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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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雲起和唐澤棨趕到藍渡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舞池中央,栗色長卷發,高腰上衣搭配亮片闊腿褲的女人正與一群俊男靚女扭得起勁,傅雲起從未見過這樣子的蘇晚,集美麗與性感於一身,是的,熱舞的她……讓人著迷,但是他卻不想看見這個樣子的她,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從一進門看到這一幕起雙手竟然不自覺的握拳了……
    正是氣憤之際,傅雲起又看見某男子的手似有若無的往蘇晚白皙的腰際間蹭?動作已經快過大腦做出的反應,傅雲起朝舞池中間快步走去,一把拽住了蘇晚和一旁的傅思媛。
    “哥哥哥,你幹嘛呀!手痛。”傅思媛一臉委屈。
    “幹嘛?幾點了不知道回家?”傅雲起吼完自家妹妹,又回頭吩咐唐澤棨“老唐,你先送我妹回去。”
    唐澤棨眼神在蘇晚與傅雲起之間來回,一副標準的看好戲的樣子,但是立馬又作邀請狀“思媛,咱們走吧。”
    唐澤棨與傅雲起是分別開車來的。
    “老唐,不好意思啊,這麽晚我哥還麻煩你來接我。”
    “是啊,我都摟著你顏箐嫂嫂睡下了,你哥一個電話過來可把我精神了一批。”唐澤棨說得咬牙切齒。
    “哈哈哈,不過我哥也真是的,幹嘛發那麽大的火,平常出來玩他也不見得這樣子管我啊。”傅思媛一臉嫌棄。
    “還不明顯嗎?你哥看見蘇晚跟那黨俊青扭成那樣,臉都綠了。”
    “哼哼哼,我看我哥不是來找我的,是專程借機來找我未來嫂嫂的。”
    “可不是嘛,哎我很好奇你小丫頭怎麽會和蘇晚玩到一塊。”
    “這個嘛……緣分,我在快手上認識她的,她發了一組他和我哥十年前的照片。”
    “哇哦,這波操作強。”
    “這小姐姐人挺好的,我倒是看好她。”
    “喲,蘇晚能耐呀,我和你顏箐嫂嫂十年前被她收買了,十年後,你又被她收買了。”唐澤棨又刷新了對蘇晚的認識。
    ……
    蘇晚從來沒有想過與傅雲起正式見麵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即使事先傅思媛已經跟她打過預防針,可是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蘇晚還是有一瞬間覺得大腦缺氧了。
    ……
    一陣沉默後,是傅雲起先開口的。
    “換個地方坐坐吧。”
    “這個點兒了,估計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了。”
    “那附近走走?”
    “好。”
    兩人出了藍渡,沿著大馬路邊緣走著,又是一陣沉默。
    “最近好嗎?”沉默過後兩人居然同時問出了口。
    傅雲起看著蘇晚,蘇晚看著傅雲起,隨即二人笑了。
    兩個人又沿著馬路走了一段,夜晚的風拂過,傅雲起能清晰地聞到女子身上不是很濃的香水味裏混雜著酒精的味道,很明顯,喝了很多。
    “以後這種地方還是少來。”
    “哈?你說藍渡?”
    “嗯。”
    “你這是管我?可是跟你有什麽關係呢?”蘇晚笑得明眸皓齒,但腳下沒站穩,差點摔倒。
    傅雲起伸手攬住蘇晚,蹙眉道“不會喝酒就別喝。”
    時過境遷是種什麽樣的感受?是在不同時間聽到同一個人說同樣的話。
    高中畢業那一年,蘇晚與小姐妹約好去南川鄰市玩,那是蘇晚第一次去迪吧,在音樂與酒精的作用下,讓她暫時忘記了傅雲起,可是過後呢,淩晨三點半走回去酒店的路上,她拿著小姐妹的手機撥通了傅雲起的電話,哭著喊著跪在大馬路上質問那個男人為什麽要把她刪了,為什麽要把她拉黑,為什麽就是不喜歡她,她亂七八糟說了一大推,可那個男人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告訴她“不會喝酒就別喝。”
    之後呢?之後十年裏再無聯係,直到前不久……
    此刻這句話再從他的嘴裏說出口,戳得蘇晚的心生疼。
    “傅雲起,你還喜歡她嗎?”
    “說不上來。”
    “那你喜歡我嗎?”
    ……
    都說喝多了以後,倒頭就能睡,可是蘇晚不一樣,每次喝完酒,她都異常清醒,就像此刻,躺在床上的她滿腦子都是今晚遇見傅雲起的樣子。
    “那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
    “胡說,不喜歡那為什麽剛才看見我和別人跳舞要來拉我!”蘇晚扯著傅雲起的領口,手指點在傅雲起嘴上“噓,你肯定又要說換作是你認識的任何一個人你都會這樣做。”
    “你還真是了解我。”傅雲起嘴角扯起一抹笑,他撥開了蘇晚的手。
    “傅雲起,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你就是膽小,不敢承認。”這一次蘇晚直接雙手攬上了傅雲起的脖頸。
    “蘇晚,你喝多了。”
    “我沒有!傅雲起你等著吧,這一次,我會讓你承認你喜歡我的。”蘇晚說完就準備走了,可是傅雲起拉住了她“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自己能回去。”
    “我送你。”傅雲起說著,是不容拒絕的口吻。
    若是十年前的蘇晚,被他這樣一說,肯定早就從了,可是現在是十年後……
    “我自己回去!”
    傅雲起蹙眉,似乎是蘇晚這樣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料之內“自己回去?”
    “嗯。”
    “自己回去?”
    “嗯。”
    傅雲起轉身,就在蘇晚以為他要走的時候,他回頭,突然身子騰空,傅雲起直接橫抱起了她?!
    蘇晚本能地環上了他的脖頸,這人怎麽總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整顆心隨著剛才身子騰空懸起來了,連正常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道路兩旁投過燈光,逆著光,蘇晚看不清楚傅雲起的麵容,但是自從今晚遇見他之後,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卻在她腦海裏無限放大,這是他喜歡的少年啊,正抱著她走在淩晨三點半的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