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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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爸催你結婚呢,怎麽?是跟廖花謝嗎?”陸商輕笑著問高藤遠,高藤遠跟廖花謝指腹為婚也隻是大人的玩笑。廖家從政的比較多,隻想跟從商的聯姻,所以一開始看重的人是他,沒想到廖花謝對他不感興趣,一心隻在高藤遠身上。如今孩子都大了,不想失了東邊,連西邊都沒了,於是,一直催著讓結婚,高藤遠苦不堪言。
本想打趣高藤遠,沒想到……
高藤遠兩手撐著欄杆看著花園裏的雙雙對對,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一會兒,當陸商覺得詫異的時候,高藤遠忽然輕笑:“你真的是放棄她了嗎?真的嗎?”說完,轉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陸商的眼睛。
陸商目光一凜、心中警惕:“這不管你的事。”
“死鴨子嘴硬。”高藤遠恥笑一聲。
陸商想動氣,但說什麽都是欲蓋彌彰。
2009年的冬天好像特別冷,劉落在這個冬天裏,像是冬眠的動物一樣,隻窩在家裏頭學著煲湯做菜,然後是寫歌詞,歡快的寫不出來,寫的都是悲悲切切。但是攢了不少錢。
一天,天已經擦黑了,小諾還沒回來吃飯,眼看著天空飄起了雪花,劉落有點著急了,穿了羽絨服跑出了門。
先是去了學校,門衛說已經放學了,學校裏沒人,劉落硬是進去找了一回,沒有。等出了學校的門,已經是天黑了,馬路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劉落整個人都跑了半個魂,甚至有些慌。小諾是不是出事了?
劉落手裏緊緊地攥著手機,眼淚差一點滾出來。
就因為怕小諾出事,受到傷害,她才在這個冬天裏都待在家裏好好的照顧她,想等到了春天,就送她回老家讓大姨幫忙照看著,然後她再去找沈於浩。
可是現在,小諾怎麽會忽然不見了?她慌得幾乎六神無主,突然的,一個念頭閃出來,劉落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難道,她是去了那裏?
豪景別苑裏,一樁樁的獨棟別墅在雪夜裏亮著燈,路上少有行人,不時地一輛輛名牌轎車行來往行駛。在其中的一棟別墅門口,路燈下,一個背書包的小身影被一雙手推出鐵門外,腳下一滑摔倒在雪地上。
小諾摔倒在雪地上,又傷心又害怕的她哇哇大哭了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麽爸爸再也不來找她了,剛才那些人說爸爸已經不要媽媽了,也不要她了。
一邊大哭一邊把書包拾起來背上,小諾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抽抽噎噎地哭著坐在路燈底下等著爸爸回來。
等劉落抱著一線希望找過來的時候,感到又冷又餓的小諾,正偷偷地趴在鐵門上透過欄杆縫隙往裏頭看,腳下的雪地上放著她的小書包,可能因為手太冷了,不時地放在嘴邊嗬著熱氣。
劉落立刻感到快崩潰了,眼淚洶湧流下,忍都忍不住,怕被小諾看見,轉身躲在路邊的樹後邊,捂著嘴哭了一會兒,才擦幹淨眼淚走出來。
“小諾。”劉落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諾猛地轉回身來,看到劉落,愣了愣,才哇一聲委屈地哭著撲到劉落懷裏,話都說不清了:“哇哇,爸爸不要我們了,爸爸不要我了,嗚嗚……”
劉落心裏一陣陣的酸楚,忍著淚,蹲下來用手絹擦著她的眼淚:“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要哭了啊,我們回家。”
說完,她走前幾步將小諾放在門口的書包拾起來,然後,無意間看到身形魁梧的門衛看了她一眼,又轉眼看向別處。
劉落深吸一口氣走回來,牽住小諾冰涼的小手:“走吧,我們回家去。”
“哇啊……我不要……嗚嗚……我要爸爸。”小諾嚎啕大哭,甩著手,小屁股使勁往後墜著。她想看爸爸,她不要回家,嗚嗚。
劉落心裏也難過,蹲下來哄她:“明天來,好嗎?今天很晚了我們回家去,好不好?”
“不好,哇哇……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媽媽……嗚嗚……”小諾不依的在劉落的懷裏直打滾。
劉落忍著心酸和痛苦,繼續哄著大哭的小諾,還是沒用,雪還一直下著。
可能是在門外待了很久了,小諾凍得直打顫,嘴唇都是青的,還是哇哇哭著不走,劉落心疼地抱住她,想將她抱走。
小諾使勁掙紮著大哭著,就是不讓劉落抱她,就是說要見爸爸。
到最後,在劉落的眼淚也都要忍不住的時候,兩道刺眼的燈光突然照了過來,一輛車由遠而近,嘎吱一聲在她們的身邊停下來。
劉落忙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等放下來的時候,一個健碩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麵前。
陸商在老遠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的門前有人,等近了,竟然看見劉落和哭著的小諾,頓時心裏禁不住一陣陣的驚喜,猛踩油門彪了過來。
他心裏滿是激動和熱情,可是卻還是強忍著,沒忘記當初是她說不愛他的。
劉落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影。
“爸爸。”小諾怯怯地叫了一聲,一開始哭著吵著想見陸商可是等她看見了,卻忽然想起那些人說得,爸爸已經不要她和媽媽了。於是,她緊緊地靠在劉落,仰頭用一雙驚惶的眼睛看著他。
劉落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略抬頭看著陸商。
陸商一顆激動又火熱的心在看到劉落冰冷的視線之後,立刻降溫到了零度以下,就像今晚這冰冷的雪夜。難道她不是回心轉意地帶著孩子回來跟他重修舊好的嗎?她為什麽露出這種帶著憤怒的冰冷眼神。
想著,陸商靜下心來,故意冷漠地問道:“有事嗎?”
劉落帶著忍不住的悲哀冷冷一笑,抬起手,啪啪地兩個耳光甩在陸商的臉上。
陸商傻了,震驚的眼神瞪到了最大,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機械地轉過頭看著她。
劉落忍著淚盯著他:“第一個耳光,是替我妹妹劉若打得,第二個,是替小諾打得,你這個混蛋!”她家跟陸商的恩怨,就這樣結束吧,看在他從前真心對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諾份上。
說完,牽著小諾的手想繞過他離開。
陸商本來震驚的一雙眼睛,逐漸被冰冷和陰鬱所代替,探手抓住劉落纖細的胳膊將她拉回自己的眼前。
“你還想幹什麽?”劉落憤怒地叫一聲,下巴卻被一隻強硬的大手卡住抬了起來:“啊。”
小諾好害怕,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劉落的手,貼著她仰頭看著陸商。
陸商殘冷的眼神看著她,對白銳說道:“把孩子帶回去。”
“是,少爺。”白銳從陰影處走出來,彎身將小諾抱起來。
小諾害怕,哇一聲,踢打著哭喊:“媽媽——”
“把孩子還給我!”劉落驚慌地叫一聲,就向白銳撲過去,腰部猛地一緊,剛掙脫的下巴再次被抓住抬起,她憤怒地瞪著她眼前的一雙不含一點溫度的眼神。
“你敢打我?”陸商微眯著銳利的眼神看著劉落,冷笑:“也隻有你,敢一次次褻瀆我的尊嚴。”說著,摟住劉落纖腰的手臂略一使勁。
“啊。”劉落痛叫一聲,好像要被他勒斷了一樣,兩具身體貼著一起是火熱的,可是,她好痛。劉落憤怒地掙紮起來,卻掙紮不開,忍不住心裏又是一陣陣的痛苦。
突然地,用兩隻手奮力撲打了陸商的胸口,哭了出來:“我恨你,我恨你,你是混蛋,可是,就算你也恨我,你也不該在這樣的夜裏把小諾推出你家的大門,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今天晚上有就多冷嗎?如果小諾遇見壞人該怎麽辦?如果小諾凍壞了沒有人發現該怎麽辦?如果,如果小諾出了什麽意外……我也不想……不想活了。”
說完,劉落回想到她設想到的那些畫麵,無助又害怕的她忍不住趴在陸商的胸口大哭起來。
陸商愣了,懷裏抱著渾身冰冷的劉落,想著她說的話,許久,他微微發出一聲歎息,緊緊抱住了她。
劉落歇斯底裏的哭著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突然發現自己在陸商的懷裏,急忙將他推開,複雜地看他一眼,又往後退了幾步。
“我剛才不在家,我不知道小諾回來找我……”陸商想跟她解釋。
劉落沉默了一下,轉開頭漠然地說道:“我也有錯,以後我會跟小諾說清楚,不會再讓她找過來了。”說完,想著一開始看到小諾孤零零的小身影,眼淚再次湧出眼眶。
陸商不知道說什麽好,看著獨自哭泣又獨自擦幹眼淚的劉落,心又開始一絲絲地扯著痛起來,心疼。
“好了。”劉落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還是漾著水光,卻淡淡地說:“請把小諾送出來吧,我們該回家了。”
“留下來吧……今晚……”很想讓劉落留下來,怕被拒絕,又加了兩個字。
劉落看著陸商,那雙幽邃的在深夜裏如同兩顆寒星的眼神看著她,她低下頭來,輕輕搖頭:“謝謝,我和小諾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