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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龍，16塊！少山，2塊，馬龍勝！”
    少山急得滿臉大汗，臉也脹得通紅。連握手言和都忘了:“不能！差這麽多不可能，旺爺，您是不是瞞著我給馬龍開小灶了？有秘訣，玩這個遊戲一定有秘訣！”
    張旺齜著牙，冷哼道:“秘訣個屁！”
    “那我能輸這麽慘？咱們的各門功課我哪一項都不輸給這個死宅啊！”
    “嘖，小心眼。”
    “你閉嘴！”
    “沒錯，大多數功課你都不輸給馬龍。甚至單獨說用毒，他和陶桃王辰一樣根本就是個門外漢。”張旺歎了口氣說道:“但有一點你差他太多了，所以才拉你玩這個。”
    “那是啥？”
    “你們今天玩的這個小遊戲，是我和你們門長年輕的時候常玩的。”旺爺老臉一皺:“這遊戲如果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其實不好玩……就得雙方速度、力量、反應什麽的都差不多才刺激……這時候比拚的就是兩個能力了，讀出對方情緒的能力和隱藏自己情緒的能力。而這恰恰是一個合格的刺客最核心的能力。作為一個人你當然可以擁有一切，這沒問題……但作為一個刺客的時候，是非善惡、愛恨喜怒你都要放下……保留的隻有將對方從生送到死亡的那個動作……用撿起一顆小石頭的心態摧毀一個生命，這才是刺客的心態。”
    “你的出手會被馬龍攔下，就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你出手前的情緒起伏……說實話，就這一點上，你確實差馬龍太多。”旺爺翹著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馬龍:“這麽說吧，如果是那種靠察覺惡意來發動的護身法器。馬龍基本上能夠做到在不觸動法器的情況下，將目標刺殺了……這才是老唐門的風格。”
    馬龍也叉腰笑，可把我牛逼壞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大家的一陣驚呼:“我去！20，21，22……十分鍾要到了，園兒，你給一點勁兒啊！”
    張旺吃驚的望向那邊，麵對麵的兩人正是王辰和一個外門弟子。聽聲音，王晨已經連續擊中了對麵的張園兒20來次。
    而他自己一次都沒有輸過。
    張園兒名不副實，是一個留著小山羊胡子，三十出頭的壯年男子。平時各項功課都十分優秀。沒入門前，沒有進行任何專業性訓練的情況下，身體柔韌性和反應速度都堪比專業的體操運動員。可能力量上比不上韓寅。但反應速度在外門弟子中絕對首屈一指。
    可就在這場遊戲中居然一敗塗地。
    張旺眉頭一皺，心中也十分吃驚。這已經不是讀取對方情緒這麽簡單了。就算是他，跟這群小年輕玩這遊戲，要想每次都阻止對手。那也幾乎不可能，剛開始，也總要被攔下那麽一兩塊的。
    王辰手裏拿著的不是唐門的特有武器，一柄比匕首略長的尖刺，手上也沒有戴手套。就這麽空手攔下了對手的所有攻擊。
    張旺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頭問道:“你有天生異能？”除非他真的有預測未來的本事，不然真的沒有辦法解釋這匪夷所思的事跡。
    王辰也笑而不語，思緒飄到了其他地方。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就能完成。就像福爾摩斯看人，下意識先就推斷出了他的職業。然後才能回想出自己的推理過程。
    武功本來就是講究鍛煉自身，從站樁的最初階段，就是講究慢動，控製自身的肌肉，韌帶，骨骼，一步步入細，入微，最後控製內髒，每一寸肌膚，乃至每一處毛孔。
    尤其是功夫入化之後，全身上下都敏感無比，好像無數的眼睛，就算是槍在遠處暗中指著後背，也就好像指著眼睛一樣。
    但是這也是控製自己的身體，除身體以外，還有自身的禍福，命運。能察覺到了自身的禍福，進而掌握自己的命運，才是人真正超凡入聖。
    知道自己的身體，精確控製自己的身體，便能在格鬥之中，打到敵人。知道自己的禍福，控製自己的命運，才能處處圓滿，永不立危牆之下。
    “精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具體的樁法可以尋找。但是知道自己的禍福，感應危險，卻是沒有具體的方法，而且玄之又玄，不可言傳。如何才是至誠？沒有具體的一條路啊。”王辰心中念頭一個個掠過。前一個世界民國的武學，沒有超出人體的極限。就自然要在精神境界上下功夫。
    通俗的來說，就是見而聞之。看見對手的動作，心中就自然而然的能夠預測到接下來他的行動。
    就像戰場上的老兵，被狙擊手鎖定了腦子，太陽穴會突突跳。但老兵能夠預測到危險，卻沒有辦法做出相應的動作躲開，是體能跟不上。而他練武練出了敏感性，每一個毛孔就好像蛇的舌頭；蝙蝠的超聲波，緊張起來就能夠探測周圍的危險。他現在武功漸漸到了巔峰，身體的敏感躲避槍支，在常人眼裏，就是不可思議的大能，好像玩魔術一樣。於是他也就漸漸地開始摸索到了最高境界的那條路。
    “小子，你在想什麽呢？”張旺原本正等著王辰的講解，突然沉默不語，臉色陰晴不定，倒是拿不定主意。
    “我在想儒家的至誠之道，武家的秋風未動蟬先覺，還有道家的旦夕禍福。”王辰隨口答了一句，心中又想：“就算國外的教派，傳說中，信仰到了極其虔誠的地步，能得到神的庇護，看清楚將來的迷霧，可以成為先知。看來萬事萬物，最高的境界，的確是相通的。”
    “我師x……”兄字還沒出口，王辰連忙改口道:“武學大師孫祿堂曾經說過:‘拳術至練虛合道，是將真意化到至虛至無之境，不動之時，內中寂然，空虛無一動其心，至於忽然有不測之事，雖不見不聞而能覺而避之。中庸雲：“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是此意也。’”
    “傳說中武功練到最高境界，如外不有測之事，隻要眼見耳聞，無論來者如何疾快，俱能躲閃。再一步就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恐怖大亨苯·勒登，信仰胡大到了虔誠的地步，傳說中他可以提前預感危險，所以屢屢躲避過金鷹國的多次暗殺抓捕。
    曆史上很多高僧，不會武功，但精通佛學，可以預料自己圓寂死亡的日期。”王辰說道:“我雖然應該沒到這個境界，但天生精神力強大。配合多年修行也勉強可以見而聞之。”
    “不見不聞的知覺嗎？”張旺點了點頭:“沒想到你能有如此福緣。”這種境界不光是拳腳功夫練出來的。讀書，做學問，信仰都可以達到這個境界。也不限於一個世界的文明有所成就。張旺也是有聽說過一些門派的修行人不修神通，卻自然而然產生出了這等本領的傳聞。
    他雖然驚詫，但也隻是遺憾於他不肯加入唐門。其他人可就不太相信了，聽的雲裏霧裏的。馬龍當時就跳出來說道:“什麽神神叨叨的，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
    大家也跟著起哄，畢竟都清楚旺爺不會同意門下弟子私鬥。
    不過這下卻出乎他們意料了，旺爺老臉一笑，居然同意了。馬龍是他的得意弟子，就是有點傲氣和傻氣。找人好好敲打敲打也好。
    “你想怎麽比？”王辰好氣又好笑。
    “就拿這個比。”馬龍拿出了一柄沒有開封的尖刺，“沾上白灰，無規則搏鬥，十分鍾內身上白點多的人就勝。”
    王辰笑笑，說道:“不必了，我拿這個就行。”說著折了一根粗長的柳枝。
    “你是看不起我？”馬龍勃然大怒。隻有張旺笑笑:“行了，別丟臉了，開始吧。”
    說完話王辰一抖手中的樹枝向馬龍當胸刺來，就像長劍抖出的劍花，有一片七、八根樹枝的影子幾乎同時刺到了馬龍的近前。然後聽見啪的一聲，王辰手拿上的那根樹枝不偏不倚正抽在馬龍武器的尖端上。無論他再怎麽用力，那根看似軟弱的枝條，就是死死的抵住了他的尖刺。
    王辰笑了：“不錯，好眼力，好速度，好準頭！這一下就破了我的虛招。注意點，再接這一招。”
    王辰說完話一側身，揮起樹枝又向馬龍攻來，這次卻不是虛招了，就是斜向裏簡簡單單的一個劈擊。馬龍揮起尖刺去擋卻沒擋住，因為王辰的速度並不比他慢多少，他手中那根樹枝在空中似乎是活的，幾轉幾折恰恰讓開了馬龍的尖刺。張旺看的清楚，但如果看在別人眼裏恐怕就是王辰一揮手，滿天都是樹枝的影子把馬龍的身形吞沒。
    馬龍擋不住立刻錯身躲閃，扭腰側身後退，那根樹枝追著他連點了五下，有三下落了空，另外兩下分別點在他的右肩和左膝上。樹枝的尖端在他的衣服上輕輕一點就收，馬龍沒有什麽感覺，但那根樹枝每點中一次，尖端一寸多長的小段就突然化成了粉末。很顯然王辰的樹枝中帶著非常淩厲的內勁含而未發，否則點中這兩下就能在馬龍身上刺出兩個血窟窿。
    到這裏還比個屁呀！馬龍羞愧的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