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林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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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誰呀”?
    林汐一隻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隻手從枕頭下拿出手機,嘶啞的聲音帶著還沒有睡醒的粘稠音調不耐煩的朝電話那頭打擾她睡覺的人吼了一句。
    對方並沒有著急回答,隻聽得見細微的呼吸聲。
    林汐見被擾夢以後,對方還不說話,心情更不爽了,一怒之下,正打算掛斷電話,對麵計算著時間,似是察覺一般,終於出聲,聲音很低,帶有絲絲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還沒有醒嗎?你現在是在家嗎”?
    這不純純廢話嗎?
    林汐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也聽出了顧亦垣的聲音,沉悶的吐出一口氣,悶悶的聲線從趴著的枕頭下傳出,“我在……
    聲音戛然而止,她猛地想起來,宋瓊宇還睡在客廳裏。
    她昨晚見時間已經太晚了,再加上他死纏爛打的態度,就心軟留下了人家。
    腦子一瞬間清醒,她驚的從枕頭裏抬起頭,內心一陣慌亂,她深呼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平穩的聲線說道:“我在熙允這,不在家,你去也沒有鑰匙可以開門”。
    “熙允……
    顧亦垣的聲線充滿了懷疑,明顯不怎麽信任她。
    林汐眨了眨眼,坐起身,晨曦微冷,她用被子包裹了一下身體,繼續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言亂語道:“對呀,熙允現在應該還在睡覺,要不我現在去叫醒她,你們倆聊聊”。
    “你們倆沒有睡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電話帶過了一部分聲線的原因,她總感覺那頭似乎有點竊喜,還有一絲緊張兮兮的……
    林汐:“……”。他…這關注點……,怎麽著,怕我玷汙他的白月光嗎……
    她想了一下,一時捉不透他的想法,於是試探性的回道:“沒有”。
    手機那頭傳來一聲很低的悶笑,似是實在憋不住,是錯覺嗎?怎麽感覺他心情有點欣愉呢?
    笑了幾秒,顧亦垣又繼續說道:“林汐,以後不要隨便留宿在外人的家裏,不管多晚,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你”。
    林汐:“………”。
    她想了一下,淡淡的回道:“哦,知道了,還有事嗎”?
    電話裏,顧亦垣似是吞了吞嗓子,聲線沾染上一絲期待和緊繃,“林汐,我…有點想你了”。
    摩天大廈裏,在最頂層的男人不自覺的捏緊了拿著手機的手,眼裏閃過一絲慌張無措,這是他第一次表達對一個女人的喜愛,他也不知為何,察覺到她似乎想要掛掉電話,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時候,隻是本能的脫口而出……
    對麵忽的沒有聲音,讓顧亦垣心裏很沒有底,特別是知道她喜歡宋瓊宇之後,這種失控,沒有實感的感覺最是強烈,她向那個叫詩蘿的人麵前承認她喜歡宋瓊宇的時候,他就在她後麵的不遠處……
    憤怒、嫉妒、惶恐不安讓他收回了邁出去幾步的腳,那一瞬間,心裏空蕩蕩的,像是丟失了什麽對他極其重要的東西……
    “林汐,你在聽嗎?我…剛剛說…我很想你”。顧亦垣壓製苦澀慌亂的心髒,執著的又重複一遍道。
    林汐:“……”。
    “哦,我知道了”。
    “那你呢?你…想我嗎”?
    林汐:“……”。他今天怎麽這麽矯情……
    她木然的眨了眨眼,腦袋有點懵圈,猜不透他的想法,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應和他,於是說道:“我也……
    “小汐,起了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林汐的話,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反應極快的慌忙的捂著音量口,同時急慌慌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掛斷電話,“熙允來叫我起床了,先掛了”。
    電話掛斷,她的內心還是如同急促的擂鼓,希望顧亦垣沒有聽出來吧。
    她現在還沒有和他解約,而且,以他的脾性,還是不要和他正麵衝突,以免他突然發瘋。
    她緩了幾下,沒有聽見她的回答,宋瓊宇又敲了兩下門,輕柔惺忪的聲線喊道:“小汐,起來了就不要賴床,如果真的很困,我們先把早餐吃了再睡,好不好,嗯,小汐,起了嗎”?
    林汐:“……”。
    她氣衝衝的爬下床,打開房門,一臉怒氣的瞪著他,滿臉寫著‘我現在很不高興,你最好跑遠點,不然你完蛋了’。
    宋瓊宇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淩亂的頭發頂上還有一蹙翹起的呆毛,像是一隻剛睡醒,還處於暴躁中的小貓。
    他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的伸出手,壓了壓她頭頂的呆毛,輕輕的笑了一下,愉悅的說道:“打擾我們小汐睡覺了,不好意思啊,但我們先吃了早餐再睡,好嗎?不然等下餓醒了,可就沒有人給你做了,是不是”?
    他記得她昨天就沒有吃多少,聲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變得嘶啞無比,脖子處也有點發腫,他問她原因,她隻是說了一句家族遺傳,還有似乎是得了甲狀腺腫大……
    他的聲音略微帶著點早晨朦朧倦意的惺忪,語氣帶著點誘哄意味,眼眸微彎的看著她,她能在他黝黑深邃的眼眸看清自己的身影,也隻有自己,似乎是隻能裝的下那麽多。
    她不由自主的看得有點癡,吞了吞嗓子,臉頰上有些微的燙意,她不自然的移開視線,略過他往餐廳走。
    她來到餐桌前坐下,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菜係,有點驚喜,還有疑問,疑惑的詢問道:“這是…你做的”?
    “那當然了”。宋瓊宇來到她對麵坐下,傲嬌的挑了挑眉,心裏滿是給喜歡的人做飯的滿足和喜悅。
    他停頓了一下,睨了她一眼,像是推銷一般,繼續說道:“我,可是居家的一個好男人”。
    林汐眨了眨眼,不自覺的笑出了聲,他現在的腦門上,就差明擺擺的寫上幾個大字,‘我這麽好,你怎麽還不來娶我’。
    公司的頂層上,顧亦垣還保持著舉著手機的狀態,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能聽見她也想他的話,哪怕她不是真心的,他也可以欺騙自己。
    他的注意力都在傾聽她的話,自是沒有注意到電話裏其他不合時宜的聲音,根本就不是熙允的。
    他落敗的放下手機,他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在意她的感受,變得這麽患得患失。
    可他不想放開她,他承認,他對她稍稍動了點心,他舍不得放她離開,甚至有想綁她在身邊一輩子的衝動。
    宋瓊宇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特別是她看他的眼神,她對他的態度,都是他渴望而不可求的,那雙充滿濃鬱情意、無限偏愛的眼神,她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於是他開始學著宋瓊宇的作風行事,開始尊重她,關心她,愛她,傾聽她……
    開始學會控製自己傲慢的脾性,收起矜貴驕橫的模樣……
    他想變成她喜歡的模樣,她對他的態度確實也發生了點改變,兩人關係漸漸變得溫和,可她的眼裏,對他還是沒有愛意……
    他躺回靠椅上,偏頭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車流,在這個高度,窗外的一切都一覽無餘,都顯得極其渺小……
    他和她的距離也很‘渺小’……
    醫院裏,林汐放下盒飯,喊了兩聲林母,沒有反應。
    她的心髒一下子被提拉起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推了推她,眼尾漸漸染上緋紅,不自覺的咽了咽嗓子,爬上哭腔的聲線語無倫次的喊道:“母親,你別嚇我啊,你醒醒啊,母親…媽媽……
    萬幸,林母漸漸的睜開緊閉的雙眼,林汐微微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心裏還有剛剛恐慌的餘悸。
    林母似是很艱難的微微偏頭,看見她的模樣,無聲的勾了勾嘴角,隻是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和不舍。
    她幹澀沙啞的嗓音響起,“怎麽了,嚇到我的汐寶了,我隻是太累了,想睡一會兒而已,你倒好,打擾我的清夢”。
    林汐伸手擦了擦眼角要落不落的淚珠,吸了吸鼻子道:“我的錯,是我憂慮了,我的母親可舍不得我,才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對吧”?
    她的眼裏泛著精光,甚至慢慢增多,好似下一秒就要溢出眼眶。
    林母咽了咽嗓子裏的苦澀酸楚,強擠笑意道:“當然了,我怎麽會放心我的汐寶獨自一個人呢”。
    林汐艱澀的扯了扯嘴角,她能感受到母親說話時的有氣無力,幾乎每一句話都是那麽的氣若遊絲,像是耗盡了全力。
    她想給母親回一個放心的笑,可一滴淚卻還是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一時之間,比哭還要難看。
    林母心疼的看著她,不自覺的自己眼眶也紅了,她布滿皺紋顫抖的抬了抬,想要幫她擦拭眼淚。
    林汐往下瞥了一眼,急忙湊過去,拉著她的手放到了臉上,然後強擠出一抹笑,想要安撫她,讓她不要擔心。
    林母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嫣紅的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出一行淚水,枕頭漸漸被濡濕。
    林母遏製略澀的嗓音,忽的對她扯了扯僵硬的唇線,這一刻,仿佛與林汐的記憶重合,那一天,她的母親同樣什麽也沒有說,最後的畫麵是她留給她的微笑,此後被她深深的印入腦中。
    她像是意識到什麽,心髒急促的快要跳出胸腔,她隻能死死的拉著母親的手,確認她還在她的身邊,確認她還…沒有走……
    大自然的生長規律是改變不了的,這一刻,人類顯得極其渺小,極其脆弱……
    隻能被動的接受命運的安排……
    壓抑的房間裏,一對母女無聲的哭泣著……
    相比她們收斂的哭聲,病房外的悲痛欲絕的淒厲更是讓人心顫,醫院每天都會有死神來收割靈魂……
    死神,死氣、無心、不可違抗……
    人們隻能交出自己的親人、愛人、友人………
    這是世界上每個角落最常見的事……
    不知哭了多久,似乎直到眼睛幹澀,眼眶裏再難溢出眼淚,才停止了哭泣聲。
    林母瞥見了站在門外的宋瓊宇,對他招了招手,然後在他進來以後,對林汐說道:“汐寶,去藥房幫我取一下藥,我有點疼”。
    林汐狐疑的沉默了兩秒,還是說了一句,“好”。
    她見不得自己的母親疼痛,也不敢拿母親的性命開玩笑,所以急衝衝的跑出房門,直往藥房衝去。
    待林汐走後,林母精神一瞬間像是衰竭了十倍,她壓抑許久的顫抖不止的手伸向宋瓊宇。
    宋瓊宇見狀,忙上前握住,像是預料到了什麽,他的眼眶早已沾染上了悲痛的紅暈,略啞的嗓音認真的說道:“伯母,你說”。
    “我看的出來,你很喜歡我們家汐寶,其實我們汐寶也喜歡你,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要逃避,伯母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不可以喜歡她久一點,好好的照顧她,我在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你答應伯母,好不好”?
    她拉著他的手很是用力,似是怕他不答應一般。
    看見宋瓊宇搖了搖頭,林母微弱的眸光徹底昏暗下去,她看錯人了,這並不是可以依靠的人,她走了以後,她的女兒怎麽辦啊……
    在她悲痛的留下從眼角滑落一滴淚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忽的抬眸望向她,極其認真的糾正她的話,“伯母,請不要用請求的語氣,我這輩子都會愛她,也隻會愛她,更會照顧好她的,我會用我的一生去證明,我想和她同生同死”。
    他像是宣誓一般的承諾她的一生,自那天在病房外聽到她也同樣喜歡他時,他想了想,他不想放棄,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麽認為他們兩人不能在一起,但他就是不想認輸,不想放棄她……
    她的一句喜歡他,他就決定一輩子都要和她糾纏不休……
    林母釋懷的笑了笑,幹澀沙啞的嗓音說道:“同生就可以了,同死就算了,你心思也不能一昧的撲在她身上,而且,她舍不得的,我的女兒,我了解,隻有你好好的生活,她才能放心,不然死了也不安心”。
    這句話,宋瓊宇沒有回應她,他是真的這樣想過,他從沒有如此的愛一個人,從沒有如此的珍視這段感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心髒本能的因她而急促跳動,本能的印上她的模樣,她的名字,她的神情……
    他其實想告訴眼前的人,她說的,亦是他所想,如果他自己出了什麽事,他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看見她的笑臉,想看見她會鬧脾氣,想看見她…和一個十分愛她、包容她的男子幸福安康……
    “你去幫我看看她回來沒有,雖然很不道德,但是你可以順便幫我摘一朵窗外的小花嗎?我真的很想看,很想聞聞它的芳香,可以嗎?小宋”。
    宋瓊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偏頭躲了躲眼角的一絲晶瑩,聲線稍稍顫了顫,“好,伯母,我這就去摘,你等著,一定要等著,可別…睡著了,不然我可不去摘第二回”。
    林母艱澀的扯了扯嘴角,和煦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很暖,透入心底的暖。
    待宋瓊宇即將快要走出病房的時候,她微弱的幾近無聲的沙啞嗓音叫住了他,“小宋啊,你可以叫我一聲母親嗎”?
    宋瓊宇背影僵了僵,手指微握,緩緩收緊,咽了咽嗓子裏的苦澀和略微哽咽,他才轉過身子,極其認真又鄭重的喊道:“母親”。
    林母滿意的笑了笑,“去吧”。
    “好,母親一定要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他猛地朝樓下狂奔,胸腔被灌氣得生疼,可他卻絲毫不減速,腳像是裝上了風火輪,仿佛被死神追趕,他隻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一句母親,她也算給兩人證婚了……
    她相信,他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女兒的……
    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林母收回視線,嘴角依舊掛著笑意,她睨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很是明媚,一如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眼皮在不斷的打架,她如它們所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麵容很是安詳。
    她沒有告訴過她的女兒,她的父親是誰,以往林汐問過這個問題,都被她敷衍過去……
    她說他死了,這是真的。
    她說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人,這是假的。
    他很耀眼,像是生活在萬丈光芒之下,沒有一絲汙泥……
    她和他認識於高中,一次偶然的邂逅,讓兩人漸漸有了聯係……
    他說,他想要當軍人,為人民服務,她笑了笑,鼓勵他,相信他一定可以……
    他成功的上了警校,成功的畢業,成功的上崗,也成功的做到為了人民……
    那天,她滿懷期待的踱步的等待著他的到來,時不時的張望機口處,他說過,他會來,她一直熱望著……
    她摸了摸肚子,也就在前一天,她突感不適,去醫院檢查以後才發現自己懷了孕,她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胖了,還向他訴苦、抱怨……
    機場裏,女人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還時不時墊腳張望出機口,那是最純淨美好的景象……
    她等了許久,最後,她終於等到了,等到了他的骨灰……
    他的隊友向她做了一個最高禮儀,很肅然起敬又威嚴的敬禮,然後神情愧疚又哀悲的說了一句,“抱歉,嫂子……
    抱歉嗎?該抱歉的不是他們,而是他,是這個小盒子裏的人,他明明答應今天會回來的……
    他是邊境軍人,那天,剛好北境的一股惡勢力來犯,他們雖時刻警惕戒備著,但還是防不設防,他們隻能拚盡全力去應對,去轉移當地的人民……
    槍林彈雨之下,他並不能每次都會幸免,那顆或是幾顆無名的子彈,終是穿透了他的身體……
    她沉默的聽著,手不自覺的撫上那個骨灰盒,這麽大的人,卻能裝進這麽小的盒子裏,以後也隻能在裏麵……
    這個盒子,是他最終的歸宿……
    她的肚子猛地疼了起來,疼得她彎下了身,這個小家夥,就好像知曉自己父親已經不在了,在用自己的方式發泄悲痛,她伸出手,安撫性的撫摸兩下,淒厲的淚水滴落在骨灰盒上……
    她的母親讓她打掉孩子,說帶著孩子,她會活的不好,她沒有聽,反駁了母親一句,“我不照樣是你獨自拉扯大的……
    她被打了一巴掌,很疼,卻也沒有妥協,她的母親無奈,掙紮了許久,不知過了幾天,才接受了這個孩子……
    她的父親很早就離世,因為挖礦,那時候父親才帶著母親出了從小生活的村子,對於陌生的環境,他隻能邊學習,邊熟悉,那時候的條件相比現在並不太好,父親支撐起了全家的支柱……
    但他離開以後,重擔壓在了母親身上,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但母親很優秀,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她的紮染刺繡火了,她開始弘揚非物質文化遺產,找到了自己的意義,也不再把精力都放在她身上和思念父親身上,她很高興……
    肚子漸漸顯懷,周圍也開始傳出了風言風語,但她不在乎,她的母親卻異常在乎,一一回懟了他們……
    她知道,母親是不想她再經曆她所經曆的事,父親走後,母親也離開了那個城市,來到了一個新城市活命,可人們的閑言碎語卻不止,走哪傳哪,本就極度思念父親的母親抑鬱了,之後好久才走出來……
    孩子還沒有出生,她的母親也離她而去,她真正的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從此,她沒有所依,沒有所靠……
    她安頓好自己的母親,開始無止休的找工作,以此來麻木自己……
    在一次昏厥之後,醫生告訴她,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流產……
    她哭了,就這麽在醫院毫無形象的雙手抱著雙膝嚎啕大哭,醫院每天都有絕望痛哭的人,並沒有人關注她,她肆無忌憚的在陌生環境裏哭了很久,久到天漸漸的黑了,星星爬上天空,她才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起身一步一步的離開醫院……
    她開始振作精神,為了肚子裏的小家夥,那是她寄予的所有希望,從此她的世界多了一人……
    宋瓊宇氣喘籲籲的跑上來,肺腑的疼,喉嚨幹澀的疼,可他全然不顧,亦或是自己也已經麻木,沒有發覺……
    他喘著粗氣,看見大量的醫生護士從病房裏走出,時不時的歎氣,搖頭,其中幾個護士還悄悄的抹了一下眼角,這一幕,被他應收眼底,他瞳孔忽的緊縮,拿著花的手不住的顫動。
    他不自覺的邁動腳,幾步走到病房,順著敞開的房門,他看見林母神色安詳的躺在病床上闔目,病床旁的儀器上是一條平直的心電圖,林汐呆滯的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隱隱透露出一絲絕望、痛苦、心死……
    似是察覺到他的存在,她遲疑的緩緩抬頭,空洞無神的眼神狠狠刺痛了宋瓊宇,他想抱抱她,想讓她別憋著,放聲大哭,一切有他,他想分擔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