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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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魅!
有詭城郡守表示願意和談,蒙驁那邊卻沒了消息。
墨武一氣之下早就走了,守城器械正在分拆、打包、運走。
白墨積極參與了守城器械運輸相關事宜,並安排好一輛馬車中途掉隊。
馬車上剛好裝載了蒙驁想要的懸脾、殺和連弩之車。
人算不如天算。
馬匹珍貴,所有的馬匹本就是有詭城的,郡守不同意墨家把馬帶走。
墨家決定用木馬和木鳶代替活馬。
木鳶,相當於古代的滑翔機,據說是墨子花了三年時間研發出來的。
木馬有專門的工匠維護,怎麽下手?木鳶在天上更難下手。
趙高仲的小命還在蒙驁手裏呢!
白墨著急上火,嘴唇起泡。
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木鳶隻飛了一天,就掉了下來,白墨授命去找,沒有找到。
“可能掉懸崖峭壁上了。”方雲夢擔心白墨被罰,胡亂說道。
“算了,別找了。”墨武看了方雲夢一眼,覺得她對白墨過於關心了。
懸脾、殺和連弩之車,連同摔碎了的木鳶就這麽落到蒙驁手裏。
蒙驁守信,放了趙高仲,又要給白墨三級爵位——簪嫋爵。
白墨含淚拒絕了這個光耀祖宗門楣的爵位——墨家要是知道自己被耍了,肯定會派行俠之墨追殺他。
後世大名鼎鼎的劍俠,誰不知道是源自墨家負責追殺、刺殺的行俠之墨?
爵位和命相比,自然命最重要。
“黑夫做了很大貢獻,這個爵位能否給他?”
這樣他父親的罪責就可以抵消了,他再也不用在夢裏還追著兩顆人頭了。
蒙驁笑了“如你所願,就給黑夫二等爵位吧。黑夫,還不謝過?”
黑夫恭恭敬敬的朝蒙驁和白墨深深鞠躬“謝謝蒙大將軍!謝謝三哥!”
“三哥?這麽快不要他的頭了?”蒙驁打趣道。
黑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退下了。
指揮帳裏多了一扇屏風。屏風後人影一閃,一支長劍朝白墨直刺過來。
感受到寒意,白墨臉上的毛孔瞬間收緊,他急忙側身閃避,劍身貼著胸口劃過,衣襟斷成了兩半。
劍身閃著寒光,朝他的臉衝過來。他後退幾步,用劍套擋住劍鋒,接著抽劍出鞘,轉身飛躍而起。
對方的衣襟也碎成了兩半。
“承讓!”白墨抱拳作揖,表麵上是謙虛,語氣卻極為傲慢。
這讓贏淑公主很憤怒——一同樣是衣不遮體,對女子來說是不雅,對男子來說則是不羈。
更何況她偷襲失敗了,雙方勉強算是打了個平手。
“哈哈!我賭贏了!兩次!”姚賈從屏風後拍著手走了出來,“我這個月的酒肉不用愁咯!贏淑公主,姚賈多謝了!”
贏淑公主苦著臉,瞪著白墨“都怪你!”
白墨一臉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姚賈以一個月的酒賭白墨會搞定墨家,還斷言白墨武功不錯,贏淑公主不一定打得過他。
贏淑公主不服,以一個月的肉賭她打得過他。
結果她都輸了。
“頭腦靈活,武功也湊合。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幹?”姚賈又露出餓狼撲食的表情。
“姚大人……”蒙驁本想招募白墨加入他的軍中攻打魏國,但他晚了一步。
姚賈是秦國上卿,負責外交和遊說收買各國重要人物。他本是魏國人,卻幫秦滅魏。
韓非攻擊他出身低微,是“世監門子,梁之大盜,趙之逐臣”,後來他聯合李斯害死了韓非。
這些信息在白墨腦子裏飛快出現。
在戰國跟著姚賈幹外交?聽起來不僅沒錢,還很危險。
白墨果斷搖頭——他現在是首富的義子。
他打算躺平,不打算拚命。
拚命做研究有什麽用?熬夜寫的論文署名永遠是導師排第一,第二到第四都是關係戶,他作為作者反而排最後一名。
拚命工作有什麽用?一個月到手1500塊,連房租都不夠。幸好學校的宿舍幾乎不要錢,要不基本生活都成問題。
快30歲的人了,因為沒錢,不敢談戀愛,至今還是處男。
白墨憋著一口氣,他想在這個遙遠的世界再活一次,恣意快活地活一次,為自己活一次。
但必須先除掉那條“毒蛇”。
“你不願意?”姚賈微微一笑,蒙驁和贏淑都有些意外。
“我又懶又笨,還喜歡撒謊。而且我特別怕死,遇到危險我跑得特別快。”白墨開啟自黑模式,“我有自知之明,我做不來。”
姚賈得意得朝贏淑公主眨眼睛“我又賭贏了。”
原來兩人還有第三個賭——白墨願不願意加入黑冰台?
戰國軍爭頻繁,鬥爭殘酷,各國皆有間諜組織秦國墨冰台、楚國劍池、趙國異服 、齊國技擊士、燕國督亢衛都是國家最為尖銳的軍事情報力量。
各國在外國的商人也是間諜,西施鄭旦等絕色美女也是間諜。
秦國有支秘密軍隊隻聽命於國君一人。這些在黑暗中的士兵被叫做“黑兵”,這個秘密機構因此得名“黑冰台“。
現在黑冰台由兩人分管姚賈負責外交遊說收買六國,贏淑是秦國嬴氏公族之女,負責刺殺暗殺刺探情報,兩人互相製衡,均隻對秦王負責。
這次兩人來魏國助力蒙驁將軍拿下魏國城池,沒想到碰上了白墨。
姚賈看上了白墨的臨危不亂、機智善變,說白了就是覺得他會忽悠人,尤其在黑夫改口叫他“三哥”後 ,更堅定了姚賈要人的決心。
但直覺告訴他,白墨會拒絕他。
贏淑則覺得沒有人會拒絕加入黑冰台。
這次的賭注是——白墨的命!
如果白墨拒絕加入,贏淑公主會殺了他!
贏淑公主一擺手,一個武功高強的黑衛已經製服了白墨,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黑冰台中最精銳的死士叫“黑衛”,黑衛由黑冰十六尉統領。
這名黑衛是黑尉統領黑山,天下武功前三的高手,這次白墨不可能逃脫。
“要麽加入,要麽死。”贏淑公主麵露凶光。
“你這女人,怎麽如此惡毒?”
“你說得對,我很惡毒。”贏淑公主仿佛聽到一個笑話,哈哈大笑,“你想怎麽死?烹飪而死還是千刀萬剮?割去鼻子或者耳朵都太輕了。”
贏淑的指尖冰涼,在白墨鼻子和耳朵上劃過,仿佛一條陰冷的蛇吐著信子。
白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你……秦法禁止私刑,你不能殺我!”
“姚大人,他犯了什麽罪?”贏淑公主輕聲笑了。
“對國家不忠,對公主不敬,該五馬分屍。”姚賈回答道。
“那就送審吧。人證、物證都有了。蒙大將軍,你說呢?”
“贏淑公主言之有理。一切按照秦法程序來就好。”蒙驁回答道。
原來幾千年前,程序正義就取代了結果正義!
白墨明白不能硬頂,趕緊換了副嘴臉笑道“誰說我不願意加入?但我得先知道,這份工作工資多少?加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