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靠近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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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傅遠集團大廈對麵,greennight。
    傅雲起踏進酒吧的第一反應是——這家酒吧如其名,綠色的夜晚,整間酒吧以綠色為基調,墨綠、嫩綠、薄荷綠……各種各樣的綠,或灑在牆壁上,或鋪在地板上,或鑲在桌椅上,或暈開在女服務員的裙擺上,等等,女服務員的裙擺上?沒錯,你若仔細一看,這家店竟然沒有一個男服務員,清一色的女子,她們都穿著綠色綢緞製成的吊帶連衣裙,每個人臉上,又都戴著麵具,麵具底下那張臉究竟是怎樣的嬌容?你大可無限幻想,這黨綠衣女子光是站在那裏,就已然是酒吧一道奪人眼球的風景了。
    綠色,麵具,來人皆置身於最原始的森林,充斥著大自然的味道,而森林此時此刻正在舉行一場假麵舞會。
    綜上,酒吧老板真是個既有格調又會做生意的主,這是來自作為一個商人傅雲起的直觀感受。
    不過,綠色啊,好像是記憶裏某個女生最喜歡的顏色,若是她來這裏,一定會一眼愛上的。
    “變態,這裏。”傅雲起尋聲而望,唐澤棨和顏箐在向他招手。
    傅雲起就坐,“喲,這從三亞回來,直接看不清顏箐長啥樣了。”
    “害,你這張嘴什麽時候能說點中聽的。”
    “都喊變態了,能說什麽中聽的。”
    “你……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嗯”傅雲起彎唇。
    至於為什麽要喊傅雲起“變態”這個梗,又得從十年前說起。三個人剛在一起吃飯那會兒,確實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中規中矩地吃了一陣子飯,而打破這種狀態的原因,是某天顏箐剪掉了一頭長發。
    像往常每天一起吃飯一樣,那天他們仨也坐在一起吃飯,隻是這天傅雲起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剪頭發了。”
    此話一出,唐澤棨跟顏箐先是一愣,這家夥居然願意說話了?!拋開第一次見麵三人互相打招呼外,印象裏這是傅雲起第一次主動與顏箐說話。
    不過,這於顏箐來說是件好事,畢竟傅雲起是自家男朋友的好兄弟,好好相處是應該的。
    “是啊,你居然注意到了。”
    “嗯,因為比平時難看。”
    顏箐“……”
    唐澤棨“……”
    這人真是的,還不如不說話。
    那頓飯之後,顏箐對自家男朋友的好兄弟多了一個印象——長得賊好看,說話賊難聽。應了那句話——馬屎外麵光。
    不過也是那天之後,飯桌上“氣氛活躍了不少”,因為傅雲起總喜歡逮住機會損顏箐兩句,諸如“顏箐,人黑就不要穿顏色鮮豔的衣服”“顏箐,你今天防曬霜沒抹勻”此類的話。
    你覺得顏箐她生氣嗎?一開始她確實是有點生氣的,畢竟一個女孩子天天被人進行人身攻擊,心裏能好受嗎?但是嘛,人總要學會換位思考,因為顏箐怎麽覺著從傅雲起話裏聽出一股子酸味?一種好兄弟被她搶走了的酸味,如此想來,顏箐表示特能理解傅雲起!
    某天,唐澤棨為自家女朋友抱不平。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張嘴這麽毒舌?”
    “就是就是,還不是一般毒舌,是變態毒舌。”
    “哎,媳婦說得對,變態毒舌,咱以後就喊他表態吧。”
    “我覺得行,hhh”
    “變態?變態!”
    ……
    傅雲起就這樣看著這夫婦倆一唱一和的給他取了新名字?這回輪到他無語了……
    酒吧的音樂聲戛然而止,舞台中央,戴麵具的女子手持話筒振振有詞。
    “各位帥哥美女小哥哥小姐姐,今晚大家來對咯,直到今日,greennight整整開業一周啦!我們老板決定,在今夜為大家奉上特別節目!”
    話畢,全場燈光一暗,隻一會兒,再亮起時,舞台上已然是一群穿著淺綠色漢服,仍然戴著麵具的女子。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金盆洗手止風雨
    不戀紅塵卻難舍回憶
    每一段都有你
    啊哈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減你深情
    江山如畫又怎能比擬
    你送我的風景
    ……
    這曲子?跳的竟然是《驚鴻一麵》?!
    眾人皆樂得於欣賞這場特別節目,連唐澤棨和顏箐都沒有注意到一旁那雙萬年不變的眸子,在音樂聲響起那一刻,湧過震驚和疑惑,或許還藏著三分喜悅?!
    柳下聞瑤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當年偏若驚鴻影
    誰三言兩語撩撥了情意
    誰一顰一笑搖曳了星雲
    ……
    曾幾何時,某個女孩也跳過這支舞,在他複讀那年的元旦晚會上。
    紙扇藏伏筆玄機詩文裏
    紫煙燃心語留香候人尋
    史書列豪傑功過有幾許
    我今生何求惟你
    ……
    音樂還在繼續,台上跳舞的女子不是她,但為什麽每一個姑娘又都像她,特別是中間領舞那個,尤其像她。身段像她,舞姿像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和她如出一轍,傅雲起笑自己好長時間不泡吧怎麽才喝兩杯就醉了,否則此刻舞台上跳舞的那個人怎麽會和十年前那個女孩重疊起來呢?他啊,快要分不清了……
    音樂聲停,謝幕。
    鬼使神差地,傅雲起起身尋上去,不顧身後唐澤棨與顏箐的疑惑“哎,變態你上哪去?”
    傅雲起敢發誓,接下來他一係列的行為是他有生之年做過最尷尬、最魯莽的事情,沒有之一。
    酒吧昏暗的過道,他追上了剛才領舞的女子,且拽住女子纖細的小臂,電光火石間,他公然掀了她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