的活,還是海南感覺好一點。”
    “就算海南也是你的活,平時都是我帶,累都累死了。”
    “累?我可羨慕你了,你看涵涵現在跟你多親,又聽你話讓她幹嘛就幹嘛,她都不怎麽理我。”
    “去去去,那就海南咯,我訂機票。”
    “恩。”
    “要不要找誰吃飯啊,過年前”
    “找誰?”
    “我怎麽知道你想找誰。”
    “算了,大家都很忙,互相祝福下新年快樂就行了。”
    “反正差不多,年味越來越淡了,大家也越來越忙,都沒什麽時間聚。”
    “是啊,現在的時間過得比以前快,是不是時間被偷偷改過了?”
    “時間過得快沒事啊,我們別被時間改變就好。”
    “今年子恒要在裏麵過年,肯定很寂寞。”
    “我早說了我願意賣房子幫他,是你不肯。”
    “所以通過這件事我發現更看清自己了,從始至終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大學裏我就知道了,你剛發現?”
    “哈哈,這麽明顯嗎?”
    “是啊,不過話說回來,又有誰不自私呢。”
    趙仁雅說完歎了口氣,“你是不是也察覺到自己了?”
    “對對對,自私的人和自私的人在一起,以後我們的女兒最自私。”
    “其實當時我聽到你要賣房子,我第一反應是不舍得錢,如果他們知道肯定會對我死心的吧,我很痛苦每當想起小時候和子恒在一起,我居然為了錢看著他去坐牢,舅舅舅媽賣房子為了他,我卻做不到,子恒說得沒錯,沒有他們我早就餓死了。”
    “好了,父母為了孩子是正常的,如果涵涵需要錢你肯定會賣啊。”
    “或許吧,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覺得房子和錢很重要,這樣活著才有安全感,其實無所謂的不是嗎?”
    “有沒有所謂我不知道,反正我也很看重這些就是了,不然拿什麽生活,我也不可能可以不上班全職照顧女兒,所以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王叔和媽走了,真的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們自己也不舍得用,還不是留給我們,我們也是留給以後的涵涵,涵涵有了孩子也會留給他。”
    “是啊,這是我們的傳統美德啊,全身心為了孩子付出,說起自私我更是吧,涵涵出生就離開你們,連自己生的女兒都不照顧,要不是媽走了我想我會更混蛋,說起自私我才是冠軍吧。”
    “那我們並列冠軍吧。”
    “你以為這是爭功呢?還並列搞笑伐。”
    “其實你說我們這麽多房子幹嘛,涵涵也住不了啊。”
    “那你想幹嘛,反正都是我女兒的,你沒資格做主。”
    “要不...咱們再生一個?反正你也不上班,給涵涵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不生,生完孩子減肥太痛苦了,我好不容易瘦下來的。”
    “你要這麽瘦幹嘛,我覺得好看就行了。”
    “誰在乎你啊,胖的話會越來越胖,你不知道夏天很痛苦嗎。”
    “順其自然吧,這不是快去旅遊了,順其自然。”
    “滾,不生,生兒子的話開銷多大,我們以後老了我沒退休工資,靠你那點錢能幹嘛,還是要靠收房租或者賣房子養老的。”
    “行吧,不生就不生,老了賣房子養老。”
    趙仁雅被他的話逗笑了,或者也是被自己的話逗笑,“其實你想生也行。”
    “怎麽?”黃丹兩眼放光,
    “你看噢,現在我們經濟條件其實算不錯的,小康生活也有閑錢做自己想做的事,你那裏做了十多年了,你應該也知道沒什麽發展了,不行就別做了,我們做點小生意。”
    “我辭職?”
    “對啊,我知道你的工作是很穩定,不過你的資曆去哪裏都可以任職,不如做點生意博一下,你說呢?”
    “做什麽呢,我什麽都不懂。”
    “怎麽說你也是複旦畢業的,光談吐就可以談很多生意,現在經濟這麽好很多產業都能做的。”
    “那做什麽呢,具體哪一行?”
    “可以找人聊聊啊,生意都是聊出來的,打個比方毛鴻偉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肯定更加老練和沉穩,我們出錢投資,他肯定想把失去的賺回來。”
    “那就是還是搞投資。”
    “這就是一個比方,關鍵看朋友們的行業,以及他們的從業年限和對專業領域的看法,比如張鑫妍不是在做貿易,江洛寅開麵店,我們也可以入資啊,開連鎖到時候不也很輕鬆,你也不用再上夜班,我和涵涵晚上在家裏都怕。”
    這說到了黃丹心裏,夜班真的太熬人了,隨著年齡增長體力也越來越跟不上,但對於開飲食店實在提不起興趣,毛鴻偉的確可以和他聊一聊,看看他的想法和規劃;
    “好,那我約鴻偉和亦敏吃飯。”
    “別,就約鴻偉一個人。”
    “怎麽?”
    “亦敏現在想的就是老老實實過日子,不想鴻偉做太大,好不容易他才安穩地工作,現在拉他創業亦敏肯定不開心。”
    “那我還去找他?”
    “那亦敏不在鴻偉是不是可以說出真正的心理想法呢?”
    黃丹點了點頭,“約明天?”
    “可以啊,喊他來家,我明天去超市買點菜吃火鍋。”
    被趙仁雅這麽一說黃丹一晚上都沒睡好,自從過了2019年,對趙仁雅的看法發生很大的改變,有時候還是要聽老婆的話,而邁出這一步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艱難,隻不過是換一份工作而已,僅此而已。
    第二天毛鴻偉下班後提著水果來到黃丹家,趙仁雅已經將菜都備好,隻要打開電磁爐燒開就能開始吃,
    “鴻偉,下次別帶東西來了行嗎,太客氣都不敢喊你了。”趙仁雅客氣著,
    “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先洗手,幾分鍾就能吃了。”
    “涵涵都這麽大了,看著挺重的啊。”
    “是啊,被她媽養的胖胖的。”
    三個人坐在桌旁,黃芷涵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打開川崎調料,倒上冰可樂,三個人先幹杯,
    “鴻偉,那我開門見山了。”
    毛鴻偉剛夾一筷羊肉放入鍋中,就被黃丹的話說蒙了,放下筷子雙手架在桌上,
    “什麽事?”
    “你現在工作感覺怎麽樣?”
    “還行。”
    “各方麵業績和市場投資情緒高嗎?”
    “恩,其實都還不錯的。”
    “所以對於未來市場的信心你是有把握的?”
    “可以這麽說吧,畢竟現在大家生活水平都不錯,房地產投資已經逐漸被金融業取代,畢竟股票、基金類的收益比較快速。”
    趙仁雅笑著對黃丹點點頭,“我說的吧。”
    “你們到底想幹嘛?”
    “我和仁雅商量著,想投資開一個公司,就做你的老本行,你覺得呢?”
    “和我做?”
    “對啊,隻有你有經驗,黃丹跟著你幹。”
    “不行,我不幹。”
    毛鴻偉的話讓兩個人大吃一驚,這麽好的機會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互相看了眼後追問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