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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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悔之而不及
    暑假,小憶把自己關在家裏,整整一個夏季,就連平日裏最會鬧她的小弟的騷擾她都置之不理。
    “姐,你怎麽回事?失戀啦?”裴毅凱望著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姐姐,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在高一時,姐姐和田銘的緋聞傳得滿校風雨,想不知道都難,但他沒有告訴爸媽,就像姐姐知道他在追其他小女生時也不會像爸媽告狀一樣。
    裴憶晴回應他的是一個抱枕的襲擊。
    裴毅凱隻能摸摸鼻子走出姐姐的房間,按照她和田銘的交往程度來看,他們應該沒那麽容易分開吧?隻希望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大二開學後,小憶一個人搬出宿舍,在學校附近找了一間小小的公寓獨自居住,並且學會了化妝,學會了吸煙、喝酒、泡吧……
    分手後,數月不見的田銘突兀的出現在小憶的校園裏。
    看見他,她停住不動作,他仍是一身清爽利落,瀟灑迷人的外表吸引一大票的女生注意。她突然間輕笑出來,其實沒有了他,他的天地反而更寬廣了,分手——果然是對兩個人都好。
    他,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擁有數個紅顏知己,而不必承擔任何罪名,而她,終於從中學會了成長……
    分手——果然是好的。
    田銘難以置信地走近她——
    她原本清清爽爽的臉蛋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精致妖豔的濃妝,色彩深重的眼影、彎曲得誇張的睫毛、厚厚的粉底、豔麗的紅唇,原本直亮的黑發剪至肩頭,挑染成橙色,她看起來就像一隻裝扮完美的洋娃娃,身上的衣著卻更顯過火——細肩帶的露背裝,超短的裙身,細高跟的涼鞋,讓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在校的學生。
    她變得不像自己,變得讓他感到陌生。許久沒有她的消息,許久束縛著自己的思想命令自己不再想著她,可當有同學不經意提起小憶現在的狀態時他驚呆了,一刻不停地趕來,隻是想看看,希望同學說的都不是真的……
    他失望了,一步一步靠近她,他的語氣神情難掩震驚。“小憶,你這是在幹什麽?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你這樣又算什麽?”
    她竟然這樣折磨自己,她以為這樣子他就會愧疚嗎?他為她的放縱而憤怒不已。
    她抬眼,淡淡的瞅著他。
    “與你有關嗎?”
    “什麽?!”田銘的震驚不亞於才見她的那一刻。
    她竟然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她從來不會這樣的,她是那麽溫柔可愛的女孩……
    小憶嘲諷的勾起嘴角,“別把自己看得那麽重要,為你?還不值得。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她徑自轉身,不管身後的他是如何依依不舍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要微笑,是的,麵帶微笑就能證明自己是堅強的,麵帶微笑才不會愧對無法來到人世的寶寶……
    她沒說謊,他——真的不值得,就算會心痛,她也隻會為那個被自己狠心扼殺的小生命而心痛——
    痛吧,痛到極致,便不會再感覺痛了……
    暑假前她從同學那裏了解到化妝的好處,暑假期間她不能讓父母發現她心中的傷痛,隻能忍,再隱忍。而現在,不在家人的視線範圍之內,她終於可以大膽的放縱了——
    她學會了化妝,卻隻化濃妝,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掩飾住內心濃濃的傷痛。
    她學會了抽煙、喝酒,將自己浸泡在煙霧與酒精中,迷迷糊糊的過活。
    她跟愛玩的同學去酒吧,跳舞、瘋狂的玩樂。
    她與男生喝酒、調笑、打鬧,可以貼身熱舞,牽手擁抱,但隻要有誰想要更進一步,她立刻就會不給麵子的吐出來……
    失去了腹中的小生命之後,裴憶晴的靈魂似乎也跟著離去一般,她厭惡自己曾經以為的美好,厭惡自己輕易交付身心,厭惡自己全部的過去……好肮髒的自己,好惡心的過去——想起與他歡愛相擁的畫麵,她有時甚至會幹嘔。
    她的心結太重了,傷口太深了,好多時候,她緊緊環著自己的身軀,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這副軀殼就是冰冰冷冷的,任什麽樣的熱情,也再無法將她溫熱。
    再看著眼前不該出現的人,曾經的她會為他的現身而心動不已,現在的她以為自己會感到悲傷,而此時,她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痛到沒有知覺,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吧?他不該在出現在她麵前的,這樣一個傷她至深的人,好想、好想就此遺忘啊!
    連日來的氣氛太過低迷,包括渾身上下都不太對勁的田銘,包括總在閃閃躲躲似乎有什麽不願麵對的事情的高以翔,他們的好友尹堂軒和許至雅忍不住拉著他們一起找了一間酒吧放鬆一下。
    幽暗低沉的氣氛裏透著張揚和瘋狂,舞台上的樂手演奏著輕搖滾樂,遠處的舞池中是盡情擺動身軀的人群,他們四個大男生的位子在二層的看台,隔著遠遠的距離享受著這瘋狂的夜。
    晃著杯中的酒,尹堂軒閑閑的靠坐在椅背上,看著臉色不佳的田銘,又看見一派沉默的高以翔,他和同樣撇著嘴無奈地看著他們倆的許至雅交換了一個眼神。
    “田銘,你不會是因為小憶懷孕了想逃避責任才會分手的吧?”尹堂軒試探地問道。
    “你說什麽?”田銘在為震驚,激動地衝上前去扯住他的衣領。
    瞞不住了……高以翔暗忖。
    許至雅隻是一臉深思的看著田銘。
    尹堂軒皺著眉扯開他的手——拉拉扯扯的,真難看!
    “你不知道嗎?上學期我朋友看見小憶去婦產科,算算時間,就是你們才分手那段時間的事了。”開始他沒在意,畢竟情侶之間意外懷孕是很平常的事,兩個人商量好解決的辦法就好,外人不好多插嘴,直到今天又提起他們分手的話題他才想起來,當作玩笑一般說出口。
    “婦產科?”田銘震驚地呆立在原地,小憶懷孕了?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是真的,她為什麽都沒有告訴他?
    “你說的都是真的?”田銘忍不住再三確認。
    “我沒親眼看見,但我朋友認識小憶——你知道的,因為你的關係,我們認識的人大多也都認識她。”尹堂軒老實答道。
    許至雅緩緩直起身子,觀察著田銘的臉色,也不忘瞧了瞧高以翔欲言又止的表情。
    盯著尹堂軒許久,田銘突然起身,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在坐三人沒人阻止他,連問一句都懶得問,心知肚明他要去哪裏,不過他們皆不由得在心底歎息——恐怕太晚了吧……
    接下來該輪到高以翔了。
    許至雅先開口:“以翔,你又有什麽問題?要不要順便谘詢一下?”他是心理學專業學生,正有學以致用的打算。
    這回換尹堂軒不說話。
    高以翔瞥了瞥他,隻是悶頭喝了一口酒,“信你者,沒有好下場。”
    “唉!你真是太傷我心了。”許至雅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太晚了。”高以翔突然朝著門口田銘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小憶已經把孩子拿掉了……”他的心,同樣是一派沉重。
    許至雅和尹堂軒對視一眼,再同時轉頭看向表情凝重的高以翔。
    許至雅帶著七分確定的語氣問道:“以翔……你是不是——喜歡小憶?”
    田銘急匆匆的趕去c市,他找不到她,自從分手後,她的手機號在他的手機裏依舊是第一的位置,而她,卻把他加入黑名單,他打不通她的電話,打去宿舍裏,他才知道她已經搬出宿舍了。
    多方詢問之下,他才找到小憶目前租住的公寓,就站在樓下,等待。
    太陽已斜過天邊,柔和的光線將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他像一座雕塑一般,輕靠在樓前的樹旁,視線凝在入口的方向。
    終於,他看見一抹疲憊而沉重的身影緩緩向他走來——
    她低垂著頭,似一抹遊魂,輕飄飄地走回自己的住處。她隻能這樣,一天一天沉迷在燈紅酒綠的世界,不能有半刻清醒,否則她會想要哭泣,可是她不願掉眼淚,不願意讓自己見識自己的軟弱,所以她放縱,在放縱的生活中殘留自己的一絲氣息,她活著,已經成了就隻是活著,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雙肩突然被人攫住,她一點驚嚇的感覺都沒有。她隻是麻木的抬頭,然後看見那個不願再見到的俊臉又一次出現在她麵前。
    “小憶,你懷孕了?”
    她有一瞬間的呆滯,卻又很快的回複平淡的表情。
    “與你有關嗎?”她淡淡的反問。
    “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他顫抖地抓著她的肩。
    “你在乎嗎?”她仍是一副漠然的樣子。
    “孩子……拿掉了?”他輕喃地年坰她平坦的小腹,那裏曾經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他們共同擁有的骨血。
    她眨眨眼,“不然呢?你以為我會願意把他生下來?”
    她說謊。誰會真的這麽狠心扼殺自己的骨肉?隻是這個世界容不下他啊,要她怎麽選擇?連孩子的父親都不要她了,她還會有怎樣的力量去要一個沒有人期待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的父親不歡迎他的到來,她就算冒著得罪天下人的風險,也會生下他,但他的父親不要他——他一個人一句話的力量,摧毀她的執念已是輕而易舉。
    “小憶……對不起。”複雜的思緒萬千,他卻隻能吐出這一句。
    原來,她會變得這樣放縱,不隻是因為他說分手,還是因為失去了孩子,她一定被傷得痛不欲生吧?她該告訴他的,如果她告訴他她有了寶寶,那麽他就不會、就不會……
    就不會怎樣?他自己也說不清。
    “我收下了。”她還是漠然的聳聳肩,“你可以走了。”
    “小憶!”她為什麽要這麽急著趕他?他有好多歉意要對她說,他想跟她說千百遍“對不起、對不起”……他想說他錯了,他想求一個原諒,甚至想要再一次找回她……
    “省省你的懺悔,錯是我自己犯的,我就是這麽隨便的一個人才會得到這種下場,田銘,我現在告訴你,我後悔了,和你相遇就是一個錯誤。老天爺已經告誡過我了,而我——也清醒了。”她冷然的看著他,嘴角掀起一抹不屬於她的輕嘲的笑容。
    田銘感到心髒接二連三的受到重刺,他開不了口,也動彈不得。
    “現在——請你離開我的視線。”她繼續說著殘忍的話。
    “你說過你厭倦我了,那麽我也告訴你,我同樣受夠你了。你走吧!”
    不要留情,不要軟弱,如果傷害他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就拚命地去傷害他,狠狠地傷他,反正再怎麽樣,他受的傷,也不會比他帶給她的傷害來得痛。
    他們就這樣對峙著。良久,承受不住內心煎熬的田銘哽咽著說了最後一句:“對不起。”便轉身離去,步伐沉重的不像昔日的校園王子。
    她對他,徹底絕望了是吧?唯一可能修複他們之間關係的寶寶竟然已經不在了,在他得知他曾到來的同一時間即得知已經失去——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他閉了閉眼,他將永遠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在這一天,得到隨即失去。他將永遠記得,他傷害了一個最可愛也是他最愛的女孩。
    “這句對不起,你該對寶寶說。”目光定在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的方向,她輕聲說。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為寶寶而買的銀質小手鐲,輕輕貼在頰邊,任淚水模糊了濃厚的妝容。
    淚靜靜的淌著,無聲無息,她隻是靜默著任淚水肆意爬滿麵,沒有哽咽,也沒有放聲哭喊,唯一有的,就是那沾滿淚水的小手鐲,夕陽的暉映下散發幽冷的光……
    夕陽終於完全隱入天邊,絕望的人幾乎以為它再也不會升起,世間再也沒有光明。
    許至雅和尹堂軒費盡心思,才讓高以翔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來,得知真相的他們一方麵對高以翔怒目相對,一方麵對痛心田銘那個表麵上很聰明卻偏偏在感情上犯傻的笨蛋。
    他們又花費一番心機才讓高以翔到田銘麵前請罪。
    高以翔輾轉找到正在體育館打沙包發泄情緒的田銘,看著他瘋狂的樣子,他忍不住歎氣。
    如果所有的事情中有一件不是這樣發生的,那麽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可偏偏事情就是這樣,所有的因聚到一起,就形成了這樣的果。
    在他們的事情當中,犯錯的不隻田銘,也不隻林如煙,還有——他自己。最無辜的人就屬小憶,卻偏偏小憶才是那個受傷最深的人……這個世界,真的公平嗎?
    他緩緩走近田銘,站定在他身邊,田銘察覺到他的到來,卻沒有停下擊拳的動作。
    “她是故意的,你知道嗎?”高以翔以他能聽得到的音量說著。
    “你在說什麽?”田銘揮至半空中的拳緩緩放了下來,轉身麵對他。
    “林如煙。”高以翔不再有所顧忌,“你有沒有想過,她怎麽會知道你母親的事?怎麽會知道你最初追小憶的時候說過的傻話?”
    把小憶當成實驗品之類的話,他當時的確說過,不過他那個時候頭腦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小憶無法自拔,不過局外人的高以翔看出來了,他之所以沒提醒他,是因為那個時候,他沉浸在初戀破滅的傷感中,無暇照顧他的感受,甚至還在為田銘追到小憶而產生一絲的嫉妒。
    田銘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是我!你知道嗎?有一天晚上林如煙那個賤女人灌醉我、套我的話,甚至勾引我上她的床……田銘,這些心理障礙都是她一點一點給你設下的,你明白嗎?”
    高以翔也是在經許至雅這個心理專家提點過後才想通的這一點,他被人利用,間接破壞了自己兄弟的感情,甚至害得一個小生命就此消失,要說錯,他也是個犯了不可原諒的錯的人呐!
    田銘像被釘在原地一般,動彈不得。
    心理障礙……原來竟是這個樣子……
    他茫然的看著高以翔,一時之間,似乎被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周身的設施、人物全都不見蹤影,隻剩下他一個人,在黑色的漩渦中浮沉,一點一點被吞噬……
    她竟然深夜未歸!田銘沮喪懊悔地靠在樹幹上。
    夜已深,月光斜斜的射下來,樹影婆娑,他的影子與樹影重疊到一起,顯得寂寞又哀傷。
    小憶還沒回來。他從下午一直等到半夜,現在已是淩晨時分,他卻一直沒見到她的影子。
    該責備她放縱墮落的,他卻沒有理由——是他把最最單純可愛的小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麽忍心怪她?
    他熄滅第n根燃盡的香煙,動了動僵硬的身軀,繼續等待。
    又是他?真可笑,分手後,她見到他的次數反倒比戀愛的時候還要多了。
    小憶停在距他不到三米遠的地方,默然的看著他,她去酒吧和朋友玩樂,在再也忍受不住那裏糜爛的氣氛的時候獨自離開,他在這裏多久了?
    襯著月光,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男生,他的衣服有點皺了,胡子渣也開始冒出頭來,連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之下都能看得出來,好像幾天沒刮一樣,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黯淡,什麽時候他開始走頹廢路線了?
    她無意識的想上前替他整理衣襟順便念上幾句——踏出的半步硬生生的停在原地,不,這已經與她無關了。
    她垂下眼,繼續向前走,像是沒有見到他一樣,與他錯身而過。
    經過他身旁的那一刻,他反手拉住她。
    “小憶,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好嗎?”他的口氣竟然帶著點乞求的味道。
    她依舊沒有任何感覺,隻是麻木。
    她看向他,淡淡的開口,“我說過,已經與你無關了。”
    她的決絕令他心驚,他倏地吻上她,不在乎她口中濃重的酒味、煙味,他隻想吻醒她,讓她不再這樣作賤自己。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得他臉頰火辣辣的疼,也扇回他的理智,他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他直覺上前,小憶卻退後一步。
    “夠了!田銘,我已經不是那些環繞在你身邊的女人之一了,你以為你在做什麽?”她尖聲斥責他。
    很好,就連他的吻,她也會覺得反胃了……
    “難道你就想這樣一直墮落下去?”田銘的心一點點下沉。
    “這與你有關嗎?”她嗤笑著反問。
    他難掩哀傷的看著她,怎麽會與他無關?她會變成這個樣子,始作蛹者就是他呀……
    “總之,如果你繼續這樣糟蹋自己,我不會坐視不管!”他撂下話,打定主意要將她變回原來的樣子。
    他以為他在幹嘛?贖罪?將她從天堂推入地獄以後,他竟然還有本事在這裏大放厥詞,繼續入侵她的生活?他以他是誰?又有什麽立場來做這樣的事情?
    “是嗎?”她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語不發的離去。他沒再阻止她的步伐。
    她進入自己的小房間,沒有開燈,隻有一束月光透過窗子射入屋內,冷冷的光,冷冷的牆壁,冷冷的身體,還有冷冷的心……相呼應。
    她緩緩坐到床墊上,靠向牆角,發呆,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麻木的起身,洗去一身顏色,卻洗不掉傷痛帶給她的疲憊。
    如果這樣就能讓他不再擾亂她的生活,如果這樣就能斷得一幹二淨,不必再忍受他的出現,那麽——她會這樣做。
    隔了一天,再見到小憶,田銘心間一震,她……恢複原來的裝扮了?
    清清爽爽的乳白色運動裝,臉上也是清清爽爽的,頭發也不再膨脹,柔柔順順的垂在肩頭。她隻是這樣站到他麵前,就讓他內心翻騰不已。
    “小憶……”
    她抬眼,凝視著他,“現在,你可以從我眼前徹底消失了吧?”
    看著她決絕的神情,他感到胸口巨堵,他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他現在才知道,什麽不想她作賤自己、不會坐視不管,整天想著將原本的她找回……都是借口,統統都是借口。其實他想她,想見她,縱然分手了,他還是想著她。
    可是現在——她要他徹底從她眼前消失?
    好一句殺傷力超強的話……他被這句話殺得頭破血流,不敢再上前半步。
    在他說出那句“我厭倦你了”的時候,她就是這種感覺嗎?是他先用鋒利的匕首捅了她一刀,現在換她還他一刀,很公平。
    他艱澀的點點頭,吞了吞口水緩緩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她點點頭,背後的手握得緊緊的,“希望你說到做到。”
    然後兩人同時緩慢的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各自走開。
    二十歲,裴憶晴失去了繼續去追尋愛的勇氣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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