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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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商微微地眯起眼睛,遮住自己的冷光,忽地起身離開了飯桌,曲靜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陸商,眼淚都忘了掉。
“你這女人怎麽這麽不知足?憑你這種姿色,這種內涵,陸商能忍你這兩年都不錯了,笨死了。”看了一場戲,胃口好了許多,陸小路說著,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你!”曲靜氣惱,瞪著陸小路,突然說道:“你又比我強哪裏去了,被女人養的小白臉,還……”話沒說我,突然一聲驚叫“啊——”
陸小路突然變臉,猛站起來,將手裏的刀叉砸在桌子上,一陣當啷作響,湯汁四濺,凶狠地瞪著曲靜,冷笑:“下賤的女人,要不是看著陸商的麵子上,跟你一桌吃飯我都犯惡心。管好你的嘴,別以為你的女人我就不敢動你!”他媽的,這女人純粹是在找死。要不是不想打女人,他一巴掌拍死她。
看著曲靜嚇得麵無血色,驚恐地看著他,陸小路眯著眼,猛一腳將桌椅踢開了老遠,夾帶著一股惡風離開了飯廳。
曲靜哭了,等陸小路走了才哭出聲來,用餐巾擦著眼淚。
一旁服侍的傭人相互交換著眼色,不知道該怎麽做,統統看向江嬸。
“收了吧,主子都走了,還杵在這裏幹什麽?”江嬸喝道,指桑罵槐地罵著傭人。
一旁的女傭急忙上前收拾著碗盤,而曲靜不知道江嬸在說她,隻是站起來急忙要去找陸商,出了飯廳卻是看到白銳。
“少爺讓我送曲小姐回去,請跟我來。”白銳微微笑著,隻笑意不達眼底,清冷冷的感覺。
曲靜搖頭哭著:“我想見商,怎麽能這麽欺負我,嗚嗚……”
白銳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的神色,人笨倒還能讓人忍受,可是笨的同時又貪戀,很容易讓人膩味和厭煩。
曲靜心不甘情不願地被白銳強硬地送走了,回到小別墅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家裏親戚朋友都知道找了一個有錢的男人,指望著跟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陸商要是不給她辦這些事,親戚又該說她有錢了就忘了本,她該怎麽辦啊。麵對不了陸商,又躲著親戚,她爸還一直催著她辦事,想著,曲靜哭的更是傷心不已。
而陸小路,被曲靜惹怒,在自己房間裏大發脾氣,吵著陸商快點讓她滾蛋。
陸商卻在自己書房裏,麵不改色地處理著自己的工作,一直到晚上九點半的時候,他微微笑起來,拉開抽屜拿出一支手機,撥通了其中唯一的一個號碼。
劉落正在洗澡,剛睡醒的小諾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手機響著,揉了揉眼睛叫了一聲:“媽媽,電話。”
劉落想了想,現在是九點鍾,是他打來的吧,沒什麽反應,說:“不用管它,你睡吧。”
但是小諾已經接通了電話,高高興興地跟陸商說起話來,說她現在是一年級的小學生了,今天學了什麽東西,玩了什麽遊戲,她同桌是誰,甚至晚上吃什麽飯都跟陸商嘰裏呱啦地說起來。
陸商聽著小諾的聲音,無聲地在心裏感歎,時間過得真快,小諾走的時候才兩歲話都不怎麽說話,一轉眼竟然已經上小學了。
劉落洗好澡,用吹風機吹著頭發走進臥室裏,就看到小諾抱著手機興高采烈的樣子,歎一口氣,將手機從小諾的手裏拿過來,拍拍她:“睡覺,明天早上還得上課呢。”
小諾撅著嘴,不甘不願地躺進被窩,卻睜著眼睛看著劉落。
劉落摸摸她的頭:“快睡。”
小諾將眼睛閉上,劉落才轉身走出了臥室,在對麵的臥室裏聽電話:“我是劉落。”
“想我了嗎?”陸商輕笑著說道,光聽著她的聲音,心裏就縈繞著一絲甜蜜。
劉落歎氣,差點紅了臉,他什麽時候這麽會甜言蜜語了,以前隻會大喊大叫,說:“掛電話吧,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強迫自己狠下心來,不去注意自己逐漸為他鬆懈下的防備。
忽然手機裏傳來一聲怪異的輕響,她愣了愣。
“我在吻你,嗬嗬。感覺到了嗎?”陸商又吻了手機一下,笑著說道。
劉落傻眼,立刻一陣肉麻:“沒事兒我就掛了,別這麽煩人。”說著,氣惱地要掛電話。
“我心情不好,陪我一會兒。”陸商清淡淡地聲音傳來,滿是憂鬱。
劉落一愣,手機放在耳邊,沒忍心切斷它。
“你不安慰我一下嗎?”陸商輕笑。
劉落想不出他在為什麽事兒煩心,也沒說話。
“真是冷淡。”陸商依然微笑,劉落卻聽得出他的落寞。
“你那麽聰明,自然有你自己的決斷,我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劉落淡淡地說。這點不可否認,陸商玩歸玩,手段計謀卻是一流的,所以人才常說,笑著的人給人一巴掌的痛,遠比冷酷的人給的要痛的多。
陸商沉默下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我忍不下去了,等我。”
劉落心一跳,耳邊傳來手機切斷信息的聲音,她茫然地看著手機,猛地醒悟,他要來了,不是單來看一看她,而是……接她回去。
陸商自從偷偷來過一次後,每過三個月,都會再次到來,一個星期必定有一個九點半鍾打過來的電話。他是陸商,傲慢的囂張的狂妄的陸商,可是現在,這些她都在他身上看不見了,看到的是一個深沉而穩重的男人,笑臉溫柔。
劉落不知所措,隻要一想起自己的妹妹,她就沒辦法接受陸商,要……再一次拒絕他嗎?
以後的幾天裏,劉落的心開始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渴望著陸商的到來,又懼怕著他的到來,渴望他現在的溫柔,又懼怕深陷下去,從此逃脫不掉。
他們現在似乎在打造起他們的愛情,可是,隻要劉落試著想象一下妹妹是懷著怎樣的痛苦和絕望去自殺的時候,陸商對她所有的好,都立刻顛覆,全部成為虛情假意,讓她滿懷仇恨。
而在澤城的另一個地方,蘇小默自殺了,膽小單純的她,甚至死之前都不敢給劉落打一個電話,因為她不想讓劉落承受又一個親人自私的離開她時,所經受的痛苦。
在同一天,劉落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工作,笑不想笑,飯也不想吃,心裏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塊似的,怎麽都不舒服。
“一整天都是這樣,病了?”邵清流皺眉,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正常啊。
晚飯,又是在劉落的家裏吃的,小諾吃了之後就跑去看動畫片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劉落很沒胃口的樣子。
“不知道啊,就是覺得悶。”劉落很無奈地歎一口氣,收拾著碗盤,端到廚房去清洗。
邵清流看看她,自己拿了抹布將飯桌擦幹淨,送到廚房裏:“我來吧,你去休息一下。”
劉落忙搖頭:“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做這些事。”說著,急忙將邵清流手上的抹布拿過去洗。
邵清流心又沉了下來,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看著他。
劉落一呆,愣愣地看著邵清流含怒的眼神。
“實在不行,我們結婚吧,結了婚不就是一家人了嗎?現在我們什麽都不缺,隻差那一張證書而已。”雖然知道家裏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但是他堅持這件事情。
手一滑,盤子掉在水裏,劉落懵了,結婚?忽地回過神來忙躲開邵清流炙熱的視線,結結巴巴:“我想,這個,我們不能……結婚。”天啊,邵清流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陸商隻是電話裏給她一個承諾,加之過去發生的各種事情,她看待陸商的感情,說是鏡中花水中月也不為過。可是邵清流,他與她朝夕相處,他的體貼溫柔她都看得見,她孤單時可以依靠的臂膀一直是他的,可是,一切都對,都沒什麽錯,隻是她的心……
邵清流瞪著劉落的不知所措,一股怒火燒得他頭腦一陣混亂,他突然怒聲喊道:“你還忘不了他,他有什麽好?”這麽多年他陪著她愛著她都不夠嗎?
劉落嚇一跳,心裏的內疚排山倒海地湧過來,她眼眶一紅,隻能低下了頭。
看著劉落弱小可憐的模樣,邵清流氣苦地放開他的手,抬手摸了摸額頭,忍著自己的怒氣。廚房的空氣突然降到冰點,劉落隻是難過,攥著拳頭眼淚都要忍不住了。
“媽媽?”小諾細細軟軟的聲音怯怯地傳了過來。
劉落和邵清流同時看過去,小諾正害怕地站在門口,慌張地看看邵清流。
“啊,沒什麽事兒,叔叔在跟媽媽講別的事情,不是在凶媽媽。”劉落忙在圍裙上擦幹淨手,走上前將小諾拉住,回頭對邵清流說:“我先送她去睡覺,等會兒我……”
“不用了。”邵清流麵無表情地說道,走出廚房,從門口衣架上拿了外套,打開門就走了出去,門自動鎖上。
“嗚嗚……”在劉落心裏難過的時候,小諾先哭了出來,傷心害怕地靠在劉落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