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考古隊和隊長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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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和兩人道了別,王辰頭一低,收斂氣息,徑直朝村南的招待所走去。
他的武功返璞歸真,一舉一動貼合自然,此時想要低調。就趁著拖拉機開走時一陣塵土,就消失在附近所有人的視線中。
所用的身法暗和“蟄藏”之意,妙處在於收斂神氣,盡量避開高手的神識或靈覺查探,所謂神氣普通人看不見也摸不著,有什麽用呢?不要誤會它在普通人麵前無用,既然對高手有用,對普通人的用處就更明顯。
假設在一個公眾場合,你周圍有很多人,你第一眼往往就會注意到某些人,有可能留下深刻的印象,過了很久都不會忘記。原因與一個人的外貌特點、內在氣質、言談舉止等綜合因素有關,有一個比較流行的詞匯叫“氣場”。
還有一些人,你則根本不會留下印象,事後別人問你有沒有遇見過這樣一個人,也根本想不起來。
這些情況是自然發生的,但也可以人為的控製,王辰一閃身不見了。
驢友女孩焦南心比較敏感,本來就在村口找人聊天的她,一見王辰突然不見了。
就問道:“唉,王辰呢?剛才那人哪去了……”
結果,絕大多數人都說沒看見,有人說好像看見了但不敢肯定,還有人反問——有這號人嗎?
王辰站在村口雖然就說了幾句話,但出來跑江湖的幾乎都是有眼力勁兒的。而王辰剛才就在他們麵前走過,這便是蟄藏術的奇妙之處。
隻有男孩唐重別有深意的朝街角望了一眼,但也沒有告訴其他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點破。
王辰能看出唐重頗為不凡,也注意到了,他看了自己一眼。
看來蟄藏術也不是萬能的,它在人群中隻能回避無意識的關注,卻不能直接遮擋人們的視聽。假如是極其親近熟悉的人,比如馬龍那條賴皮蛇。估計一眼就能認出自己,畢竟當初挨的打,可是令他印象深刻的不得了。
唐重做事很有分寸,不但沒有說破王辰的行藏,還主動轉移了注意力。王辰住進了招待所,用的是假身份,也基本上神不知鬼不覺。
王辰躺床上大致捋了捋丁洪的逃跑路線,他連接輾轉幾個城市,換了幾次身份,甩掉了三四波追兵。小棧的人判定,他的目標就在這裏。至於怎麽逃,也無非是換個身份的事。五天內等不到他,那說明他要麽腦子抽了,沒到這兒就被逮到;要麽他腦子還是抽了,打算去走那幾條難度更高的路線跟人拚個魚死網破。
然後細細估算了半天,腦子裏模擬了一下丁洪的逃跑計劃,知道自己頂多等個兩三天,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村子裏委實沒什麽好吃的東西。窮山惡水不但出刁民,還tmd連個莊稼都種不好,本地的飯菜簡直令人難以下咽,也沒什麽特殊的小吃。來這裏“做生意”的,大多數心甘情願的挨宰,花大價錢去村民家裏借爐灶拿自己準備好的食材燒,也不願意吃這裏的飯。
王辰更加幹脆,鍋碗瓢盆調料什麽都帶齊了。第一天啥事沒做,光顧著打獵去了。
在山林裏逛著逛著,他發現有那麽幾塊地方藥材質量居然還過得去。不好好靠山吃山,滿腦子吃死人飯的刁民就是屑。
下午,王辰正拎著幾隻山雞走進招待所,考古隊裏有一對夫妻。女的非常賢惠善良,跟著丈夫走南闖北,憑一手好廚藝把丈夫的身體養得棒棒的。
中午時王辰就湊進去,拎著這個山雞一口一句“姐”,讓人家答應幫自己料理這些野味。
而此時這位“圓圓姐”,還正誇他厲害,兩人的行李加起來,鼓鼓囊囊將近60斤的東西。讓他拎著跑了幾個小時了都不見有半點喘氣。
兩人正合計著晚上燒點什麽,成圓圓一眼望向考古隊的車子,臉色一變,四個個車胎居然都被紮蔫了,耷拉在那裏。
她臉色一變:“不好,出事了!”近四十歲的大姐撒開腳丫突然向考古現場跑去。
身姿矯健得不輸年輕人,王辰放下家夥鎖了門,遠遠的吊在她後頭,也跟了過去。
現場早就被繩子攔了起來,二三十個拿著鋤頭的男人凶神惡煞的想往裏麵衝,後麵還有十幾個老娘們在叨叨逼逼的閑言碎語。
幾個警察麵色鐵青的,攔著幾個人逼問。
隔著老遠,王辰耳朵尖,隱隱約約傳來什麽“發現寶貝了……”“考古隊想獨吞……”“呸!我就懷疑這能是考古隊嗎?別他媽是咱一樣的‘生意人’裝成考古隊,到這兒搶生意來了!”有人不懷好意的造謠。
“什麽考古隊,地下的東西都是咱老祖宗給俺們留下的寶貝,咱們都沒說話,輪得到他們?”村裏有名的流氓閑漢劉大寶張開一嘴黃牙,罵罵咧咧。
“大寶哥,地下的寶貝都是國家的……”考古隊最近的政策宣傳還是有用的,至少有人出來反駁。
“呸,這些外鄉人說什麽你也信,他咋不說自己是皇親國戚呢?這沒你的事,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傻了……”劉大寶伸手把他推倒,興奮地向前麵擠去,同時煽風點火道:“我親眼看見的,他們從地裏挖出寶貝半夜三更就偷偷找人賣掉了!”
王辰一皺眉頭,這種人就是天天坐著挖到寶貝發財的美夢。見不得人好,至於考古事業中存在的文化意義,呸!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嗎?
屈指一彈,劉大寶手臂上微微一麻,突然就如遭雷擊。整條胳膊上的神經都麻木了起來。痛苦的整張醜臉坐在一起,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倒是閉嘴了,但煽風點火還是有效果的,本來就混亂的場麵,被他戳得更加荒誕。一時間,原本僻靜的山村,弄得竟像吵鬧的菜市場。
場內的爭端幾近白熱化。
成圓圓身強力壯,搶過一把鋤頭。強行衝進封鎖線,她老公正皺著眉頭,咬牙切齒地跟村民們解釋:“考古隊是國家正式的編製,來這裏是進行搶救式挖掘,順便進行修複可行性的研究,不光是考古隊,即使是村民們找到了文物,也應該上交國家……至於所謂的國寶出土,絕對是子虛烏有,這個墓被你們挖成什麽樣,心裏沒點逼數嗎?”
其他幾個考古隊員交頭接耳,聲音很小但王辰還是聽見他們在討論什麽“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我們中間出了叛徒……”;“昨天小周還被他們找茬,打得頭破血流,你們幾個保密意識怎麽這麽差!”成圓圓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警察圍著幾個村裏的閑漢,話說這村裏的男人就沒幾個不得閑,審問到底是誰散布謠言。
看得出來,是有人在這後麵煽風點火想在這鬧,王辰觀察了一段時間後,見太陽西沉。現場還是一片混亂,突然有一大喊一聲:“有人拿著國寶跑啦!”整個村子突然就亂了起來,村民們、考古隊員、文物販子,亂糟糟一鍋粥突然向現場湧去,警戒線的繩子直接被撞斷。考古隊員在現場清理出的一間帳篷,直接被扯得一團糟亂,各種考古儀器被踢得亂七八糟。
更有甚者抱著個箱子就往外跑,幾個警察也是窩囊廢,手槍拿手裏,幾個老娘們好像吃準了他們不敢開槍,大喊大叫的倒像個就義的烈士:“這不是山那邊老常家的二蛋子嗎?當了公安神氣啦,敢拿槍嚇唬人,來,衝你大媽我開槍!”
那警察也不知是真被罵得愣住了,還是那老娘們嘴裏大蒜味太重,一個哆嗦居然把手槍掉在了地上。
成圓圓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手槍,好像要還給警察的樣子。槍口卻黑洞洞地指著村民們,槍在警察手裏的時候,一個個好像烈士;一拿到別人手裏,全部像無頭蒼蠅一樣嗡的飛了起來,王辰連忙喊了一句:“姐,你可千萬拿好了,小心別走火!”
話音剛落,周圍所有人都注意到成圓圓的動作了,發出嗷嗷的連聲驚叫轉身就跑。
到了晚上,考古現場一片狼藉,王辰早就回招待所處理那些山雞野兔去了。
考古隊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時,成圓圓已經沒心思做飯。看著王辰按下午準備的計劃做好的飯菜,苦笑了一聲招呼大家坐下吃飯。吃完道謝後,各自回房間睡覺。王辰也沒有眼巴巴的湊上去打聽。
成圓圓的老公就是考古隊的領導,夫妻倆原本就是師兄妹。
放下碗筷,兩人先是感謝了王辰一番:“小王啊,多虧了你下午那靈機一動喊的話,鎮住了村民,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呢!”
王辰就笑笑:“湊巧而已,這幫人本來就隻是一幫烏合之眾,鼠目寸光,鬧不出大事的……”
話不多聊,王辰主動提出告辭,說是吃多了要出去消消食。
成圓圓擰開一瓶礦泉水,順手遞給老公,又開了一瓶自顧自的喝著。兩人今天動嘴皮子動多了也挺渴的。
她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歎了口氣說道:“真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麽大,老木,到底是誰傳的謠言,今天事情這麽多,你沒受傷吧?”
木領隊低頭苦笑,鄰傍晚時下了點雨,低下頭顱,頭發濕淋淋的,摘下眼鏡擦了擦,多年的奔波臉上已經布滿滄桑了。
“我是自討苦吃,好好的大少爺不做,硬是要來搞考古,隻想著文物能救一件是一件,這麽些年隻是苦了你……”
“也別想太多,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倒是你,好好的不要生氣,抓緊任務保養身體才是真的。我早就懷疑工作隊裏有內鬼,我們清理出來什麽東西,村子裏麵全都一清二楚,前一陣子就是揀一揀盜墓剩下的零碎,還能相安無事,一旦發掘出來什麽值錢的古董,很可能就會出事!”
“唉!我倒是想不生氣,可偏偏就來這麽個鬼地方,自討苦吃!”領隊雖然不再年輕,但書生意氣依舊:“這地方不能多呆,每待一會兒,就有一會兒的心痛……”
這個以盜墓為業的村莊,無形中對於文物乃至曆史的破壞,實在是令人發指。村民們隻顧小利而忘了大義,眼中隻有那些零碎陪葬品的微小價值,卻不知道自己正在破壞一段活生生的曆史。
文物的價值不能拿市場價格來衡量,如果失去了文化考證來源與繼承者,那種所謂的古董,就像沒有生命的枯葉、山野中的亂石,失去了它最根本的價值。沒有這種價值做依托,世界上沒有一件古董是值錢的。有人不清楚正是有悠久的文明傳承,他們才能盜得有價值的古物,更不知道自己在破壞什麽!
木領隊搖了搖手中的礦泉水瓶,隻恨其非酒,說了很多氣話之後,終於平靜下來。現在天色其實未晚,山村天黑的早,由於白天有人鬧事,現在收工不過八點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