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兩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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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丹回上海後,先去了醫院做測試,等待結果出來後再回家,主任馬明農見到黃丹把他喊去辦公室,
“怎麽去武漢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主任,對不起,我也是臨時決定的。”
“武漢醫院的領導打過電話來感謝了,說你幫了很多忙,我院領導專門找我談了,考慮到你的資曆決定提升你做副主任。”
“不用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如果能給我安排上早班就行,夜班的話我照顧家裏不方便。”
“你是不是傻,做了副主任不就不用值夜班了,這不是你能做主的事,上麵已經決定了,給你放2周假期,五月份來上班吧。”
“那工資是不是也漲了?”
“你說呢記得等有檢驗結果再回家去。”
“好,謝謝領導。”
本想默默地結束這件事,沒想到居然有意外的收獲,垂涎已久的職位終於到手,18年的努力也終於得到了認可,不過對黃丹來講,都不重要了,生活將繼續,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幸福地生活著,難得遇上幾件煩惱的事,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吧。
兩年後,因為洪子恒在服刑期間表現良好,今天是他提前釋放的日子,黃丹特地請假陪著從武漢趕來的舅舅和舅媽等在監獄外;
早晨10點30分,洪子恒提著包走出監獄的大門,舅媽跑上去一把抱住兒子,拉著他往車子走,黃丹也上前抱住表弟;
開著車帶舅舅一家去吃飯,趙仁雅已經訂好一家飯店專門為他接風,走進包間後洪子恒明顯還不適應外麵的生活,顯得很拘謹,
“子恒,想吃什麽隨便點。”趙仁雅把菜單遞給他,
“你們點吧,我都行,涵涵呢?”
“涵涵上學,已經上初一了,過兩天帶給你看。”黃丹回答著,讓趙仁雅點菜,
“哦。”
“芸芸上班不能輕易請假,孩子托給別人帶著,我們故意不去接孩子來,等你晚上回去自己和芸芸看吧。”
“好。”
菜上來齊後每個人都吃得很香,唯獨洪子恒每盤菜隻嚐一點點,
“子恒,菜不合胃口?”
“沒,很好吃,謝謝嫂子。”
“既然出來了就好好休息然後調整好狀態,你老婆這兩年很辛苦,這兩年房租也都是你嫂子幫她付的,慢慢你工作後你們自己付。”轉過身“,仁雅啊,你別幫他們付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舅,不急,子恒剛出來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謝謝嫂子。”
“和嫂子客氣什麽,給,這是嫂子給你的禮物。”
趙仁雅從身後的袋子拿出一台新買的手機,這應該是洪子恒出獄後第一次笑,立馬拆開看著嶄新的華為手機,找著包間裏的插座插上電;
“對了,黃丹,涵涵月底鋼琴考10級,你別忘記請假。”
“知道,沒忘。”
“涵涵都這麽厲害了。”
“舅,厲害什麽啊,學習成績不行,孩子喜歡音樂,我們也就往這方麵上培養,現在鋼琴、小提琴、長笛和二胡都在考級,過幾年準備讓她去國外。”
“你給她學這麽多,學習成績當然不行了,還有英語、跳舞什麽的。”
“你懂什麽,跳舞是練形體的,也培養樂感對於以後的演奏是有幫助的。”
“你聽培訓中心介紹,當然都有幫助,少兒瑜伽、圍棋等等,孩子學校作業又多,沒必要學這麽多的。”
“怎麽沒必要,魏大姐的兒子瀟瀟還學跆拳道和遊泳呢,孩子從小多學點容易掌握,我們這個年紀還學什麽。”
“我們小時候什麽培訓中心都沒,不都是好好的,學那麽多學業壓力又大,物極必反。”
“我們小時候什麽都沒隻能學習,現在平板和手機哪個孩子能逃離它們的魅力?”
“我讓你別給涵涵玩平板吧,肯定會上癮的。”
“你根本不帶孩子懂什麽,很多是學校的作業都需要用上平板,能怎麽辦?”
“那也要控製她使用時間啊。”
“我看你怎麽控製,你回到家不也是就玩手機,孩子能不學你嗎?”
“我上了一天班回家放鬆下,你吃好晚飯不也是看手機。”
“我燒飯帶孩子很輕鬆嗎你覺得,不行咱倆換換唄。”
舅舅拿筷子敲了敲桌子,“你們挺有意思的,說著說著怎麽吵起來了,我們還在這呢。”
“舅舅,舅媽,你們說我說的對不?”趙仁雅問,
“丹丹,仁雅把涵涵照顧得那麽好,那麽優秀,你支持她就可以了,你給我看得孩子的獎狀疊起來比書還厚呢。”
“舅媽,那些獎狀以後都沒用,這幾年才是最關鍵的衝刺,就算出國也得考上一個好高中或者好大學吧。”
“你們兩個放心吧,現在才初一,加把勁孩子肯定可以的。”
“爸媽,表哥,嫂子,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四個人看著洪子恒,這菜才剛上一半,可又擔心強留他下來會讓他不開心,
“那這樣吧,我送子恒回家,仁雅,你們吃不完打包晚上帶回家我吃。”
“丹丹,那你送他回去休息吧,我們三個吃。”
舅舅說完拿起筷子繼續吃著,表現出並不在意他在與不在,等他們出了包間,
“舅,給子恒點時間,他剛出來肯定不適應。”趙仁雅安慰著,
兩位老人點點頭,“來,別浪費了這桌好菜,我們吃。”
黃丹踩下油門往他們租的房子開去,“表哥,有零錢嗎,我去買包煙。”
開到路邊遞給他50元,等著他買晚回來,放下車窗洪子恒點上煙,
“這車新換的?挺貴的吧?”
“還行吧,貸款買的。”
“你就好了,升職加薪,我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黃丹用餘光看了眼他,洪子恒頭看著窗外,
“子恒,慢慢地都會好的,你別多想,試著找找看工作,我也會幫你留意的。”
“找得到嗎?這裏競爭如此激烈,我又有案底,哪家公司敢用我。”
“別灰心,這裏競爭激烈但是機會也多啊,我已經聯係朋友看看有沒有會計或者財務的工作。”
“那我靠你了。”
“恩...”
停好車將房子鑰匙給他,黃丹熄火準備上樓,“你別上去了,回去休息吧,我洗個澡就準備睡覺了。”
“那好,這裏有5000,你先拿著用。”黃丹將信封給他,
“好,再見。”
洪子恒連一聲謝謝都沒說,黃丹隻是覺得他變化很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到以前,總得給他時間,他也相信洪子恒會重新出發,為了孩子和老婆,他也必須要盡快回到社會中。
黃丹回到家後隻有趙仁雅一人在家,桌上擺著大大小小的打包盒,舅舅和舅媽去采購東西晚上去洪子恒家裏幫忙做飯,趙仁雅累了準備睡個午覺,讓黃丹別忘記去接女兒。
黃芷涵的初中離家不遠,走路也就15分鍾時間,而對門魏麗娟就要累很多,但她也累得開心,兒子李鈞瀟居然考上市重點,每天光坐車就要30分鍾,下課後他會獨自回家,非常懂事;
另一家鄰居陳琳的女兒成績也還可以,和自己女兒同一家初中,但不在一個班級,每天下課也會自己回家,而趙仁雅一定要堅持每天接送,生怕女兒路上出什麽意外。
黃丹走到校門口離放學還有5分鍾,門口已經等著很多家長,左右看著見到旁邊有家店賣香酥雞等小吃,一下嘴就有點饞,跑去買了5塊錢香酥雞,買完坐在店門口吃,
挺奇怪的是這家店油也好,肉也好看著都很幹淨,可就是沒有以前小時候吃得好吃,特別是以前校門口那輛灰不溜秋的三輪車上麵一個油鍋,油是什麽顏色的已經沒有印象,炸好後裝進紙袋裏撒上五香粉和辣粉,比這裏的好吃多了。
這裏視角不錯黃丹就坐在這看著校門口,不一會兒老師就站在那看著學生一個個走出校門,見到自己女兒背著書包左右找著趙仁雅人在哪,黃丹大喊一聲讓黃芷涵聽到便朝自己走來,
邊走邊搖搖頭,
“今天怎麽你來了,媽呢?”說完背對著黃丹,讓他拿下書包,坐在他對麵,
“你媽睡覺呢,怎麽樣,累不累?”
“你說呢?”黃芷涵拿起竹簽嚐了塊香酥雞,
“少吃點,被你媽知道要被罵。”
“你不說,我也不會說,她怎麽會知道。”
被女兒的話諷刺著的黃丹感覺很開心,就感覺很像自己和趙仁雅兩個人的綜合;
“對了,表叔回來了?”
“對啊,小時候他可喜歡你呢,還記得嗎?”
“有點印象吧,那舅公舅婆什麽時候走?”
“怎麽了,影響你了?”
“對啊,我想住回自己房間,哎,算了,到底也是你們長輩,不好說什麽。”
“誰教你一套套的?”
“走吧,回去晚了我媽又要問東問西了。”
黃芷涵搖搖頭站起身往家走去,黃丹走到她旁邊,想牽著她的手女兒卻不肯,到家後樓下看到李鈞瀟跑來,
“芷涵!”跑近後對黃丹點點頭,“黃叔叔好。”
“你好,今天挺早啊回來。”黃丹摸摸他的頭,非常喜歡李鈞瀟的精氣神,
“我爸放我路口下來,又去出車了。”說完對著黃芷涵,“芷涵,你怎麽不和我說話。”
“累了,晚上還要練琴呢。”
“我媽說你月底要考10級了,加油。”
“對啊,還有好多作業,頭痛。”
“作業不會問我,我教你。”
“我不用你教,我媽都會。”
眨眼就到了家門口,“芷涵,再見!黃叔叔再見,有空來家吃飯。”
“好,跟你媽問好。”
趙仁雅打開門先打量著黃芷涵,“鞋子脫完放整齊,快去洗手。”
說完坐在沙發上,黃芷涵洗完走到她身邊,“今天布置的作業拿給我看看。”
黃芷涵老老實實地拿出來給趙仁雅講解著,
“明天有語文課和數學課,晚上吃完飯我陪你預習,然後做作業,做完洗澡彈一小時鋼琴。”
“噢。”
黃丹洗完手將菜回鍋裏熱一下,盛三碗飯坐上位置,
“媽,舅公舅婆什麽時候走?”
“你管那麽多幹嘛,你和我睡影響你了?”
“沒有,我就問問,怕影響你和爸爸。”
“不用你操心,舅公舅婆就算走了,我讓你爸睡你屋,你跟我睡。”
“不要。”
“為什麽不要?”
“這樣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我可不做這個壞人。”
“涵涵,你月底考過十級想要什麽獎勵,爸爸給你買。”
“我想要電腦和去迪士尼。”
“好,隻要你考過。”
“好什麽好,考個十級有什麽好慶祝的,每年多少人考過啊,而且迪士尼那麽多人排隊,有什麽好去的。”
“那總得給孩子一點獎勵吧。”
“獎勵我想好了,一把新小提琴,是意大利品牌手工製作,4萬8,你考過了媽媽買給你。”
“啊~我不要。”
“你傻啊,這是收藏級別的小提琴,媽媽節省下來給你的。”
“爸~”
“仁雅,要不再說吧,等孩子考完讓她自己選禮物,這比較公平。”
“什麽公平不公平,現在都和我講公平了,這幾年我付出了多少才把孩子培養那麽優秀,那麽有音樂天賦,我啊旅遊旅遊不去,包包不買,化妝品用得省,我就為了讓我女兒以後能夠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奏,涵涵,你告訴媽媽有沒有信心?”
“別給孩子太大壓力,她已經很努力了。”
“不是,我教孩子你能不能別幹涉,兩個人教是管不好的。”
黃丹閉上嘴低頭吃飯,黃芷涵求救的眼神也逐漸收起,微笑地看著媽媽點點頭。
晚飯後,黃丹洗碗的時候,趙仁雅讓他洗好切兩個橙子,
和黃芷涵坐在鋼琴椅上,“今天彈一首theentertainer,不許彈錯。”
伴隨著輕快地鋼琴聲,黃丹洗碗越洗越開心,切橙子的時候也會微笑,這首曲子被女兒演奏地很好,看著她挺直腰杆坐著,纖細地雙手在黑白鍵上跳著舞,
旁邊的趙仁雅像指揮家一樣揮動右手比劃著節奏,臉上也一直保持著幸福的笑容,還幫她翻閱著樂譜,這一刻黃丹覺得女兒是多麽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