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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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離這裏不遠的夜市上找了一份洗盤子的工作,晚九點到淩晨兩點,五個小時,一小時五塊錢。
    當劉落在吵雜喧鬧的夜市裏拚命洗盤子招呼客人的時候,陸商正和自己的朋友們在自家俱樂部內,個個帶著美女,一邊聊著天一邊打著台球做消遣。
    他們是不同的兩種人。
    雖然劉落在陸商的眼裏很特別,雖然當時陸商的心確實為劉落跳動了一下。可是很快的,陸商就忘記了她。
    陸商剛拿到心理和商學的雙博士學位回國,一方麵要學著處理家族的事業,一方麵要應付以各種名目接近他的富家小姐和企業二代,他的生活忙碌而充實。
    直到他們再次遇見。
    因為陸仰的關係,劉落在課餘時間就在皇城大酒店裏做兼職,而今天,負責牡丹廳的李燕請假了,所以領班臨時調撥她過去幫幫忙。
    劉落從容自若的站在牡丹廳的門口,等待著據說是特殊的客人的到來,不一會兒,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訝異地看到了迎麵走來的幾個人裏,被眾星拱月地圍繞在中間談笑自若的男生,如同鶴立雞群格外耀眼,他就是陸仰的弟弟陸商。
    陸商微笑著跟高藤遠說著話,轉過頭去的時候,便一眼看到了正看著他的劉落。所有記憶回籠,陸商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劉落,:“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這裏的兼職服務生啊。”身穿仿旗袍式齊膝裙的劉落,更顯得嬌小靈秀,見到陸商,她確實很高興呢,於是笑容也格外甜美。同時退後一步,有禮地伸手攤開:“歡迎光臨牡丹廳,請進。”
    陸商眼神露出一絲不解,她不是陸仰的女人嗎?怎麽又變成服務生了?想著,走了進去。
    劉落微笑地看著陸商身後的幾個男女魚貫而入,卻紛紛對她行“注目禮”,等客人進門之後,另有侍應生為他們倒茶。
    她來點單,跟平常一樣,她運用嫻熟的服務態度為客人們進行服務,但是很快的,她鬱悶的想大聲尖叫了。
    “落,給我倒杯水。”
    “落,給我換雙筷子。”
    “落,給我成湯。喂!我要的是筍絲鹹湯,不是櫻桃甜湯。”
    她都忍下來了,微笑道:“好的,馬上來。”然後一一照辦。
    陸商帶著好玩的笑容看著劉落想罵又強忍著的小臉,心裏得意地快翻了。
    直到最後:“落,我要你喂我。”
    “撲哧——”一聲,不光劉落愕然地瞪大眼睛,連同一旁陸商那些正聊天看好戲的朋友們也哈哈大笑起來。
    劉落忍不住臉紅地看著一圈大笑的人,尤其以一個看起來頗有大家閨秀風範的女孩,笑的最是清脆迷人。她頓時成了一隻被戲耍的猴子一樣,不知所措。
    “陸商,別這樣為難人家小姑娘,咱們吃飯聊天的好半天了,她忙裏忙外的連口水都沒喝,這樣吧,既然是你的朋友,就坐下來一起吃吧,被你的朋友伺候著,大家心裏也過意不去啊。”女孩帶著不忍的目光憐憫地看向劉落。
    劉落不解地看著這個女孩,一時沒明白,她是在諷刺她,還是在關心她。
    “瑤華,你可真會說笑,她這種身份的女人怎麽可能是我的朋友,隻是看大家吃飯太無聊,來點娛樂而已。”陸商眸光一沉,帶著不屑的微笑淡淡地說道,慢條斯理地用濕毛巾擦了擦手,隨手丟掉:“落,把它拿走。”
    劉落呆了,在除了陸商以外的四雙眼睛,輕蔑的不屑的嘲諷的玩味的注視下,她愣了愣,隨即,眼淚不受控製的湧進眼眶。
    這些人,為什麽這樣對她?她是不像他們這些富家子弟那樣有錢有勢,隻是一個給他們提供用餐服務的服務生,可這又怎麽了?憑什麽被他們戲弄侮辱。
    “愣著幹什麽?難道我的酒店裏的服務生,在麵對客人要求的時候都是這種態度嗎?”看到劉落沒有按照他的指示撿起地上的毛巾的陸商,感覺在朋友的麵前大失麵子,氣惱地看向劉落。
    劉落深吸一口氣,她靜靜地看著他。
    她需要錢,這份薪資很高的兼職工作她不想失去,也不想讓好像畏懼他的陸仰為難,於是,她又微笑了起來:“好的。”
    說完,她走上前,彎下腰將濕毛巾撿了起來,然後起身放到雜物箱裏,重新直起腰來麵對此刻都安靜下來的五個人。
    陸商眼神複雜地盯著她,她則平和地微笑著看他,隻是這不卑不亢的笑容,他看的很是不舒服,忿忿地想到,好像是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而此刻心裏不舒服的,還有邵瑤華,不動聲色地看一眼陸商,她臉上柔和的淺笑也沒有停過。
    “好了好了,繼續吃飯吧,不是說好了吃過飯之後去打台球的嗎?對了,陸商,我昨天不是讓你幫忙看一塊地嗎?你看我到底該不該買下來?我這回要是弄錯了,我老爸可饒不了我。”一旁一個看起來成熟一些的男生淡淡地說道,同時瞧一眼劉落,目光帶著好奇。
    陸商哼了一聲,有人準備了台階他也不能傻著不下:“買啊,你的眼光很不錯,幸好你出手的早,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接下來,三個男人開始聊起這個話題,其中的兩個女孩,卻不時的將眼光看向劉落,竊竊私語,時不時地帶著曖昧輕蔑的笑容嗬嗬地笑一陣,再不屑地瞪她一眼。
    劉落看看她們,默默地低頭想到:陸仰跟他們同樣都是富家子弟,可是從來都沒有瞧不起過誰,她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呢。想著,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殊不知,她這樣甜蜜的笑容看著某一個人的眼裏,有多刺眼。
    “落,再去拿一瓶同樣的酒來。”突然一個淡然而陌生的聲音響起。
    劉落忙抬了頭,奇怪地看到是剛才岔開話題幫她的男生,隻是眼神未免太冷酷了些……忽地發覺自己發呆了,趕緊笑著點頭:“好的,請稍等。”說完,轉身去牡丹廳內部的冰箱裏,將酒拿了出來。
    剛才正要使喚劉落的陸商,不解地看了一眼比他更快的高藤遠,他在幹嘛?不會也看上了那個劉落了吧?想著,心情莫名的鬱憤起來。
    劉落拿著酒,小心翼翼地靠近這桌“特殊”的客人,開瓶蓋倒酒,看著酒液注入水晶漾起瑰麗的色澤,忽然,她“啊”的輕叫一聲,麵帶慌張地躲開高藤遠的身邊,眼神浮出不敢置信的驚愕。
    陸商略奇怪地看一眼劉落,坐在高藤遠另一側的他沒看見高藤遠的小動作,看一眼高藤遠。
    高藤遠對他神秘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喝劉落倒下的酒,他隻是試探一下劉落到底是不是他想象的那種女人。
    可劉落不懂,更不可能想懂。她憤怒了,他竟敢、竟敢摸她,下意識一巴掌打過去:“流氓!”
    高藤遠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杯中的酒同時潑濕了他的臉,隨後,緩慢看向劉落的俊臉格外的猙獰。
    打過之後的劉落羞惱地轉身就走,走了沒幾步,腳下突然絆住了什麽,她摔倒了,手裏抓著的酒瓶乒乓一聲碎裂,手掌直接就按在了碎片上,尖銳的劇痛疼地劉落差點痛叫出聲,可還來不及起身。
    一個力道抓住她拉了起來,眼前一花,臉上重重地落了一巴掌,將她打翻在地,等眼冒金星的她鎮定下來,仰頭看到陸商正陰沉地看著她:“下賤的東西。”
    高藤遠也緩緩地自椅上坐了起來,目光更是冷森,從小到大,劉落她是第一個敢動他的女人,她是在挑釁他的尊嚴。
    邵瑤華微笑著拉過一旁女友廖花謝的手站到一旁,讓開位置,而另一個男生,略著急地看一眼劉落,手動了動,看看盛怒的陸商和高藤遠,卻什麽都沒敢說。
    劉落的雙手在流血,臉頰紅腫了起來,顯得很是弱小,可是她的眼神,依然倔強和清澈,帶著滿滿的憤怒之色。
    陸商訝異地看到她流血的手,剛開始打的時候,他沒有看見,可是,這個女人未免太過分,在他的酒店裏打了他的朋友。
    高藤遠眯著眼睛看著她流血的手,就讀醫學將來要繼承自家醫院的他,知道這樣一直流著血的後果會是什麽,可是,他隻是冷冷地笑了向她逼過去。
    “向藤遠道歉,我就原諒你。”陸商先一步粗魯地拉她起來,深沉地看著她,別想他會給她道歉,她還不配。
    劉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回想幾天前,自己竟然還覺得他可愛,覺得他是陸仰的弟弟,她要關心他照顧他,可現在,她怎麽這麽可笑。
    “你們在幹什麽?”突然一聲怒喝響起來。
    眾人回過頭去,陸仰氣喘籲籲地扶著門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陸商和高藤遠圍著劉落,恨不得撕了她的樣子,而邵瑤華、廖花謝還有陸小路,竟然隻是在一旁看戲,如果不是一個服務生看不下去了偷偷打電話通知他,他們會把劉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