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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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隻為與你相遇!
    穿越隻為與你相遇(禦秋)
    楔子關於玉佩的傳說
    在傍晚時分,正是下班的高峰時段,像往常一樣,我從天橋上走下來,人群熙熙攘攘,彼此擦肩而過,誰也沒注意誰。正走著,一個衣著襤縷,發須皆白的老者,擋在了我麵前,他一手拿著個破碗,一手拄著拐杖,兩眼清奇的望著我。
    看著他碗裏零星的躺著幾個硬幣,我會意一笑,從包裏拿出所有的零錢放在了他的碗裏。然後繼續走著,向著家的方向。
    這對我而言,無關大發善心之說,我每天經過這條路的時候,都會碰上幾個像他那樣的乞丐,我也都會拿出一些零錢給他們,雖然不是很多,但對我來講,最討厭的就是零錢,所以給他們,我也樂得輕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意外的看到剛才的老乞丐,赫然就站在那裏,正麵帶慈祥的看著我。
    這次不同的是,他手上沒有碗,卻仍然拄著拐杖,這讓我感到很疑惑,“你是在等我嗎?”不過他是怎麽知道我家的?
    老乞丐微笑著點點頭,他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東西,模樣有點像玉佩,他說“戴上這個,可以找到你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看來他挺幽默的!
    “這個是什麽?”我遲疑地接過,放在手裏仔細端祥著。
    “這種玉佩總共有兩塊,另一塊其實我也不知道在哪裏,但是隻有和它有緣的人才配擁有它,傳說一經得到這個玉佩,它不但會使那個人變美,而且還能青春常駐,它有著超乎人想象的能力,它會帶著你尋到屬於你的幸福歸宿,隻有當兩塊玉佩結合時,它才會發出強大的力量,在必要時它能讓你化險為夷。記住隻有玉佩指定的那個人才是你的真命天子,而那個人的身上擁有一模一樣的玉佩!”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打量著玉佩,玉佩的形狀像一隻展翅騰飛的鳥兒,鳥兒的肚子裏似乎有一滴類似血的東西,通體碧綠,所以那滴血很是明顯。想著他這樣說的目的是為了讓我買它嗎?於是抬頭問“要賣多少錢……”
    可是哪裏還有他的影子?我在周圍找了一圈,卻都沒再看到他。
    難不成他會法術?
    敲了下自己的頭,暗笑著自己電視看太多了,竟然會想到這些!但看著手裏的玉佩,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我可沒腦子發熱的把他剛才說的話當真,不過還是很有興趣地把它戴在了自己的頸子上。
    但我想不明白,老乞丐為何要把這個給我?
    難道僅僅是為了感謝我剛才給的一大把零錢?
    想著明天再見到他時,定要把這個玉佩還給他。
    第一章公主的計劃
    “喂,快醒醒,醒醒——”
    感覺身上被人粗魯地推搡著,不禁蹙起雙眉,我還沒睡夠呢,不理會耳邊傳來的吵雜聲,翻個身繼續睡。
    “快起來,你聾了是不是?”一個尖銳的女聲不停地刺激著我的耳膜,迫使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吵什麽呀?我還沒睡夠呢?”今天不是星期天嗎,怎麽還是不能如願睡個大覺!心裏極不情願地坐了起來。
    “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天啦,你以為皇宮是你睡大覺的地方嗎?”尖銳的女聲苛薄的說。
    皇宮?什麽皇宮?
    待我看向對方時,我的瞌睡蟲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周圍的一切。
    雕花大床,白色的紗帳,紅木的家具,雖然擺設簡單,但無處不透著古韻,更重要的是麵前的女子,她身著古裝,梳著發髫,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用充滿鄙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但我還是很有禮貌的問“大姐,這是哪裏?”
    “大姐?”女子的聲音瞬間拔高,原本就尖銳的嗓音,此時更加的讓人覺得受不了,她指著自己,“我有那麽老嗎?我才十八歲。”
    “不好意思,我叫錯了。”一看就是個不知生過幾打孩子的老女人,居然才十八歲,也太離譜了吧!想歸想,但我還是改口了,“姑娘,”這個稱呼應該不會錯了吧?挺配她的穿著,見她還算滿意地點頭之後,我又繼續問道“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這又是哪裏?”
    女子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才說“這裏是安陽國皇宮,據說你是被巡邏的侍衛發現的,當時你整個人就倒在草叢裏。”
    安陽國?皇宮?我有些轉不過彎來,上一刻,我不是還在自家門前嗎?怎麽這會就到了這裏?
    我突然想起老乞丐給的玉佩,難道是那個玉佩把我帶來這裏的,我記得我戴上玉佩不到一會兒,好像整個地麵突然震動起來,然後我家的房子變得越來越模糊,我則是像被什麽東西吸入了漩渦之中……之後我就在這了。
    難道老乞丐說的話是真的?這個玉佩會幫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喂,你是不是刺客?”女子突然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有些三八兮兮的問道。
    “刺客?”虧她想得出來,心裏不太想理她,可是這裏的一切都透著陌生的氣息,這讓我的心裏隱隱的感到不安,不想得罪她,於是我隻好編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來這裏的?但我並不是刺客,我好像是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帶到這裏的……”
    “奇怪的東西?”她狐疑的看著我。
    “對……”本想嚇唬嚇唬她的,但是這個時候門口傳來的響聲,讓我倏地住了口。
    “人醒了沒?”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進來,我順著聲音的地方看過去,門內出現了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子,長相清秀,她著一件翠綠色的衣裙,在腰間處係了條同色係的腰帶,把她豐滿的胸圍和婀娜的身姿恰到好處地呈現了出來,比起先前那個女的,這位女子的地位顯然高了很多,雖然都是侍女的裝束,但從布料上卻可看出不同,加上她們說話的口氣,便能斷定。
    就見先前的女子顯得有些慌張地迎了上去,“小莫姐,她醒了。”
    “那就跟我走吧。”叫小莫的女子,看都沒看我一眼,便直接命令著。
    “去哪兒?”
    “你不需要多問,跟著走就對了。”小莫依舊沒看我,但她的語氣中卻充滿了不耐。
    “快點,”先前的女子用力推了推我,語氣中有些惶恐不安。
    我沒來得及搞清楚所有狀況,卻隻能被迫地跟著她走,完全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正當我還在為我的遭遇感到茫然時,我被迎進了一個華麗的宮殿。
    我打量了一下這個華麗的宮殿,裏麵的擺設奢華中透著讓人緊窒的氣息,從屋內的擺設來看,這兒的主人應該是個控製欲極強且好勝的人!
    從來的路上,我已經打聽到,即將要召見我的是安雅公主,是他們安陽國皇帝最寵愛的女兒。
    而傳說中的公主此時卻高高在上的端坐在殿堂的上方,表情很是睥睨,有種不可一世的姿態,長相很美,但太過豔麗妖嬈,眼神中明顯的透露著一股詭異,就跟這個殿內的擺設一樣,讓我感到極度不舒服。
    其實像她這樣長相豔麗妖嬈的女子,以前也是見過的,但我絕對是敬而遠之,跟這種人打交道一向不是我的專長。
    就在我打量她的時候,她也正打量著我,我明顯的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我知道她的意思,因為我此時正穿著一件t恤衫和一件牛仔短褲,恰好把我勻稱修長的身材襯托了出來。我心裏有些好笑,她這個樣子,我一般會認為她是在嫉妒我,沒辦法,誰讓我長了一副好身材呢!在心裏偷笑的同時,我還有些得意。嗬嗬——
    我注意到這個偌大的殿內,包括我在內,總共才四個人,而且清一色都是女的,除我和公主外,另外兩個是侍女,其中一個,便是剛才領我來的小莫,她此時正站在我旁邊,眼睛不停地在對我使眼色,她可能在暗示我要向這個討厭的公主行禮下跪,但我卻當作沒看見。
    在我的字典裏,還沒有學會向任何人下跪,那不是我會做的事!即使是麵對這個驕傲的公主也不能教我破例。
    大概是久久沒見我有任何的動作,安雅公主終於打開金口了,但眼裏的不屑顯而易見,這次她定認為我是個從山裏出來的野丫頭了。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
    “聽說你不是這個皇宮裏的人?”
    “的確不是。”明知這個公主在明知故問,但我仍是回答了,因為我想知道她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麽?當然,我知道她絕對不會為了要砍我的頭,才把我叫來這裏。不用問我為什麽這麽篤定,因為這是連三歲小孩也想得到的事,她要殺我的話,絕對不會把我叫來這裏,還搞得這麽神秘,整個殿內隻有兩個侍女伺候著,而那兩個侍女應該是她的心腹。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公主一出場,身邊至少也會有十來個宮女太監伺候著。哪會像現在這般冷清?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便是,這個公主是個備受冷落、不起眼的公主,但看她的氣勢,以及這個宮殿的華麗程度,她在這個皇宮裏混得一定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好。所以,她這樣做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要進行,而我有可能會成為她的棋子之一。更何況要殺我的話,用不著她這個公主來費神,直接把我丟給侍衛就行了。
    “你找我來有什麽目的?”在她未開口前,我來了個開門見山,因為我不想對著她這樣一張‘可怕’的臉,盡快擺脫才是上上之選。
    聞言,公主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居然看著我掩嘴笑了起來。
    拜托!別對我這樣笑,我又不是男人,我在心裏亂惡心了一把。
    公主笑完了之後,才又正色的看著我,不答反問,“你知道私闖皇宮是死罪嗎?”
    看著她故弄玄虛的嘴臉,我不發一言,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但隻要本公主在父皇麵前說一句,你就可以無罪,我還能讓你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知道她即將說出她的目的了,但卻不動聲色。
    她見我沒說話,反而有些得意,她繼續道;“隻要你肯聽命行事,不但沒人治你的罪,你還會額外的得到一筆錢,還能過上你想象不到的生活……”
    錢?我心裏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對錢的癡迷。別說我庸俗,在二十一世紀的社會裏,誰不喜歡錢,而我也隻是其中的一個,在見識過現實的社會之後,相信再清高的人也必會臣服在金錢的誘惑之下。當然,前提是在不違備自己良心的原則下,能賺的就賺,這是我生活的信條。
    可能在這個公主的眼中,錢是無所不能的,而我恰好就是一個可以被錢收買的人,所以我依舊沒搭腔。不理會眾人向我投來的異樣眼光,找了一個舒服的椅子坐下,迎上公主的眼光,毫不在意的說“先說說看你要我做什麽?”
    公主看著我,很爽快的說出她的計劃,看她毫不猶豫的樣子,想來我聽過她的計劃是不答應也不行了,因為她定會殺我滅口,我開始有些擔心她要我做的事了。無關錢的問題,而是生命和錢比起來,我自然看重自己的小命,有再多的錢也要有命去花啊!
    “我要你替我出嫁……”
    “什麽?你要我替你出嫁?”我嚇了一跳,“那是死罪,是要砍頭的。”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我還不想那麽快死呢,雖然來到這裏,她很鬱悶,可是她也沒想過要死啊!
    “沒那麽嚴重。”她淡淡的說,端起桌上的茶杯,舉止優雅地淺抿了一口。
    這還不嚴重?拿他們這裏的話講就是欺君,是非常嚴重的,我雖然不太了解曆史,不過電視我還是看過的,就沒看過有幾個欺騙君主的人,有好下場的。
    真難為她說出這樣的事情,還能如此淡然處之,我心裏忍不住有些佩服她了。
    “我可以保證你無性命之憂,隻要你答應。”她放下茶盞,說這話時,我明顯看到她眼裏閃過的一絲輕蔑。這讓我很不爽,她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我真的很想大聲說,我不答應,但想到她說的話,我隻能硬生生地將心裏的想法壓下去。
    她說隻要我答應就沒有性命之憂,若是不答應,我便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看來我是不答應不行啊!我在心裏將她咒罵了一千遍。
    “從今天起你就叫安雅,是安陽國唯一的公主,和親的對象是離國的九皇子——軒煜。”安雅的聲音又傳來,我苦笑,我這樣算不算麻雀變鳳凰?還公主呢?
    不過我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目,看著她說“不過你我的相貌相差那麽大,別人不是一眼就會穿幫了嗎?”這公主是天真還是無知,這麽明顯的問題她都沒想過嗎?但是公主卻一臉的成竹在胸,根本沒把我的擔心看在眼裏。
    “這個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和離國的九皇子從來沒見過麵,他不知道我的長相是醜還是美,隻要隨備找一個人往他麵前一站,告訴他那個人就是我,他也不會懷疑的。而且,我們安陽國的女子向來在出門之前都必須戴上麵紗,隻要在去離國的那一天,你穿上我的衣服並戴上麵紗,我相信就連我的父皇也認不出來你是冒牌的。而到了離國,那就更沒問題了,我保證那裏沒有一個人見過我的麵容。”
    我暗忖,原來她早已經把事情想清楚了,看來她是預謀很久了,而偏偏我這個倒黴鬼成為了她的棋子。
    正在我還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安雅公主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麵向著殿門的方向柔聲喊了句“八皇弟。”
    我有些好奇地轉過頭去,這時我才看到殿外走進來兩個男子,一個穿著華麗,看起來有些偏瘦,但長得很高,他有一雙溫潤如玉的眼睛,鼻子俊挺優雅,完美的唇形勾畫出屬於他的弧度,下巴尖尖的,眉毛斜飛入鬢,臉龐很是俊美,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一頭堪稱青絲的頭發,僅僅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倍感舒服。他好似用一塊上等的優質美玉所雕刻出來的,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不很耀眼,卻給人以清新、沁涼的感覺,溫潤人的心田!
    我有些無法移開視線,眼角餘光卻瞄到另外一個男子,他看起來年紀還不大,大概才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卻有一張很冷酷的臉,眉宇之間很是清秀,手上握著的劍,可以讓我斷定他是個侍衛,貼身的那種。但我很懷疑他的武功會比他的年齡高上多少?
    當我再度轉過臉去看前麵那個男子時,我意外地看到他臉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他越過我直直走向了公主。
    幹嘛?表演純情男嗎?本小姐承認,我的身材的確很好,但也沒必要看一眼就臉紅吧?我都還沒紅,他在紅個什麽勁?
    當然,我也知道,這又是我衣服惹的禍!明明在現代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裝束,在這裏卻成了奇裝異服,而別人定都把我當成了放蕩的女子來看待了。
    我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那一對男女在神秘兮兮的談論著什麽,而那個男子在談話的空檔,時不時回過頭來看我,那眼神中有驚訝還有些別的不知名的東西。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他們終於結束了談話,公主獨斷地宣布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不過沒關係,從今天起你就叫安雅,你將代替我出嫁,”她指了指她身旁的一個侍女,又說“她叫小木,是我的貼身侍女,她知道我的一切,她將陪著你一起去離國。”
    我打量著那個叫小木的侍女,也是個眉清目秀的丫頭,比起小莫來,她似乎更乖巧,發現我正看著她,她才對我羞澀一笑。
    “而他是我皇兄的貼身侍衛,叫子晏,他會一路保護你……”公主又指了指離我不遠的那個冷酷侍衛說。
    “嗨!”我友善地向他打了個招呼,但他卻不領情,表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那個穿著華麗的男子大概就是這位公主的兄弟吧,那應該是位皇子之類的人物,他由始至終沒有對我說過一個字,但我卻注意到他的眼光沒有離開過我,當然不是那種帶色的眼光,而是一種評估,更多的是好奇,也許我的出現帶給所有人一種震憾,就像他們給我的鹹覺是一樣的。
    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安雅公主的要求替她出嫁(事實上我不得不答應),而我在這個宮裏誰也不認識,她也就沒有限製住我的行動,但是要離開這裏的話,卻也沒那麽容易,皇宮裏到處守衛森嚴,我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我隻能借替她出嫁的時候伺機而動了,希望能夠逃走,我是一點都不想去冒充什麽公主的,到時候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發現了,那我就完了。
    但我對這裏的一切都還不熟悉,就算要逃也不知要去哪裏?隻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在公主的要求下,我換上了她們這裏的服裝,而那套我自己的衣服被我收了起來,在這樣的環境中,穿成那樣的確很惹人注意,而我一向很低調,被人有事無事的注視著,實在也挺累的!
    我努力將這一天中發生的事情消化完之後,見天色還很早,便從房中溜出來,一路走出了凝香宮。我實在沒有早睡的習慣,想著以後必須過著這樣的日子,心裏其實很鬱悶。想想這個古代,沒有任何消遣的娛樂,那日子可真的很難熬!又不能上網,也不能逛街,更重要的是衛生間變成了茅房,這是我最最不能忍受的。
    我沿著花園的香徑小路,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心裏不知什麽滋味。就在這時卻聽到一陣簫聲,很是悠揚動聽,隻是簫聲裏有些清冷、憂鬱。我抬頭四處看了看,果然在不遠的湖邊看見了一個修長的背影,從湖麵吹來的一陣風帶動著那個人的衣袂,隨風飄揚,我心裏一動,便朝著那個背影走了過去,腳下卻不知踢到了什麽,直直飛進了湖裏,帶起一串水花。
    我知道由於我的粗魯,已經成功地把這個寂靜的夜晚打破,當那個背影的主人轉過身來時,原本我以為會看到對方生氣的臉孔,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並沒有,對方先是很驚訝,視線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刻,接著把視線挪到我穿的衣服上,我現在所穿的是一件翠綠色的衣裙,裙子的下擺差不多把我的腳全部遮住了,我要是走得快些準會跌倒。
    我抬頭想去看他,卻不料和他的眼神相撞,我望進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眸子裏。
    借著月光,我看到他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但是我卻沒有立刻把視線移開,還有些故意地在他身上四處打量,直到他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
    我對自己這種幾近調戲的舉動,沒有任何的心虛。
    他大概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任何人這樣看過(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會有人敢這樣看他),所以我猜他一定很懊惱,甚至可能連殺我的心都有了!
    “原來是你?”
    就在我以為他會拂袖而去之際,他竟然說話了。我驚訝地抬起頭,卻意外地看到他的唇邊綻放著如花般燦爛的笑容,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閃著動人的光芒,炫目的讓我為之暈眩。
    我沒有想到他會認出我,因為我們僅僅見過一次而已。
    我壓下內心倏然而來的悸動,走到他身邊說“對,是我。”
    不用懷疑,這個人就是白天在公主的寢宮遇到的皇子。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溫和的皇子也有這樣的一麵,傷感、憂鬱!很難把他跟白天的那個他連在一起。
    我撿了一些石子拿在手裏,很隨性地往旁邊一個大石上一坐,“嘭”,我往湖裏投了一顆石子,水波在濺起的一刹那又落下,我好像是一個很熱衷於搞破壞的人,有時候我這麽覺得!
    我把手裏的石子一顆一顆地投進湖裏,有時倒映在湖麵的月亮因為我扔的石子而支離破碎,直到我把手裏的石子扔完,我才轉過身去看他,原來他還在!因為他一直沉默著,所以,我以為他早就走了。
    “你還沒走啊?”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他回過神來很是奇怪的看著我,像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我這才察覺到我的確不該這樣說,這裏他是主人,而且是個身份尊貴的皇子,我說這話有點沒把他放在眼裏。我幹笑兩聲,岔開話題說“既然沒走,就坐下吧!”我拍了拍我旁邊空出來的位置。
    他貌似猶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垂下目光,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們沉默著,好一會兒沒說話,感受到他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我轉過頭去看他,笑著問“你是不是對我感到好奇?”
    他點了點頭,收回目光,他很直接的問“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望著他沒有惡意的眸子,我取下脖子上的玉佩,“你一定不會相信,我是因為這個玉佩而來到這裏的。”
    “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我點了點頭,把玉佩遞到他手裏,他接過,拿起來端祥著。
    “這個玉佩的形狀很奇特,我在宮裏也見過不少類似於這種的玉佩,但是卻從沒看到玉佩裏麵帶著血滴的,血滴的顏色鮮豔奪目,像極了璀璨的紅蓮,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樣。”
    “真的嗎?”我接過玉佩仔細看了一遍,經過他的解讀,我才發現血滴的模樣真的如他所說,像極了一朵綻放的紅蓮。“你好厲害哦,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於他的觀察入微,我心生出一種佩服。
    他微微一笑,“這沒有什麽!倒是你為什麽會有這個玉佩,又為什麽會因它來到這裏?”
    “因為……因為……”我猶豫著該不該把老乞丐對我說的話告訴他,他聽了之後會不會嘲笑我的幼稚呢?
    “它是不是連係著你的身世?它可以帶你找到你的家人對嗎?”他見我吞吞吐吐的樣子,便自行猜測了起來。
    “對。”我拚命地點頭,好像在證明他說的一點都不假。在我無法說出玉佩的秘密之時,我隻能順著他的話下,我無意欺騙他,隻是這個理由更有說服力!
    他輕笑出聲,也許是因為我的樣子很滑稽吧,我無所謂!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我突然說,但心裏的迫切卻連我自己都感到困惑,可能是陌生的環境讓我急需要一個朋友。
    “當然,隻要你不嫌棄。”他看著我抿唇一笑。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他身份尊貴,我怎敢嫌棄?隻是他眼裏的真誠讓我很是感動,我有些忘情地握住他的手,感覺他的手指因為我的碰觸而輕顫了下,我隻好放開他,我像是宣誓般的呢喃說“希望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一輩子!”他看著我的眼睛笑著承諾說,俊美儒雅的臉上卻有著孩童般的清澈笑容。
    “你和安雅公主是同一個母親所生嗎?”我好奇的問,我知道在古代,特別是在帝王之家,他們手足很多,但都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而我發現那個安雅公主和他也並不是很像,隻是安雅公主對他似乎特別好。
    “不是,她是德妃所生,而我的母親是宜妃。”
    “那她們……現在呢?”我有些遲疑的問。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黯淡,但他還是回答了我,“她們過世了。”
    我心裏感到有些吃驚,看那個安雅公主和這個皇子的年齡都不大,照理他們的母親應該還很年輕才對,怎麽就……我忽然想到後宮從來都是個爭風吃醋、相互殘殺的地方,她們為了同一個男人以及權力,不惜女人鬥女人……大概他們的母親也成了其中的犧牲品!所以我沒再問下去,相信他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你真的要代替我皇姐去離國嗎?”他突然問我。
    “嗯,”我點點頭。
    “你能不去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迫切,也有著濃濃的擔心。
    我會心一笑,“你覺得我有選擇的權力嗎?恐怕連你都沒有辦法說服你皇姐,對不對?”那個安雅公主那麽強勢,我相信誰都不能左右她,即使他們姐弟之間的關係很好也辦不到。“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是以公主的身份去離國的,相信那個九皇子並不會對我怎麽樣!”老實說去到離國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順利,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此時隻想讓他不要為我擔心!
    “你知道我皇姐為什麽會有這個婚約嗎?”
    我搖搖頭,有些屏息靜氣的等著他告訴我,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也是個挺八卦的人。
    “她的母親和離國的惠妃,也就是離國現在的九皇子的母親是一對親生姐妹,她們在生前曾經訂下了這個婚約,而安陽國和離國世代交好,從來沒有發生兵戎之事,所以為了兩國的友好,我父皇不敢冒險毀婚,即使皇姐根本不願嫁。”
    “哦,那我頂替她嫁過去,她不就要藏起來嗎?”想不到這個婚姻還有點複雜,屬於政治和父母之命結合的一個婚姻。
    “應該是跟她喜歡的人從此遠走高飛,隱姓埋名。”
    “喜歡的人!?”我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分貝,因為我很難想象她那樣的女人會為了一個男人,不惜放棄公主的身份,還要脅加誘惑的要我去替她嫁,就隻是為了一個她喜歡的男人?要不是從這個很單純善良的皇子口中聽到,打死我也不相信!
    “對,皇姐很愛那個男人,她說過她非他不嫁。”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淡,但語氣裏的篤定讓我感覺他很尊重他的皇姐。
    我聽起來覺得有些滑稽,就她那樣的女人還會說出非君不嫁的話,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這個單純的皇子怎麽會那麽容易受騙?但我卻不願意去揭破,隻是想不明白公主這樣做的理由,我怎麽看都覺得她是一個比較戀權之人,怎麽也不像是那種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人!這個在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看出來了。
    “那你也會為了一個喜歡的女孩,而非她不娶嗎?”我促狹的問。
    他可能沒料到我會這樣問他,原本低垂著的目光投向了我,眸中閃著令人無法捉摸的光彩,嘴角微微上揚,“我還沒有遇到能讓我動心的女孩。”
    “真的嗎?”我有些訝異。
    “嗯。”他笑著點頭。
    “那我以後若是遇到了美麗的姑娘,我免費幫你介紹好不好?”我半真半假的說。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好。”
    這樣的男人恐怕是所有女人夢中的白馬王子吧!他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卻待人和善,還似乎沒有一點脾氣,他的樣子似乎永遠都是那麽的純良無害。我決定自己以後也要嫁個像他一樣的優質男人!不過在我們的那個年代,又怎麽可能找得到像他那樣的男人呢?那根本是一種奢想!
    “能夠嫁給你的女孩,一定會很幸福!”我有感而發的說。
    “是嗎?”他轉過臉來看我,溫和的眼眸讓人無法猜測他內心的想法,“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指著自己問“我啊?”見他點頭,我才輕笑了起來,“老實說,我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我頓了一下,看著他半開玩笑的說“如果對方是像你一樣長得帥帥的,然後脾氣也跟你一樣好的,我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嗬嗬——不過我已經答應了你皇姐要替她嫁了,所以我想我大概不可能會有機會遇上那麽一個能讓我心動的男人了。”不知為何,說到最後的時候,我竟然傷感起來。
    “如果,如果我有辦法讓你不用去離國,你會不會為了我而留下來?”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問著,溫潤的目光裏多了一絲熱切。
    我瑟縮了一下,麵對他的目光,我低下了頭,其實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在現代的時候是屬於比較宅的人,認識的男性也不多,對於男女之情並不了解,更不相信一見鍾情那種愛情!看到他的反應,我沒有很自戀的當真認為他喜歡我。我更相信那是出於對朋友的正常表現,對,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嘛!
    “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你的皇姐,她是不會放過我的,再說規定的婚期已迫在眉睫,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找合適的人選了。”
    聞言,他放開了我的手,眸中的失落讓我有些內疚。
    “那我去離國找你好嗎?”
    “當然好。”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呃,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淩若歌,要記住喔!我保證在這個時空裏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名字了,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為了避免尷尬,我立刻轉移話題。
    “若歌?這個名字很好聽!不過時空是什麽?”他一臉的困惑。
    “時空啊?時空就是……”糟了,一時之間要我怎麽對他講?我眼珠一轉,說“就是跟世間差不多的的意思。”我吐了吐舌,容不得他去消化我的話,我又說道“那你叫什麽……”
    “八皇子——”
    正當我問他名字的時候,突然被憑空出現的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倆同時朝聲源處望去,假山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就是白天在公主寢宮和他一同出現的子晏。
    他站了起來,對我說“我先走了,這個給你。”說著他便往我手中塞了一個東西,然後有些匆忙地走向那個侍衛子晏的方向。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原來是一支簫,我拿起來端祥了一會兒,發現是個紅木做的簫,在簫管的尾端有幾個字,我挪了挪身體的方向,借著月光,有些艱難的看出上麵的字體,上麵赫然書寫著安、瑞、希。
    我猜這應該是他名字,原來他叫安瑞希!
    就在我去離國的前夕,一件更令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而我卻毫無防備。
    我被安雅公主叫到了她的寢宮,這次她對我格外地友好,不但請我坐下,還很客氣的吩咐侍女為我倒了杯茶,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為了感謝我替她出嫁,所以我也沒想太多,直接就把那杯茶喝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全身上下突然變得癱軟無力,沒有一絲力氣,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看到公主的臉在我麵前慢慢擴大,並帶著一抹得意的獰笑,她說“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剛開始服下去的時候,隻會讓人昏迷,全身乏力而已,但是到了時間沒有解藥的話,你便會全身七竅流血而亡,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在去離國的時候給我出什麽亂子,也最好不要耍花招,但是,隻要你能夠扮好安雅公主的角色,我自然會給你解藥……哦,對了,我還要補充一下,這個毒會讓你每個月病發一次,且一次比一次難熬,這樣你才不會忘了自己是誰,更不要把自己真的當成了公主……”之後我便昏迷了,等到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馬車上了,而陪伴我的就是侍女小木。
    “小木,這是哪裏呀?”我坐起來,很是虛弱的問著身邊的小木。
    “回公主,這是去離國的途中。”小木見我坐起來,連忙倒了杯水給我。
    聞言,我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聽她喚我公主,我便已知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了,隻是我很不喜歡安雅公主的做法,她怎麽能對我下毒呢?盡管我對此有些咬牙切齒,但是卻對我現在的處境束手無策,隻因我中了隻有安雅公主才能解的毒,所以我隻能受製於她,任她擺布了。但是不知日後她又要拿解藥的事威脅我做什麽了?
    我就著小木的手把水喝了下去,掀開車簾便看到了駕著駿馬的子晏領著隊伍浩浩蕩蕩地前進。
    我放下車簾重新坐下,看著小木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的?”對於如何上的馬車,我根本一點記憶也沒有,更別談那個安雅公主是用什麽方法來瞞過所有人了。
    “回公主,已經有三天了。”小木笑盈盈的說。
    “哦!”沒想到我已經昏迷了那麽久。對於小木我沒有表示出過分的親近,畢竟她是安雅的人,我必須對她有所防備,也許她是安雅派來監視我的。所以,我也沒有再問她任何事了,相信不該說的話,安雅已經讓她守口如瓶了。
    馬車的劇烈震動讓我很是不舒服,我隻能靠著牆壁的地方坐著。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身上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衣裙,衣服的周邊鑲嵌著各式各樣美麗的珍珠,衣服的領口微微敞開、袖子和裙擺卻鏤上了美麗的金線,裙的下擺上還用金線繡著一朵美麗的牡丹,這件衣服看起來要有多美麗就有多美麗,但我看著它卻覺得分外刺眼,因為這是安雅公主的穿衣風格,而我卻恰好最討厭這樣高調的穿著。
    小木見我低頭打量著衣服,便說“公主穿上這件衣服,真的好美!”
    我意興闌珊的說“是嗎?”我真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塵土飛揚的景致,很是感慨!我不知道命運將會為我安排一條怎樣的路?隻是我此時卻想起了在安陽國皇宮的夜晚,湖邊那個背影,以及那一雙比水還要溫和清澈的雙眸,還有我們的承諾,一輩子的朋友!不過我怎麽會對才見過一次的人,說出那些話呢?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也許他是我來這之後第一個對我充滿善意的人;也許是我對陌生環境生出的一種心理上的畏懼,所以才迫切的需要交些朋友作為精神上的支柱。但安瑞希是個很不錯的人,我為自己能交上他這樣的朋友而感到竊喜。
    那是我們第一次說話,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他!雖然他說有空會來找我,但是我卻沒有當真。我不該去置疑他的話,隻是有時候他也會有身不由己的無奈。而有些事情在還沒來得及開始的時候,便已夭折,而我們誰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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