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巨大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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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繼續切換鏡頭到袁冰潔找到徐導,就是一個大導演吧,直接提出自己的問題,徐導的回答也毫不隱晦,片子會正常拍攝,也會殺青,最晚到8月份,現在是5月份,其實已經拍完了,但是就是補鏡頭,徐導的意思也是讓袁冰潔去找金秘書長,隱晦的說,沒明說。
    鏡頭再次切到袁冰潔尋找金秘書長,那大領導不是想見就能見的,直接吃了閉門羹,在門口等,這個時候羅帆過來進場,假裝碰到袁冰潔,其實就是故意過來找他的,羅帆說:“這麽巧。”
    袁冰潔說:“你該不會是故意來的吧?”
    羅帆剛想說話,旁邊又傳來一句說:“這麽巧啊。”
    這是一句別人說的話,羅帆袁冰潔都轉過去,看到角落裏來一個人,男的,身材很瘦弱,但是個子很高,一頭短發顯得格外幹練,手裏還拿著一個公文包,一雙皮鞋走在地上咯咯作響,慢鏡頭,仿佛有一道光正在走過來,羅帆先開口說:“江記者,消息真夠靈通的。”
    這個人也就是江害了,就是那個調查蕭亞靜自殺的新聞記者,江害說:“羅先生今天來也是公幹嗎?”
    羅帆說:“隻是路過而已,見到了這未來的明星,過來打個招呼。”
    江害說:“我是來找袁小姐的,如果您沒什麽事,請借一步說話。”
    羅帆說:“好,你們聊,我先走了。”
    說完繼續對袁冰潔說:“袁小姐,你可要小心了,江記者,最擅長視頻取證了。”
    說完看了一眼江害的公文包,然後走開,江害轉頭對袁冰潔說:“你好,袁小姐,我叫江害,是一名記者。”
    說完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握手,袁冰潔沒反應,一句話也不說很明顯對於這樣一個陌生人,袁冰潔還是充滿了防範,尤其是剛才羅帆還警告過,江害仿佛也知道,自己打開手裏的公文包,一個一個的拆開,確認沒有任何攝像設備,也沒有錄音設備,就是一個普通的公文包,然後再收起來,仿佛看穿了袁冰潔一樣,說:“進去之後,想好了自己想要問什麽嗎?”
    袁冰潔還是沒說話,江害繼續說:“進去之後,你想問一下金秘書,我的電影什麽時候上映,其實你也應該知道,嘉娛的牌照是不屬於這裏的,為什麽還要來找金秘書呢?隻要你沒有同意,他們同樣有各種理由來搪塞你,就算已經殺青了,他們還會送去審核,到了審核的地步,就由不得你了,把你的戲份多刪除一些,再或者弄出一個什麽事件,讓你陷在裏麵,或許裏麵根本就不會出現你,當然,你同樣會拿到錢,但是對於一個演員來說,無論你有多麽漂亮的麵容,都不會被人記得,因為觀眾記住的不會是你這個人,而是你這個角色,你的演繹事業,也就到頭了,除了擁有金錢,你將一無所有。”
    袁冰潔說:“影片不上映,就沒有票房,浪費這樣多的人力物力,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結果嗎?投資方的錢也都打了水漂了,有什麽好處?”
    江害說:“我以前也追過劇組,當初我在的那個劇組還是挺窮的,當初負責采購的一個組長就犯了難,你也應該知道,劇組采購,都有供貨單位的,但是這個組長就發現從采購單位采購物品,價格要高很多,但是從其他渠道采購物品,價格要低很多,他親自去驗收過,兩邊的東西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於是這個組長就擅自做主,斷了和供貨單位的買賣,沒有合同,一單歸一單,所以也沒責任,從哪裏采購全憑自己,這個組長自覺的為劇組省了錢,一定會有獎金的吧,但是沒過些日子,這個組長就被解聘開除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袁冰潔說:“從指定地方購買有回扣,這個問題是個人都知道好吧,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江害聽完,就是一聲非常冷的那種,哼一聲,然後說:“我剛開始和你想的一樣,直到最後我走開了才明白,吃回扣這件小事,和他們真正的目的比起來,簡直不值得一提。”
    袁冰潔說:“那是為了什麽。”
    江害說:“因為劇組根本就不差錢,他們巴不得把錢趕緊花光,有能100塊錢買進來,他們絕不會花50塊錢買的。”
    袁冰潔說:“為什麽?”
    江害說:“因為這些錢,都是黑錢。”
    從現在開始,鏡頭是來回切換的,台詞是江害大部分講述的,袁冰潔提問的,背景音樂是低沉的,江害、袁冰潔先後離開了這幢建築,經紀人是在門口等著的,不是沒有,從側麵說明這裏的神秘,然後鏡頭切到一個安靜地方,類似於安全屋那種,前前後後要經過很多道關卡,袁冰潔說:“我也隻是聽說電影能夠洗黑錢,但沒幾個人相信,這是真的嗎?”
    現在江害開始回答,一邊回答,鏡頭一邊出現類似的畫麵,江害說:“人們往往越是需要掩蓋一件事情的真相,就越會把這件事情的真相透露出去,然後分出一批人,來討論這個問題,等到你辯論到筋疲力盡的時候,就會默認這件事情的虛假程度,就好像你現在認可的那樣。一個娛樂公司的估值和現金儲備,是沒有辦法能夠估計的,那麽他出來十個億,你知道這十個億是白色,還是黑色?”
    袁冰潔說:“那稅務不會查賬嗎?如果一部片子的預算是十個億,那這十個億的來源不會留下痕跡嗎?如果預算十個億,但是結果出現十二個億,看不出來嗎?”
    江害說:“娛樂公司跟藝人的簽約合同一般都是真偽各兩份,也就是俗稱的陰陽合同,給你們簽約片酬是5個億,但實際上扣除稅務,給你們的隻會是2個億或者更少,那麽剩下的錢,就變成了幹淨的錢,這裏會稀釋掉一部分,然後影片上映之後,再雇傭群眾演員,虛刷票房,帶動社會影響,當一部分口碑出來後,如果是一部佳片,還會有盈利,甚至都不會再考慮投入的那一部分了。”
    袁冰潔說:“但是像我這種,合同上確實清清楚楚的寫著啊,而且沒有陰陽合同,也沒有像你說的需要返利多少,而且現在是他們不要片子上映,片子不上映也就沒票房,那這些錢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江害說:“你知道蕭亞靜是怎麽死的嗎?”
    袁冰潔說:“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拍戲壓力過大,是自殺,警方也是這樣發布通告的。”
    江害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一個事業期正在上升的人,究竟要承受了怎麽樣巨大的壓力,才會跳樓自殺呢?”
    鏡頭給到袁冰潔呆萌的臉,很明顯不知道,江害繼續說:“其實她遇到的情況,跟你現在遇到的情況一樣。”
    袁冰潔說:“你是說潛規則,拒絕不可以嗎?”
    江害說:“當然可以,你是一個新人,當然不會給你陰陽合同,其實擺在你麵前的也就是兩個選擇而已,同意與不同意,如果你不同意,片子不會上映,會被雪藏,然後娛樂公司也不會再繼續推薦你,你慢慢的也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你可以獲得這一筆錢,但是也就沒有然後了;如果你同意,就會慢慢走蕭亞靜的老路子,你們就變成了一丘之貉,也會給你準備兩份合同,你的地位會更高,但是你絕不會隻那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直到你再也無法忍受,絕望的離開。”
    袁冰潔說:“沒有上映,沒有產生價值,洗黑錢,潛規則,我實在想象不出來,最原始的錢,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江害說:“這是一個,這是一個,這是一個大到不可測量,深到見不到底的巨大產物,不是你一個人,也不是我一個人,也不是咱們這一群人,是所有人,太多的權利人物,太多的金錢人物,假設你是一位成功人士,名下有很多企業,你甚至賺到有數不完的錢,你是一個男人,你會想象一下自己去做什麽?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其實本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可以拿出來說。”
    袁冰潔似乎已經懂了,接過來話題自己說:“所以,大到上層領導,下到各地富豪,都在圈裏麵,沒有幾個能夠逃出去的。”
    江害說:“娛樂圈,是一個巨大的染缸,他不會被你我左右,我們對於資本來說,隻是一個工具而已,甚至可以說,所有人對於資本來說,都是一個工具而已,無非是受益罷了,如果你現在回頭,其實還來得及,現在對你沒有產生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隻是你想不明白而已。”
    袁冰潔說:“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江害說:“如果我說不是,你還會打開那扇門嗎?”
    袁冰潔說:“這隻是你們的一麵之詞,我想打開,我想要親口問問他,我想要當麵問個清楚。”
    江害說:“犯了錯,不要緊,改正了就好,可怕的是,一錯再錯。一錯再錯也不要緊,改正了就好。可怕的是,一錯再錯,而不自知,如果你想好了,完全可以進去,不必聽我在這裏嘮叨,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結果,一定是傷痕累累的離開。”
    袁冰潔說:“既然撼動不了,也依靠不了,也改變不了什麽,你為什麽還在堅持,為什麽沒離開?”
    江害說:“我曾經和你有過一樣的迷茫,但是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束光。”
    袁冰潔說:“什麽光?”
    江害說:“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想要打敗資本,那就必須依靠更大的資本,如果想要打敗一個龐然大物,那麽你就需要一個更大的龐然大物。”
    袁冰潔說:“我不明白。”
    江害說:“你以後會明白的,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夠告訴你,等到可以的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說到這裏,江害有明顯的停頓,然後這裏的回憶畫麵是江害正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陌生人的意思就是讓江害等機會,以後時機到了的話,包括現在的什麽金寶境、金鍾傑、羅帆、阮振等一些人,全部都要下來,但是現在不行,這是一張牌,一張很大的牌,需要在特定的時候才能打出去,如果現在就丟出去的話,隻會掀起一層漣漪,什麽風浪也不會出現,但是機會到了那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一層漣漪這麽簡單,而是滔天巨浪。
    還要注意啊,像剛才袁冰潔與江害的談話,說到什麽就回憶畫麵什麽,說到蕭亞靜就回憶蕭亞靜的畫麵,包括一些好的還有不好的,都要展示出來,說到黑錢進來,就要展示一下黑錢是怎樣進來的,包括國外的國內的洗錢機構,多重轉這筆錢,最後是怎樣來到娛樂公司的,來到娛樂公司之後這筆錢是怎樣支出出去的;還有一些富豪投資電影,潛規則女明星,與其相關的官員一路開綠燈,權錢色交易,都要展示出來相對應的鏡頭。
    有些話是不能夠說的,就算是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看到,還包括一些大的新聞媒體,其實都跟娛樂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