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子歌聽百年,從未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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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賈琮恰好得了空,能帶著家人出來走走,也好換一換腦子,這幾日都是在處理水溶事件的後續,就算有空也是在內宅呆著,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自然是有些規模浩大的。
他自己駕車,韓尋秋在馬上坐著,秦溫要留守鎮北公府沒來,黛玉、湘雲、探春坐在馬車裏,附近有七八個皇城司的武宗暗中跟隨,都是花了錢雇來的,平日裏也都在鎮北公府附近。
墨子歌到底是客,跟著他們來也不自在,就自己和墨鵬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為了感謝她當時為董海事件作證,賈琮也雇了一個皇城司武宗跟著她。
“你們想去哪兒?”賈琮回頭問道,西城街上的行人很少,賈琮又在貴道,壓根也就沒幾個人,自然不必擔心被人聽去什麽。
黛玉道:“四處都轉轉罷,平時也難得出來一趟。”
湘雲和探春也都附和,賈琮便駕著車漫無目的的四處逛。
等走過西城門進了南城,見前方車水馬龍,賈琮劍意探查而去,似乎是國子監又在搞什麽論戰,於是問道:
“前麵國子監好像在做什麽論戰,看上去挺熱鬧的,要不去看看?”
黛玉還是頭一次聽說此事,饒有興致道:“論戰?倒是有些稷下遺風的味道。”
“先秦時候稷下論戰確實是場麵浩大,國子監論戰確實有些那種意思,可看起來有些無趣。”賈琮回道,這是他從秦溫嘴裏聽說的。
“主要是當時稷下論戰時,多有人拂袖而去,破口大罵,看起來和逛菜市差不多,現在國子監論戰個個彬彬有禮,看著沒意思。”
“你當人人都是孟夫子?都會說“饒舌之人,也述先王之道?””黛玉輕笑道。
“這是什麽典故?我沒看見過,又被自家老婆比下去了。”
“是孟軻和許行在齊國稷下論戰,孟軻論不過,就直接破口大罵。”湘雲笑著說道。
“得,還是得讀書,太久沒啃書了,有些淡忘了。”
“既然有稷下遺風,那便去罷,既然路過了,左右也得看兩眼,若是不好看走了就是。”探春建議道。
“正是此理。”
等到了國子監門口,賈琮看著論戰台上那唱著長調的人有些眼熟,細細看了片刻,認出來是在獻俘大典上見過的白百年,又看見人群中一架馬車有些熟悉,就點了點韓尋秋,低聲問道:“那馬車是哪裏的,怎地看著有些眼熟。”
韓尋秋看了一眼,道:“是墨家小姐的馬車。”賈琮點了點頭,對馬車內道:
“若真想看就先進酒樓,對個兒的酒樓正好是我的,我在每間酒樓都給自己留了一間。”
賈琮的酒樓普遍設了一條走廊,是專門給自己留的上樓路徑,甚至門都是有一張小的,平日裏倘若有武勳帶著他發的信物來此,這門倒是能開,可武勳多是不喜歡出門逛街的,也就基本沒開過。
等到了包廂內,眼尖的湘雲一眼就看見墨子歌的馬車,道:“子歌姐怎地在這兒?”
“興許是路過,覺得場上有趣罷。”賈琮沒在意。
就見場上白百年拱手一禮,道:“國子監,白百年。”
“太學,水浩。”他對麵的那人是第二代北靜王水江的庶孫,算是北靜王旁係裏比較出眾的了,平日裏也和北靜王府關係緊密。
“今日,水某前來國子監,本是為請教國子監監正問題,聽聞白兄對北海之事頗為了解,一時技癢,故而在此處向白兄約戰。”
“某已經答應了,有話便說罷,某還要讀書。”白百年顯得胸有成竹。
“如此,水某隻有三問,若白兄能令水某心服口服,水某當褪去儒衫,永不科舉。”這等毒誓,讓底下的人一片嘩然,白百年點頭,道:
“某若輸了,也一樣。”
見兩人用前途做賭注,探春驚道:“這兩人莫不是血海深仇?用科舉之路做賭注?”
“雖說為官之路不止科舉一條,還有察舉、吏選,可確實是太過了些。”賈琮也有些驚訝。
就見台下白百年繼續道:“還請問罷,某趕時間。”語氣輕鬆,顯然很不把水浩放在眼裏。
“好。”水浩點頭,他也很自信,開口道:
“第一問,白兄……”
前兩問被白百年輕鬆答對,都是些常識性問題,隨便問個北海老卒都可以答對,就聽水浩突然問道:
“白兄可知沙俄具體兵力情況?”
“沙俄兵力,大楚國無人知之。”
“那白兄可知倘若沙俄舉國之力前來退敵之法?”
“五年前沙俄折損四十萬兵,二十餘年前沙俄折損六十萬兵,已損百萬之數,沙俄本土離北海遙遠,如何能再度舉兵?”
“倘若真舉兵了呢?了無防備,如何退敵?”這等問題,在正經的武勳看來就一個字,打,反正打一次是打,打兩次也是打,為守住北海,打一百次都行。
可書生不能這麽說,白百年思索片刻,道:“某也欲問水兄一個問題。”不等水浩答應,白百年便朗聲說道:
“不知水兄打算如何讓沙俄大軍逃避北海斥候的偵查,一夜之間帶著糧草憑空穿越至北海腹地?”
“不知水兄打算如何讓北海軍團大軍無法回報,便被沙俄軍團蕩的灰飛煙滅?”
“既然水兄不可,那何出此言?莫非覺得沙俄人比大楚國人高一頭?某偏不信了,同樣一顆頭顱,要論,也當是我大楚國之頭更貴,易雲: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其匪醜,無咎,沙俄蠻夷也,安敢犯我大楚天威?”
“先榮國公一戰殺盡沙俄六十萬大軍,未留俘虜,鎮北公生擒沙皇於北海,斬首四位沙俄國公,老北靜王也殺過沙俄北海總督,水兄莫不是欲做數典忘祖之人?”
“某雖身世不顯,可某兄亦戰於北海,雖死不悔,某深知大楚國人之忠之烈,水兄莫非不知?”
白百年很生澀的用了詭辯,直接通過嘴炮的方式去壓水浩,但偏偏圍觀者就吃這套,國子監監正周淩峰雖說感覺勝之不武,可也沒說什麽。
水浩深吸了一口氣,鞠躬大禮,褪去儒衫,一言不發離去。
墨子歌看著白百年“大發神威”折服對手,眼裏不知為何滿是喜悅,對墨鵬道:“鵬老,還請幫我請來此人,於對麵酒樓見一見。”說著,一個小廝就拉車離去。
墨鵬一臉糾結,他是過來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也硬著頭皮攔住從論戰台下來的白百年,笑著說道:“我家主人請白生一敘。”
白百年愣了一下,凡是他的論戰,墨子歌都會來看,因此他認得墨鵬,思索片刻道:“還請老伯帶路。”
酒樓包廂,見墨子歌從偏門進了酒樓,隔壁傳來一陣響動,隨後白百年從正門進來,隔壁傳來開門聲,賈琮和黛玉對視一眼,他們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湘雲卻不太明白,奇道:“怎地了?怎麽用這種眼神互相看著?”
“沒什麽。”賈琮佯裝無事,劍意悄悄探查而去,對於白百年他是挺有好感的。
白百年不過十七八歲,未及弱冠,平日裏也未曾見過幾個女子,顯得有些拘束,但還是大氣道:
“多謝墨姑娘每日為某捧場。”
墨子歌輕笑一聲,道:“並非我每日恰好為你捧場,而是每日都在開壇的時候,就在等你了,若不是你,便走了。”
白百年強撐著風骨道:“無論如何都是該謝的,隻是隻聽某的,卻未免感覺無趣,久而久之定然生厭。”
“倘若每日聽你的論戰,聽你的高歌,便是聽上一百年,也是不厭的。”
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隻知道以後,在國子監的論戰台上再也沒見過白百年,聽說是去了東海從軍。
ps:“墨子歌”是我朋友的性轉角色,而白百年是前文“真白居士”和“我師百年”的縫合,有興趣的朋友可以b站搜索“波瀾哥三國戀”的第二個視頻,那會是一個嶄新的世界(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