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隻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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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強健的水手陪同莫思琪登上了鬼船。船上一絲亮光都沒有,他們隻能靠自帶的照明設備照亮船艙。
    “啪!哢嚓!”一個水手腳下的甲板發出碎裂聲,一隻腳陷入船艙,差一點整個人都掉下去,還好旁邊的人一把拉住了他。
    “小心!這船看起來比實際的年代可能更久遠!”
    莫思琪環顧四周,船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一種死寂和陰森的氛圍。海風穿過船身的縫隙,發出陣陣低沉的呼嘯聲,仿佛在訴說著這艘船的悲傷。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黴濕和腐朽的氣息,讓人有些窒息。艙壁上長滿了斑駁的苔蘚,摸上去還感覺濕漉漉黏糊糊的。破敗不堪的海盜船帆被海風吹的呼呼作響,曾經的輝煌不複存在。
    “船板上沒有人。去船艙裏看看!”
    莫思琪注意到身邊的霧氣更濃密了,空氣中那股腐爛味也似乎更重,有些像她之前在墓裏聞到的屍氣,還有一股揮不散的怨氣。
    “思宇!”
    艙內擺放著一些破舊的家具,桌椅上的油漆早已剝落,露出斑駁的木質。一些瓶瓶罐罐碎片散落在地,上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地上和牆麵上竟然橫七豎八的立著或者躺著無數把生鏽的鐵劍。看來之前應該是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至於是內鬥還是被官方海軍剿滅,就不得而知。
    這是一間很大的船艙,不過一眼望到頭,藏不了人,它連接著更多的小船艙,那裏麵黑洞洞的。
    在船艙的黑暗中,不時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響,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暗中窺視著你。一陣冷風吹過,破爛不堪的艙門突然“嘎吱”一聲響動,地麵的玻璃酒瓶滾動,如同有什麽東西正在悄悄接近,讓人不禁感到背後一陣寒意襲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突然他們手中的燈全都熄滅,怎麽也打不開,莫思琪記得自己剛剛充的電,不可能沒電。
    “糟糕!”她感覺陣陣陰氣襲來,很多股怨氣從四麵八方聚集過來。
    船艙裏原本破舊沒有油的燈竟然亮了起來,光十分的微弱昏暗。
    “無論你們等下看到什麽,都隻不過是幻覺罷了!一定要保持冷靜!”莫思琪對水手們說道。
    “不會是……有鬼吧!”其中一個水手已經瑟瑟發抖,他握緊手中的十字架。
    莫思琪腰間的七星劍開始劇烈振動,她將劍壓住,還不清楚狀況,不能貿然行動。
    一陣風吹來,迷了他們的眼睛,好似眼睛進了東西,當再睜開眼睛,發現他們身邊多了一些東西。
    在微弱的燈光下,可以隱約看到有一些穿著破舊衣衫的海員在船艙中徘徊,他們的腳步輕盈而無聲,仿佛在空氣中漂浮。有時他們會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某個角落,仿佛在回憶著曾經的冒險和戰鬥,有時猶如生前那般重複著自己手裏的工作,也許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他們的麵容扭曲而恐怖,似乎訴說著他們悲慘的遭遇。他們的目光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看穿時間的界限,注視著過去的歲月。    其他兩個人本來很冷靜的等著莫思琪的指令,結果被這個膽怯的家夥這麽一聲大叫,也搞得心慌意亂,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然後更可怕的是,他們發現那些本來漂浮在四周的海盜幽靈竟然齊齊轉頭看向他們。
    “跑啊!”嚇得餘下兩人抱頭鼠竄。
    “別亂跑!”莫思琪大聲警示,卻已經來不及了。
    “啪,啪,哢嚓,轟!”
    這艘破舊的古船哪裏經得起他們這樣橫衝直撞地亂跑,隻聽得一陣斷裂破碎的聲音,兩人雙雙墜入船的底倉之中。
    “你們沒事吧!”
    莫思琪站在上麵對著下麵的黑洞喊道,船底沒有燈光,上麵的燈光根本照不到下麵,莫思琪隻能憑借天眼,隱約看見兩個人影正掙紮著想爬起身。但是好像被什麽東西拽著,就是爬不起來。
    一定不是邪物,否則莫思琪開了天眼,不可能看不出來。
    “救命!”兩人拚命呼救。
    莫思琪急了,轉身去牆壁上取了油燈,借著微弱的燈光,莫思琪終於看清楚倉底的實情。
    竟然是隻巨大無比的烏賊,船底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它巨大的身體從洞口擠進船艙,確切的說,這艘船是被它托著在向前行進,它的身體如同夜色一般墨黑,巨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整個船底,它的觸手如同無數條毒蛇,遊走在船艙,濕滑令人作嘔。兩個水手真是點背,剛好落入觸手之中,被牢牢的束縛,剛掙紮起來,又被拽了回去,他們兩個算得上是身強體健的水手,人高馬大,一身強健的肌肉,此時卻根本使不上力氣,無法自救。
    曾經遇鬼殺鬼遇魔除魔的莫思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巨大的海洋生物,有些一籌莫展,她猜想這應該就是利姿跟她提到過的大海怪——遠古巨型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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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古巨型烏賊隻以為是食物送上門,靜靜地盤踞在倉底,它的眼睛閃爍著幽暗的光,如同海中深淵。若是莫思琪硬攻,原本安靜的遠古巨型烏賊必定會因為受到攻擊而憤怒的反擊,憑她一己之力,要同時救出兩個人,會更加困難。
    她略微思索,取出背包中的捆仙繩,係成一個套,扔向離她最近的一個人,剛好套在了那人身上,那個水手立馬順著繩子用力拖拽,試圖借力從觸手逃離,那遠古巨型大烏賊怎麽可能讓到口的食物逃脫,將水手纏繞的更緊了,幸好莫思琪早有準備,將捆仙繩的另外一頭纏繞在船上一根較為堅固的梁上,否則剛才那股後坐力足以將她也拽入船底。
    她明白硬拽是不行的,撿起地上的玻璃瓶,用符紙將其化形成水手模樣,拋向遠古巨型大烏賊的另外一側,當一個個玻璃瓶拋出,大烏賊的注意力被分散,它的觸手也不夠用了,乘著巨烏賊鬆開的一瞬間,莫思琪助力水手,猛的將他拖拽出了大烏賊的觸角,他們用同樣的辦法將另外一個也拽了出來。
    “快走!”
    遠古巨烏賊似乎發現自己被騙,變得煩躁起來,巨大的觸手在船艙中胡亂拍打,觸手上的吸盤緊緊吸住艙壁,如同剝皮一般將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艙壁一塊塊的揭了下來,眼見船艙開始崩裂散架。
    “快回船上去!”莫思琪幫著兩個水手逃回船上,自己卻沒有跟上,她還沒有找到思宇,她不能丟下他不管,“思宇!”
    剛在船底並沒有看到思宇,遠古巨烏賊是他們不小心驚醒的,也就是說,思宇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可是他究竟跑哪裏去了!這艘船已經搖搖欲墜,掛著海盜旗的桅杆轟然倒塌在她身邊,將甲板砸出一個大洞,還好她動作敏捷的閃身躲開。遠古巨烏賊的觸手從洞中伸出,張牙舞爪的朝著她而來,這觸手如同長著眼睛一般,無論她怎麽躲閃,觸手都能準確的找到她的位置。
    “莫思宇,你究竟跑哪裏去了?”一邊躲避攻擊,一邊找尋莫思宇,弟弟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是也不至於這麽危急的時刻還跟她玩躲貓貓的遊戲。
    就在她轉頭躲避再次向她攻擊而來的觸手之時,她猛然瞥見海魂號的甲板上竟然空無一人,不對啊!就算利姿他們回船艙裏了,至少剛逃回去的兩個水手也在,何況利姿不可能不管她和莫思宇的死活。她頓時感覺有些不妙,用力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果然一點痛感都沒有,自己是什麽時候進入幻覺之中的,沒想到海上也有這樣強的力量。沒有時間多想,她趕緊咬破舌尖,一陣鑽心的痛,她的意識漸漸清醒,自己竟然還坐在房間的床上,哪裏也沒去,也就是說,剛才的歌聲鬼船遠古巨烏賊全是幻覺,怎麽回事?究竟是什麽東西迷惑了她,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雖然剛才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幻覺,肚子餓卻是事實,莫思琪披上外套,打開房門,走廊裏空無一人,她走到莫思宇房門前,想了想還是沒有敲他的門,想必此時他已經休息了,莫思琪獨自來到船板上。寒風刺骨,跟剛才幻覺中一樣,她生怕自己還在幻覺之中,偷偷又掐了自己胳膊一下,這次生疼的感覺立馬傳來,她自嘲一笑!
    “思琪小姐,這麽晚還沒有睡?”
    身後傳來沒陳的聲音,莫思琪回頭,客道的回以一笑。
    “睡不著!出來走走!”
    “海上夜晚寒涼,小心著涼。如不嫌棄,可以到船長室坐坐。”
    莫思琪沒有拒絕,她本來就很好奇,剛好可以進去瞧瞧。
    “沒陳先生你還喜好養魚?”
    船長室跟莫思琪想象的有些不同,布置比較簡單,桌上居然擺放著一個大碗,裏麵似乎養著魚,這讓莫思琪感到十分好奇。
    “不是魚!這個叫做指南魚,也是古代指南針的一種。”
    古書記載指南魚與水浮磁針用薄鐵葉剪裁,長二寸,闊五分,首尾銳如魚形,置炭火中燒之,候通赤,以鐵鈐鈐魚首出火,以尾正對子位,蘸水盆中,沒尾數分則止,以密器收之。
    莫思琪在古書中看到過,實物還是第一次見到。
    “聽利姿說,你對星相也很了解。”
    “以前航技術沒這麽高,而且像我們這些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也沒錢買那些高端設備,隻能依靠最原始的經驗。你看這個,叫作牽星板,使用有幾百年曆史了。”沒陳拿起桌上一塊黑色的木板向莫思琪展示。
    “這個我聽說過,還是第一次見!”
    牽星板是我國古代利用天文定位技術牽星術來進行航海定位導航的工具。它的主要原理是通過牽星板測量出的垂直高度與纖繩長度來換算北極星的高度角,進而確定所在地的地理緯度。
    據記載牽星板為12塊邊長為224厘米、帶有刻度的烏木板組成。觀測者需手持牽星板,使板麵與海平麵垂直,下邊緣與海天交界線垂直,上邊緣與所測天體相接,板上引一長繩以固定牽星板與觀測者眼睛之間的距離,計算單位為“指”與“角”,一指約為今天的1.9°,折合四角。
    “思琪小姐,我知道我的這些東西看起來跟現代技術格格不入,不過在變化萬千的海上,事事難料,說不定什麽時候這些古老的東西就能派上用場!”
    自己的小心思被沒陳看穿,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她倒並非是不相信這些古老的技術,而是不太相信別人罷了。
    夜深了,想來是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莫思琪返回自已的房間,一路上她總覺得有東西跟在自已身後,可每次回頭,什麽都沒有。
    “這船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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