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在這之前,來照張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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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豔陽高照,磐梯山包裹著的豬苗代湖,好像一塊凍結了的巨大藍色冰晶。
清源曉海等人收拾了一番後,來到了豬苗代湖的船票亭。
此時碼頭已經停靠著兩艘船,一艘是天鵝形,一艘是烏龜形。
“天哪這個綠色的大烏龜!濃眉大眼的!還有睫毛!”
吉原綠子在清源曉海買票的時候,指著那艘烏龜船驚訝地說道,
“漁麥你快看!龜頭的鼻孔裏還在流血!”
清源漁麥沿著她指的方向去,頓時微微撇著嘴說:
“那不是鼻血,那隻是水從兩個孔流下來沒完全蒸發讓鐵生鏽了,還有,鼻血我其實並不喜歡。”
這讓清源漁麥的心情有些低落,當初她就想到了,把人打出鼻血會導致這致命性的後果,也就是一想到鼻血就會想到她。
而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就如同已經生鏽的貼不可能在保持同等質量下煥發光亮一樣。
吉原綠子笑著手拍拍著她弟弟的頭說:“沒事,放心揍,這家夥耐打。”
“如果是漁麥的話,我完全沒問題!”吉原蒼崎說。
“我問題大的很。”清源漁麥有些煩悶地往清源曉海的身邊湊了湊。
清源曉海正看著三條航線,分別是衝合、翁島、赤崎湖心。
當視線餘光窺視到漁麥的短發時,他側頭過來看著她說:
“你想坐哪條線?”
結果清源漁麥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說:
“我沒和你們一起坐?”
“不是......”清源曉海笑出聲來說,“我的意思是這三條線你想坐哪個,我們就坐哪個。”
“我?”
清源漁麥一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又轉過頭看向了三枝搖月等人,
“我來選?”她有些困惑。
“因為如果是漁麥的話,大家坐多久都沒問題。”
“哪裏來的依據?”
“不清楚,我心裏是這麽想的,一定會接受的。”
他的笑容讓清源漁麥在心裏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那宛如是一塊石頭在「脫殼」,在咯吱咯吱聲中,裏麵露出的是一顆和豬苗代湖一樣的淡藍色透明水晶,自己近到能看清上麵纖細的藍色血管。
刺眼的陽光讓她差點睜不開眼睛,隨即目光落在豬苗代湖的湖內航線路上。
“我應該坐哪個?”
“三十五分鍾、六十分鍾、以及九十分鍾,漁麥想在湖上待多久呢?”
“那六十分鍾好了。”清源漁麥看著上麵的標價,立馬皺著眉頭說,“我能買小孩的票嗎?”
清源漁麥苦笑道:
“漁麥在這裏已經是個大人了。”
“社會的大人們真險惡——”清源漁麥微微聳起鼻子,埋怨般地說,“嘴上一直在說我其實是個小孩,可實際還是會想方設法地從我身上撈錢。”
做錯了事情,又或者說一些認真的話,就會被那些大人說「你還是個孩子懂什麽?」
好吧,本漁麥作為小孩子要出來玩了,結果又不允許買小孩的票。
那自己到底是什麽?大小人嗎?
看著她一副有些逗趣的模樣,清源曉海釋懷地笑了,旋即在售票廳買了七張翁島航線的船票,一張一千一百円,而漁麥心心念念的小孩票隻需要五百五十円。
把票一一分好,登上了烏龜號,所幸人並不多,隻有二十多人上船。
船艙內的空間很大,一樓擺放著簡單的鋁製桌椅,還有咖啡吧台和飲料零食售賣機。
然而沒人喜歡待在一樓,一上船吉原綠子就喊著要待在二樓看風景,那裏全部是沙發木製桌椅,視野極其開闊。
至於座位並沒有排座,大家都是想坐哪裏就坐哪裏,想坐誰的身邊就坐誰的身邊。
“我還沒坐過船!”
“其實我也是。”
吉原綠子和冬雪硯春直接跪在圓形沙發上,雙手放在窗沿處,陽光肆意地曬著清澈的湖水和少女的臉。
“嗬嗬,小孩子就是這樣,大人的我已經坐過好幾回了。”
淅川蘭子和清源兄妹坐在一起,她雙手抱臂,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對這樣的景色習以為常。
她們的發絲被曬得稍顯茶色,唯獨三枝搖月的發絲顯得有些鉛灰色。
“水好幹淨,真的能看見下麵的石頭,這水,有一種洗滌了內心汙穢的感覺。”
吉原綠子興奮到把頭探出窗外,粒粒分明的小石頭在湖案上被窺探得幹淨,
“不過為什麽會這麽幹淨啊?”
三枝搖月獨自一個人站在一邊,看著窗外的豬苗代湖,有不少人在其中遊泳、潛水、垂釣、遊船,宛如水依舊顯得波瀾不驚。
“因為豬苗代湖的水是酸性且沒什麽養分,藻類、水草類、魚蝦等生物活動比普通湖來得少,所以才能一直保持這樣幹淨的水質。”
吉原綠子的嘴巴張成圓形,把頭伸得更外了:
“三枝同學真博學,欸,奇怪,為什麽沒有天鵝?”
冬雪硯春急忙伸出手把她拽回來:“你這樣太危險了!掉出去了怎麽辦?”
“我手有抓著窗戶啦。”
“也不行,萬一掉出去就糟糕了,那個弟弟,你也看好你姐姐。”
她看向四周,結果卻不見那個國中生的身影。
吉原蒼崎一直站在樓梯上,正雙手舉著手機對著豬苗代湖錄像:
“兄弟們,今天來豬苗代湖了,看看這水還有這些雁鴨,啊,還有遠處的磐梯山——”
“他人呢?”冬雪硯春問。
“估計在外麵錄像。”吉原綠子說,“不要管他了,為什麽這裏沒有天鵝呢?”
三枝搖月的手指輕輕敲著玻璃說:“天鵝隻會在冬天從北方飛來過冬,現在還太早。”
冬雪硯春看了她一眼,笑著說:
“確實,現在會津若鬆這麽熱,過來就成烤鵝了。”
“長濱公園那裏有幾隻賴著不走的天鵝,你們想看可以去。”
淅川蘭子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包煙盒,當注意到漁麥瞪來視線時,她又放了回去,
“漁麥也是第一次坐船吧?”
“船是有坐過的。”
清源漁麥將視線放在湖麵上,那陣陣波紋像極了她被褥上的褶皺,讓人想伸手撫平。
“什麽船?”
“海盜船,我媽媽帶我坐過。”
淅川蘭子恍然大悟地張了張嘴,之後笑出聲說:
“哭了吧?”
“沒有,全程眯著眼睛坐的,我想正常人第一次都是這麽坐的。”清源漁麥理所當然地說。
清源曉海從兜裏掏出手機說:“確實,我第一次過鬼屋的時候也是眯著眼睛過的。”
淅川蘭子愣住了,哪裏有人這麽玩的,花錢聽個響嗎?
“鬼屋怎麽能眯著眼睛過?”漁麥詫異的問道。
“雙手摁住前麵一個人的肩膀就好,主要是那個鬼屋是一條線走到底的。”清源曉海把手機調為人像模式,“漁麥站好,給你拍張照。”
清源漁麥立馬皺起眉頭說:“我?又拍照?”
“你也幫我拍照。”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等式啊?”
“那你幫我拍兩張好了。”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
淅川蘭子直接拿過清源曉海的手機,笑著說:“我給你們拍張照片好了,我可會修圖了。”
陽光從窗外透射進來,清源曉海背靠著窗戶,上半身往清源漁麥的身上斜,豎起大拇指。
“不是,你豎大拇指做什麽?”
“不行嗎?那這樣。”清源曉海改成了剪刀手。
淅川蘭子手拍了拍額頭,就連一旁的三枝搖月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有什麽好笑的,男生都喜歡這兩種拍照手勢,就像中餐不能沒有醬油,夏天不能沒有碳酸飲料。
淅川蘭子直接走過去把清源曉海擠到一邊,挨著漁麥說:
“你可以這樣,也可以這樣,這樣也可以——”
她接連擺出了好幾種拍照的姿勢,微微低頭單手撩發眼眉上台,又是雙手插兜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會了嗎?利用你的顏值,拍出你少年獨有的陽光帥氣感。”淅川蘭子一臉嚴肅地問道。
清源曉海愣愣地看著她說:“蘭子姐,我、我隻是想拍個照,沒什麽其他想法。”
“趕緊站好擺,你要漁麥待多久?”
“可你看她的臉,一副「你們到底在幹什麽的表情」啊。”
“那就更要趕緊。”
清源曉海一臉鬱悶地來到漁麥身邊,擺出了一種看似很陽光,結果展現出來是很僵硬的姿勢。
“我讓你呈現出少年的陽光感,你這太刻意了。”淅川蘭子放下手機,滿臉無語。
“可拍照本身就是刻意的啊?”
“噗嗤——”三枝搖月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之後收斂雙手抱臂瞅了他一眼說,“清源同學,隻有努力才能有生存之道。”
“我又不靠擺姿勢過活......”清源曉海吐槽了一句。
——不對......這不是成了寫真嗎?
淅川蘭子納悶地抬起手機鎖:“算了,就這樣將就一下吧。”
“不是,你這麽快就放棄我,我心裏還挺難受的。”
清源曉海的臉有些喪,但還是比出反v手勢,而一邊的清源漁麥麵無表情,站姿就像等著被排隊槍斃的線列槍兵。
“真不虧是兄妹.......”淅川蘭子笑著說了句,按下快門。
她又連拍了幾張,把手機遞給清源曉海。
不得不說,蘭子姐的修圖技術很好,光影和人像都十分出色,可能她的直播需要修圖,清源曉海想到。
“什麽?拍照不一起拍嗎?”吉原綠子和冬雪硯春湊了過來。
綠子掏出套著粉色手機殼的手機說:“大家一起拍。”
“搖月——”冬雪硯春笑著對獨自一人的三枝搖月說,“機會難得,過來一起拍照吧。”
三枝搖月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不用了,我給你們拍就好。”
“不用啦。”冬雪硯春直接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微微一用力直接拉了過來,之後順勢勾住她的手坐下。
“等等......”
她剛想說話,卻發現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雖然町裏的老一輩覺得拍照會吸走靈魂,但在年輕人裏完全不適用。
吉原綠子站在最左側,把手機縮放,高高舉起說:
“要照咯!來!saycheese——!”
身邊女孩的體溫沿著赤裸的手臂傳來,讓三枝搖月的小臉一紅,下意識地舉起正剪刀手擋在臉前:
“ch......cheese......”
快門的聲音響起。
冬雪硯春終於放開她的手臂,馬上過去看相片。
“不錯不錯。”
“厲害吧,回去的時候可以直接洗出來,大家一人一張。”
“你們看曉海的臉,都快笑飛了,看見什麽東西有這麽好笑啊?”
“哪有?完全是視角問題,臉不是還在臉上嗎?”
“......啊,我弟弟還在外麵。”吉原綠子突然說道,讓另外幾人陷入沉默。
有人說道:
“算了下次吧。”
......
“兄弟們,看看越來越近的磐梯山吧,這可是一座火山,表麵都還有好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