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字數:11665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愛你成癡 !
    “明天見。”
    跟同事道了再見,珊儂走向停車場,沒想到她的小綿羊摩托車上竟坐著一個男人。
    段沐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珊儂的疑問立現。
    “既然換了車,為什麽不買輛車子?”段沐剛頗不讚同的看著她。騎這種破摩托車在台北市衝鋒陷陣實在太危險了,她出社會這麽久,應該養得起一輛車吧?
    珊儂不想理他,繼續朝摩托車走近,但他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逼得她不得不開口趕他,“段先生,請移開‘尊臀’好嗎?你坐在我的摩托車上了。”
    段沐剛對她的要求不予理會。“今晚可以一起吃飯嗎?”
    福星飯店的那段插曲讓他刻意隱藏的感情如脫韁野馬般無法控製,他意識到他的寶貝已經屬於別的男人。今日,他是來探她的想法的。
    “抱歉!跟你一起吃飯我會消化不良,我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她斜睨著他。“你不離開沒關係,我搭出租車!”說完,她往門口走去。
    段沐剛輕笑道:“隻是老朋友見麵,吃頓晚餐罷了!你何必這麽不給麵子。”雖然她變得跟刺蝟一樣,他也有辦法對付她。他慢條斯理的靠近往外走的她。“你是要我扛你上車?還是用自己的雙腳走?”
    該死!他竟敢威脅她!“吃就吃!有什麽了不起。”走向停在旁邊的奔馳,她拉開車門徑自坐了進去。
    上了車,珊儂不禁有絲後悔,壓抑住逃下車的衝動,她安慰自己:反正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做出什麽事,姑且看看他想做什麽吧!
    “我在意大利餐廳訂了位子。”他開車上路,並對旁邊的佳人散發他無懈可擊的魅力。“你的摩托車明天再來騎吧!晚上我直接送你回去。”
    珊儂還在生他的氣,懶得回答他。
    半個小時後,段沐剛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兩人走進了一家位在飯店頂樓名叫“廚房”的意大利餐廳,服務生幫他們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可以把窗外的霓虹燈火一覽無遺。
    點了一道可口的洋蔥蛤蜊湯、海鮮青醬潘列麵後,珊儂才掃視整個餐廳。
    裝潢華麗、寬敞的用餐空間,可以聽見細語呢喃,空氣中有著悠揚的意大利樂曲,穿著製服的服務生穿梭在客人之間,專業且服務周到。
    段沐剛小心翼翼地觀察珊儂。
    這些年,她學會用少許化妝品修飾臉上的缺點,發型也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長直發,及肩的長發削薄了,看起來更為亮眼、神采奕奕,二十七歲的她已經具有成熟女人的韻味,足以吸引男人的眼光。
    孩子氣的噘唇、皺眉、眨眼已經隨著歲月的洗禮而不複見,真可惜啊!他多想再次看到她嬌嗲撒嬌的豐富表情。
    “這幾年都在做些什麽?”他好奇她這些年怎麽過的。
    珊儂坐在他麵前,感覺到他令人無法輕易忽視的存在感,她不得不將椅子往後挪。“也沒做什麽。師院畢業後,我在家裏附近的幼兒園待了三年,今年羽妃邀我進若石幼兒園,所以我就來了。”她故作無謂的回答。
    “我記得你對小孩子一向很有耐心,這項工作你必定勝任愉快。”他努力化解她的戒心。
    “才不呢!我剛開始實習的時候鬧了好多笑話。”她嗬嗬笑了出來。
    “哦!你做了什麽?偷吃學生的點心?還是小朋友故意放假蛇在你的講桌下,嚇得你驚聲尖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收起渾身的刺。
    “你別亂猜,才不是這樣呢!”她嘟起嘴,惱怒的瞪著他。
    “不然是怎麽回事?”他暗笑。
    聊起幼教工作,她的精神就來了。“我第一次實習的時候,班上有個小男孩一直吵著要我當他的新娘,我、還有她的父母都無計可施,最後隻好連哄帶騙地讓他了解,等他長大,我已經老得像個老姑婆了。後來他一看到我就跑得遠遠的,大概還無法理解人怎麽會變得那麽醜吧!”
    忘了眼前坐的是曾經拋棄她的男人,珊儂一件說過一件,精采描述幼兒園裏發生的種種趣事。
    段沐剛的雙眼移不開她生動的表情,微笑悄悄浮現他臉上。“儂儂,你變漂亮了。”
    四目交接,她的芳心一時之間猶如小鹿亂撞,臉蛋忍不住發燙。是真的嗎?他真的認為她變漂亮了?
    緊盯著那張泛紅的臉蛋,他不自覺放柔了目光,難以抗拒的念頭倏地浮上心頭。他要將她留在身邊,直到永遠……
    他們像老朋友一樣閑話家常,聊著過去的點滴,但有默契的避開感情的話題,和諧的氣氛就像不曾分開過。
    不知不覺中,隱隱飄送於空氣中的綿綿情絲騷動著彼此的感官……
    事情不知道是怎麽發生的,當段沐剛送珊儂回到公寓,兩人在車上話別時,說著、說著,他的手便伸了過來,溫柔的扳過她的臉,目光落在她微啟的紅唇上,無言要求她的應允,直到她閉上眼睛,他的薄唇才堅定地貼上她的。
    他的雙唇緊密地包住她的唇瓣吸吮著,她忘我的以熱情回應他,那一剎那,她彷彿力氣盡失,全身熱血沸騰,忘了身在何處,隻能把身體完全托付給他。
    他激切地囓咬著她細致的頸項,喉中發出難耐的低吼。
    “我要你……給我……”他用力搓揉著豐挺的渾圓,難耐的拉起她的上衣,挑開胸罩釦環,舔舐著粉紅花蕾,一手旋動座椅將她平放,然後急切地褪去她的裙子、小褲,跨過車子排檔杆,迅速的拉下自己的褲子拉鍊,已經蓄勢待發的堅挺便長驅直入……
    “啊……”一種隻屬於親密愛人間的美妙激情,如脫韁野馬席卷兩人……他們就像幹柴烈火,強勁的渴望引燃彼此的身軀,一波波快感令珊儂尖叫連連……
    高級轎車晃動著,夾雜著女性尖喊,讓路過的車子主人皆搖頭大歎世風日下。
    腰肢款擺、春情蕩漾,迷亂的呻吟不斷,堅硬的火熱失控的往女性柔軟深處重重撞擊……
    珊儂從滿足與歡愉中逐漸恢複理智,腦海裏閃過凱豐、凱絜無辜的臉,慌意隨之而來,她感到羞憤難當。天啊!他們做了什麽事?他可是有婦之夫啊!
    “怎麽了?”低啞的嗓音裏帶著難得的溫柔,他輕柔地撫觸她布滿薄汗的手臂。
    珊儂用力推開滿身大汗、伏在她身上調整氣息的男人。
    “你已經有老婆、孩子了,怎能再對我做這種事?”她大聲質問,用著充滿控訴意味的眼光瞪著他。
    他捉住她的肩膀,試圖說服她,“你聽我說!儂儂,我是結婚了,但是……”他知道她不知變通的小腦袋瓜在想些什麽。
    “別說了!放開我!放開!”她驚慌失措,不敢相信自己成了他一夜情的對象,明知他已婚,竟然還恬不知恥地任他為所欲為。“別碰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再度撥開他伸過來的手掌。
    “別這樣,儂儂!”他被她的行為挑起怒氣。該死!他隻是情不自禁,她不也一樣嗎?為何心口不一!她心裏明明還對他念念不忘,是他會錯意了嗎?
    難道她跟陳誌中已經……想起她那天的舉動,他難掩怒火。
    他早該知道,身處在愛情之中,她必定全心付出,就算她對他還存有餘情又如何?這是一場他未戰先敗的戰役……
    他拉起褲子拉鍊,譏誚地說道:“你現在才拒絕未免太遲了!你自己呢?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又明知道我有老婆、孩子,還讓我為所欲為,又怎麽說?”滿腹的苦澀逼得他口不擇言。
    珊儂揚起手往他的臉頰摑了下去,“啪”的一聲,段沐剛的臉頰馬上出現五指印。
    她必須用力呼吸才壓抑得住滿腔怒火,對他的怨懟排山倒海而來。“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麽?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不敢相信他竟對她說出這種話來!“你把我當成哪種女人了?”
    抓住裙子、捂住哭號,她狠狠地搥打車門。變心的人是他!今日指責她隨便的也是他!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他趕緊阻止她的歇斯底裏。“儂儂!別這樣!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這種話,你打我,罵我吧!”出口的那一剎那他就後悔了,他的口不擇言重重傷了她,這一巴掌是他該得的。
    “嗚……走開!”狼狽的穿上衣裙後,珊儂拿起皮包下車,她用力的甩上車門,抹去頰上的淚水,並對自己發誓絕對不再見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儂儂!”段沐剛待在車子裏,不敢阻止她憤然離去。
    她假裝沒聽見他的叫喊,拿出公寓鑰匙開門,將那個混帳拋在門外。
    段沐剛懊惱得想殺了自己。他搞砸了一切,他不該任由嫉妒主宰自己的!
    抬頭看一眼亮起燈光的房間,他用手掌揉弄臉龐自我反省。他現在的確沒資格與她有感情牽扯,但既然上天安排他們重逢,也該是他有所計量的時候。現在他不再是當年那個隻能受製於人的男人,沒有人能阻止他擁有她!
    聽到車子離開的聲音,珊儂微微撩起窗簾一角,看著車子絕塵而去,她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癱軟在窗邊,空洞的眼中滿是淚水,然後濡濕了蒼白的臉龐。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為愛犧牲奉獻的女孩了,然而,她剛剛發現,他仍有傷害她的能力,而這個能力竟是她給他的……
    一條六線道的大馬路邊有棟十層樓的建築物,建築物內部整體都是銀翼健身俱樂部的運動設施以及辦公室,麵對大馬路的俱樂部有整片的強化玻璃,在裏麵使用健身設備的男女會員清晰可見。
    帶著墨鏡、提著簡單行李下了出租車的男人有一雙修長的長腿,身材頎長、五官清朗,他閑散而瀟灑地來到俱樂部櫃台前。
    “小姐,我找你們總經理。”他朝總機小姐露出招牌笑容。
    “請問先生貴姓大名?您有預約嗎?”總機小姐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我沒預約,麻煩你直接通知段總經理,我是秦劭爵。”
    離開台灣一年多了,為的就是要遺忘他當時所犯下的錯誤,逃避了這麽久,他決定回來麵對好友。沐剛總是抱怨他這個俱樂部的股東對公司不聞不問,將公司的營運整個丟給他,自己跑去玩也不管公司的存亡與否,現在他回來了,沐剛應該沒有什麽可以抱怨了。
    “請稍待。”總機小姐按了分機,得到指示後,她請貴客上樓,“秦先生,總經理請您上九樓辦公室,他在那裏等您。”
    “謝謝!”他依言上了九樓,電梯門開啟,段沐剛已經站等著迎接他了。
    “劭爵,你終於回來了!”他們互相擁抱,朋友之誼依舊如前。“李祕書,麻煩你泡兩杯咖啡進來。”
    他們進入辦公室坐了下來,打算促膝長談。
    “沐剛,最近過得如何?”他應該是好幾個娃兒的父親了。
    “你以為呢?你這個大股東跑得不見人影,自己去逍遙快活,把所有的事丟給我,你說我能好到哪裏去?”段沐剛忍不住抱怨。當年在舊金山,劭爵莫名其妙的消失好久,連他的婚禮也沒來參加,之後回國也沒待多久,將要投資的三千萬丟給他後便再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辛苦你了,不過我也沒好到哪裏去啊!你明知道我原先打算跟你一起打拚,沒想到被我老爸抓去美國開疆拓土。”在美國,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專心找人,事後又自請外調,原因他並沒透露給段沐剛知道,段沐剛才會在找不到他的情況下認定他失蹤了。
    “那你也不該不聞不問,你讓我一年半載找不到人,我都要以為你消失在地球表麵了,你以為麵對錄音機說話很有趣嗎?”他叨唸著,想念老朋友的心如此明顯。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段沐剛的抱怨他無話可說,為了躲開一切,他逃避了好一陣子。
    “算了,你好不容易回來,我不想再追究這些。我問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我還沒決定,看情況吧!”他聳聳肩。
    “奇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幹脆了?”
    李祕書在兩人麵前各放上一杯咖啡,幫他們關上辦公室的門。
    秦劭爵拿起咖啡喝了兩口。“人總是會變的。”
    “是誰改變了你?某個世家千金?”秦劭爵的確變了,不像以前學生時代那麽浪蕩不羈,現在的他看起來沉穩內斂,冷靜而沉著。
    “我還沒結婚,目前也還沒有這個打算。”一語道盡他的感情生活。
    “你都三十了,你們秦家的老太爺不會逼你嗎?”
    “沒有遇上另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而且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他悶悶地說。
    “難道曾經有女人擄獲你的心?”段沐剛挑起眉,訝異道。
    “嗯!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秦劭爵轉了個話題。“別再質問我了,你呢?應該兒女成群了吧?”
    “大兒子今年五歲,小女兒才六個月大而已。說到這,當初你怎麽沒有來參加我的婚禮?雖然我是奉子結婚,婚禮簡單了點,但我這個老朋友結婚你也不該不到啊!”他翹起二郎腿,順了秦劭爵的意轉開話題。他不想說,他也不勉強他。
    “抱歉!原本我是預備要去,剛好我爺爺心髒病發作,走不開。”那時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感情泥淖,心頭沉重難舍的心情一直無法釋懷,不間斷的尋找令他身心疲憊,再加上爺爺住院讓他無心理會其他雜事,連喜帖都沒打開過,錯過知道好友跟他心愛女人婚禮的機會。
    “原來如此,正好我拜托芯儒幫我從家裏拿一份重要資料過來,等會兒介紹她給你認識。”
    聞言,秦劭爵的臉變了色。今天會見到芯儒嗎?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耶!“我以為你娶的是葉珊儂……”
    “長距離的戀愛不好談,我們最後以分手收場。”想起醉酒時釀成的錯誤,段沐剛悔恨莫及,若非如此,今日該有不同的結果。
    “我還以為是因為第三者。”若不,為何他會跟芯儒結為夫妻?
    “可以算是吧!”段沐剛頓了一下又說:“前陣子,我在我兒子的幼兒園遇見珊儂了。”
    “你們舊情複燃了?”秦劭爵小心地問,並為這個猜測雀躍不已。
    不、不、不!這太不厚道了。不是告訴自己要接受事實了嗎?他竟期望沐剛和珊儂複合,然後跟芯儒離婚?
    “跟她分手,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段沐剛沒有給予正麵回答。
    秦劭爵雖急著離開,卻又想知道當初段沐剛跟田芯儒是如何結合的。“你對珊儂還有感情嗎?那你的妻子怎麽辦?”
    “我們之間……”話說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門。“進來!”
    進來的是身著鵝黃色洋裝、身姿婀娜的女子田芯儒,段沐剛的妻子,也是秦劭爵朝思暮想的女人。
    “沐剛,資料我幫你帶過來了,你看是不是……”看到秦劭爵時,她愣住了。他怎麽會在這裏?她以為她的婚姻讓他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想起重逢的那一天說出自己已婚時,他憤恨的眼光直瞪著滿臉無辜的她,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就被砍了上千刀。
    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麽,若不是他不願承認自己的感情,她也不會跟別的男人結婚,該被責怪的人是他才對!
    從那之後,他沒留下隻字詞組的學她鬧失蹤,直到今日再度出現。他來找沐剛有何用意?他是來找她的嗎?或者他們有什麽生意往來?她不安地推測。
    段沐剛握住田芯儒的手腕,拉她坐下。“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妻子田芯儒,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是我的至交好友,也是公司最大的股東秦劭爵。”
    他們是好朋友!原來劭爵在意的是她身分證配偶欄上的名字!
    她暗暗哀號。她什麽人不挑,偏偏挑上他的好朋友,難怪他要生她的氣了,要是她,她恐怕也無法接受他跟自己的好朋友結婚。
    “你好,段太太。”秦劭爵虛應著。
    “你好。”打完招呼,她開始擔心日後祕密揭穿,這兩位好友的感情會不會受到影響。
    “劭爵,還沒決定住在哪吧?今晚就住我家,我好好招待你。”難得秦劭爵回台灣,對沐剛決定想辦法留下他,以擺脫永無止盡的忙碌。
    “這是當然的……”
    認識段家的家庭成員之後,兩個男人坐在客廳把酒言歡,這會兒已經半醉。
    “再來一杯!今天一定要喝個夠才行。”拿起妻子幫他倒滿的杯子,段沐剛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對了!芯儒,等一下我喝醉就不用管我了,我直接睡這兒就好了。”他不想再酒醉誤事,兩次的經驗就夠多了。
    “呃……我知道了。”田芯儒尷尬地笑笑,心裏明白他的用意。發現懷孕時,她著時慌了,因為沐剛很快就會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試問,不曾與他同眠的她,如何懷他的孩子?她隻好再次導演一場酒後亂性的戲碼,利用沐剛帶她出去應酬時灌醉他,再將他帶至旅館請個妓女幫她演演戲。已經有了兩次類似經驗,他想必有了警覺。
    秦劭爵的視線始終落在隻敢用眼角偷看他的田芯儒身上,拿起杯子,他喝幹酒液,然後將空杯放在她麵前。“段太太,賞個臉跟我幹一杯吧?”他知道她害怕他說出兩人的關係。
    “如果秦先生不嫌棄的話。”將兩人的杯子倒滿,她率先拿起杯子。“我先幹為敬。”
    秦劭爵也不甘示弱,用雙手捧起杯子,敬道:“恭喜段太太,擁有一個各方麵都超群絕倫的丈夫與一雙可愛的兒女。”看到他們與孩子和樂融融,他就嫉妒得要發狂,但在段沐剛麵前,他隱藏得很好。
    “嗬嗬……”她露出苦笑。這種情況也不是她故意造成的啊!怎麽這麽說呢?
    段沐剛深覺兩人的神情有異,可是被酒精影響的腦子沒辦法讓他專心找出答案,隻好將怪異的氣氛歸咎於雙眼迷蒙,看錯了。
    “再來!今天我們非喝醉不可……”難得有人陪他喝酒,他不能錯過。他想念酒醉時什麽也無法想的放鬆,夢中的珊儂必會在他懷中溫順承歡,而非像前些天被陳誌中緊摟在懷裏的模樣。
    他的酒杯再度被倒滿酒液,一直“眉來眼去”的兩個人亦拿起酒杯,陪著勸酒聲不斷的男人……
    “哦……”段沐剛呻吟出聲,他小心轉動抽痛的頭顱,藉著昏暗的燈光,瞇起眼睛在客廳搜尋人跡,但客廳內空無一人,顯然田芯儒跟秦劭爵都睡了,這會兒隻能自力救濟了。
    躺在沙發上睡覺絕非理智之舉,不但肩膀及腰骨痠痛不已,預期的人也並未進入夢中,他發誓再也不做這種蠢事。
    “shit!”他邊詛咒邊挪動自己的身軀,好不容易等到在腦中敲鑼打鼓的小兵停止吵鬧,他才踉蹌著腳步走向自己的房間梳洗。
    他的手搭在門把上欲打開之際,寂靜的夜色伴隨著男女說話聲浪引起他的注意,他豎起耳朵,分辨聲音出處。
    他貼近門板,試圖聽清楚談話內容,但無濟於事,聲音既模糊又難辨,隻知道是一男一女在客房說話。會是芯儒嗎?悄聲走到她的房門試了試門把,沒想到一轉就開,他仔仔細細探尋她的蹤影,但在她的房間找不到她。
    抱持著疑問,他回房間思索答案。有沒有可能,他們兩人很早就認識了?若說他們曾經有過什麽也該結束了才對,難道……
    一幅翻雲覆雨的激情畫麵閃過腦海,段沐剛趕緊將齷齪的畫麵抹去。
    該死!紹爵再怎麽荒唐,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他怎能如此懷疑,他是他的好朋友,不可能明知道芯儒是他妻子,還跟她做出背叛他的事情,雖然跟芯儒沒有愛情存在,畢竟也一起生活了五年,他了解她,她不可能瞞著他紅杏出牆!也許隻是在聊天,他不該懷疑他們。
    不一會兒,隔壁房間門開了又關上,他聽見田芯儒在房裏走動的聲音,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當年,跟秦劭爵在柏克萊大學念碩士,那段時間裏,他專注於學業,為了供他出國念書,他母親賣掉為數不多的祖產,他背負著先父以及母親的期望。然而,就在他們快完成論文之際,他的論文竟然被同學盜為己有,搶先發表。
    對於此事的震驚與憤怒,他選擇大醉一場……
    印象中,他曾接受一個女人的搭訕,之後他不省人事,清醒後,床邊坐著衣衫不整的亞裔女子,他沒有辯白的餘地,留下聯絡電話,他們才分道揚鑣。
    幸好論文被盜的事件解決了,怎知沒多久,那個共度一夜的女人竟找上門來,原因是她懷孕了。
    他會在喝醉時跟女人發生一夜情,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他隻要喝醉酒就會昏睡,不可能還能辦事。他隻記得夢中與珊儂親密纏綿,即使隻是模模糊糊,手邊溫熱軀體的記憶卻不容抹煞,顯然他將她當成了珊儂。
    段沐剛可不是相信“人性本善”的人,當然會懷疑是否被設計了,想證明孩子不是他的,也曾動過對不起田芯儒、犧牲孩子的想法,不過被她強烈拒絕。田芯儒的家人都聞風而至,甚至連他母親都知道這件事,最後在各方的逼婚下,他們在台灣閃電結婚。
    婚後他們不同房,更荒謬的是,他們的小女兒也是他醉酒後的產物。
    如今,他不免懷疑,孩子真的是他的嗎?若孩子不是他的,這段婚姻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陰鬱的看著鏡中胡髭遍生的臉龐,段沐剛想起珊儂哭泣的小臉。
    分手時她黯然神傷的模樣,讓他忘也忘不了,若他當年堅持等孩子出生驗完基因再結婚,今天他的妻子就不會是芯儒了。
    可惡!他若真當了冤大頭,罪魁禍首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