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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情愫暗湧
    暮色漸暗。
    放眼望去，到處雜草、灌木叢生，滿目淒涼冷清。
    火光忽明忽暗，厲天翼坐在火堆邊用匕首削著手指粗細的木棍，打算用來做箭杆。他刻意挑選了一個背風的山坳，前麵視野開闊，背後抵著岩壁。
    可守亦可攻。
    雙手抱膝，軒轅鳳引把下頜擱在膝蓋上，似乎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打著瞌睡。其實她微咬著唇、眉頭深鎖，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
    從決定在這個地方宿營後，兩人各懷心思沉浸在自己複雜的思緒中，氣氛有些尷尬。
    夜風習習。
    時不時能聽到不遠處林子裏傳出一陣鳩鳥的淒厲哀鳴。
    即使坐在火堆邊緊緊抱著雙臂，軒轅鳳引仍舊覺得很冷。
    畢竟是三月天，春暖乍還寒，從小到大生活在深宮禁苑裏，哪裏受過風餐露宿的委屈。
    鳩鳥淒厲無比的鳴叫聲讓軒轅鳳引一時間感到背脊後麵都是冷颼颼的，而且還饑腸轆轆。從早上出宮到現在幾乎沒有進食過一口水、一粒米。
    悄悄伸手到裙下揉搓著有些刺痛發脹的腳底板，她很後悔自己賭氣沒有穿上那雙靴子，盡管襪底很厚，可是山道崎嶇，細皮嫩肉的玉足還是磨破起了水泡，有些甚至破了皮。
    忽地鼻尖一癢，軒轅鳳引狠狠地打了個大噴嚏。
    聽到響聲，一直低頭做事的曆天翼微微蹙眉，他倍感意外地抬頭來看了軒轅鳳引一眼，似乎這才記起了她的存在。
    當發現她嬌柔的身子在微微顫抖，眉宇不由得蹙的更緊了。
    “你……該不會是覺得很冷吧！”
    常年征戰沙場，厲天翼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完全忽視了軒轅鳳引是個女孩子，一個嬌生慣養的閨閣千金。
    完全不能等同於他那些皮糙肉粗的部下們。
    “哼，本宮冷不冷，管你什麽事！“”
    軒轅鳳引傲慢地不肯在厲天翼麵前輕易示弱，拚命咬牙硬撐著。據說這位百威將軍在沙場上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打仗時如同一隻威猛的老虎一般，兵到之處，所向披靡。
    她軒轅鳳引一介女流，雖然沒有縛雞之力，但是該有的傲骨卻一點兒也不少，絕對不能讓他藉此輕看了自己。
    “既然如此，隨便你好了，我自己獨享——本來還好心好意想要讓你的。”
    明明看到軒轅鳳引在冷得發抖，厲天翼把一直放在旁邊的行李卷提著走到她旁邊去。他故意慢條斯理的打開鋪好，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那是一張豹子皮做的褥子和一張暖和的羊毛毯子，是他戎馬生涯的必需品。
    以為他是為自己鋪陳的，結果卻是……
    軒轅鳳引被厲天翼囂張的舉動氣得渾身顫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他，居然如此的蔑視她，簡直沒有王法，沒有天理。
    “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這麽小氣。一張破豹子皮有什麽了不起，本宮還不是有比這個好一百倍、一千倍的雪豹褥子。小心本宮回去後叫人砍了你的狗頭。”軒轅鳳引氣急敗壞的嚷嚷，恨不得一腳踢飛他。
    哪有男人是像他這麽狂妄自大的，竟敢如此羞辱堂堂一個公主。
    “無所謂。問題在於你現在什麽都沒有。還有，千萬不要忘記了是本將軍好心好意才救了你的性命。雖說知恩不圖報，不過以後對本將軍這個救命恩人的態度，是不是也該端正一些，溫柔一些。”厲天翼對軒轅鳳引目中無人的態度不由冷冷地一笑，幽深的黑眸裏閃過一道寒意。
    他曆來治軍嚴明，說一不二，還沒有幾個人輕易敢違背他的意思。不要以為是一個女人就可以例外，一視同仁。
    “救命恩人，大言不慚。誰稀罕你救我呀，鬼知道是不是你暗自策劃了這一切。不然你怎麽可能如此機緣巧合的出現在現場。”
    想到要欠厲天翼一個天大的人情，軒轅鳳引賭氣的扭開了臉，努力壓製自己不能有去搶毯子的衝動和行為。
    說到救人，她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很古怪；根本就是有人刻意的布了一個局。不然這個家夥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
    把她暗中計劃的一切全部給破壞了。
    “什麽意思，你以為是我故意找人去追殺你，然後再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嗬，這樣做對本將軍能夠有什麽好處？不錯，這些日子以來本將軍的確是千方百計的在找機會想接近你。不過為了想得到你的芳心暗許，也沒必要草菅人命犧牲那麽多的生命。他們是士兵，在家鄉也有一堆妻兒老小的親人。”
    對於軒轅鳳引給自己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厲天翼臉色鐵青。覺得軒轅鳳引完全沒有傳說中的那麽聰明，睿智；簡直就是一個不講理的野蠻潑婦。
    他算是看走了眼。
    “芳心暗許，哈——請不要隨便侮辱本宮的耳朵好不好。以為你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啊，頂多健碩了一點，皮相俊美了一點，不過是個狂妄自大的大塊頭而已。這一切要不是你故意精心策劃的，那說說為什麽你出現得如此及時。千萬不要告訴本宮，僅僅是個巧合而已，天底下可沒這麽巧合的事情。……整個朝廷、後宮裏最痛恨本宮的人就數你那位囂張跋扈的貴妃姐姐。她暗殺本宮的招數層出不窮。其實你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的掩飾什麽了，本宮絕不會讓人支持二皇子成為太子。”軒轅鳳引美麗容顏上滿是譏笑，她才不會感恩戴德的相信厲天翼真的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肯定是他故意用了什麽計謀，想要騙取自己的好感。
    雖然那些護衛隊的人平時有些鬆鬆散散，還常常愛喝酒鬧事，可他們也會有很仗義維護她的時候。
    她雖然是謀劃了一些行動，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以他們的生命作為代價。
    聽到軒轅鳳引這些傷人話語，向來目中無人的厲天翼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明明是他不顧危險竭盡全力從殺手手裏解救了她一條小命，她現在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口口聲聲說什麽一切是騙局，是圈套。
    讖地坐起身，厲天翼怒氣衝衝的指著軒轅鳳引的鼻子咆哮：“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要不是看著你是個女的，小心一巴掌拍飛了你。貴妃姐姐她根本就不會這麽卑鄙——”
    “哼，她是不是本宮說的這麽卑鄙，這麽心狠手辣；你這個同胞弟弟難道會不知道嗎！這麽多年她處心積慮的想殺本宮早已是天底下最公開的秘密了。況且本宮不久前才得到一份證據，證明二皇子軒轅玠兩年來一直暗自囤積糧草兵馬，意圖圖謀不軌。若不是因為太後娘娘突然病倒，皇上無意打理朝政，本宮早讓人把參奏的奏本上陳。豈輪得到你這卑鄙小人跑來冒充什麽救命恩人。”
    軒轅鳳引輕蔑地撇撇嘴，一邊昂起美麗的頭顱，頗有挑釁的架勢。
    她完全不怕厲天翼的怒氣和恐嚇，相信隻要她有半點兒的意外，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把那些證據拿出來公布於天下。
    “那又怎麽知道不是你在說慌呢！皇上已經決定立軒轅玠為皇嗣，他根本沒必要做圖謀不軌的事情給自己抹黑。”
    厲天翼目光越發冷漠地看著軒轅鳳引，對她的無端指控很是反感。
    原來她和後宮裏那些貪圖榮華富貴，不惜出賣靈魂的女人毫無區別。
    “嘁，你這麽大的塊頭，看樣子也隻適合用來帶兵打仗而已，根本不適合在朝廷裏出謀劃策。……父皇他真正屬意的人選根本就不可能是二皇子軒轅玠。而是軒轅玠的同胞弟弟三皇子軒轅璪，因為一個帝王除了要有足夠的睿智之外，還要有仁慈之心。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軒轅玠才十四五歲的小小年紀就****成性，兩年前曾經勾引了父皇身邊的一個小才人，還悄悄有了私情。你那位貴妃姐姐害怕事情披露，令人把小才人推入了荷花池。卻告訴軒轅玠是父皇為了掩飾醜聞下令把小才人推入荷花池的——父子間有了奪愛之恨，哪裏還有什麽親情可言。”
    生在帝王家是幸也是不幸。
    誰又不是帶著一幅麵具在活著，軒轅鳳引曆來不喜歡用心機去算計別人，也不喜歡背地裏說人長短。
    可是宮廷的生活讓她學會事事都做最壞的打算。
    這些年若不是她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一條小命恐怕早已嗚呼哀哉了。
    由收集的情報中來看，厲天翼這人雖然狂妄，人品還不錯。
    不過，厲天翼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和利用。
    相信適當的說出一些內幕，可以在厲天翼心底埋下懷疑的種子，藉此來離間他和厲貴妃的親情關係。
    冷冷地一扯嘴角，臉上有一抹令人膽戰心驚的惱怒，厲天翼對軒轅鳳引的說辭根本置之不理。要說姐姐做事心狠手辣倒是事實，不過她隻是沒有皇後的實際頭銜而已。
    在大齊皇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麽可能處心積慮的讓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相互仇視。
    想不到這位鳳引公主不但傲慢無禮，還如此心術不正。竟然不惜中傷自己的親人，詆毀他們的名譽和親情。
    原本的那些好感，漸漸被一抹厭惡情緒替代。
    軒轅鳳引從小到大看著別人臉色過日子，馬上從厲天翼的冷漠態度中感受到他的疏離。明白他壓根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莫名地有了一絲失落。
    “哼，愛信不信隨便你好了。隻是希望有些人，不要到時怎麽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為什麽，野心或許人人都有，怕隻怕有些時候野心強大到六親不認。”軒轅鳳引把該說的都說了，聽不聽得進去是厲天翼的事情。
    為了維持最後一絲高傲，軒轅鳳引把一些到嘴邊的話又隱忍了回去，反正說了厲天翼也不會輕易相信。
    厲天翼嗤之以鼻，姐姐為了在皇宮裏得到生存而用了一些手段，可絕對不會像軒轅鳳引說的那麽卑鄙不堪。
    懶得去理會厲天翼，閉上眼睛，軒轅鳳引想象自己在鳳儀宮暖烘烘的房間裏，掬雪和流霜帶著宮女端來了好多熱氣騰騰的菜肴和糕點。
    尤其是那盤由掬雪做的最拿手的翡翠水晶糕，軟而不斷，甜而不膩，永遠也讓人吃不膩吃不夠。隻是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吃了。
    掬雪——
    想到可憐的掬雪，軒轅鳳引腦海裏浮現出掬雪帶著微笑飛速墜入河水裏的那一幕，悲哀的心思再次被勾起。
    掬雪也曾是宦官家的幼女，因為家族獲罪被充任奴籍，八歲就進宮當了宮女。多少次，在皇後娘娘無情的棍棒下，也誓死保護著軒轅鳳引。
    名義上是主仆，其實她們好比親姐妹一般。
    這種關係直到十四歲，軒轅鳳引發現掬雪竟是太後安插在自己身邊監視的探子。那時或許怨恨過掬雪。
    掬雪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任何事，為何臨死前一直說對不起？
    按照計劃，她們應該去山隱寺祈福。她會在神仙崖那裏假裝失足落崖，而崖下麵會有一張事先鋪的網接住她。
    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從而逃離太後等人的魔爪。而裝病留下的流霜則趁亂帶著軒轅鳳引的母親逃離皇宮。
    可是半路的襲擊與攔截打亂所有的步驟和計劃，讓一切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真相到底是什麽。
    難道還有什麽更大的陰謀暗藏在其中。
    還是連她也變做了無謂的犧牲品？
    軒轅鳳引的眼中閃過一絲快得令人來不及察覺的疑慮。
    厲天翼同樣也想不通，為什麽軒轅鳳引口口聲聲說眼前這一切是一個騙局。用那麽多的生命作為代價，最終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早上出門，他隻是隨便的挑了一個方向一個地方打獵，怎麽可能會預先知道在這個地方要發生暗殺事件。
    等一下，雖然出門打獵是自己臨時起意，可當初指點有好地方狩獵的人卻是——
    不可能，不可能。
    這麽做對大家都沒什麽好處的，況且那人也不會冒險讓軒轅鳳引受到任何形式的危險和傷害。
    “公主，本將軍有一事不明白，所以想要請教一下。公主說是本將軍精心設計了一個局，那麽目的是什麽？軒轅玠若是真的有什麽把柄在你手裏握著，直截了當讓你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何必再辛辛苦苦的救下你，就為了在這個荒郊野外無聊鬥嘴。”厲天翼問心無愧，所以倒想要看看軒轅鳳引如何自圓其說。
    軒轅鳳引聽到這問題時，腦子裏立刻有些發怵起來。
    的確，殺人就沒救人的必要。
    除非——
    一箭雙雕。
    “誰知道，也許你也被人蒙在鼓裏，陰差陽錯才救了本宮。可這也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無辜的——”軒轅鳳引不會輕易相信厲天翼的確什麽內幕都不知道，他是厲貴妃的親弟弟，而且還有可能成為攝政王。
    三皇子軒轅璪雖然有仁心、有智謀，到底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厲貴妃是不能公開幹涉朝政的，就必須得有一個人在明麵上成為主事者，毫無疑問，最佳人選就是他厲天翼。
    會不會是太後和她的爪牙們，想要借她軒轅鳳引之手除掉厲天翼；又或者是借厲天翼除掉她？
    畢竟，無論他們兩個誰失利，獲益最大的都是太後那一方。
    “強詞奪理，也許是你的傲慢惹怒了什麽人，所以人家才會重金買通殺手來殺你。”厲天翼譏諷道，連他都想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公主，想必恨她的人一定不會少。
    “殺手？！你以為他們真的是殺手嗎！大笨蛋一個，他們表麵上看去似乎粗俗不堪，可是行動起來卻有團隊意識和不顧一切的狠勁。況且在他們的手臂內側上有圖騰刺青，那絕對是厲妃在宮外秘密豢養的死士。”軒轅鳳引麵無表情地說道。
    但眼底的憤怒與痛苦卻無法磨滅。
    她已經好多次目睹身邊的朋友、親人一個個慘死在那些人的屠刀下。
    厲天翼被軒轅鳳引眼底的痛苦給深深震撼了，她小小年紀，似乎經曆了太多的磨礪和苦難。
    她不是天之驕女嗎？
    什麽人會舍得讓她飽受折磨與痛苦。
    黑眸怔怔的看著軒轅鳳引，從她姣好美麗的容顏到倔強憤怒的眼神，從眼神再到因寒冷而不住顫抖的窈窕身段。
    她真的很美。
    她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一個，尤其是她摻雜著無比堅毅與剛強的柔美氣質，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倍加嗬護。
    眉似遠山，眼似秋波。
    她柔美的令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為什麽總是要拿我姐姐說事。好吧，你是公主，你說是什麽就算是什麽好了。與其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不如跟我說說你的那些駙馬，他們——”
    想到那些曾經有幸得到軒轅鳳引青睨有加的男人，厲天翼也不知為何心頭一緊，頓時感到醋意橫生。
    他不喜歡那些家夥的名字跟軒轅鳳引緊緊聯係在一起。
    “你……簡直莫名其妙，什麽叫無關緊要。況且本宮為什麽要告訴你那些事情——想要知道什麽內幕就滾回去問問你那個好姐姐都幹了一些什麽。她不會得意很久了……本宮會殺了她的，一定會殺了她的。”
    想起那些冤死的無緣夫君，軒轅鳳引不覺渾身顫抖起來。她低下頭，狠狠咬著手臂，試圖讓自己能安靜下來。
    “搞什麽——”厲天翼動作迅速的撲過去，緊緊捏住軒轅鳳引的下頜。
    對於軒轅鳳引自殘舉動，厲天翼大吃一驚。
    他覺得自己所有的冷靜、邏輯全部因為這個不按理出牌的公主而變得混亂不堪。在軒轅鳳引雪白的手臂上，血痕斑斑的牙印看上去令人怵目驚心。仔細看，上麵似乎深深淺淺還有很多齧咬過的疤痕。一些被覆蓋的牙印變得淤青，應該是幾個時辰前才咬的。
    她通常都是這樣發泄恨意的嗎？
    不知她還有多少麵貌可以讓自己感到驚訝。難道，傲慢和冷嘲熱諷隻是她保護自己的麵具而已？！
    厲天翼用手指抬起軒轅鳳引的下頜。她唇角沾著一絲殷紅的血跡，顯得格外妖異淒美。讓他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隨即搖頭抹去那不舒服的感覺。
    “不許再咬自己了知不知道。”
    “走開，誰要你假惺惺的裝好人。”莫名，一絲甜蜜霎間充斥在心頭，但是軒轅鳳引的嘴巴依舊不饒人，
    她討厭他看自己時的狂妄，讓人有種心慌意亂的浮躁。卻不知不覺的鬆懈了心房，水汪汪的眼眸中閃著動人的光芒。
    那光芒讓人無法抑製。
    用貪婪渴望的目光盯著軒轅鳳引，厲天翼忍不住拉住她，讓她重重跌滾入他的懷裏，迫不及待的用唇舌在她口中肆意掠奪，品嚐她的甜美。
    軒轅鳳引嚇了一跳，大驚失色，慌張地想推開他。
    厲天翼不但沒鬆開，反而用他的唇堵在她唇上，帶著激情與探索重重地吮吸；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強悍氣息。
    “嗚！……幹什麽，放肆……嗚！……”軒轅鳳引掙紮著，厲天翼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她根本動彈不得，隻有任由厲天翼予取予求放肆地親吻著，一陣戰栗的快感充斥著全身。
    看到軒轅鳳引被自己吮吸的瑩紅的唇瓣，滿足地輕歎一口氣。厲天翼再次俯首吻得更深，將舌抵入軒轅鳳引的檀口中，霸道地享受著她的甜美，感覺比想象中還要美好。
    其實在看到軒轅鳳引的第一眼時，他就已經想要這麽做了。
    重重吮吸著軒轅鳳引紅唇上的柔軟與芳香，厲天翼沉醉在情欲即將可以得到滿足的喜悅中。
    驚嚇中的軒轅鳳引可沒感到愉悅，禁不住淚眼盈眶，氣急敗壞伸手狠狠推開厲天翼，，同時給了他一巴掌。
    厲天翼一臉錯愕的看著軒轅鳳引，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這個狂妄的家夥……你把本宮當成什麽隨便的女人了，實在是可惡……”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肆無忌憚地親吻了自己，驚慌中的軒轅鳳引感到又氣又羞。
    看樣子，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然是喜歡的女人，況且我可沒有龍陽之癖。”略微回神的厲天翼用調侃的語調說道，還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氣得紅嘟嘟的小臉。
    隻當她是在故意矜持，裝模作樣的端架子。
    “滾開，滾開，你這個惡魔——”
    感到自己氣得在不住的發抖，仿佛似風中抖顫的枯荷一般。軒轅鳳引伸出粉拳死命捶打著厲天翼，為了自己在他麵前失去所有的自信與尊嚴而羞惱。他一定是個惡魔，才敢如此放肆狂妄的羞辱堂堂的帝國公主。
    “敢罵我堂堂的百威將軍是惡魔？！好啊，倒要讓你知道，惡魔是什麽樣子的！”厲天翼的手略微一用力，軒轅鳳引整個人再次嬌柔地倒進他的懷中，無論怎麽掙紮都沒用。
    “幹什麽！來人啊！救命啊！”
    “叫吧，喊吧，看看有沒有人會來這裏救你！”厲天翼霸道捏住軒轅鳳引的小臉，在她驚悸得仿佛是被獵人追捕的小動物時，重重地吻了下去。
    軒轅鳳引繼續拚命反抗，可是全身被厲天翼壓得緊緊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厲天翼的吻雖然霸道卻充滿了野蠻的男人味，對懷春的少女來說是難以抗拒的。他不斷深吻著她，迫切得撫摸著她，恨不得將她融到他的身體裏。
    這一切讓軒轅鳳引感到一陣陣暈眩，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不準反抗我！”厲天翼呼吸急促，口齒不清地喃喃。粗暴地拉扯開軒轅鳳引的衣襟，大手在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遊移，試圖挑起她的情欲。
    他習慣了征服，所以理所應當地認為可以這樣子為所欲為。
    “不！——不！——不可以這樣子的。”軒轅鳳引在難以忍受的欲望下漸漸酥軟了緊繃的身體，一邊細聲嗚咽，彷徨與渴望令她無所適從。
    她一方麵渴望得到發自身體和靈魂最深處的釋放，一方麵又無法不去顧及名譽和道德底線。這兩種力量似乎比欲望更加強烈的撕扯著她的全部意識，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為了什麽在哭泣。
    “你真美！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肆意看著軒轅鳳引在火光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的雪白肌膚，厲天翼現在隻想要盡快占有這具柔軟的身軀，其他什麽都不在乎。
    哪怕是用靈魂作為交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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