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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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到神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克麗絲還沒有來得及帶著莫思琪熟悉整個神廟的結構。
    其實每個神廟除了供奉神像的主廟外,還有專門的生活區,甚至大一點的神廟還有屬於自已的農場和酒窖,像這座同時供奉著奧西裏斯和伊西斯的神廟就更不用說了,它直接屬於法老王,所以可以自已釀酒,更允許釀造和飲用葡萄酒。
    在埃及,葡萄酒隻有貴族才有資格飲用。
    穿過走廊的巨大石柱,眼前突然開闊,原來神廟背後有很大的一片農場。
    農場四周用高高的柵欄圍了起來,可以免受外來牲畜的侵害。園子中的葡萄樹,有的纏繞在擱架上,有的被修剪成灌木高低。擱架通常由兩根上端開叉的木棍上架一根橫木構成,在關於葡萄的象形文字的圖案就是這樣的擱架。擱架大概半人高,有規律的成排分布著,擱架兩邊都可以站人采摘葡萄。
    埃及人五千年前就開始釀造葡萄酒了,居然自已有幸能親見,莫思琪都忘記了自已是來找人的,跑去參觀起葡萄酒的釀造工藝。
    樹上大部分葡萄都已經被采摘了,零星的掛著一些果子,隻有幾個老婦人在采摘。采摘者將葡萄從葡萄藤上摘下來,然後放人筐中。其他人則將裝滿葡萄的筐子,頭頂著送到釀酒的地方。
    釀酒的地方就在葡萄園旁邊。一座石牆修葺的簡易的釀造房中,有幾個人正將葡萄倒入一個圓形大缸中,三四個年輕一些的女子光腳站在大缸中,將葡萄踩碎。她們並沒有像電視中的葡萄酒節上的人們那般歡悅,因為這是她們的日常工作。埃及現在這個季節是很炎熱的,古代也沒有空調房,其實是很辛苦的。在大缸上麵搭建有一個橫杆,踩踏者用手抓著,這是她們累了的時候唯一的依靠。
    葡萄汁從缸身處的一個孔流入下麵的小缸中。踩踏後的葡萄中還殘留有葡萄汁,取出來放入一個長方形的亞麻布兜中,然後人們擠擰亞麻布兜,將殘汁擠出來,流到下麵的罐子中。一滴都不浪費。
    這些大小不等的罐子都會被送入酒窖之中,等待幾天或幾周的發酵,直到葡萄中的糖轉變為酒精。剛開始可能是淡淡的甜葡萄酒,慢慢地時間越長,酒越濃。
    最後葡萄酒被倒入尖底罐中,用麥稈、蘆葦或陶片封住瓶口,然後用泥進一步密封瓶口。罐子上貼著生產日期等信息,放在酒窖中木頭或石頭架子上,一排排的整齊擺放。
    整個釀造房和酒窖裏充盈著葡萄酒香。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有人用埃及語衝著莫思琪怒吼道。
    “你說什麽?”莫思琪聽不明白,不過看對方的表情,大概也感覺到了對方不太歡迎她。
    “快出去吧!這裏是不允許外人進來的!”
    一個有氣無力的少年聲音從身後傳來,莫思琪很開心,在這神廟中居然還有人會講漢語,她驚喜的轉過身,想向他打聽更多事情。可是當她轉過身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她愣在了原地。自己居然沒有聽出他的聲音,那般稚嫩,完全不像印象中的他,瘦小的身板,淩亂的頭發被隨意的束於頭頂,衣服更是有些破舊,臉上和手上還有身上都是葡萄汁留下的汙漬,目光中透著憔悴。即便是她第一次見到的軒轅振霆,也沒有如此的柔弱,她根本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不,應該說是他小時候。對方一看不過年紀十四五的模樣。他不是古澗國的太子麽?就算軒明策對他再不好,他至少也是萬人之上的。他在這裏做什麽?又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
    見她呆在原地,他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出了酒窖。
    “神廟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來的,也不允許前院的人到後院來,更不允許後院的人到前院去。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果你是誤入這裏的,趕緊離開,否則會有危險。”
    莫思琪見他如此善意的關心自已,好像想到什麽,不禁摸摸自己的臉,生怕被他認出,卻抓到自己臉上的麵紗,這才想起她的臉都被頭巾遮擋住了,他根本看不到她的模樣。可又有什麽關係,現在的他還並不認識她。
    她此時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來到了這裏,是因為他在這裏。可是他怎麽在埃及?亞洲與非洲相距可不止千萬裏,更是跨越了海洋,古代怎麽做到的?難道古代的時候,真如《山海經》所記錄的,曾經是鏈接著的?可是自已又是怎麽來這裏的?
    “你在想什麽呢?還不快跑?”少年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是佩皮緹祭司讓我來找人的!”
    “你認識祭司大人?她讓你來找誰!”
    “世子熠!”此時她才清楚的知道了祭司口中的那個名字的正確拚寫。
    對方果然呆立在原地,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麽,這樣的反應,說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莫思琪大概能猜想到那群嬌縱淫奢的人會怎麽羞辱於他,他那桀驁不馴的個性怎麽能承受如此大的羞辱。
    莫思琪想說:“跟我一起離開這裏吧!”
    可是抬頭時,他已經默不作聲地朝內殿走去了。
    莫思琪追了上去,“你知道佩皮緹為什麽要找你麽?”
    “不重要!”看似瘦弱的他卻露出堅毅的目光,似乎他身上承載著什麽重任一般。
    “你跟我走!”她卻拉住了他。
    他眼中露出幾秒的希望,瞬間又消失了,然後麻木地望著她,從來沒有人同情他,更沒有人對他說要帶他走,五年前他剛來這裏時候,是那樣的期望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可惜她出現的太晚了。
    “你幫不了我!保護好你自已!”他丟給她一句話,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卻硬要表現出無所謂的表情,莫思琪莫名的心酸。
    他現在才不過十五歲左右,卻顯出跟年紀不符的成熟與滄桑感,他到底承受了些什麽!
    “振霆!”她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小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