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你還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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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很不爽清源同學彎道超你車是不?誒嘿,就超了就超了,如果你識相點,馬上跪下來道歉。”
    吉原綠子咧開櫻紅的唇譏笑著,能隱約看見其中露出的潔白牙齒。
    這家夥似乎完全不忌諱這些,手心的濕潤馬上在幹燥的空氣中蒸發,連擦的步驟都省去了。
    然而八穀侍津卻覺得離譜般地笑了。
    “嗬嗬嗬,你知道我學了幾年鋼琴嗎?”
    “不知道。”吉原綠子說。
    “五年,我學了五年鋼琴。”
    吉原綠子呆愣地盯著他看,隨即又凝視著身邊的清源曉海說:
    “聽上去很是荒唐。”
    “你什麽意思?”八穀侍津皺著眉頭說,“你以為我能當上音樂部的副部全是因為亂選的?”
    “不然呢?”
    “好好好——”他隻好挑起眉頭,單手叉腰咧著嘴說道,“清源學弟,你自己是什麽意思?”
    “我希望你能把書還回來。”清源曉海說。
    “清源同學,這時候回這句話是正常的嘛?完全不威風。”
    “我還想問你,書拿到手就行了。”
    他隻想把書拿到手,僅此而已。
    至於鋼琴演奏,雖說起因是想給八穀學長甩臉皮,但之後的時間三枝搖月也未曾說過如何甩臉皮。
    兩人更加關注的是她家練琴時的時光,起因和結果絲毫不重要。
    “不要在這裏假惺惺了,你如果真的想當眾出醜我也不攔你。”
    八穀侍津胸有成竹地雙手抱臂,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冷笑,
    “上次我就和你說過了,結果你畏畏縮縮的不肯比,現在就一個暑期過去翅膀就硬了?”
    他壓根就沒有說書的事情,清源曉海也知道這事避不過去了。
    “書,現在還回來。”他再一次低聲說。
    “你來拿?”八穀侍津輕笑一聲,“你配嗎?我借的時候是搖月登記的,那也要搖月來拿。”
    “八穀,能不能不要喊她搖月?我都不配,你還配嗎?”
    清源曉海的臉色同樣冷下來,從進門他就聽見這個人嘴裏一直喊「搖月搖月」,惹得自己心裏十分煩躁。
    此時,無疑是撕破臉了,讓在座的很多人都沉寂般地僵坐著。
    “關你屁事。”八穀侍津毫不客氣地邁步向前回應道,“清源,你作為學弟一直在頂撞我,你是家裏有錢了還是家裏有權了?你自己覺得頂撞前輩很對?”
    “等等八穀學長,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清源他家裏是真的很有錢。”吉原綠子在旁疑惑地看著八穀說,“他老爸是開邁巴赫的,在東京的中心區有一套房,他妹妹現在就住在那裏。”
    清源曉海低聲說:“吉原,你不要再說話。”
    他的語氣十分嚴厲,全然沒有先前開玩笑的模樣,讓吉原綠子下意識地把「嗯~」含在嘴裏,點了點頭。
    就算音樂部的其他成員已經對清源曉海投來「鑲金帥哥」的標簽時,八穀侍津卻相信這些完全是這個平胸女在塑造人設。
    他可是知道清源曉海以前在一家破書店上班,平時穿的衣服和鞋子全部是三流品牌,甚至連品牌都沒有。
    再說了,怎麽可能真有富二代去打工的?以為這是電視劇呢?
    八穀侍津大聲說道:“就算他真的很有錢我也瞧不上!搖月才不會因為別人帥就動心,她更注意的是才華!而我就擁有這樣的才華!”
    “聽上去很是荒唐.......”吉原綠子低頭嘀咕道。
    “那就在文化祭上比一比唄,誰吹的牛逼響,比一下不就知道了。”音樂部的其中一名同學喊道。
    吉原綠子又突然高聲說:
    “行!八穀你要是輸了,就在文化祭上向清源曉海道歉!”
    “道歉?我道什麽歉!上次檢討還不夠嗎!”八穀侍津突然激動起來,或許是覺得委屈,他的臉漲的紅腫。
    “你對清源說了什麽大家都知道,三枝同學也因為看不慣開口罵你,也隻是清源同學性格好才沒和你計較!”
    清源曉海有些遲鈍地看著義正言辭的吉原綠子,自己好像管不住她的嘴巴,有了上次的教訓也不敢伸手。
    “行啊,那如果我贏了,清源他就要當眾說出來是怎麽給搖月下套的!”
    “來啊,比就比。”
    音樂部的人倒是樂嗬,剛開學就有瓜能看。
    一直到出了音樂部的門,吉原綠子一直是清源曉海的嘴替。
    不過他從沒有給三枝同學下過套。
    ◇
    本想直接回到圖書室,結果吉原綠子也要跟來。
    在架空走廊處,發現了正從手工部返回教室的冬雪硯春。
    “綠子,你做事為什麽總是這麽衝動?”她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張口就抓著吉原綠子的發辮,“發縫還這麽白,紮的什麽頭發。”
    “哎呀,我真的看不過去。”
    “你起碼要問曉海的想法是什麽,突然就給他約了是不對的。”
    吉原綠子嬌嗔地蹭著冬雪硯春的手臂說:“好啦好啦,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哎——”冬雪硯春歎了口氣,對著清源曉海苦笑道,“曉海,要不我和八穀學長說一聲算了吧。”
    “你知道我不可能讓你去的。”
    清源曉海的眼睛落在她和綠子緊挨的部分,都變了形狀,
    “不過仔細想想,我和八穀學長其實沒什麽交集,之前也完全不認識,結果被這種人莫名其妙地貶低辱罵,然後心裏如果還真不介意的話,那恐怕也隻有輕小說裏的男主角了,硯春你明白我根本溫柔不到那種地步。”
    冬雪硯春不置可否,目光閃爍地問道:
    “這也原諒綠子嗎……那曉海,你在什麽情況下,最多能溫柔到什麽地步?”
    “什麽情況下?溫柔到什麽地步?”清源曉海重複著她的話,視線又落在兩人的白色室內鞋上。
    “比如綠子,她做錯什麽事情你才不會溫柔?”
    “我看上去像一直會觸碰紅線的女生嗎?”吉原綠子說道。
    “......”清源曉海認真想了想說,“不清楚,但隻要耿耿於懷,我大概就無法溫柔吧,這一點我覺得大家都是一樣的。”
    “耿耿於懷。”冬雪硯春低聲自語一聲,抬起頭說,“我懂了。”
    “我都不懂你還懂。”清源曉海笑著說道。
    “每個人理解不一樣嘛,好了午休快結束了,一起回班嗎?”冬雪硯春說。
    “我要先去下圖書室。”
    “好,那我們先走。”
    冬雪硯春拉著吉原綠子離開,兩名少女的百褶裙在略微嬉鬧中翻飛。
    清源曉海轉身去往圖書室。
    書還是沒要回來,或許應該把書當做「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