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易州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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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岸上,河水退了一半。
我看著林子儀,有點無奈。
“如果你有證據,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看著自己被誣賴,卻什麽都做不了;如果你當初沒有去雲李兩家,你也許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如果你當初不與白家結怨,你也許就不會被沾染上人命!”
我突然閉上了眼睛,簡直不想往後說下去,可是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說了。
“林子儀,這一切的一切皆因為你是賊!你偷東西,所做之事不幹不淨,令我唾棄,也令我厭惡!”
最終,還是又走回到了這一步。
我最後怎麽回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麽走的,我也不知道。
孟家家裏有錢財萬貫,而九重關當時比較窮困,以前又差點被滅過城,受戰爭的影響頗大。
也因此,那時的孟家就是一塊待宰的肥肉,人人都恨不得上來分一杯羹。
而白家幾乎和孟家的遭遇差不多。
這是有人在提醒我,當年的事情,又要重新上演了嗎?
那些對孟家敵視的人,是想要斬草除根嗎?
“小姐,你在這裏啊,白家小少爺又在鬧脾氣不吃飯,你快點去看看吧!”
要不是韻兒急匆匆的找到了我,我可能還會一直沉寂在剛才的事情當中。
白棋沒有下床,而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小小的頭在外麵。
“白棋,聽姐姐的話,下床來!”
“孟姐姐,我又做噩夢了。”
我看著他那雙恐懼的眼睛,瞬間便明白了。我也做過這樣的夢。
那時我有哥哥,有他陪我。
哥哥,我害怕!
清淺若是怕了,就來哥哥這裏,哥哥陪著你。
不知不覺又回想起了以前。
被滅門的那些畫麵至今還曆曆在目,那些人殺人時的凶神惡煞,讓人忍不住顫栗。
現在想起都有點後怕。
“有姐姐陪你,別怕,過來!”
白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緊握著被子的手鬆開了。然後慢慢地爬了過來,模樣有點小心翼翼。
我一把抱住他,摸著他的臉頰道:“白棋,以後有姐姐陪你,我會把你當我親弟弟看待的!”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我本想與白棋多聊聊天,增強彼此之間的感情,卻隻得作罷。
韻兒突然闖了進來,臉帶笑意。
“小姐,少爺來信了!”
我聽到這句話後,鬆開了摟著白棋的手,嘴裏忍不住哆嗦,竟是來信了嗎?
這麽久,才來一封信,看來,哥哥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趕回來的了。
還好,環兒已經在去的路上了,希望她一切順利。
“信呢?在哪裏?”
我急匆匆的趕去廳堂,便看見送信的小斯此刻站在大堂內。
看見我來後,便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後才從懷中將信掏了出來,動作利落。
清淺親啟:
九重關之後,我不告而別,實有不得已的苦衷。易州商行,連北貫南,通東到西。因在中途運貨之時,被金人劫掠。我到時,那裏已有小部分戰亂。
被劫物資是整個易州商行的補給,沒了這批貨物,易州很多商鋪都將麵臨困境。
我此去易州,如果期間未起戰事,最晚一年可以返回九重關!
還有,齊紋的身後事,我不擔心,相信聰慧的你,一定會幫哥哥處理好!
哥哥在易州過得很好,平平安安的,你在府裏好好待著,沒事別老出去,讓我擔心。
勿念。
孟清瑄執筆。
我拿著這封信,心裏忍不住顫抖,信的字跡漂浮,虛弱無力。
我不用想也知道,哥哥寫這封信的時候,身體肯定不好!
信是假信,他瞞不了我。那種眩暈的感覺又襲上心頭,我扶上頭往後退了兩步。
韻兒趕緊上前來,心急道:“小姐,你怎麽了?”
“沒事,我高興!哥哥來信,我高興得站不住腳!”
這話說得很心酸,光聽著也會覺得難受。
如果知情的話。
“韻兒,我想去城樓看看。”
九重關的城牆,年年都會修繕。一來是因為以前的戰事,讓白起將軍現在對這方麵格外看重;二來是因為防禦的需要。
其實金人每年都多多少少會來那麽幾次,與九重關的守軍摩擦。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地點都是在離關外很遠的地方。
我慢慢的爬上了城牆,看著山巒起伏,秋意冉冉,心中未有豪情感慨,反而更添幾分愁緒。
江山如此,惹人弄人。
多少豪傑為其甘願折腰,多少英雄因其淚灑九泉。
而這戰爭,也因它而起。
蜀中城,城內。
孟清瑄背後的刀傷一日日愈合,紗布暫未拆開。
齊語又來了。
“少爺傷好得真快,相信不久便可以重返軍營!”
孟清瑄笑著點了點頭,便又道:“齊語,你教我武功吧!”
齊語突然沉默了起來。
好一會兒才道:“少爺,當初夫人囑咐過我們,也叮囑過你。不讓你參軍,不讓你學武。可我拗不過你,跟著你一起參軍了。現在我也覺得,我拗不過你,肯定會教你習武。因為,你參軍了,不會一點武功的話,很難在戰場上存活下來。所以,我不會拒絕你!”
“齊語,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已經是一名將士,身上肩負著家國責任。隻有我足夠強大,才可以保護更多的人!”
孟清瑄想起了小時候,他娘親與他說過的話。
瑄兒,你且記住,以後不要參軍,日後亦不要習武!娘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過完這一生。
娘親喜歡琵琶,可從不在人前彈奏,不知道的人,以為她不會彈奏。知道的人,比如說我,我就知道娘親是高手。
我的琵琶天賦便是來源於她。
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我如此,對齊語亦是如此。
她是一個很倔強的人,有什麽痛苦的事情,都會自己默默承受。
雖然她很少和我講起父親,但是我知道,父親一定很了不起。
盡管,我們一直以來都在被追殺,我雖然沒有問過我母親。但我知道,那些追殺我們的人,一定是惡人。
我沒有見過父親,可我知道他是一位將軍。將軍的兒子,自然也要是將軍!