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辦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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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來到一間辦公室,看裝飾背景和樣子,應該是工程隊,不是應該,他就是工程隊,主要背景是所有人都帶著安全白色帽子,然後透過玻璃窗,外麵是塔吊和鉤機,還有轟隆隆的聲音,這是在開會,先來介紹幾個主要人物,首先給到鏡頭的當然是我們的男主時邁了,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公關經理,說白點就是給公司拉項目的,然後就是領導,一個四十多歲,長的像五十多歲,禿頭,大腹便便,戴眼鏡的男人,主要是這兩人,其他的都是打醬油的,開始鏡頭是交頭接耳,下麵在亂七八糟的說話,這個和那個說,那個和這個說,等領導一來準備開會,先客套一頓,這個開場客套都是官方詞,很繁瑣的那種,要表現說出來,到時候查一下就行,大概不到一分鍾,然後就是分配任務說:“項目這邊,需要搞好關係,啊,這個項目是一切的根本,知道嗎?沒有項目,那我們就是購買再多專業的設備,也沒用,所以呢,項目部這邊,要多發力,爭取,搞到幾個好工程,我在這裏給大家保證,隻要有工程,那人力設備那邊,都能夠解決,不要有什麽擔心,也不要有什麽顧慮,是不是。”
    一邊說著,還一邊喝著茶水,繼續說:“那個誰,學校那個案子,可得加把勁,啊,千萬得盯緊了。”
    繼續說:“那個誰,波隆灣物業那裏,也得加油,啊,必須把他拿下。”
    這裏隨便想兩個名字,無所謂,反正也不是主線,下麵繼續說:“小時,附院改址那個工程,你可得拿下啊,那可是塊肥肉,公司把這一塊交給你去做,還是有很大希望的,你可不要讓公司失望啊。”
    時邁一聽這話,立刻站起來說:“保證完成任務,不讓領導失望。”
    領導說:“行了,坐下,坐下,先不用急著表態,等辦好了再說也不遲。”
    時邁尷尬的說:“好,好,好。”
    簡單介紹一下附院改址這個工程 ,說明白一點也就是市三院改換地址的一個工程,需要搞定幾個部門,一個是市建設局,一個是三院院長,一個是規劃局,這其中建設局最重要,因為負責招標,所以選上誰是建設局說了算,院長提建設性意見,第二重要,規劃局規劃好了,但是涉及到設計等等,所以第三,這事也挺明的,反正錢是市政府撥款,你蓋醫院花1000萬,能從財政拿出3000萬出來。
    時邁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開始準備選擇性的談,首先是建設局,畫麵直接切過去,時邁站在大門口,內心獨白開始說:“現在是不是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辦成,以此來證明自己,其實根本就什麽也沒想,沒想進去後找誰,沒想進去後該怎麽開口,沒想對方拒絕後應該怎麽辦,總之就是什麽也沒想,對了,這樣就對了,跟我來。”
    說完就收拾好公文包走了進去,正在趾高氣昂的時候,門衛老大爺來了當頭一棒,說:“嘿,嘿,你找誰。”
    時邁回過頭來說:“我?”
    老大爺說:“不你誰呀。”
    時邁說:“我找一下王局長。”
    老大爺說:“王局長開會去了,不在,你找王局長幹什麽。”
    時邁說:“有事。”
    老大爺說:“廢話,誰找王局長沒事啊,我問你什麽事。”
    時邁說:“不是,有什麽事還得先跟你匯報啊。”
    老大爺說:“不用,過來登記。”
    時邁沒好氣的到跟前登記,然後進去,來到局長辦公室,敲門,果然沒人,沒辦法,在門口等吧,過了一會兒畫麵一轉,可以看出時間,過了有一段時候了,忽然有人從後敲自己,時邁看了看,以為是王局長,說:“您是,王局長嗎?”
    對方其實是副局長,說:“王局去開會了,沒時間回來,你是幹什麽的?”
    時邁說:“奧,那我在這等一會兒吧,我找王局長有事。”
    副局長說:“有什麽事跟我說。”
    時邁說:“這不是為了附三院的事來的嘛。”
    副局長說:“走,去辦公室說,別在這站著了。”
    時邁還推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跟了過去,坐好了,時邁把公司的材料遞上去,這裏又開始進行一段冗長的鏡頭,副局長在一頁一頁的翻著報告,一會喝口水,時邁都不知道怎麽呆著好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個畫麵還是比較搞笑的,副局長還時不時的說:“你坐,你坐。”
    說完時邁就坐下,等到看完,把報告放在桌子上,然後說:“你們公司的這個規模啊,還是比較符合三院這個工程的,但是,這樣的公司也有不少,你們可以進行圍標嘛。”
    時邁說:“圍標的事,太過麻煩,我也知道,這種事就是王局長一句話的事,所以來找王局長想通融通融。”
    副局長繼續點說:“這個王局長是天天特別的忙,那不是你能見就能見到的,還是去圍標吧。”
    時邁說:“別呀,我直接去圍標的話,就不會到這來了,我知道怎麽回事,哪能空著手來呢,您看,這是。”
    說完掏出一張銀行卡,繼續說:“這次來的匆忙,這是給王局長的,您的那份,等事成之後,我一定送上。”
    副局長說:“你這是幹什麽,這是單位,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趕緊收起來。”
    一邊說著,兩個人開始你推我推的,時邁說:“沒多少錢,一點心意,您就拿著吧。”
    副局長說:“趕快收起來,不行,有規章製度的,你趕緊去圍標,這不是這個事。”
    最後人家就是不收,送出門去,還在說:“你這事就去參加圍標,我幫不了忙,咱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趕緊走吧。”
    時邁說:“你看,您就拿著吧。”
    送不出去,時邁回到車裏開始下一步,尋找三院院長,鏡頭直接切到醫院,老地方,還沒改址的地方,從現在開始,情節開始加速,不用考慮細節,但是要表現出一個主題,那就是有種農村小夥第一次進城的情景,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會,光說錯話辦錯事,畫麵直接切到醫院院長辦公室,時邁說:“陳院長,您跟建委那邊能說的上話,您這個工程,交給我們公司,那是一定沒問題。”
    院長說:“我說時先生,首先,工程交給誰,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我隻能把我們醫院這邊的建議,提交上去,僅供參考,注意,是僅供一個參考,因為還有許許多多的建築公司,也在提交材料,所以,您來找我,沒有任何用處。”
    時邁說:“您怎麽能沒任何用處呢,我們圈裏的人都知道院長您,那是一言九鼎,其實不瞞您說,我也去找了王局長那邊,但是他們不幫忙啊,所以我隻能來求您陳院長了。”
    院長說:“時先生,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也會把你的意思轉告上邊的,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時邁又掏出了銀行卡,說:“一點小意思,院長,我就全拜托您了。”
    院長接過來卡,說:“這是什麽意思?”
    時邁說:“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求您辦事,哪能讓您白忙活一場呢。”
    院長說:“時先生,您是開什麽車來的?”
    時邁有點蒙,還是接過來話說:“開奔馳來的,怎麽了?”
    院長說:“有照片嗎,我看看。”
    時邁拿出來照片給院長看,院長說:“恩,這車不錯,我有個朋友也想買一輛,就是不知道價錢,您這個是多少錢買的?”
    時邁說:“恩,這車開起來是挺不錯的,我落地價那是花了四十多萬吧,如果您想買,我可以幫您便宜點。”
    院長說:“四十多萬,還是便宜點啊,行,他要是買,我一定去找你。”
    時邁說:“好,一言為定,您看這工程的事。”
    院長說:“工程的事,我一定向局裏反應,你就等著吧。”
    時邁說:“那可多仰仗您了院長,這個一定要收下。”
    說完就給卡,院長推辭了好久,時邁也送了好久,就這樣你來我往,最後也還是沒收,時邁灰頭土臉的走了,然後快速切換到規劃局,還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套路,時邁就是針插不進油潑不進,人家有幾次話都很明了,但是就是不明白,給觀眾有種感覺,跟前幾件事一樣,這就是欠教育啊,最後的結果也可想而知,還是失敗,失魂落魄的走出規劃局的大門。
    至此,時邁的工程推銷徹底失敗,還是熟悉的套路,就在觀眾以為馬上進入時邁旁白,我們卻反其道而行之,畫麵切到會議室,就是那個時邁公司一開始開會的那個,時邁開著車回來,現在是失敗狀態,在門口遇到了小李,時邁一直看著這個同事,然後開始旁白說:“是不是感覺我肯定會被老板數落一頓,然後失魂落魄。”
    繼續說:“不要氣餒,看我的,就算工程沒有推銷出去,照樣可以博得老板的歡心,隻要一點點運氣,當然,運氣不是時時刻刻都站在自己這邊,我們需要自己去找運氣,下麵,看能不能找到運氣,跟我來。”
    說完打了一個跟我來的手勢,然後找到小李,說:“怎麽樣,李總,工程公關的怎麽樣了?”
    小李說:“我那邊,還是沒有下定最後決心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不,正準備跟領導匯報去呢,我覺得,肯定錢少了。”
    時邁遞出去一支煙,回答說:“嗨,幹咱們這行的,還不都是這樣嗎,除了錢少,哪回有什麽別的理由。”
    小李說:“你那邊怎麽樣,談妥了沒有。”
    時邁說:“差不多了,正準備去報呢,你先去吧。”
    小李點了點頭,先進入辦公室,這裏進行一個搞笑情節,時邁急忙丟了煙,趴在門口偷聽,這期間夾雜著有其他路人路過,時邁都小心翼翼的打招呼,什麽,嘿,過去啊,什麽,恩,找領導有事,什麽,在門口等等之類的,主要還是聽裏麵,這具體是聽啥呢?主要是看領導心情怎麽樣,領導心情好了,那就能進去談談,還得委婉著說,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如果心情不好,那就趕緊跑路,現在聽著裏麵的聲音,那是心情相當不好啊,好像跟老婆吵架了之類的,反正小李是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時邁還在打招呼說:“繼續加油吧,看下次的了。”
    然後就是一個打招呼再見,畫麵在很好的氛圍內切到第二天,這回遇到的是小張,還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情景,讓小張先進,然後再門口偷聽,這回心情就很好了,小張業績不行也被領導表揚,好像是領導炒股賺了,時邁滿意的點著頭,等小張出來後,自己再進入,有些滑稽搞笑,一進門就,就是表現的特別軟那樣,像做錯事的孩子,還不小心要打掉什麽東西,領導看著很開心,笑了出來,說:“這是怎麽了,小時。”
    時邁說:“這個,領導,醫院那邊,是我沒把事辦好,被別人搶了去。”
    領導說:“怎麽,沒談攏?”
    時邁說:“本來說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其他廠子使了什麽手段,他就變卦了,是我的錯。”
    一邊說著,還一邊把頭垂下去,戰戰兢兢的,領導拿來水杯喝了一口水,笑著說:“行啦,這次不行,下次繼續努力。”
    時邁立刻歡喜上來,態度180°大轉彎,說:“謝謝領導,那我就先走了。”
    領導說:“去吧。”
    時邁走出房門,開始旁白說:“看吧,這就是運氣,有時候,運氣是要靠自己創造的,而不是慢慢的等待。”
    畫麵再次開始定格,回到領導開會那個畫麵,繼續嘮嘮叨叨個沒完,這裏進行快播鏡頭,貌似快進那種,直到最後領導點名,時邁站起來表態說:“絕對不辜負領導的信任。”
    領導說:“好,坐下。”
    畫麵切到建設局,時邁停好車,從車裏拿出一個快遞包裹,然後走到門衛這裏,門衛老頭說:“嘿,你找誰。”
    時邁徑直走過去,來到跟前說:“大叔,忙呢。”
    門衛說:“你有什麽事。”
    時邁說:“我。”
    說完指了指自己,繼續說:“我送快遞的,給你送個快遞。”
    然後把盒子遞給門衛,門衛還在琢磨著,看到裏麵是一條香煙,時邁繼續說:“我來找王局長,也不知道王局在不在。”
    門衛說:“王局今天不在,開會去了。”
    時邁說:“那您看,現在誰在局裏呢?”
    門衛說:“我們副局長倒是在局裏呢,你有什麽事,找他也行。”
    時邁說:“也不知道副局長現在忙不忙,我看,要是不忙我就去看看。”
    門衛說:“行,你等著,我去給你看看。”
    時邁說:“哎呦,太麻煩您了。”
    客套了兩句,門衛進入局裏,然後等了一會兒,抽支煙,門衛回來說:“副局長在裏麵呢,一樓左轉,上麵寫著牌子呢,你去吧。”
    時邁說:“好嘞,大叔,您歇著。”
    點了點頭進入大樓,找到副局長辦公室,敲了敲門,門裏麵喊一聲:“進。”
    時邁打開門,畢恭畢敬的進入,嘴上還堆著笑,一邊走一邊說:“局長您好,您好。”
    副局長說:“你這是,來有什麽事嗎?”
    時邁說:“這不是市三院改址了嗎,我們公司啊,非常想接這個項目,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副局長說:“市三院改址是吧,那邊都有圍標,隻要你們公司符合條件,就可以過去參加嘛。”
    時邁難為情的說:“要不怎麽說來麻煩您呢,您看,這個圍標的單位,沒有十個,他怎麽也得有個五個六個的,這要是過去圍標,您說價圍低了吧,他麵子上不好看,您說價要是圍高了吧,也怪可惜的,所以呢,還是尋思著,找您來出個主意。”
    副局長說:“出什麽主意?”
    時邁還沒有回答,電話響了起來,說:“不好意思啊,接個電話。”
    這電話內容就是時邁自編自導自演的,反正就是親戚高一輩的,眾籌做生意想拉時邁入夥,看能出多少錢,時邁出60萬,對方考慮一下看行不行,最後掛斷電話,再來副局長這裏,嘴裏還在嘟囔著說:“哎,這叫什麽事啊。”
    副局長說:“這是,出什麽事了。”
    時邁說:“您說我這大舅,做點小生意,非要拉我入夥,我說,那我就少投一點,投個60萬,我大舅還要考慮考慮,現在的生意真的是不好做啊,叫您說,這60萬還不夠嗎?”
    副局長說:“那你大舅,做什麽生意啊?”
    時邁說:“嗨,就是批發點建材什麽的,不是什麽大生意。”
    副局長說:“建材這一塊,60萬確實少了點,你就不打算多投點?畢竟,投入越大,產出也就越大嘛,建材這一塊,現在好些人爭搶呢,你不多拿點出來,那就被別人搶走了。”
    時邁說:“恩,您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依您的經驗看,我得投多少才合適呢?”
    副局長說:“這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哪好管那閑事啊。”
    時邁說:“您看,80萬怎麽樣?”
    副局長說:“你這,60萬,80萬的,有什麽區別啊。”
    一邊說還一邊喝水搖著頭,時邁說:“是啊,我感覺也是少了點,既然這麽說,那就100萬。”
    副局長說:“100萬。”
    時邁說:“100萬差不多了吧,畢竟開公司嘛,又不是我大舅一個人,你看還有那麽多員工呢,還要買這個買那個的,哪個也不能少啊。”
    副局長說:“恩,也差不多,那這個事你得趕緊去辦,現在啊,這個來來往往的,變化太快,保不準,你今天不辦,明天就有人搶在你們頭裏,真的是。”
    時邁說:“對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我大舅。”
    說完就掏出了手機,撥打電話,然後又自編自導自演,說出了時間和地址,說:“行,那就今天晚上9點,貿辰酒店,我等著你啊,你可千萬得來。”
    繼續說:“好好好,那就這樣,你先忙。”
    掛斷了電話,然後不好意思的繼續說:“您看,這光忙活我那邊的事了,我這工程的事,還沒跟您說呢。”
    副局長說:“工程的事,你就按照程序走就行,我這真幫不了什麽忙。”
    拉拉扯扯一會兒,最後貌似什麽也沒談,又貌似什麽都談好了,時邁走出局子,上車開走,鏡頭在一片悠長的音樂聲中慢慢拉遠,開始進入下一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