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嘁,決心就這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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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曉海隻是簡單說了句「我再思考會兒」,早光老師也琢磨他真的沒做好打算,隻好放他走,但最低期限就是這周。
從辦公室出來後,周圍學生的視線讓人感到無比瘙癢,或是嫉妒或是羨慕,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他很清楚為什麽,因為很多男生都對三枝搖月抱有崇拜與戀慕之情,而那標題實在過於醒目。
因為在她過往的人生中,恐怕有數不清的陌生男性向她投去根本毫無意義的愛意,可她卻從未接受。
有些男生對清源曉海投來絕對零度的視線,這是一個煽動性極強的標題,甚至能讓人聯想到清源曉海用了些不正當手段,否則三枝搖月不可能被拿下。
——我和她認識的時間比你們都久,看你m呢?
清源曉海故作冷淡地回到班級的時候,迎麵就遇見了從班級出來的三枝搖月。
走廊上的學生都將目光投了過來,似乎在靜待著兩人碰麵會是什麽展開。
清源曉海並未停下回班的腳步,因為三枝搖月也沒有因為他而有所停留。
兩人就像那天說的一樣「哪怕在學校裏也不會說話」,讓一旁觀摩的學生麵麵相窺。
畢竟兩人的表現不像是情侶,更像是迫不得已而麵對麵的陌生人。
隻有清源曉海知道,和她之間的微妙關係宛如一片無法駕馭的大海,它從未有過平穩,可表麵上卻看不見一絲波瀾。
然而此時的他還是大意了,天真得不得了,以為這件事會就此結束。
“那個,三枝學妹——”
這時,突然聽見一道男生的驚呼,清源曉海回過神來,發現是之前和三枝搖月在音樂教室合照的男生。
那個男生的模樣還算好看,身體也算是硬朗,但清源曉海卻不以為意。
有學生從教室裏走出來,走廊上的人就像一條死去的河流停止流淌。
那男生抬起手摸著後腦勺,露出幹澀的苦笑說:
“三枝,你不是和我說那天有重要的事情嗎......這就是重要的事情?和他出去約會?”
三枝搖月驀地揚起小臉,不甚在意地雙手抱臂,指縫間留著幾絲光豔照人的黑發。
“對,這就是我的事,畢竟是清源同學先邀請我的。”她模棱兩可的話就像一顆炸彈,在所有人的頭上爆炸。
此起彼伏的鮮明節奏宛如海浪一般,不斷高漲。
清源曉海窺視著三枝搖月的臉和耳垂,那裏沒有一絲的紅暈,仿佛是在說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見她這幅模樣,那自己在這裏也要將心態削平,放淡,變得麻木且遲鈍。
“其實是我......”
當他準備解釋「她隻是陪妹妹」的時候,那個男生的喉嚨裏突然發出動物輕聲低鳴般的聲音。
“啊——”
“八、八穀同學?你沒事吧?”旁觀的一個女生一邊笑一邊把手放在他的背後。
八穀學長突然在走廊大聲喊道:“可是我追了你三年啊——!你一次都沒和我出去過!他才來一個月啊!”
“噗嗤——”
“我~~追~~了~~你~~三~~年~~啊~~””
然而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憐憫,反而引來了周圍人的低聲嘲笑和低劣模仿。
三枝搖月的眼角閃爍著斑駁的日光,她不以理會,腳下的樂福鞋在地板發出叩叩的聲響,裙擺隨著大腿的幅度而輕微飄動。
她如同一艘漠世的白色帆船,平靜地駛離這片海域。
當她消失在拐角的時候,清源曉海卻突然發現自己突然成了全體學生關注的「海船」。
他的眼角猛地一抽,內心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哇,這家夥把爛攤子交給我嗎!
“八穀學長,告辭,祝你幸福。”清源曉海僵硬地抬起手,轉身就要走。
“清源!你這家夥——!把三枝當什麽了!”八穀學長突然一把手抓住清源曉海的後領。
清源曉海的步伐一頓,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不要打臉清源同學的臉呀~~”有女生在旁低聲起哄,這讓清源曉海很是困惑,為什麽女生比男生更愛看戲。
“八穀學長,我不覺得我做了什麽錯事啊。”
“別玩花樣!三枝是我心中的女神!而你卻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我都已經高三了!”
粗魯的手指在領口緊緊拽著,清源曉海一想到會被揪出褶皺,心裏就滿是不爽,但在學校裏他也不想打架。
他抬起手握住八穀學長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說:
“八穀學長,我奉勸你別使用暴力,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參加了學校的夏令營,當時我在磐梯山裏被樹根絆倒,從山腰咕嚕咕嚕地摔倒山腳,沿途的大樹都被我撞倒,最後在落地點出現了一個超級大的坑,然而當時的我也僅僅隻是擦傷,從那以後,我就有了「超級小鐵王」的稱呼,你仔細想想,三枝同學愛慕有這樣偉大經曆的我也情有可原——”
這時,一邊傳來了少女揶揄的笑聲:
“哈哈,別總是說這些奇怪的話好吧?比我還矮的你隻是摔了兩個跟頭而已。”
冬雪硯春的唇瓣勾勒出上揚的弧線,露出睥睨一切的神秘笑容。
“一點也不奇怪,我隻是老實。”清源曉海說。
“一般人才不會擺出一副「我真的經曆過這種事!」的表情~~”
“別不信,順帶一提八穀學長,還好我在摔下去的途中靈敏地抓住了雜草,否則臉上可能會多出幾條小擦傷。”
“你好難搞定欸.....”
冬雪硯春覺得好笑地扶了扶額頭,接著溫和的目光倏然變得銳利,往八穀學長瞪了過去,
“學長,能不能放手?”
“冬雪,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好,既然如此就看好他啊!”
八穀學長加大了手腕上的力量,臉色漲地通紅,
“我、我可是追了三枝學妹三年多了啊!”
“能不能先給我放手?”冬雪硯春邁開白皙修長的雙腿,雙手叉腰不滿地說,“我不清楚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但你如果隨便使用暴力,總有一天你身邊一個溫柔的女生都不會有的。”
清源曉海心態躺平,嬉皮笑臉地說道:“不用擔心,到時候全部交給我好了,八穀學長。”
冬雪硯春倏然吊起眉梢,用食指狠狠地戳了戳清源曉海的額頭:
“大爺!我、說、你、啊,我知道你人長的帥,脾氣好,學習好,體育好,在學校名列前茅,但就是這樣,你身邊才連一個貼心的男生都沒有。”
“冬雪你別這樣,否則晚上我會開心到睡不著。”清源曉海笑著說。
八穀學長從領口處露出來的喉結上下震動,低聲喃喃道:
“你、你們兩人這是什麽意思啊......”
冬雪硯春的指甲依舊持著清源的額頭,纖長的睫毛緩緩上下搧動,小臉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說:
“放心好了,曉海如果有心上人,那一定是我。”
“哇——!”
“硯春!板載!”
“幹脆結婚好了!我覺得你們應該結婚!”
周圍和她相熟的女生一起驚呼出聲,響徹整條走廊的叫聲讓本意是開玩笑的冬雪硯春羞紅了臉,就連教室裏都傳來吹口哨的聲響。
“我也覺得你們幹脆結婚算了!”
吉原綠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副不嫌事大的竊喜。
唯獨八穀學長的臉卷成一團,突然發出奇怪的慘叫,痛苦萬分地往樓下跑去。
清源曉海急忙把背部交給冬雪硯春,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硯春快幫我捋捋,有褶皺就不好看了。”
“嘔——!”吉原綠子故作酸臭反胃。
周圍的學生也不禁咂舌,而清源曉海和三枝搖月的外出合照,現在怎麽看都不像是情侶合照。
冬雪硯春簡單地用手捋平,貼近他的耳畔,用他才能聽見的可愛聲音說:
“大爺,你的衣領隻有我才能捋平喔。”
“那放學可以讓我摸一下衣領專屬屁股嗎?”
“.....不要。”
“嘖,決心就這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