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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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瓊宇走後,林汐在皇宮裏似有似無躲著蕭駟鈺,能避免不見麵就不見麵。
    宋瓊宇雖然不在,但他偶爾會送信回來,莞宛不巧就悲慘的成了他們的中間商,隻是信越來越少。
    林汐打開信,眼眸帶笑,眸光中盡是柔情,信還是如常的開頭:吾妻見字如晤……
    信還是像往常一樣,隻是說他平常的日常,生活又發生了什麽突要的事,最後,每封信後都有一句‘我很想你’為結束。
    “嘖嘖嘖,你那副懷春的模樣真是不忍直視”。莞宛打趣道。
    林汐抬眸見是她,婉轉一笑,“謝謝”。
    “多大點事,不用這麽客氣”。
    林汐望著她,輕輕一笑,曾經的小姑娘似乎已經長大了。
    回到熙虹殿,剛要進門就遇見蕭駟鈺出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沒躲過,隻能硬著頭皮上,行禮道:“婢子見過陛下”。
    蕭駟鈺看著她疏離的模樣,張了張嘴,還是說道:“上次的事情,抱歉”。
    林汐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對不起,我一時昏了頭,我們…能回到從前嗎”。
    半晌,林汐抬頭,“自然,陛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蕭駟鈺聞言欣喜道:“你上次說帶我遊遍長安,不如就今天”。
    林汐忙行禮道:“陛下恕罪,婢子有事”。她頓了頓,補充道:“近日婢子比較忙,沒時間出宮”。
    蕭駟鈺聞言眯了眼,她還是疏離他,眼裏閃過一絲不悅,“是有事,還是不想和鄭在一起”。
    林汐神情依舊冷淡道:“陛下恕罪,婢子是真的有事,再者,現在我們的戰士在戰場上保家衛國,如若陛下這時出去玩樂,恐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蕭駟鈺被她這不卑不亢似是為他著想給氣笑了,壓著怒火道:“行,我要批奏折,你過來幫我研墨”。
    林汐繼續拒絕道:“婢子要幫娘娘……
    話還沒完,蕭駟鈺直視她,怒道:“我是皇帝,娘娘的命令比我大,是嗎”。
    林汐嚇了一跳,隨即道:“婢子不敢”。
    她還是隨他去了,看著他認真批著奏折,她在腦裏聯係係統,以防萬一。
    係統:這個隻要接觸就能昏睡過去,第二天一早才會醒。
    林汐:行。
    她把道具塗在了手上,時刻提防著他。
    蕭駟鈺抬手蘸墨水,瞥了她一眼,“不用這麽緊張,我要是做什麽,你有機會反抗嗎”。
    林汐垂眸,這倒是實話,就算他現在想殺我,也隻是下個命令的事情。
    “陛下,該用膳了”。王公公行禮道,同時瞥了一眼旁邊的林汐,林汐裝作沒看見。
    “嗯”。蕭駟鈺看向林汐,“你也一起”。
    林汐忙正色道:“陛下,這不符合規矩”。隨即注意到他不悅的神情,王公公也在旁瘋狂暗示,為了不觸犯天子威,她緊接改口道:“那謝過陛下”。
    蕭駟鈺臉色一瞬間轉好。
    蕭駟鈺瞥見她似乎有點拘謹,夾了塊菜放在她碗裏,“這有些菜都是你喜歡吃的,不必拘謹”。
    林汐垂眸,是芹菜,“謝過陛下”。我喜歡的菜中你偏偏夾了我最不喜歡的菜。
    在他的注視下,她將芹菜吃了下去,擠出一笑。蕭駟鈺滿意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蕭駟鈺都沒對她做什麽,她隻是負責每天給他研墨,陪他吃飯,但這並沒有放下她的戒備心。
    因為她經常呆在皇帝身邊的緣故,那些宮鬥的嬪妃聞著味就來了,但她並不擔心,宛霖會解決的,林汐忍不住感慨,昔日的小姑娘現在都已長大,宛霖現在玩起宮鬥也是一套一套的……
    過了兩年,林汐這天照常研墨,突然王公公急慌慌的進殿,“陛下,我師大獲全勝歸來,此時正在城樓等你傳召”。
    聞言,林汐眼眸一亮,他回來了。
    蕭駟鈺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回來了,開心嗎”。
    林汐平靜的答道:“回陛下,我師全勝而歸,自是開心,不僅是我,我相信我朝百姓亦是如此”。
    蕭駟鈺譏笑一聲起身,“還是這麽會打馬虎眼,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林汐垂眸不語。
    這次宋瓊宇回來,不僅查到了太傅同黨貪汙受賄的證據,還有通敵叛國的證據。
    聽到通敵叛國,還是開國元老,朝堂一片嘩然 ,他還想狡辯什麽,被蕭駟鈺直接關押,小皇帝登基以來第一次發火,朝臣們不敢再說什麽,特別是太傅一黨,都在想著明哲保身,這一刻,他們也意識到,先帝的時代是徹底過去了,現在的小皇帝也不是能任人拿捏了……
    太傅一案證據確鑿,滿門抄斬,誅九族,而宋瓊宇也因此聲勢大造,不日,他在朝廷上沒要任何賞賜,隻要熙虹殿的一個丫鬟,朝堂又是一片嘩然,實在是沒想到攝政王放棄升官發財的機會,隻求一女子,還是一個丫鬟。
    蕭駟鈺在上麵捏白了手指,可到底強不住群臣,隻能答應。
    林汐知道後,高興的準備,無意間抬眸就見到蕭駟鈺陰沉的臉。
    她心裏一陣咯噔,忙跪下行禮,“婢子拜見陛下”。
    半晌,蕭駟鈺笑道:“我為你準備了嫁妝,皇宮裏出去的,自是不能單淺”。
    “謝陛下,但娘娘會準備的”。
    “她準備是她的事,而我準備又是我的事”。
    林汐無奈,“那婢子先謝過陛下”。
    蕭駟鈺似是妥協,“再為我研一次墨吧”。
    “是,陛下”。
    林汐出嫁這天,蕭駟鈺酒醉的來到熙虹殿,然後就聽到宛霖的聲音,“公主現在也嫁給攝政王了,隻剩我在這宮裏了,唉~”。
    “你說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宛霖一跳,她回頭,見蕭駟鈺陰翳的看著她,不知為何心裏一陣後怕,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她連忙解釋,“沒有,陛下聽錯了”。
    蕭駟鈺卻不聽她的解釋,幾步走近,掐著她的脖子道:“她才是我的妻,對嗎”。
    宛霖見他沒有理智,也徹底攤牌道:“咳咳…陛下,現在天下人都見過我的臉,我才是和親公主林汐,而你當著天下人的麵替他們證了婚,她是攝政王妃,這是事實”。
    蕭駟鈺氣急,手越來越用力,就在她以為要死時,他鬆手了,她一下跌落在地,努力喘著氣。
    蕭駟鈺似是瘋魔,“對呀,現在攝政王風頭可大得很,百姓皆知有個攝政王,眼裏可還有鄭”。他頓了頓,隨即大笑,喃喃自語:“沒關係,她會回來的,她會回來的………
    宛霖被他嚇到,縮在一旁,生怕他突然注意到她,她第一次見他這個模樣,第一次這麽怕他……
    攝政王府,林汐緊張的捏緊自己的衣袖,半響,她聽到開門的聲音,隨即一片陰影將她籠罩。
    宋瓊宇盯著她看了一會,隨即挑起她的紅蓋頭。
    突然見光,林汐下意識的閉眼,隨即抬眸看他,她看見他蹲下平視她,眼裏滿是愛意,“我終於娶到你了”。
    林汐聞言一笑。
    兩人隨後喝了交杯酒,然後宋瓊宇把酒杯接過放下,對她溫柔說道:“別怕”。
    林汐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宋瓊宇慢慢的吻上了她的唇,然後一室旖旎……
    一年之後,宮裏發生了事,宋瓊宇進宮,林汐吃著蘋果走在走廊上,“你說宮裏出什麽事了,還必須要宋瓊宇去”。
    係統同樣吃著蘋果道:“不知道,應該不是什麽大事,也沒聽到外麵什麽大動靜”。
    林汐點點頭,隨即發現不對,她環視了四周。
    係統察覺到她的不對,問道:“怎麽了”。
    林汐皺眉,“這不是我們王府的人”。隨即她摸了摸發慌的心,“我要進宮一趟”。
    她來到大門,果然也不是自己府上的人,王府的人已經被換了。
    林汐怒道:“讓開”。
    “上頭有吩咐,不準王妃離開”。
    “誰的吩咐”。她是攝政王妃,誰敢下令攔她,這時,她腦子裏冒出一個人,她不確定道:“皇上”?
    她見兩人對視一眼,她歎了口氣,果然,他出事了,他是故意被叫進宮的……
    她趁著兩人不備,搶走了其中一人的佩劍,架在脖子上,兩人被嚇了一跳,不敢妄動。
    林汐在賭,賭他們不會讓她死,她厲聲道:“幫我準備一匹馬,放我離開,不然我現在就死在這,那時候你們可不好交代……
    宮裏,宋瓊宇狠厲的看著站在高位的蕭駟鈺,蕭駟鈺挑釁的看著他,“攝政王逼宮,同黨一個不留”。
    宋瓊宇自嘲苦笑,原來這才是目的,沒想到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天子的顧忌中,隻是可惜,早知道,他就多抱會她了,他死後,她該怎麽辦啊……
    人聲、兵器聲嘈雜在一起,沒人注意到一陣馬蹄聲……
    林汐剛趕到這,就見蕭駟鈺把弓箭對著宋瓊宇,她一咬牙,努力向前……
    下一秒,蕭駟鈺看著發出的箭,笑僵在嘴角,手微微顫抖,他看見一道身影……
    宋瓊宇也似有所感,轉頭就見林汐倒下,他忙手足無措的接過她,手微微顫抖,不敢碰她的傷口,似是不可置信,喃喃自語道:“小汐,再等會,太醫就來了”。
    “太醫呢,在哪,快點”。
    蕭駟鈺也回過神來,“對,太醫,傳太醫,快,快,她若是有什麽事,你們太醫院也別活了”。隨即喃喃自語道:“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我明明射的不是她………
    宋瓊宇滿眼痛意、哀意、悲意、絕望……
    “沒事的,會沒事的,…再堅持一下,疼不疼,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他說話語無倫次,他覺得自己好像抓不住她了……
    林汐努力擠出一笑,“…我…沒事,對…不起……我………”。我不能陪你了。
    話還沒說完,她努力抬起想擦他淚的手就這麽垂了下去。
    太醫匆匆趕來,宋瓊宇急忙拉過他,祈求道,“我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太醫被他瘋魔的狀態嚇住,隨即反應過來,忙上前把脈,然後急忙跪在地上,“下官無能,王妃和孩子已經去了,請王爺恕罪”。
    蕭駟鈺趕來就聽到這句,崩潰的後退一步,眼眸一片紅,“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
    宋瓊宇眼眸無神的坐在原地,她死了,他們還有一個孩子,她和孩子都走了,把他留下了………
    他笑了,隨即笑聲越來越大,陽光下,眼角似有晶瑩的閃過……
    後來,攝政王妃成了攝政王和皇帝的禁忌,沒有人敢提。
    蕭駟鈺在一個無人知道的黑暗的房間中放著林汐的畫像,等他死後,畫像也隨之進入皇陵。
    宋瓊宇一生守衛邊疆,從此不入中原,他在院子裏種滿了茉莉,似是她還在。
    這天,他似有所感,遣散了所有人,手捧一束茉莉,躺在躺椅上,安靜的閉眼,聞著茉莉花香,回想著他們的過去,忍不住嘴角上揚。
    微風吹過,星星也已經著急出來,他還是安靜的躺著,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