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屬於他們三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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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莘就又溜回屋裏再拿一顆出來喂他。
    陸言兩手都占著東西,隻能被投喂,但看得出來,他“被動”得分外開心。
    外婆看秦莘鬼鬼祟祟進進出出好幾回,滿頭問號地問小包姐。
    “這丫頭幹嘛總把草莓拿出去吃?”
    “是屋外吹吹風冰鎮一下更好吃嗎?”
    凍傻了吧?
    秦莘發現外婆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由一慌:難道是發現她談戀愛的事兒了?
    她倒也不是故意瞞著,就是有點害羞。
    等到提起勇氣吧,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總不能直接跑外婆麵前說:嘿,我交男朋友了,嘿嘿嘿,就是隔壁那個陸言。
    也太奇怪了吧!
    還是等哪天順其自然吧。
    人多力量大,下午三點不到,秦家就完整搬到了新地方。
    昨晚才決定要搬,今天早上裴琛就找好了搬家公司,晚上似乎就能在新家入住……這可真是超乎秦莘意料之外的高效率。
    但出了昨晚的事情後,秦莘其實自己也一夜沒睡好。
    看到新小區的物業安保後,她確實安心不少。
    雖然裴琛沒說,但秦莘看得出來,能住進這小區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所以類似私生粉這樣的存在是肯定沒法隨便接近的。
    可她隻是個剛入行的新人,真的應該得到這樣的待遇嗎?
    她自己本人都這麽想了,其餘那些不知內情的吃瓜者當然也會有自己的猜測。
    對於裴琛和秦莘之間二三事的揣摩由私下傳遞,漸漸變成小聲議論,又逐漸扭曲成和事實背離甚遠的模樣……
    但此時當事人還不知道。
    三人正結伴前往一個特別的地方。
    他們要去見見小時。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陸言眸色漸深。
    秦莘告訴他,他們要去看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
    但具體是誰,他們都沒說。
    他們好像有屬於他們三人的秘密。
    阿生看著若有所思的哥哥,拽著他的衣角問:“哥,你怎麽不問問莘莘姐姐他們要見的是誰啊?你不跟他們一起去嗎?”
    陸言摸了摸他的頭。
    “姐姐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想說和不想說的事情。”
    “你喜歡姐姐,就要尊重她的隱私,明白嗎?”
    阿生懵懂的目光半知半解,陸言就舉例子解釋:“好比你小時候尿床不想讓我知道,就告訴我早上喝水不小心打翻了,我喜歡你,尊重你,所以就不多問,也不告訴別人。”
    阿生小臉通紅跳起來捂住哥哥的嘴。
    “哥哥你學壞了!”
    “你是不是在大學交了奇怪的朋友!”
    弟弟歡脫的模樣逗樂了陸言,他把小家夥抱起來,感覺他比以前重了不少,於是心情更好。
    真的不介意嗎?
    其實是有一點的。
    大概“喜歡”多多少少就包含了些占有欲,他恨不得把秦莘的一切都握在手心。
    可她提起那個“朋友”時的表情很悲傷。
    而他偏偏舍不得她難過。
    況且,他相信秦莘。
    對秦莘,陸言有種幾乎盲目的信任,他覺得哪怕全世界都欺騙他傷害他,秦莘也不會。
    秦莘也想過要不要和陸言解釋當年的事,但這些過去牽扯到時憶的身份,她不能因為喜歡陸言,就傷害同樣無辜的時憶。
    幸好她從陸言那裏得到了足夠的包容和理解。
    小時哥哥的墓碑依舊冰冷,上麵刻著的姓名也仍然諷刺。
    【時憶】。
    這對沉睡的人,清醒的人,都是殘忍的扭曲。
    秦莘不知道時憶現在是什麽表情,也不忍心看,卻見他已經上前。
    骨節深刻的手指擦過碑石,又拂過地麵,他皺眉。
    “有人來過。”
    他那位深居簡出,恨不得把另一個兒子從回憶中抹去的母親是不可能來的,何況時家給他選的墳地並不在這裏。
    除了他們之外,還會有誰來看小時?
    裴琛沒找到任何旁人出現過的痕跡,但他沒有反駁。
    他隻是安靜地將特意給小時帶的貢品放好,然後拿出清掃的工具,親手擦拭整理。
    他雖然比時家兄弟大一點,但小時候都是一起玩鬧嬉笑的,小時是個很乖很溫柔的孩子,印象中,他從來不哭不鬧不發脾氣,柔軟聽話得像個棉布娃娃。
    所以他總是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也從不拒絕時家女主人的各種離譜要求。
    他們踢足球打籃球捶沙包玩遊戲的時候,小時還要額外背著課外輔導書和柳女士精挑細選後的劇本。
    偶爾,還要花時間去安慰總跟在他們身後的跟屁蟲何微微。
    有時候他看著,都覺得小時好累。
    可他本人卻說:“因為我貪心啊,我什麽都想要,又希望你們所有人都快樂,所以當然要多努力一些。”
    這算“貪心”嗎?
    如果算的話,那這個詞從此在他這裏,被小時賦予了與眾不同的定義。
    可就是那樣的小時,居然卻是他們中第一個長眠的。
    他明明是他們中最愛這個世界的人。
    仰頭深吸一口氣,將快要溢出的眼淚咽下,裴琛把剛剛在外麵買的花塞給時憶。
    平時恨不得渾身長刺的家夥,現在一言不發,隻紅著眼發呆。
    對小時離開這件事最不能介懷的人,是他。
    這些年時憶不敢回憶從前,也不敢原諒沒有保護好弟弟的自己。
    他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
    “我……給你報仇了。”
    “當年害你的那些人,已經死了。”
    “還有何薇薇……”
    他似乎不知從何說起,裴琛和秦莘也陪著他一起沉默。
    不遠處,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弓著身形,打掃園地的動作一頓,視線不經意掃了過來。
    初雪過後溫度驟降,被羽絨服包裹嚴實的三人站在那過分簡潔的墓碑旁,一起祭拜,一起小聲說著話。
    被兩人護在中間的女孩兒看起來格外嬌小,她正舉著香,彎腰拜下。
    這地方是小錦親手為小憶選的,外人也並不知道時憶的骨灰其實埋在這裏。
    那女孩有什麽特別的,他們竟然會帶她來這裏?
    她……認識小憶?
    可小憶從小就被柳詩琪管得很嚴,除了何薇薇之外哪裏還認識別的女孩子?
    他懷疑的目光將秦莘籠罩——她是誰?
    除掉何薇薇那晚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孩身影在腦中一閃而過。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